夫夫曰

　　狄宸正与几位商界友人在顶级会所的私人包厢小聚，当那个特殊的银行专线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亮起时，他眉梢微挑，之前也接到过这个电话，大概是某个小情人刷超了额度。这张无限卡的附属卡今早才交给苏牧，难道这么快就刷爆了？

　　他做了个失陪的手势，握着震动的手机走向落地窗外的观景阳台。夜风拂面，脚下是流光溢彩的江景。他滑动接听："喂。"

　　"狄先生晚上好，抱歉打扰您。"电话那端传来银行VIP客服专业温柔的声音，"我们监测到您尾号四个九的附属卡刚刚发生了一元钱的消费。按照风控流程，需要与您确认是否本人用卡？"

　　"一块钱？"狄宸低沉地笑出声，指尖轻轻敲击玻璃围栏。远处江轮的汽笛声隐约可闻。

　　"是的，狄先生。因为您的卡片设置的是免密支付，我们需要排除盗刷风险。"

　　"卡片没丢。"狄宸望着江面闪烁的霓虹倒影，眼前浮现出苏牧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有劳了。"

　　挂断电话后，他唇角仍带着未散的笑意。想起助理交来的那份关于苏牧的背景调查：父亲是清贫的高中教师，母亲和妹妹长年卧病。这样一个人，手握三十万额度的信用卡，第一笔消费竟然是一块钱。

　　"狄总。"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狄宸转身，看见陆人杰正站在光影交界处。这位三十五岁左右的合作方穿着一身藏蓝色定制西装，身材比狄宸稍矮几分，但挺拔结实。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精明的眼睛，嘴角总是挂着微笑。

　　"陆总怎么出来了？"狄宸将手机收进口袋。

　　"看您出来接电话，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人杰向前两步，与狄宸并肩靠在栏杆上，"这次新港城的项目能顺利推进，多亏狄总统筹有方。"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狄宸的目光掠过陆人杰精心打理的发型。

　　"狄总客气了。"陆人杰顺势靠近半步，压低声音，"对了，今天在会上做汇报的那个李演，狄总还有印象吗？年轻人很仰慕您，特意托我问问……您一会儿是否有其他安排？"陆人杰显然是知道狄宸性别男爱好男的事，他也注意到狄宸确实多看过李演几眼。

　　他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只要狄宸点头，那张早已备好的房卡就会递过去。

　　狄宸回忆了一下这个人，才开口说道："李演确实是个才俊。"他故意停顿，看着陆人杰眼中闪过的期待，"不过今晚就算了，家里有人等。"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陆人杰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回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再进去喝两杯？。"

　　狄宸颔首，最后望了一眼江对岸的万家灯火。若不是那通关于一块钱的电话，他今晚会不会接受陆人杰的"好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昨晚苏牧的表情让他有些意犹未尽，更让他想起了关嘉。

　　露台的玻璃门开合间，飘出室内悠扬的钢琴声。陆人杰跟在狄宸身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方挺拔的背影。

　　苏牧重新推开妹妹的病房门时，苏樱正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出神。

　　"哥，你回来啦！"她转过头，脸上带着些许不安，"刚才有个叫丁助理的人来电话找你，我帮你接了。"

　　苏牧的心微微一紧，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他说什么了？"

　　"就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苏樱好奇地歪着头，"哥，这个丁助理是做什么的呀？"

　　苏牧快速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没有其他信息，稍稍松了口气："是海联集团的人。他们不是负责你们的医疗费嘛，后续有些手续需要对接。"

　　"这样啊，"苏樱不疑有他，"那你快给人家回电话吧，别耽误正事。"

　　"好，你好好休息。"苏牧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转身走出病房。直到确认走廊尽头空无一人，他才拨通了丁杰的电话。

　　"丁助理？你找我？"

　　"狄先生让你现在回去，直接上三楼。"丁杰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简洁。

　　"知道了。"挂断电话，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卖身不易啊，难道狄宸的"特殊需求"是每日打卡？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奢华会所里，陆人杰将狄宸等人送上车后，转身回到了会所的客房区。他刷开1208的房门，看见李演正局促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陆总？您怎么......"李演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个身高一米八出头的年轻人有着温润的眉眼和柔和的气质，此刻在灯光下更显俊朗。

　　"今晚的安排取消了。"陆人杰反手锁上门，缓步走近，"那位狄总，身边已经有人了。"

