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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边境遇险
“首辅,已经过去十几日了,还没查到叶月的踪迹吗?”
羽滢王刹那坐在高台之上的王座上,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虎懒懒地趴在她的脚边。首辅奕淳和一群官员跪在大殿之上,女王头上戴着的王冠,金光灿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不敢直视。
这时,奕淳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他走到奕淳身旁朝羽滢王俯首跪拜。
“陛下,属下几日前在安州和锦州发现了叶月公主的踪迹,她好像和大司马府中的小姐在一起,他们驾着一辆马车朝合泽郡的方向去了……”
“澜钰?”刹那的语气透着不悦,她握紧了宝座的扶手,纤细的手指有些微微泛白。白虎忽然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深邃明亮,犹如两团金色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刹那瞪着跪在高台之下的群臣,眯起了眼睛。
这个澜钰不过是大司马府上的千金,仗着自己父亲和羽兮王的交情,又深得羽兮王宠爱,从小就爱跟自己作对。小时候自己欺负叶月,她总是会及时出现护住叶月,丝毫不将自己这个羽国长公主放在眼里。
她就知道,仅凭叶月这个胆小懦弱的蠢货,怎么可能逃亡这么多天。她对深宫之外的世界一概不知,出了翠玉宫,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原来是有澜钰守护着她!她早应该猜到了。
可惜父王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此刻坐在王位上的是她,刹那!刹那冷笑一声,澜钰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护着她吗?
“禁卫长,立刻传大司马来见我!”
“是,陛下!”
“陛下……”禁卫长离开后,首辅开口道:“微臣有一事禀报!”
“说点有用的东西!”刹那对这帮父亲的旧臣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依照微臣推断,叶月公主他们可能想要逃往雁东国。”
无极皇天位于这个世界大陆的中央,四面围着东海、北海、南海以及西山。羽之国在无极皇天的南边,所以又被称为羽南国。
羽南国以西是鹰之国,东北方向交界的是雁东国。鹰之国国内天气酷暑难耐,鹰邑王苍炎性格暴烈,与各国素无来往。雁东国的雁王尧泓贤明仁厚,还下了诏书,允许雁国境内各个州郡收留来自各国的流民。不少羽国边境的百姓不堪徭役,都逃往了雁国。况且按照叶月公主他们一路北上的踪迹,可以断定他们想要逃去雁国。
“雁国与羽国交界的惠州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只有穿过惠州城外那片树林,才能到达雁国边城荣川郡。”
“首辅,斩杀叶月,抢回皓天轩辕剑。”刹那的眼中布满了杀气。没有皓天剑的加冕,她这个王位始终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朝中乃至民间早已出现微词。
“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为确保事情进展顺利,朕允许你可以动用它们的力量……”
“是,陛下!”
一想起黑暗中那几双血红色的眼睛,首辅奕淳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和这群怪物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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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大早,苏清然一行人就驾着马车出了城。本以为首辅的人会在惠州城内埋伏自己,可是直到眼下出了城也没见到任何可疑之人的踪迹。
苏清然松了一口气。
澜钰察觉到她从昨日就紧绷的神情,有些纳闷:“月儿,你好像有心事?”
苏清然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向澜钰解释自己梦里的一切。可是澜钰岂是这么好糊弄的,她看苏清然目光闪躲,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澜钰伸手环住苏清然的纤纤细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月儿,你不相信我吗?”
苏清然连忙否认,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她,在这个异世界,她举目无亲,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她了!
“那你对我还有什么秘密?这样我会伤心的……”
澜钰的声音比普通女子低沉几分,轻声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像在撒娇,温热的气息洒在苏清然耳边,她只觉身体一阵酥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靠在澜钰怀里,脸上早已泛起一抹红晕。
她看着澜钰受伤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只得一五一十将前晚发烧做梦梦到的情景告诉了澜钰,当然她没有告诉她穿书的事情,她怕她会觉得自己是疯了……
“呵呵,月儿,做梦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澜钰温柔地揉了揉苏清然的脑袋,看她一双小鹿般杏眼写满了认真的模样,心下一动,目光不觉停留在了她微启的樱唇上。
苏清然见澜钰突然不说话了,抬起双眸,看见澜钰正盯着自己,目光灼热得烫人,苏清然再次不争气的脸红了。这几日,澜钰盯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炙热了,再这样下去,苏清然怕自己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月儿,说起你发热那天,我想到一件事情……”澜钰松开苏清然,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在昏迷中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叫陈陈……陈陈是谁啊?”
澜钰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叶月身边有些什么人,和什么人来往,她再清楚不过。从小到大,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可是这次出门游历回来,她发现叶月不但性子有所改变,身上还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听见陈陈的名字从澜钰嘴里说出来,苏清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大脑彻底当机了,她到底要怎么向她解释陈陈是她前女友这件事啊?
“她……”
苏清然刚吐出一个字,他们乘坐的马车四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澜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苏清然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抓住了澜钰的手臂,澜钰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她道:
“别怕,有我在。”
“大人!”马车外传来俊秀惊慌的声音,马车也应声停下了。
澜钰将一旁的帘子掀开半截,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骑马的官兵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个个身着铠甲,手持长矛,面容冷峻。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贵人的马车!”清丽对着士兵们大声呵斥,“你们可知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吗?”
