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7 Kiss It Better
……(主视角)
汉斯·兰达开始频繁出入多宾家。
上一次是昨天。一周七天,他一般会来四到六次。
多宾家人心惶惶。
尤其是爱玛·多宾。
我名义上的姐姐。
她胆子很小,而偏偏汉斯·兰达每次来都要和家宅里看到的人打招呼打个遍,这就更令她窒息了。
每次门铃响起,爱玛都会像受惊的小鹿般颤抖。她会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臂,
“又来了……”
她总是这样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而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用那温顺怯懦的语气安慰她。
“别怕,姐姐,只是例行拜访。”
可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从来不是例行公事。
今天下午,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门口时,爱玛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死死攥着我的手,我们并肩站在窗边。
“下午好,小姐们。”
他微笑着。
爱玛结结巴巴地回应着,语无伦次。我垂着眼帘,用最温顺的姿态行了个礼。
他却在爱玛面前停下脚步。
“多宾小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让爱玛抖得更厉害了。
“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不、不用了…”
爱玛的声音细若蚊吟。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在享受这一切——享受这个家庭的恐惧,享受我的伪装,享受这场他主导的猫鼠游戏。
“二小姐似乎总是很镇定。”
他忽然把话题转向我.
“每次见到你,都这么从容。”
我感觉到爱玛的手猛地用力。
“只是身体虚弱,不太显露出情绪罢了,上校。”
我轻声回答。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爱玛眼中闪过的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恶魔总是盯着我们不放,为什么我们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但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场灾难是我带来的。汉斯·兰达频繁的到访,不过是为了他丢失的“藏品”。
当他终于离开客厅,爱玛瘫软在沙发上,小声啜泣起来。
“为什么……”
她哽咽着问
“为什么他总是来?我们做错了什么?”
我沉默地抚摸着她的背,心里清楚得很——
汉斯兰达是冲着我来的。
下午时分,我刚吃完甜点,我听到隔壁书房停止的寒喧声以及开门声。想必是大人们的谈话结束了。
门被敲响,但没等我回应门就被推开。
汉斯·兰达。
他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冷冽的室外空气和雪茄余味。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环视了几圈房间,最后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我翻过一页书,并不在意他。
“在看书?”
他脱下手套,放在小茶几上。
我看都没看他,继续看着我的书。是《善恶的彼岸》。
“嗯,尼采……”
兰达顺势坐到矮凳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极其自然又极其逾越的事——他俯身,温热的手掌直接握住了我架在矮凳上的脚踝。
我浑身一僵,书页上的字迹瞬间模糊。
他的动作不算粗暴,只是之中的调情意味有些太明显。
汉斯·兰达将我的腿从矮凳上移开,然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并拢的、穿着军裤的大腿上。
我的脚踝处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袜子,差不多想要烫伤我的皮肤。矮凳的高度使得我的腿不得不微微弯曲,真是该死的亲昵和屈从。
怒火混合着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金褐色,带着欲望意味的眼睛。
下意识的反应,我没有试图抽回腿——那只会显得我怯懦且被他掌控。相反,我顺着这个屈辱的姿势,抬起了架在他腿上的那只脚,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这个动作大胆亵渎,全然是挑衅的意味。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反应,眼神有下意识的惊讶。
金褐色的眼眸深处,愕然闪过,随即,那里面翻涌起更加浓稠、更加灼热的东西。
那是赤裸裸的欲望,像终于冲破冰层的火山熔岩,炽热危险。
我看到了,清清楚楚。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但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我看着他眼中那失控的欲望,清晰吐出两个字。
“变态……”
我的声音不大,有些冷意,最后还“嘁”了一声,像是鄙夷他。
他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松开我的脚踝,握着的力道反而微微用力,指尖甚至在我的脚踝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阵阵战栗。
“哦,不是的,我的奥德莉。”
他微微偏头,摆脱了我的脚尖,但语气却有些怪怪的……对了,对了。就是这种老男人孔雀开屏的感觉。
“但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是纵容的。
但仿佛在说:你可以定义我的行为,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也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我,眼中的欲望如同洪水,仿佛要将我连同这身伪装一起吞噬。
……(兰达视角)
回到车上,我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手心中还残留着她脚踝纤细的触感。
多么惊人又迷人的蜕变。
那个在玫瑰园里赤脚的少女,如今竟学会用脚尖挑起我的下巴。那双绿眼睛里不再是懵懂的天真,而是锋芒毕露。
那是我亲手打磨出的锋芒。
她读《善恶的彼岸》。
真是讽刺。尼采的权力意志经由我的教导,现在成了她反抗我的东西和武器。
呵,我简直要为这个完美的讽刺喝彩。
多宾家……多么可笑的庇护所。爱玛那个女孩吓得像只发抖的兔子,老伯爵强作镇定的模样令人发笑。他们以为能保护她?他们根本不知道怀中藏着怎样的珍宝。
不,不是珍宝。是宝剑。
我回想起她脚踝的温度,隔着薄袜传递过来的抗拒与挑衅。当她用脚尖抵住我下巴时,我竟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只小猫终于亮出了爪子。
“变态”。
她说得对,也不对。
我可不是简单的欲望,远不是。当一件艺术品完美到极致,当它既承载着你的印记又试图挣脱你的掌控,那想要彻底占有、彻底征服的冲动,确实与变态无异。
我要从多宾家手里把她夺过来。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火般蔓延。不是因为他们待她不好,恰恰相反——正是他们给予的这点可怜的安宁,让她产生了可以逃离我的错觉。那个温顺的“奥黛特”不过是层脆弱的伪装,我要撕破它,让真正的奥德莉重见天日。
我的奥德莉……
那个会在高烧中无意识靠向我的人,那个在宴会上强装镇定却悄悄抓住我衣袖的人,那个如今学会用仇恨武装自己的人。她属于我,从我在玫瑰园拾起她那只玛丽珍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多宾家?他们配不上她。
这个平庸的贵族家庭,这个在时代洪流中瑟瑟发抖的没落门第,怎么配拥有我的杰作?她需要的是我这样的收藏家,懂得欣赏她每一个棱角,每一道伤痕,每一分在绝境中绽放的光芒。
我会给她最好的牢笼。
用丝绸包裹的金色囚笼。
那里有歌德和尼采,有权力与真相,有她渴望的一切知识与挑战。唯独没有平庸,没有躲藏,没有那个可笑的“奥黛特”的容身之处。
让她恨我吧。恨比爱更持久。
当多宾家在她的记忆里褪色成模糊的背景。
当她所有的情绪——愤怒、不甘、挣扎——都只为我一人绽放,那才是真正的完全占有。
夜色渐深。我发动汽车,后视镜里多宾家的宅邸渐渐远去。
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
很快,她就会回到属于她的位置。
我的奥德莉,再让你在别人的笼子里待一会儿。很快,我就会让你明白谁才是你唯一的主人。
毕竟,哪有艺术家会容忍自己的杰作永远署着别人的名字?
插入书签
第7章 Chapter7 Kiss It Be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