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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梦|饥病并行
“他感染了黑死病!”于晨虽然知道国字脸大叔十有八九已经感染鼠疫,但却严重低估了病情发展之迅速。
躺在床上的大叔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无意识的发出微弱的呻/吟,很显然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于晨毕竟没有学过专业的医学知识,只能强忍不适简单地把创口的脓液清理干净,再把伤腿重新包扎好。
“他已经感染了,接下来他就会传染我们。”刘川有些抓狂地大吼,为了避免被感染把自己隔离在离众人最远的教室。“我就说过把贾大叔肯定会感染,早点儿把他扔出去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就是不听。”
“不管抛不抛弃他,我们都会被感染,这就是梦蚕食我们的方法。从科学一点的角度来讲,我们只戴了口罩是无法完全隔绝病原的,这种病主要是接触性传播。”沈夜眠扫视屋内众人,“她们两个长时间接触了病人,而我们四个今天都去了树林,都接触了老鼠,很有可能我们也已经感染了。”
刘川跌坐在地上,戴着口罩也难掩他一脸颓色,“完蛋了,白跑了一趟,还让老鼠感染了,这下我们都得玩完了。”
“要加快解梦进度了,在我们都死于感染黑死病之前。”‘死’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词,从沈夜眠口出说出来也那么稀疏平常。
“加快加快,到现在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一个破记笔记本,一个破袍子,噢,还有一个破面具。”刘川干脆直接躺倒在地上,“要去找线索你们去找吧,我不干了。”
“就算想去找,今晚也不能去了。”封祎诺表现的还算比较镇定,“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你未免放弃的有点儿早了吧。”
一声尖锐的肠鸣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按照梦里的时间推算,这已经是我们进来的第二天了吧,你们不会感觉饿吗?”再也无法忽略饥饿感的于晨忍不住发问。
“饿呀,饿得我现在已经前心贴后背了。”刘川捂住自己的肚子,依旧躺在地上摆烂。
“我也很饿,你们走之后我试着出去找过食物。”站在一旁的冯大姐说出另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进村时明明还看到有农户晾晒的粮食,可等我再出去找时,什么也找不到了。”
“看来这不是我的错觉,梦境中也会感到饥饿,但梦境中没有为我们提供食物。”纵使于晨刚刚处理完流脓腐烂的伤口并没有食欲,却无法阻挡生理上对食物的渴望。
“鼠疫时常伴随着饥荒,我们所处的境地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沈夜眠同样忍受着饥饿。
困境重重,瘟疫肆虐,巨鼠横行,没有食物,他们正在经历梦主人曾经经历过的绝境,梦境从各个层面摧残着仅剩的六人的意志。
“明天我再去一趟松树林,只要还没饿死、病死,我就不会放弃寻找破梦的方法。”于晨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在面对糟糕到彻底的情况,却总能迸发巨大的生命力。
沈夜眠和封祎诺同样不肯坐以待毙,一以贯之的愿意同于晨一起寻找线索,只有已经丧失信心的刘川一言不发。
“那我和冯大姐明天也尽力在村子里找找线索。”女学生虽然说话轻声细语,也怀揣着小小的勇气。
“我看学校后边的大槐树下有一口井,里面可能还有水,要不打点儿水上来你们清洗一下。”冯大姐看着狼狈不堪的四人,经历与巨鼠的混斗,他们身上血迹斑斑。
于晨和沈夜眠在第二间教室的角落找到了打水用的木桶和井绳,于晨端着蜡烛和沈夜眠一起寻找水井。
梦中的世界没有月亮,如果没有照明工具,整个世界将会是一滩死寂的黑水。于晨细心地护好手中的烛火,两人绕到学校后面的空地,很轻易就找到了水井。
槐树就在他们第一晚休息的宿舍后面,如同冯大姐所说槐树早已枯死。这棵槐树看起来比白天的松树林树龄还要长,枯死的枝干仍能覆盖学校屋顶,枯枝虬结犹如无数双将死之人枯槁如柴的病手,树干上数不清的巨大树突让于晨想起刚才看见贾大叔腿部长出的结节。
沈夜眠在熟练地用井绳系好一个栓牛扣,确认连结牢固后,将水桶投入井中。
水桶落入井中传来沉闷的‘扑通’一声,井中确实还有水。
“沈兄弟,你说这井里会不会有什么发现?”于晨有些好奇地举着蜡烛探头向井底望去。
“别往里看,你没听说过槐树是木中之鬼吗?这还在槐树下打了口井。”沈夜眠灵活地卷着井绳往上提水桶,还有余力伸出另一只手护住于晨跃跃欲试的脑瓜。
“还有这种说法,那还还是不看了。这还真是阴上加阴,阴到没边了。”于晨尴尬地摸了摸头顶,要不是沈夜眠在身边他也没胆量往里看,万一从井里爬出来个贞子呢。
两人来回运了四五趟水,学校中供学生们吃大锅饭的灶台还可以使用,刘佳连烧了两锅开水。
几人处理干净身上的污秽,用剩下的沸水给室内的工具做了简单的消毒。
