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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头香囊
侍卫领命后潜出清阳王府,先寻至阿璃幼时居住的地方。断壁残垣间唯有一位白发老妪尚存记忆,颤巍巍取出半块菱花银佩,低语“这是那女娃襁褓里的物件,当年是个穿青衫的男子托付我照看”。银佩纹路间刻着极小的“靖”字,侍卫指尖摩挲着印记,忽闻巷口传来轻响,转身时已见两道黑影持刃袭来,他旋身避过刀锋,银佩却在缠斗中不慎坠入阴沟。待料理完刺客,阴沟污水已将佩上字迹浸得模糊,只余下半截残缺的菱花轮廓,而那青衫男子的踪迹,恰似巷中消散的炊烟,再无半分可循。
暖阁内龙涎香雾袅袅,皇太后指尖摩挲着和田玉扳指,听孙嬷嬷报阿璃已潜进清阳王府时,眼角沟壑里瞬间漾开笑意眉梢微挑,松弛的下颌线都绷紧了几分,枯瘦的手指在膝头轻轻叩击,似在盘算即将收网的棋局,连带着声音都染了几分轻快:“好,总算没白费哀家这些年的栽培。”
话音未落,她垂眸整理裙摆,目光猝不及防扫过脚边侍立的柳苏苏。那笑意像被骤……雨浇灭的火星,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底只剩彻骨阴寒,方才的温和荡然无存。她缓缓抬眼,瞳仁紧缩如寒潭,死死锁住柳苏苏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废物东西,留着你只会坏哀家的事。”
不等柳苏苏跪地求饶,皇太后猛地扬手,金护甲划过空气发出锐响:“来人!把这贱婢拖进私牢,没哀家的命令,不准给她一口水、一粒米!”殿外侍卫闻声而入,铁钳般的手扣住柳苏苏的胳膊,她挣扎间发髻散乱,泪水混着恐惧滚落,却只换来皇太后越发嫌恶的眼神,那眼神似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直至侍卫将人拖出殿外,脚步声渐远,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孙嬷嬷道:“你去将这乌头香囊送去给阿璃,让阿璃务必挑个好机会送到苏思泽身边去,做的隐蔽写,别被发现了。”
孙嬷嬷躬身接旨时,指尖触到那绣着暗纹的锦囊,囊身浸着乌头特有的苦腥气,与外层熏染的檀香格格不入。她垂首应道:“老奴省得,定让阿璃办得干净利落。”
暖阁内龙涎香重新漫开,皇太后指尖摩挲着玉扳指,眸中寒芒未消。“等等,这是砒霜末,若乌头起效太慢,可让阿璃混进苏思泽的茶水中。”皇太后捻起一点粉末,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眼底添了几分狠厉:“双管齐下更稳妥,你亲自去一趟王府外围,盯着阿璃办妥此事,出了纰漏,唯你是问。”孙嬷嬷重重点头,攥紧药包的指节泛白,皇太后冷笑一声,金护甲叩击榻沿,“乌头毒烈,贴身佩戴不出三日便会心悸气绝,到时候只当是暴病而亡,谁能查到哀家头上?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轻叩声,暗卫躬身递进密函。皇太后展开看罢,眉峰微挑信上写着阿璃已摸清清阳王府,纸页蜷曲成灰的瞬间,皇太后沉声对孙嬷嬷道:“让阿璃明日辰时动手,事后把香囊寻回来烧了,别留半点痕迹。”孙嬷嬷喏喏退下,殿内只剩烛火跳动,映得她脸上沟壑愈发阴鸷。
暗卫刚把太后毒杀苏思泽的密报说完,苏暮槐指尖把玩着玉质棋子,忽然低笑出声,眸中翻涌着玩味:“苏清桐护兄如命,若知晓亲兄将遭毒手,不知会闹成何等光景?”他指尖一弹,棋子落盘发出清脆声响,“这戏码可不能错过。”
转头看向暗卫,他眼底笑意渐浓,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算计:“把消息折成细笺,用蜡封好,悄悄搁在苏清桐院子门前的铜狮脚下,别留半点痕迹,让她‘恰好’发现。”暗卫躬身领命,转身时玄衣融入廊下暗影,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外。
苏暮槐独留殿中,望着烛火映照下的舆图,指尖摩挲着苏府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弧度他倒要看看,这位烈性的瑶仙郡主,会如何掀翻太后布下的棋局。
暮色漫过苏府庭院的朱漆回廊,苏清桐扶着廊柱站定,望着阶前摇曳的晚香玉,声音先浸了层忧色:“兄长可知,母亲那缠身多年的奇病,本在李府经李太医调治已见好转,却偏生遭了人暗害?”她转身时袖角扫过青石:“前几日,我前往李府看望母亲不巧看见窗前有黑影闪过,追出去就看见了时常服侍母亲的张妈,审问才得知那张妈受了柳苏苏的吩咐在母亲的草药里动手脚。若非我发现及时恐怕以柳苏苏的性格,母亲凶多吉少。”
苏思泽猛地转身,指节在廊柱上重重一扣,声音压着翻涌的怒浪:“母亲的庶妹?她竟对亲姐姐下此毒手!”他眼底寒芒乍现,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狠戾,“母亲念及姐妹情分,虽未接她入府,却在生活上处处照拂,给她银钱、置她宅院,她反倒恩将仇报,借着张妈之手暗害至亲这般冷血毒肠,简直枉为人!”苏清桐急忙攥住他紧绷的胳膊,指尖因用力泛白,压低声音劝道:“苏思泽!别冲动!先听我把话说完!”见他怒色稍缓,她沉声道,“柳苏苏根本是皇太后的人,这暗害虽是私怨,却也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
她眸中凝着寒色,补充道:“她打小就嫉妒母亲嫉妒母亲是嫡女,能嫁入清阳王府做王妃,享尽荣华尊荣,自己却只能靠母亲接济过活。太后就是抓准她这份怨毒,她才狠下心对亲姐姐下死手!”
苏思泽瞳孔骤缩,周身戾气凝滞片刻,随即化为更深的阴鸷,指节攥得咯咯作响:“原来如此……既攀附太后,又怀嫉妒毒心。”随即苏思泽道:“桐儿,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该怎么办。这几年我不在身边,父亲又每日公事繁忙,你一个人在这大祈真是辛苦了。如今大祈里全部都是狼子野心之人。莫要担心有我在必定让这些人”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一字一顿,“付、出、代、价。”夜风忽地收紧,石榴树影在他脚边乱颤,他抬手按住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腹摩挲着冷硬的剑锷,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狠戾:“柳苏苏逃不了,皇太后也别想安安稳稳坐她的凤椅。”他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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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槐!看戏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