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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要当天解决
早早结束工作之后,林屿音转了几站地铁慢悠悠爬着山路回到了别墅。
一公里的山路有氧让她终于想明白慕司礼说的怠工是什么意思。
她不小心折弯了那根银针,拜托陈愈上网替她重新买一根但是还没到货。而且她刚好来了月事,觉得不方便去他床上滚一圈,亲眼看过保洁换了床单她才走的。
她一路走心里想着等会是否需要全部解释给慕司礼听,余光看见了那晚停车场的黑车,在她出现之后,闪过一阵奇怪的白光。
扫完脸铁门打开之后,她没有立马进去而是蹲下系紧了鞋带,然后起身掏出手机走向那个黑车,假装打电话。
车内的人带着口罩,见她过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相机。
“慕司礼,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里?”
她就站在黑车前,故意放大声音喊着他的名字,确保车内的人能听到。
“好,那我来找你。”
把电话放进卫衣口袋之后,她插兜走开,往别墅区旁边的小路走去,速度不快。月光拉长她的影子,许久之后,除了风声她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
拐进小路之后,她靠着墙,听见后面追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之后,她闪出来,一把揪住那人的手,利落过肩摔。男人面朝地,狠狠挨了一下,大声叫唤着。
林屿音把着他的手臂,反向折到头顶,又是一阵哀嚎。
“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过来撒个尿,你神经病啊。”
男人企图反抗起身,却被林屿音一脚踩上脊背,咆哮的声音里夹杂着痛楚的颤抖。
“我可以折断这只手臂,你信吗?”她声音平静但冷冽,听得脚下的人打了个寒战。
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估算着如何用这个人去抵消之前怠惰对待工作的过错。
“你是疯子吧,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24号晚上,在中心大厦的车库出现的黑车也是你吧?最后机会,再不说,你先进的只会是医院。”
她比谁都知道哪种程度的痛感会让人崩溃,脚下稍微又使了点劲,立马得到了答案。
“我说我说,是我,我就是看你漂亮,想要你联系方式。”
林屿音皱着眉,踩着他脊背的脚逐渐用了死劲,手臂扭曲的力度也逐渐让哀嚎声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的机会了,你跟踪的目的是什么,谁指使你的?你大可以撒谎,对我来说只是废了你的手臂而已,断了一只手应该你也拍不了照了吧。”
“你这个疯女人,住手啊啊!”男人因为疼痛,嗓子叫得沙哑,“我就是想拍你们同居的照片,没人指使,我只是想用照片卖钱,我把相机给你,你放开我,求你了。”
看着男人指着不远处的包,语气听着倒是真挚,林屿音稍稍松开脚,将人踹得翻了个面,发现他带着口罩。
“滚你的。”
男人起身之后狠狠推搡了林屿音一下,捡起地上的包就往回跑。
“找死。”
站稳之后,林屿音沉眸敛住眉眼,立马追了过去。
追上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很轻易,但林屿音吃一堑长一智,一个鞭腿将人踹翻之后,直接一脚踩着肩,两手一使劲,男人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
让人脱臼的功夫,她早就是炉火纯青了。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林屿音从黑包里翻出相机,正想去把人敲晕,却看见远处有一队人举着手电过来。
“谁在那里?”
“保安保安,快抓住她,她抢劫!”男人捂着手臂,指着林屿音,声嘶力竭的吼着。
别墅区的住户不多,林屿音最近时常步行,和保安也混了脸熟,他们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小巧可人的姑娘是个抢劫犯,但是按照现场来看,她难辞其咎。
“你,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他们举着手里的警棍,威胁道。
四个人而已。
林屿音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侧身摆好战斗的状态。
“住手!”
保安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她越过人群,看见从车上跑下来的陈愈,身后跟着的慕司礼三两步越过他,率先大步流星走过来。
“连业主都不认识的话,这批的保安是不是可以换了。”他穿着休闲的居家服,额间细碎的发还是湿的,黑瞳里却是她罕见的怒意。
“慕总,对不住,但是这情况确实是..."保安里的领队指着地上还在哀嚎的男人,欲言又止。
“事实是怎么样你清楚了吗。”慕司礼走过去挡在林屿音面前,插着兜歪着脑袋看地上的人,“陈愈跟保安回去看一下监控。”
两人对视之后,陈愈心下了然,领着保安回去看监控。
“先辛苦各位和我一起先去保安室了,这边的情况交给业主们自行解决如何?小纠纷而已。”
在这种价位的别墅区里,业主就是天,业主的想法就是圣旨,为了保住工作,保安们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人走之后,林屿音交上相机,指着地上的人。
“他跟踪你,里面是偷拍的照片。”
慕司礼看着地上捂着手臂的人,捡起地上的相机,检查里面的内容。
“抱歉,下属没什么分寸,等会我的助理会带你去诊治,医疗费不用担心。”
他翻看着照片,确认整张卡里全都是他们俩这段时间同屏的照片之后,把卡拔了
“不过,你是新来的吧,这种照片爆出来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会影响你的报社而已。最终结果只有你被开除而已。”
一键删除之后,他把相机还给傻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于高位自带的威严让男人说不出话来,只能颓唐地低着头,忍着疼解释。
“您理解我一下,我也是为了赚点钱。”
“为了养家我理解,不过大晚上跟踪个小姑娘,她断你只手臂你也能理解吧。”乌云遮住明月,只有路灯的光源,照不清地上男人的视线。
陈愈处理好监控赶过来了,在慕司礼身后低语,“都处理干净了。”
“别急着放他走,问清楚背后的人为止。”
回去的路上,慕司礼脸色冷沉,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坐在客厅里,他拿来药箱给她消毒的时候,她才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皮,渗出血液。
明明她是保镖,刚才却被挡在身后,似乎还给陈愈搞出了一堆麻烦。
“对不起。”她低下头。
“我雇你是做保镖,不是打手。”
林屿音抬起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刚想发问就被手心的疼痛止住。慕司礼给她贴了创口贴,按压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带着教训的意味。
”你是想问,有什么区别对吧。”
“我是要你保护我的安全,但前提是你要先顾好自己。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把人引到那种监控死角,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带着愠怒,用手指轻轻戳了几下她的脑袋。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偷拍我们?他敢这么肆无忌惮跟着我们偷拍,背后难道只有一个小周刊顶着?”
