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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那个轻如蝶翼的吻,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童梦雅不仅没有拒绝陆鸣成后续提出帮她搬家的安排,心底反而隐秘地期待着这个承诺的兑现。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这种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就像一株久居阴处的植物,终于触碰到了渴望已久的阳光。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他故作镇定的模样都觉得可爱万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暧昧氛围,让童梦雅的心跳始终无法平复。
她望着陆鸣成的眼神温柔得能沁出水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宛如浸在清泉中的黑曜石,明亮又清澈,几乎要让对视的人沉溺其中。
陆鸣成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烫,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强作镇定地看了眼腕表,语气刻意保持平淡:"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那故作镇定的模样,活像是被班主任当场抓获的调皮学生,连整理领带的动作都透着一丝慌乱。
原来冰山融化时,竟是这般可爱的模样。
童梦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一对梨涡甜得能醉人。
她从陆鸣成这欲盖弥彰的行为里,几乎可以断定——这位看似冷若冰霜的老板,心里绝对有她的一席之地!
把陆鸣成送进电梯,他坚持不让童梦雅再送。
可她一转身就撒腿跑回房间,像只敏捷的小鹿般冲到窗边,眼巴巴地望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小区。
直到车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心满意足地倒在沙发上,抱着柔软的抱枕开心地打滚,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但两情相悦,是全宇宙的星辰都为你闪耀。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
接下来几天,陆鸣成因紧急公务必须出差,搬家的事不得不暂时搁置。
谁也没想到,黄细宫竟会趁此机会,伙同四个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再次找上门来。
这几人都是派出所的"常客",为首的那个更是刚刑满释放,眉宇间透着挥之不去的戾气。
这天童梦雅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回家,刚掏出钥匙打开门,黄细宫和那四人便如鬼魅般一拥而入,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
"黄细宫,你到底想干什么?!"童梦雅吓得脸色惨白,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握着背包带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为首的老大一见到童梦雅,浑浊的眼中顿时冒出淫邪的光,像饿狼见到了鲜美的猎物。
"小美人,今天看你还往哪跑?"他一步步逼近,放荡的笑声令人作呕,浓重的烟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狭小的出租屋内,童梦雅无处可躲,被他一把扑倒在略显凌乱的床上。
其他人在旁边起哄怪叫,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将原本温馨的小空间变成了令人窒息的牢笼。
黄细宫见状,这才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大哥,说好只是吓唬她的!"他想上前阻止,却被另外三人死死按住,挣扎间被打得鼻青脸肿。
此刻他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地哀求老大放过童梦雅,可惜为时已晚。
人性的复杂就在于此,有些人既做不了纯粹的好人,也当不了彻底的坏人,只能在悔恨的泥沼中反复煎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计划明天才回来的陆鸣成,正提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满心期待地站在门外。
他想给童梦雅一个惊喜,却听到屋内传来令人心惊的呼救声!
心脏骤然紧缩,他立刻掏出童梦雅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猛地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倒流:那个混混正将童梦雅死死压在床上,她的衬衫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脸上满是绝望的泪痕!
"找死!"陆鸣成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掌揪住那老大的衣领狠狠甩向一旁!
"妈的,敢坏老子好事!"老大踉跄着撞在衣柜上,恼羞成怒,从后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朝陆鸣成刺去!
陆鸣成敏捷地侧身闪避,一记凌厉的踢腿踹向对方手腕。
那老大重心不稳,刀尖竟朝着刚挣扎着坐起身的童梦雅腹部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陆鸣成毫不犹豫地侧身挡在她面前。
"噗——"
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令人齿冷。
鲜血瞬间涌出,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晕开刺目的红,宛如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艳丽得惊心动魄。
"陆鸣成!"童梦雅的尖叫撕心裂肺。
她看着他胸前迅速蔓延的红色,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邻居报警。警察迅速赶到控制现场,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去医院的路上,童梦雅死死按住陆鸣成不断渗血的伤口,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不断溢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冰水般浸透全身。
陆鸣成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安慰她:"别哭......我没事。"他甚至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苦地闷哼一声。
直到濒临失去的这一刻,她才恍然惊觉,有些人早已在心里深深扎根,再也无法割舍。
万幸检查后确认没有伤及要害,童梦雅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她守在病床前,凝视着陆鸣成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俊朗面容,心中涌起滔天巨浪。
是他,一次次在她最无助时如天神般降临,像永不疲倦的守护天使般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她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倾尽所有对他好,用余生来回报这份深情。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病房里终于恢复安静。童梦雅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眼睛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陆鸣成悠悠转醒,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嘴角竟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怎么又哭了......"
"你还好意思笑!"童梦雅又气又心疼,眼泪掉得更凶,"刚才吓死我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
"这点伤,在部队时根本不算什么。"他故作轻松,甚至想抬手拍拍胸膛证明自己没事,却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童梦雅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语气又急又柔:"你别乱动!再乱动我就......我就亲你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陆鸣成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他轻咳一声,眼底闪过狡黠的光:"那你还是让我乱动吧。"
童梦雅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下他没有受伤的那侧手臂:"都这样了还贫嘴!"
夜深人静,陆鸣成让李明华和司机先回去,又劝童梦雅去休息。
"我不走,"她执拗地坐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你这么盯着,我怎么睡?"陆鸣成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不看你了,"她嘴上答应,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像守着珍宝的龙,"我闭着眼睛守着你总行了吧?"
昏暗的夜灯下,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陆鸣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心里发毛。"
童梦雅不服气地瞥他一眼,嘴角微微嘟起:"我有那么可怕吗?"
"大半夜的,黑灯瞎火,你觉得呢?"他故意压低声音,制造恐怖氛围。
她忍不住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内心的恐惧源于你做了亏心事。"
陆鸣成没料到她这么伶牙俐齿,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摇头。
短暂的沉默在病房中蔓延,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童梦雅望着他被月光勾勒得愈发深邃的侧脸,终于轻声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陆鸣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点滴落下的声音,以及彼此交织的呼吸。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银边。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声音低沉而清晰:
"因为是你。"
不是恰好遇到,而是因为是你,所以所有的例外都成了理所当然。
所有的铠甲都有了软肋,所有的原则都可以被打破。
童梦雅的心跳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她看着病床上这个为她挡刀的男人,看着他苍白却依然坚毅的面容,突然觉得,或许命运给予的所有磨难,都是为了让她能够遇见他。
她轻轻握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微烫的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掌心,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度。
"陆鸣成,"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月光如水,将两个相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有些心意不言而喻,有些感情水到渠成。童梦雅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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