俊秀也站起身来,佯装镇定地大骂道:“尔等还不速速让开!贵人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清丽和俊秀的虚张声势并未吓退这群官兵,带头的将领从马上下来,走到他们马车前,对着车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的自然知道,里面坐的贵人是大司马的千金!”
“既然知道,还不退下!”澜钰愠怒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人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硬着头皮再次向车里的人鞠了一躬。
“吾乃惠州郡的都城护卫长,奉陛下之命,特来搜捕逆贼!”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车上坐的是大司马的千金,哪里来的逆贼?”俊秀恼怒地瞪着护卫长。
“澜钰小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传陛下的口谕,若澜钰小姐肯将叶月公主交出来,大司马和小姐窝藏逆贼的罪名可功过相抵,如若不然……”
“不然什么?”
听到刹那拿父亲威胁自己,澜钰忍不住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她身姿挺拔,气质高贵,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她看了一眼清丽,清丽立刻就领会了澜钰的意思。
澜钰伫立在车厢前,昂首盯着护卫长,冷笑道:“谁说叶月公主在我的马车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什么时候打起了我大司马府的主意?”
“贵人慎言!”听见澜钰这般口不遮拦,护卫长吓得冷汗直冒,擅自妄议陛下可是死罪,他本只想在惠州郡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安度晚年,现下怎么还落了这么个里外不是人的差事呢!
“小姐若车里没有藏叶月公主,不如让我们搜一搜,也好还大司马和小姐一个清白。”
苏清然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惶恐不安。再一听到护卫长这么说,心脏都要跳出来,真要让他进来搜,马车内就这么大点空间,自己还能躲到哪里去?
可是不让他搜,澜钰就是抗旨不遵,大司马全家大小的命都拽在羽滢王手里,她能怎么办呢?
苏清然把心一横,心想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自己出去自首吧,事已至此,何必连累了澜钰……
苏清然正欲起身,就听见马车外又响起澜钰的声音:
“既然护卫长要搜,就来搜吧,只不过里面放了很多机密物件,只能劳烦护卫长亲自来搜了……”
听到澜钰这么说,苏清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虽然心里明白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她的内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得到澜钰的应允,护卫长跳上了马车,正欲俯身掀开挡在车厢前的帘子,一把利剑突然抵在护卫长的脖子上。澜钰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就如同手中的长脸一般,闪着寒光。
护卫长吓得全身发抖。
“你……你们要干嘛?抗……抗旨可是死罪啊!”护卫长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想死就让他们退下!”澜钰微微一用力,长剑瞬间划破护卫长的肌肤,脖子上出现一道血印。护卫长脸色惊恐地看着四周的手下:“你们还不快让开!”
官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人群中另一个长官开口了。
“长官,您也知抗旨可是死罪,今日若是放走了叶月公主,兄弟们还有命回去吗……”羽滢王可是比羽兮王更残暴不仁,就算他们此时救下护卫长,回去复命也是受死!
“副官,你竟然违抗本将的命令?”护卫长撇了一眼澜钰,见她眉头一皱,吓得魂飞魄散,只得作垂死挣扎。
“只有委屈长官了,兄弟们都不想死!”听副官这么一说,数十个官兵一起下了马,举起手中的长矛,对着澜钰一行人冲了过去。
护卫长双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自己才活了三十余年,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澜钰朝清丽使了一个眼色,和俊秀架着护卫长跳下马车,躲开了几个官兵的进攻。清丽眼疾手快,立刻拉起马车的缰绳就冲了出去。
看着马车疾驰而去,数十个官兵一时傻眼了。副官反应过来,立刻拍了一下旁边手下的脑袋——
“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快去追啊!”
澜钰趁机将护卫长丢过去绊住了正欲上马的几个官兵,她和俊秀二人相互配合,与数十个官兵缠斗起来。奈何官兵人数太多,副官还是带着十余人骑着马朝马车疾驰的方向追去了。
官兵们的人数众多,澜钰和俊秀奋战多时,最终败下阵来,一群人将澜钰他们团团围住,却不敢真的伤了大司马的千金。
“大人,你先走,我来垫后。”俊秀靠在澜钰身后,手里的长剑对着手持长矛的官兵们。
“不用了。”澜钰神色淡然。她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是这么多官兵的对手,她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拖住这群人而已。只要清丽的马车跑的够快,进了雁国境内,这群官兵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而自己身为大司马的千金,区区惠州郡的护卫军,没有任何证据,根本不敢动她分毫!
澜钰扔掉了手中的剑。俊秀瞪了护卫长一眼,也扔了。
护卫长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澜钰,确定她二人是真的弃械投降,才命令手下将澜钰二人控制住。有手下想拿绳子捆住二人,却被护卫长立马呵止,他一脸心虚地看着澜钰:
“贵人,请吧……”
护卫长心想,他区区一个郡县的护卫长,屁大点官职,这些朝中贵人,他可一个都得罪不起,只有先请回去,听候陛下发落了。
澜钰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底浮现一丝担忧,她也很想跳上马车和叶月一起走,她也很想一直呆在叶月身边保护她,可如今羽滢王对父亲起了猜忌,自己不得不先回王都一趟解决此事。
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才分开了一会儿,澜钰就已经有些想叶月了:月儿,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清丽一定会将你安全送达雁国的,等我回去处理好父亲的事情,就马上赶来与你们汇合……
还好有清丽在叶月身边,清丽与自己心意相通,每每只需一个眼神她就能心领神会,她一定能护叶月周全。这样一想,澜钰的心里就安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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