原本计划着从这个狗仔入手,引出背后的人,现在报道都还没出,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只希望陈愈能够问出点什么吧。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她下意识自己似乎犯了错,想要单膝跪下。曾经在训练时犯错后,每每这时都会有一顿责罚。
身体想动作时候,却被慕司礼按住。
“坐好。”
他转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靠着椅背,眉峰紧蹙,下颌线绷紧,看得出在努力抑制火气。
“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
他阖上双眸,说不出的焦躁。
晚上知道她和报社的人起了纠纷,他下意识竟然不是想到计划的失败,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原本就是拿她的安危做赌注的,怎么会现在这颗棋子的分量突然变了质。
四周看看确认没有人跟着之后,她上了车,系着安全带,对着从刚才开始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他伸手去揉太阳穴,眼角看得出的疲乏,宽松的居家服跟着他的动作挎下,露出锁骨。
林屿音坐在他旁边,扭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压根不想给他思考的余地。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飘向别处,声音闷闷的。
“再看收费了。”
就算是现在,比起等到陈愈问出的结果,他好像更想问清楚昨天林屿音突然和他冷战的原因。
慕司礼转回头打开了电视,企图用白噪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依靠着沙发看着电视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女主,突然发问。
“你先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有。”
“那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
“那你在变扭什么,你都怠工了。”
怠工,是指昨天没有帮他试毒还有检查床单吗?
“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屿音张开口欲言又止,想起他那条信息还有今晚给他造成的困扰。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大概是要被赶出去了吧。
那现在解释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她还是不知道今晚做错了什么,除了抓住那个男人她还能做些什么呢。菜里不会有毒,床上也不会有异物,归根到底最近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
一切在她死的那天就都该结束了,她不该为了那点私欲接了这个毫无疑义的勾当。
是她天真了,真以为顶了别人的名字就能重新过个人生。
她就该流连在地狱里不配拥有新的生活。
所以。
“只是做这些没有意义。”她垂着眸,不知怎的落了滴泪在手背,“你开除我吧。”
慕司礼回过头,原本敛住的眉眼因为那滴泪攥的更深,原本到嘴边的话软了又软,最终叹了口气。
“林屿音,谁要开除你了。”
“冷战要当天解决,拖到第二天就是大问题了你知道吗?”
这是根难得一见的木头,那条发过来撩拨他的信息估计也只是她出于职业操守发过来的,可别人跟她说的话非要说到彻底,她才能明白里面的含义。
智商尚可,情商为负。
慕司礼在心里暗暗总结,打开了顶灯转过身,拿了张纸凑过去给她擦眼泪。
“晚上那个人本来也没什么用,抓了就抓了,哭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温润如玉,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微凉,带着苦菊的香气。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以后不冷战了,随时都待在我旁边不就好了。”
林屿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的体质问题,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的泪腺似乎不受控制了。
为什么巫连雅会说她憋屈呢,她明明就是个连眼泪都憋不住的人。
所以现在流的泪,也是因为这些沉闷在心里的事情吗?是因为所谓的憋屈吗?
那说出心里所想的,就会好吗?
柔光下,她缓缓转过身,长发倾泻流连出几根缠在他的手上,含着泪的杏眸里流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本以为得不到什么答案的时候,她突然覆上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她做不到和他对视的时候说出这些话。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们造成困扰。我还是想你身边保护你,我不想走。”
她闭着眼睛因为紧张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慕司礼垂眸盯着她因为害羞而晕上薄红的耳朵,呼吸下意识放轻了。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眼神越发柔和,在她睁眼之前又假装不在意地转过头,撑起下巴捂着嘴假装看电视。
半晌,手掌里捂住沉闷声音,传了出来。
“放心,给你签的合同是终身制的。”
她的心跳依旧平缓,只觉得憋屈好像真的消失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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