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伴意知

作者:悦Artem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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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情暗生,故影意难销


      消毒水的气味还没在鼻尖散尽,南意知无意间抬眼,余光倏然瞥见病房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黑色连帽衫裹着瘦削的身形,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线条,竟和昨晚仓库里那道疑似张梓文的夺命身影一模一样!

      心脏骤然缩紧,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后背。凶手真的追来了!

      她猛地攥紧手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发酸——

      叙白之死刚过不久,那张温柔含笑的脸还清晰地映在脑海里,可转眼间,夺命的阴影又已逼近。她还没从失去“星光”钝痛里缓过神,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此刻骤遇危机,只觉得浑身发软,连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

      目光急切地投向身旁的江星予,可不等开口,走廊里的喧哗已如潮水般涌至门口,扛着相机的记者们冲破护士的阻拦,疯了似的往病房里挤,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不能声张!

      南意知瞬间压下到嘴边的惊呼,瞳孔微微收缩,对着江星予用力眨了眨眼,指尖不动声色地往门外虚指了一下,随即身子一软,双眼一闭直直假意往旁倒去。

      “意知!”

      江星予反应极快,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立刻会意,转头对着记者们厉声呵斥:

      “都别挤了!她刚受了惊吓还在低烧,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了!”

      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护住南意知,眼神凌厉如刀,

      “护士!快把人拦出去!要是耽误了治疗,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记者们被她的气势唬住,又忌惮“出意外”的风险,总算暂时退到了走廊。江星予刚要俯身询问,病房门却被轻轻推开,郑西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墨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额角,衬得那张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愈发清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冷峻,可看向南意知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像是冰峰撞上了暖阳,自带惊心动魄的反差感。

      南意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掩饰——

      三伏天裹着厚外套,袖口隐约透出的绷带边角骗不了人。昨晚仓库里的搏斗定是让他伤得不轻。心头猛地一揪,既有担忧,又有难以言喻的局促,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

      “你怎么来了?”

      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快步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快回去!让你的助理安排私人医生处理伤口,别在这里停留,会引人怀疑的!”

      郑西反手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几分灼人的热度:

      “昨晚我们已经够小心,还是被盯上了,医院现在就是个陷阱。”他目光扫过房间,语气果决,

      “你下午本就该出院,不如现在就走,别等夜长梦多。”

      江星予立刻点头,悄悄拽了拽南意知的衣角,凑到她耳边低语:

      “他说得对,留在这里太危险,我去拿你的东西,你跟他先准备,我来打掩护。”

      说话间,她故意提高音量:

      “意知,你先躺好,我去叫护士来测个体温。”

      又望向郑西小声说:

      “麻烦你帮忙照看她一下,我很快回来。”

      这话既给了两人独处准备的借口,又暗里帮他们制造了相处机会。南意知抬头看了江星予一眼,见她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脸颊微微发烫,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回地面,不敢与郑西对视——

      她怕撞见他眼里的温柔,更怕自己会在这份温柔里,暂时忘了叙白离开的痛。

      不过几分钟,病房里已换了模样——

      郑西将枕头塞进被子,捏出隆起的弧度,远远看去竟像有人卧在床上。

      江星予则带着南意知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休闲装,三人借着走廊拐角的盲区,避开还在徘徊的记者和护士,沿着安全通道一路快步下楼,钻进了郑西早已安排好的车里,绝尘而去。

      经过昨晚,郑西家已经不安全。

      车子最终停在洞头巷附近的老小区里,南意知推开家门,

      “我家就在这,洞头巷那边因为叙白的案子被警察严防死守,凶手不敢轻易过来。”

      她一边换鞋一边解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爸妈和弟弟、发小叙兰都在上班,现在家里没人。”

      郑西环顾四周,简洁的客厅收拾得干净整齐,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透着淡淡的书卷气。他

      立刻联系助理请私人医生上门。

      半小时后,医生匆匆赶来,解开郑西的外套时,南意知才看清那道伤口——

      从手肘延伸到小臂,皮肉外翻,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得她眼眶瞬间发红。视线不由自主地模糊,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新闻里叙白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医生仔细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全程沉默不语,只在离开前最后叮嘱南意知:

      “伤口很深,每天必须换药一次,换药时注意观察,一旦出现红肿化脓,立刻联系我。”

      江星予在一旁听得真切,悄悄拉过南意知,低声说:

      “你也别太担心,不过这换药的活儿,你可得亲自来,一来方便观察伤口,二来……”

      她冲南意知挤了挤眼。

      南意知被她说得脸一红,轻轻推了她一下,却没反驳,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闪躲——