　　李演了然地垂下眼帘，任由陆人杰抚上他的脸颊。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并不意外，他们像一对默契的恋人般唇齿交缠。

　　"陆总......"李演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陆人杰的手探进他的衬衫下摆，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肌肤："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动作熟练又富有技巧，很快便让李演软了腰肢。

　　"你这样的表情，"陆人杰低笑着解开他的皮带，"连我都把持不住。"随着衬衫滑落，李演匀称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您，别这样看着我......"李演下意识地想要遮挡，却被陆人杰握住手腕。

　　"你很美。"陆人杰带着他的手抚上自己早已绷紧的褲襠，"感受到了吗？光是看着你这样的表情，我就哽嘚潑庝。"

　　李演的耳尖瞬间染上绯红，任由陆人杰的吻落在颈间。

　　"今晚就我们两个人，"陆人杰在他耳边低语，"我想从后面来，可以吗？"

　　李演闭上眼，感受着游走在身上的唇舌，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地铁上，苏牧正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出神。列车穿过城市的地下脉络，载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夜晚，驶向各自未知的结局。

　　苏牧赶到别墅时已近晚上十点。地铁换乘耗费了近四十分钟，他几乎是跑着穿过小区林荫道的。在雕花铁门前急促地按响门铃，待门开后，又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夜色中的庭院。管家丘德依旧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伫立在玄关处。

　　"苏先生，晚上好。"丘德微微欠身。

　　"德叔好。"苏牧稍稍平复喘息，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狄先生回来了吗？"

　　"先生在书房等您。"丘德侧身示意他入内。

　　“我是现在上去还是......”还是洗干净在上去，苏牧没有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现在就去。"丘德在旋转楼梯前驻足。

　　"明白。"苏牧转身踏上铺着地毯的楼梯。虽然这段关系始于无奈，但狄宸无论是外形还是条件都无可挑剔，这让他心态平和许多。

　　来到三楼书房门前，苏牧轻轻摘下眼镜。方才一路小跑让他的脸颊泛着红晕，鼻尖那颗芝麻大小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深色木门。

　　"进。"狄宸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推开门，只见狄宸身着黑色衬衫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抬眼时明显怔了一下——苏牧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微微泛红的脸颊，特别是鼻尖那颗小痣，恍惚间与记忆中的关嘉重叠在一起。那些被时光打磨得发亮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暴雨初晴时的阳光，盛夏午后的蝉鸣，草坪上蒸腾的青草气息，以及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回眸。

　　"狄总？"苏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狄宸收回思绪，仔细端详才发现苏牧的面容比关嘉更精致几分。若不是刻意要复刻关嘉的模样，这个年轻人本该有更耀眼的光芒。

　　"去哪了？"狄宸合上手中的文件。

　　"去医院看了看母亲和妹妹。"苏牧如实相告。

　　"医院？"狄宸挑眉，"是护工安排得不够周到？"

　　"不是的。"苏牧连忙解释，"突然换了病房，总得给她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狄宸微微颔首："还满意吗？"他向来在物质上慷慨，喝酒不抽烟，没有不良癖好，连分手后那些情人也对他念念不忘。若说真有什么"毛病"，大概就是换情人的频率太高——长不过半年，短则一月。这种状态从关嘉离开后的第二年持续至今，已是第四年了。

　　"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谢谢。"苏牧诚恳地说。这样的条件，比他想象中好太多。

　　狄宸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缓步走近。苏牧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和奔跑后的热意，汗味中竟透着一丝清爽。"去我房间洗个澡。"他的指尖轻轻掠过苏牧汗湿的鬓角，"房间有准备好的衣服。"

　　"好的。"

　　望着苏牧转身离去的背影，狄宸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会顺从到何种地步？他回到桌前，拉开抽屉取出关嘉的照片。相片中的青年眉眼冷峻，与苏牧有七分相似。

　　"他和你很像。"狄宸对着照片轻声低语，"不过他好像还没对我笑过。"指尖抚过相框玻璃，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还是别太像了，免得哪天真的把他当成你。"

　　想起关嘉最后那场决绝的离别，狄宸眼底掠过无奈。后来也不是没有找过，可每次重逢都重演着同样的争执。有些缘分，强求不得。

　　窗外夜色渐深，狄宸将相框收回抽屉。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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