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效应

作者:法布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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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


      司景明躺着,但在这个语境里,他掌握主导权:“先给我穿上。”
      “自己穿。”
      “翅膀硬了?”
      陆家的掌权人,就偏头发出了一声低笑。
      他蹲下,将司景明的脚放在腿上,由司景明踩着,手指再捏住细白的脚踝,低头安静给他穿起来。
      “好不好玩?”司景明问起陆寒卿,口吻随性。
      住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了,陆寒卿的控制欲蔓延在每个角落,以前司景明早上一醒来,陆寒卿就坐在床尾给他穿袜子。然后再给司景明拿好衣服,陆寒卿自己有一套打扮司景明的方式。
      “不好玩。”陆寒卿偏偏这次显得格外冷淡,将他穿上袜子的脚放回椅子上,简单一句,“不要受凉。”
      司景明就觉得他是在挑衅,问道:“你究竟喜欢谁啊?破坏我和其他女生的社交,又藏着你自己的傻白甜床伴,陆寒卿,这很明显不公平。”
      陆寒卿抬头看他一眼,说:“你找不到我喜欢的人。”
      这几个字,陆寒卿说的声音很轻,可司景明一下就受不了了,心仿佛是被这句话刺疼,又被抛在了后面的湖里,混沌沉了底。
      司景明感觉,陆寒卿现在是像忠犬一样守卫着那个人,连打听都不许他打听。
      司景明气不打一处来,已经每天把陆寒卿看这么紧了,还以为他的人没了,原来还是有,那平时都是挤时间和自己吃饭钓鱼的?
      脑中忽然一炸,司景明脸都青了,陆寒卿这么记挂别人,那还亲他两次?
      有病。
      司景明的呼吸停顿数秒,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默念:陆寒卿,你真的找死。
      天色已经更加暗下来了,空气也沉闷潮湿,司景明眨眨眼睛,凉凉地看着陆寒卿,说:“陆寒卿,你有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意识?有喜欢的人,还对我动手动脚,你这是性骚扰。”
      “我并没有觉得你很抵触。”
      “废话,我那是给兄弟面子。”他声音忽然高亢,努力辩解,“我可是直的,做到这一步,够忍让你了。”
      陆寒卿站起来了,平静俯视他:“但我认为你不仅不抵触,还很喜欢。”
      司景明舌头打结的一瞬,异常脸热,忽然就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行啊,我喜欢,那你也给我啃两口试试?我啃完了,骚扰回去,就扯平了。”
      “你受不了的。”陆寒卿客观地告诉他,但嘴角似是若有如无的笑。
      “少看不起人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寒卿的笑意真的变明显了:“不用试,我比你了解你,不是有亲密接触的障碍吗?不希望你难受。”
      司景明抬脚就踢他西装裤:“你装什么!你不知道你是例外吗?我那是对女生才那样,你又不是女生!”
      但陆寒卿完好无损,脸上也了无痕迹,好像刚刚是喝杯惬意的咖啡,把司景明的心态搞成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他。
      风里高高在上,他安静观察司景明此时暴露出的心慌、愤怒、纠结,以及羞臊。
      陆寒卿平静:“但是对于我,好像我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要挑选一个直男,挺怪的,不是吗?”
      司景明张了唇,但一个字音都没发出来,脸色极其难看,谁是被挑选?
      陆寒卿对司景明的黑脸熟视无睹,自顾自去把其他工具又收拾一遍。
      做完一切,才神情自若地重新回到椅子边。
      看了看气劲极大,始终凶恶盯着自己的司景明,抿了一下唇,不逗他了,弯腰俯身:“要不要我抱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近得连呼吸都拂在对方的眼皮上。陆寒卿的手伸过去,摸到司景明的手臂又在袖中气得发抖了。
      司景明全身都出现细微的战栗,心里有跌至谷底的失落,很难受,一直到到陆寒卿说可以抱他,才平稳了一点。
      再晚一点他都要发火了,现在气恼地将下巴抵到陆寒卿肩上,心跳很快,人在挣扎,趴他耳边迟缓地说:“陆寒卿,那你就一定要和别的男人?以后就和他们玩,不需要我了?陆寒卿,你还是不是人?”
      陆寒卿没有说话,司景明说起这些,态度和口吻总是很幼稚。
      “陆寒卿,那你再亲一亲我的眼睛,你不是愿意亲我眼睛的吗?”
      更加幼稚。
      司景明有点失常,不安和甚至渴望被陆寒卿确定的焦躁爬满了全身。这种突然就抓不住陆寒卿,感觉随时会失去的感觉,太难受了。
      把陆寒卿的衣领用力拉近,越抓越紧,抬头用脸颊轻轻贴了贴他的嘴唇,眼神求证般和他对视:“像这样,你不是也能接受的吗?”
      他其实很笨拙,对那些女生出手大方,只是为了弥补其他方面的界线分明和冷淡而已。
      他现在很难受,意料之外陷入迷乱的惊慌,竟像之前陆寒卿手上的那杆收藏级的达亿瓦,司景明成了上面唯一的一条鱼。
      为什么陆寒卿会青睐别人,胜于青睐他?
      司景明奋力挣扎,弓着背脊,在陆寒卿和椅子之间的,生理性地努力靠近陆寒卿的体温。
      就像是此时此刻唯一短暂的甜头,是深渊也必须纠缠这深渊,直到证明自己仍然是那个占有者。
      可是陆寒卿一眼望见鱼的脆弱。
      搏命的挣扎,偏偏只发生在咬钩之后,这根本就已经落入了陷阱。
      一切都在陆寒卿的计划里,他就是要将鱼饵亲自喂到司景明的嘴里。
      让他像吃一块糖一样含进去,化在骨骼里,哪怕他害怕骨骼会痛。
