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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瘫”
赵小微推开屋门,风一吹,烛火晃了下。
“小姐!你真要去啊?”春杏拽着她袖子,手直抖,“前头那位王妃,也是这么被叫去的,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我知道。”赵小微没回头,“所以我才得去。”
翠屏蹲在地上捡碎瓷片:“可您连医术都不懂……还敢给王爷诊脉?他要是发起狠来,咱们连尸首都找不着!”
“谁说我要当大夫了?”赵小微冷笑,“我是修农机的,修人不行,修‘假瘫’还凑合。”
她从床板底下摸出个油布包,哗啦倒出一堆破铜烂铁:盐、醋、铁钉、铜片、陶瓶。
春杏瞪眼:“这……这是要做饭?”
“做实验。”她一边拧电线一边嘀咕,“电解水产生氢气,万一他动手,点根蜡就能让他嘴比脑子快。”
“啊?!”春杏傻了,“您疯了吧!在王爷面前玩火?!”
“怕什么。”她把装置塞进袖子,“电压低得连蚊子都电不死,但够测肌肉反应了。”
出门前,她顺手抹了点灶灰在裙角。
“脏死了!”春杏急得跳脚。
“防滑。”赵小微瞥她一眼,“顺便显得我不像个拍马屁的。”
昨夜翻墙看风向图时,她就瞅见南院窗纸上有个影子,腿抬着,腘窝压着硬枕,标准康复动作。这习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
到了南院暖阁,陈景年坐在轮椅上,脸冷得能刮下霜来。
周伯一声吼:“见了王爷还不跪?!”
春杏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赵小微站着没动,掏出帕子摊开:“我给您把个脉。”
满屋子人呼吸都停了。
“您呼吸匀,声带稳,脑神经没问题。”她盯着他膝盖,“就是不知道,您的膝反射还在不在?”
话音刚落,她眼角一跳:陈景年的右肩,轻轻抬了一下。
0.3秒。
正常人发力前,肩胛先动;瘫痪的人,根本做不到。
“果然是装的。”她在心里笑了一声。
面上却叹口气:“可惜我学的是拖拉机维修,不懂看病。”
说着,悄悄把陶瓶搁在案几边,离他手不远。
若他真敢碰它,溶液电解产生的微量氢气会在密闭空间积聚,一点火星就能让他说出真话,她没说出口,但眼神已经警告过了。
“不过……”她挑眉,“机械故障,我能修。”
陈景年终于开口:“孤若现在杀了你,你信不信?”
“信。”她点头,“但牛顿说了,不动的东西,没人推它就不会动。您坐这儿三年了,真甘心一直不动?”
转身要走,临到门口又停下。
“对了,王爷。”她回头一笑,“您晚上腿麻吧?建议您睡前拿硬枕垫腘窝,抬高十五度,血流通畅,睡得香。”
说完就走。
身后,陈景年一颤。
那是他每晚偷偷练康复动作的习惯,从没人知道。
周伯吓得大气不敢出。
半晌,陈景年低声喃喃:“这女人……不是来活命的。”
“是来拆我局的。”
回程路上,两个侍卫拦住去路:“搜身!”
赵小微摊手:“随便。”
袖子里空空如也。
她牵着春杏一路走回寒竹院,点灯,铺纸,提笔画机关图。
窗外风起,树影乱摇。
屋里,只听见笔尖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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