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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三人齐齐转头,却见一位红衣老者,鬓发半白,身形敦实,双目炯炯,眼底精光乍射。
而他们之前所见过的赤云,此时正跟在老者身后,她也看到了玄灵。
她双眼圆睁,一副震惊莫名的样子。
邱容笑道:“原来是赤老。不错,这正是刚化形的玄灵。”
随后,邱容转向玄灵:“灵儿,快给赤老行礼,正是赤老和我们换了水蘅丹。”
玄灵闻言,躬身道:“谢过赤老。”
老者一边上下打量着玄灵,一边笑道:“不必客气,我还讨了你们四棵水灵芝,也算两下相抵了。”
老者言罢,向邱容道:“昨夜,洗髓沟方向冲出滔天水浪,你们可看到了?”
邱容笑道:“是,昨夜灵儿这小丫头,化形甫一成功便得意忘形,竟往沟底撞过去,闹出了此番动静,倒是惊扰赤老和其他道友了。”
老者捋须:“原来如此。妖身数百年,一朝化形,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小丫头如此也是常情。不过洗髓沟乃是潭内水族化形圣地,今后还是要谨慎为上。”
邱容点头:“自是如此。昨日我已用灵力修复沟底,目下洗髓沟一切如常,您请放心。”
老者颔首:“那自是好。”随后,老者转向一旁,向赤云道:“云儿,咱们归家罢。”
言毕,老者走向水潭,赤云却仍直愣愣看着玄灵,眼睛一眨不眨。
见她不来,老者回头道:“云儿,还不速速跟来?”
赤云闻言,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身走向水潭,仍不时回望玄灵一眼。待到了潭边,迅速入水,化为本体。
待两尾锦鲤最终消失在清泠水波中,邱容三人方才回转过身。
玄灵向邱容道:“邱姨,这便是鲤鱼精家族的族长吗?”
邱容点头:“不错,他正是鲤鱼精家族族长赤腾。”
邱黎撇了撇嘴:“娘亲,这次本不必让妹妹行礼。他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足足要了我们四株水灵芝。”
邱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邱黎的额头:“你呀,倒也不必如此计较。这水蘅丹颇为难得,为他们家族所独有,能对灵儿化形有所帮助,多少棵水灵芝都是值得的。”
邱黎歪头躲避,继而又道:“妹妹,你适才看到没有,那赤云一看到你便目瞪口呆,显见是被你的人形惊到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嘲笑你!你不仅化了形,人形还如此可爱。”
玄灵不说话,只笑着看他。
邱容接过话道:“这话说的不错,灵儿人形在我水族中确实出类拔萃。不过,现下我们该走了,鹿台山在太白山脉东侧,距离青石山颇远。“
邱黎和玄灵二人闻言,乖乖应是。邱容再次施法,白色光圈笼罩三人,随后消失不见。
今日天朗气清,湛蓝天空下,白云浮玉,正是个出游的好时候。
鹿台山树木葱茏,花草繁茂,莫名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吸引力,让玄灵内心雀跃无比。
放眼远方,整个太白山脉青山巍峨,绿树葱葱,遍覆崖壁峰峦,或有火红枫树点缀其中,端是一副绝美的秋山远景图。
前世生病后,玄灵很少出游,晚期更是长期卧床。如今,终于有机会出来游玩,她无比欢喜。
昨夜凶险异常,兼之劳累过度,她还未曾好好体会自己的这副新身体,现在正是时候。
玄灵抬起右脚向前迈去,待右脚脚踏实地,她又抬起左脚,如此这般向前迈了数步。
新生的两条腿轻快有力,很快将她带到一从肆意绽放的金色菊花旁。
她不由自主地滴下泪来,伸展双臂,开心大喊:“我终于能走了!灵儿终于可以出来了!”
邱容和邱黎不疑有他,只以为玄灵初获人身,欣喜若狂,都笑着看着她。
只有玄灵自己知道,这是两世宿愿重叠,终于梦想成真后的喜极而泣。
三人一起缓步上山,山中景色清幽,三人且看且停。
邱黎虽化形后来过此地,但距离上次已有数十年,看着鹿台山上的一切都很新鲜。
他时不时地快跑几步,摸一摸附近参天古树的斑驳树皮,要么就蹲下身去,用手轻触地上的小花小草。
和他一样,玄灵也像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惹得邱容不住摇头微笑。二人就如此这般,在山上来来回回,不亦乐乎。
玄灵摘了一束黄色野花,以及数根长草根,预备编一个花环。
她小时候经常和妈妈去郊野公园野餐,那里野花遍地,她便时常和妈妈一起编花环,因此手法很是娴熟。
只见她两指翻飞,不过片刻,一个美丽的花环便出现在她掌心。
她跑到邱容身边:“邱姨,来试试看。”
邱容笑着蹲下身子:“灵儿帮我戴上罢。”
玄灵小心翼翼地将花环戴在邱容的如云墨发之上。
她歪着头打量着邱容的面容,好似看到多年前妈妈年轻的脸。
她忍住眼中的酸涩,由衷说道:“邱姨,您可真好看。”
这时,邱黎也跑了过来,仔细端详了花环:“娘亲戴上花环真美!妹妹好巧的手!”