      此时此刻,司景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和骨头正在被撕咬。
      不就这么简单吗?陆寒卿想要的,他可以给。
      但对此,陆寒卿愿意给出的承诺又是什么?可以别再把眼光和时间,放在别人身上了吗?
      “司景明,我以为你很反感我这样对你。”
      “我说不反感行了吧!不反感!陆寒卿,你究竟要我说几次,你什么时候能……”
      打断司景明的,是陆寒卿的动作。他的手坚实有力地托住了司景明的头,然后细密却极轻的吻,就安静地落在司景明的脸上。
      细腻到有被格外珍惜的感觉,仿佛对待一个精美瓷器,是不带欲念的温柔安抚,又夹杂了小心翼翼的诱哄。
      司景明就安静下来了。
      心脏恍惚落回实处,呼吸很轻地让他吻着。
      不敢打断,如果陆寒卿喜欢的也不过只是这样,他可以接受,能满足,甚至有必要给更多。
      总之,找别人就是不行。
      想也不许想。
      陆寒卿的手,衣服,呼吸,碰别人也太过分了。
      “原来这样你就不抖了。”
      陆寒卿贴近他耳边,握住他不再发抖的手臂,陈述的话语,却带了更深的笑意:“亲亲你就好了,司景明,别怕我。”
      司景明咬着下唇,耳垂红了,嘴角却硬摆出冷笑:“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还怕黑呢,我可不怕。”
      陆寒卿冷不丁说:“你脸好软。”
      司景明头皮一炸:“你有病啊,讲这种话!”
      他红着耳朵,露出虎牙,非但没有气势,反而显得有些单纯和委屈。
      “我喜欢讲,你要适应我。”
      “……”
      司景明踢了他一脚。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司景明几次都克制不住地抬起下巴。
      眼中稍有迷乱,就会渴陆寒卿那看上去十分薄情的唇。
      但每一次都被陆寒卿揉着后颈,轻而易举地移开了。
      陆寒卿的唇边有些笑痕:“真正的鱼池,是下月将要举行的陆氏慈善晚宴。”
      “你提前告诉我做什么,我也是你的鱼,还是你的鱼线?”
      不给他咬,司景明的手指就冒犯地摩挲起陆寒卿的唇。
      他偏执地想,如果陆寒卿也会吻别人,至少,隔着他的手指。
      “邵家正在争继承权,邵示群的亏空补不上,他不会放过和陆氏搭线的机会,而邵示钧也不会放过这个让哥哥落败的机会,司景明,邵家的两兄弟,你觉得谁会赢?”
      “邵示钧。”他都不用思考。
      陆寒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为什么?”
      “上次我打邵示群的那两拳,邵示钧能拦,但故意跑慢了。赢家,本来就会是那个更狠更自私的人。”
      当时司景明虽然失控,但不代表他就没有眼睛了。
      司景明反问:“邵示群后来有说什么吗?”
      毕竟是挨了两拳。
      “我买进他们家的股份,群益那个。”
      司景明一怔:“群益?你疯了?都在撤资,你往里面跳。”
      陆寒卿没有接话。
      司景明推开他,激动地坐起来:“注资也没用,你以为邵示群是运气不好吗?他做的什么生意我知道,你更知道,现在曝雷都在撇清关系,你注资,什么意思,告诉所有人你支持邵氏违规,陆家什么时候也要钱不要脸了?”
      他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出了口:“是因为我打了他,你才去买他们股份的?”
      陆寒卿看着他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们,我只会和你一起不喜欢。”
      那司景明放心了,陆寒卿估计是要让邵家吃个大亏。
      *
      陆寒卿没有下车,将司景明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司太看到儿子带回一些新鲜活鱼,很惊奇,还说:“刚刚是寒卿的车么?他忙,不是每天和你一样无所事事,把他叫来叫去,别耽误了他的正事。”
      司景明都要上楼了,听着还是觉得不对劲,回来说:“陆家最近很忙?”
      “是那个叫做温辰的孩子,基本上是定了和邵佳佳,但突然又反悔了,邵家的两兄弟都护着妹妹,为这事单独找了温辰。”
      “这应该的。”
      邵佳佳他也见过,比邵家那明争暗斗的两兄弟要讨喜些,有些微胖,性格直率好相处。
      不外是偌大的家产都和她无关,可以稍加放肆地做自己。
      她和其他家世差不多的姐妹都关系不错,连司亦媛都经常和她一起挑衣服和出席活动。

      听见司太又说:“应该是邵家的邵示群向温辰那孩子许以重利了,他本来也答应继续和邵佳佳完婚了,可前两天忽然又逃国外去了,陆远阳断了对他的经济支持,他也不怕,陆远阳奇怪,才从邵家那里问出了口风,他应该是身上带着邵示群之前给的巨款。”
      司景明插着裤子口袋,靠在墙上,懒懒几个字:“逃婚去了。”
      这种戏码,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少是因为什么正经爱情,归根结底大多都是利益没谈拢。
      他们这群人,只结划算的婚。
      “你想不想结婚?”司太太是取笑着问他的。
      如果他有意,不必非从这些商政人士里选,普通人家的也很好,只要真心地好好过日子。
      司景明反方向侧过一些脸,灯光为他渡上一层模糊的阴影。
      忽然想起了湖边想要吻陆寒卿的时候,那常常说出冰冷语句的嘴唇,淡淡的粉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
      脑中骤然一醒。
      “我去抽根烟。”
      司景明脸色异样地走开。
      但是,陆寒卿被别人亲吻的时候,还会那么面无表情吗?
      还是也会情欲涌动,眸色换了风情?

      他想知道。
      怪异地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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