      她知道江星予的心思,可她现在,真的没力气去回应任何人的温柔,即使这个人是郑西……

      目送医生离开后,转身就见郑西正试图抬手整理外套,动作因牵扯到伤口而微微僵硬。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的手臂,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嗔怪:

      “别乱动,小心又裂开了。”

      指尖触到绷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顿。南意知的动作下意识放轻,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可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收回目光,后退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郑西望着她低垂的眼睫,喉结轻轻滚动,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

      南意知抬头看他,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伸手去端桌上的水杯,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昨晚……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郑西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色徽章,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

      “昨晚我被凶手逼到仓库角落,眼看就要出事,突然有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动作很快,背影……神似叙白。”

      南意知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叙白?可他明明……”

      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她怎么会不想念叙白?可每次听到有人提起他,甚至只是相似的背影,都像是在她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我也不确定,那人没回头,很快就消失了。”

      郑西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徽章,递到她面前,声音放柔了许多,“你看这个。”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南意知凑近一看,呼吸骤然一滞——

      徽章背面刻着的图案,竟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和她手腕上红绳末端的刺绣兰花,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会?”

      郑西的目光落在那截纤细的手腕上,又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心头一紧,声音放得更柔:

      “我也是刚才才发现。还有,今早我来医院找你时,恍惚看到走廊尽头闪过一道黑影,穿着和昨晚仓库里的凶手一模一样,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

      “那人后脑勺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个和兰花图案对应的刺青。”

      南意知浑身一震,脑海里瞬间闪过病房门外那道黑影的身影,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江星予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攥紧了拳头:

      “看来凶手是死咬着我们不放了,我们得更小心才行。”

      就在这时,门锁突然传来转动的声音,三人同时噤声,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下午六点刚过,南傅声、叶玲带着南意知弟弟南业深和发小叙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江星予和郑西,瞬间愣住。

      叶玲先是看清了郑西的模样,忍不住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低声惊叹:

      “这就是电视里那个郑西吧?比镜头里还俊朗,眉眼端正,气质也沉稳,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南傅声也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赞赏。

      “星予?!”

      叶玲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满眼惊喜,

      “你可是我们家的常客,但郑西……郑西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她身后的南业深眼睛都看直了,拉着叙兰的衣袖小声惊呼,叙兰却只是抿着唇笑,眼神在郑西身上停留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扫过南意知手腕上的红绳,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异样,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叔叔阿姨你们好!”

      郑西和江星予此时像两个乖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南意知连忙上前,拉着母亲的手臂,语气郑重:

      “爸妈,星予和郑西是我的朋友,要在家里住几天。”

      她特意加重语气,目光扫过弟弟和叙兰,

      “他们的身份特殊,尤其是郑西,作为公众人物,他的行踪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你们答应我好不好?”

      南傅声立刻点头,神情严肃:

      “放心,我们有分寸。”

      叶玲也连连应下,拉着江星予问长问短,眼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江星予一边应付着叶玲的询问,一边悄悄给南意知使眼色,还故意说:

      “阿姨,我和郑西这次来,也是想多陪陪意知,她最近遇到不少事,心情不太好,郑西哥对她可照顾了。”

      这话一出,南意知的脸瞬间红透,偷偷瞪了江星予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窘迫——她知道江星予是好意,可郑西的照顾越周到,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一边是未散的悲伤,一边是莫名的悸动,让她手足无措。

      却见郑西转过头,眼底带着笑意,悄悄对她比了个口型:

      “我愿意!”

      南意知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不敢再看他。

      晚饭后,南意知端着换药的工具走进客房,郑西正坐在床边看书。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郑西的翻书声。

      “该换药了。”

      她轻声说,走到他身边坐下,指尖刚触到绷带,就被郑西轻轻攥住了手腕。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瞬间变得粘稠。郑西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绳,声音低沉沙哑:

      “意知,不管是叙白的影子,还是这枚徽章,好像都在把我们往更深的漩涡里拉。”

      他顿了顿,眼神灼热而认真,

      “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永远不会。”

      南意知的心跳如擂鼓,脸上瞬间烧了起来,眼神却下意识地闪躲,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指尖微微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低头专心解开绷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先……先换药吧,别耽误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郑西瞬间绷紧身体,猛地起身走到窗边,却只看到一片沉沉的夜色。

      而客房门外,叙兰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隐在走廊拐角,手里攥着一枚小巧的银色物件,正是一枚和郑西那枚一模一样的兰花徽章,只是边缘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她低头看着徽章,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转身时,后脑勺脖颈处,一朵兰花刺青在廊灯的微光下,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南意知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剧烈发烫,与床头柜上的徽章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嗡鸣,两枚兰花图案竟隔着空气缓缓重合,投射出一行模糊的字迹:

      “兰花开,故人来,暗影藏,命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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