邱容闻言,笑着抱住他俩:“好看好看,灵儿真是心灵手巧。”
待三人嬉笑完毕,玄灵深吸一口气:“邱姨,黎哥哥,你们闻一闻,这树林里的气息颇为清新爽洁。”
邱容如玄灵所言,也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果然,与在水中又有不同。”
玄灵问道:“邱姨,鹿台山上有妖精修炼吗?”
邱容站起身,道:“那是自然。青石山、鹿台山以及整个太白山脉,均有羽族、兽族修炼,不过数量并不多,太白山脉主要为水族修炼之地。天下九大修行界中,除了太白山外,鹤鸣山、罗浮山分别为羽族、兽族的主要修行地,清虚山、南华山等其余六大修行界则主要为人类修士的修行之地。”
玄灵恍然:“怪不得太白山脉是苍梧神君镇守。”
邱容点头:“正是,太白山脉水族众多,正需要龙神镇守。苍梧神君乃前任东方守护神将,千余年前在仙魔大战中身受重伤,险些陨落。大战后,他便卸下东方守护神将之责,来此守护一方修行界。”
玄灵好奇地问道:“邱姨,您可曾见过神君真容?”
邱容颔首:“自然。苍梧神君本体为一灰色鲤鱼,数千年前成功化龙,龙身为一灰色神龙。”
邱黎插话道:“据说,当时神君也是在太白山脉修行得道,可算我们的老前辈呢。”
玄灵还是第一次听说,道:“原来如此。邱姨,水族妖精化龙成功的多吗?”
邱容摇头:“不多。化龙颇为艰难,须灵力极为强悍才可办到,数千年来成功化龙的水族妖精屈指可数,苍梧神君便是其中之一。”
邱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化为神龙后便有了漫长的生命,如无意外,可与天庭的神仙比肩。因此,众多水族妖精仍对修炼化龙趋之若鹜。”
一侧的邱黎大声说道:“娘亲,我也想化龙!”
邱容转头,温柔地抚了抚邱黎的发顶,而后对玄灵道:“灵儿,你现已成功化形,未来修行之路也须认真考量。是悠游度日,还是刻苦修行,也以化龙为目标?”
玄灵之前虽然想象过自己成为霸气黑龙的模样,但那只是想象而已,真的以此为终生目标,却又是另外一种活法。此事确实该好好思量一番。
思及此,玄灵看向邱容:“好的邱姨,我会认真思忖此事。”
随后,玄灵又道:“邱姨,您也想化龙吗?”
邱容含笑:“那是自然。然我之资质一般,恐怕希望不大。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继续修行。天生万物,自有深意。我等虽不如天生神龙血脉高贵,但也有化龙的潜质,若勤加修炼,有朝一日未尝不可遨游在九天之上。”
玄灵心中生出一种莫名感动。明知前路艰辛,仍不堕青云之志。不管结果如何,重点关注过程。
玄灵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书中世界中的第一碗鸡汤,竟来自邱容。真是可敬可叹!
秋风微拂,树影婆娑,一阵格外清脆的鸟鸣传来。
邱容侧耳细听,然后对邱黎和玄灵二人道:“此次上鹿台山,我正好要拜访一下故人。这位故人黎儿知晓,灵儿则是第一次见。”
邱黎立刻问道:“可是翠姨?”
邱容颔首:“正是。算起来,我与她已数年不曾见面了。你来的那一次,正是化形不久,当时灵儿独自在谭中修炼,未跟我们出来。这次灵儿成功化形,我便想着带你们两人给她看看。”
邱黎面露苦涩:“翠姨我甚喜欢,就是他家那个翠楸。。。”
邱容莞尔:“怎么,过去数十年,仍然过不去那个坎儿吗?”
玄灵看看邱容,又看看邱黎,疑惑不解道:“怎么了,邱姨?发生过何事?”
一向柔婉的邱容,此刻嘴角竟高高扬起。而一旁的邱黎却双眉紧蹙,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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