“咱们今天晚上最好轮流守夜。”封祎诺提议,“昨晚发生了那种情况,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那前半夜就由我和冯大姐守夜吧,毕竟你们今天已经很累了。”女学生从宿舍中走出来,她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国字脸大叔。
“可以,后半夜我来替换你们。”于晨表示同意,一整天都在高度紧绷中度过,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我和你一起。”沈夜眠也自告奋勇。
国字脸大叔被单独隔离在宿舍中,众人只得将课桌拼凑起来充当简易的木床,值得庆幸,现在梦中的气候并不寒冷,否则在他们在得病而死或饿死之前,会先死于寒冷失温。
“等这根蜡烛燃尽,就把我们叫醒替换你们。”沈夜眠点燃一根新的蜡烛,嘱咐二人。
于晨被冯大姐叫醒时,沈夜眠已经坐在点燃蜡烛的桌边,桌上燃起了一根崭新的蜡烛,旁边燃尽的蜡油表示他们已经平安的度过了上半夜。
在明确瘟疫是梦核蚕食众人的方式后,他们就取下了口罩。
夜寂静无声,烛火微微跳动,于晨很自然的坐到沈夜眠对面,刘川好像在梦里做梦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他说梦话‘不...要...,我...好害怕’。
于晨其实可以理解刘川,在未知的危险和死亡的威胁面前,慌张、恐惧是人类的通性,鲜少有冷静无畏的勇士。
沈夜眠一手托腮望向窗外混沌的黑,不知为何于晨觉得他有些生人勿近的凌厉锋芒在这无情的梦里都被衬托的有些柔情。
“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是在现实世界里。”该死的夜总是让人多愁善感,不然就是太长时间没吃饭饿得他头脑发昏,于晨发誓他本来想说的是‘我们肯定都能活着出去’。
沈夜眠嘴唇动了动,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我也是。”
砰~砰~砰~
一双手影突然出现在窗户上,猛烈的击打着玻璃,“杀了你!杀了你!!”屋外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声音因为过分怪异有些走调,像是被抽取灵魂的空壳在重复固定的话语。
是白天受不了伴侣死亡而发狂的双马尾姑娘的声音,怪异的是,除了沈夜眠与于晨其他熟睡的人仿佛被真空屏障隔离,听不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敲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窗外的手影就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于晨心又要被惊出来了,下意识地减轻了音量。
沈夜眠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梦中走失的人还能回来吗?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开开门啊!我好害怕,外面好黑啊!”窗户上的手印不见了,随之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这次声音的语调正常了,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双麻花辫姑娘的声音,“于晨哥,夜眠哥,帮我把门打开吧。”
声音凄凄切切,于晨仿佛看见双麻花辫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失去心爱的男朋友,双眼都要哭瞎的可怜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打开门闩。
一只微凉有力的手按在了已经放在门闩上的手。
沈夜眠及时攥住于晨已经搭在门闩上的手,于晨才如梦初醒,他们没有互通过姓名,自己刚才差点儿酿下大错。
“门没锁,你自己推门进来吧。”沈夜眠没有松开握住于晨的手,冷冰冰地对门外那个东西说。
“可是...我忘了该怎么进去...求求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吧!”门外那东西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还带有细微的哭腔,“我好害怕...他一直在...追我。”
“谁在追你?”沈夜眠试图从那东西的口中多套点儿有用的信息。
“我...乌鸦...忘...医...了。”它的语言系统似乎开始混乱,像是系统崩坏的NPC。
咚~
是更猛烈的敲击声。
咚~
“让我进去...进去...”门外的东西制造出更巨大的撞门声。
它在用头捶门!
破烂的木门在它的猛烈撞击下摇摇欲倒,甚至房间中窗户的玻璃都在微微颤动,“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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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普通石蜡可燃烧6~8小时
2、其实不该有玻璃窗户的,为了方便剧情可将时代视为80年代末
修了一下文,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