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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都说红颜祸水,现在这个祸水是我?
可是纵观历史,有名的祸水们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再加上一技之长,或舞或笑的?有我这样的祸水吗?貌不惊人,身无所长,怎么就抢手了?
打斗声惊动了巡更的下人,“有刺客!抓刺客!”兵丁迅速集合,举着长枪短刃都往院里冲。
“不许进来!出去!”成王爷大喝一声,双臂一挥,院门竟然应声而关。
“好功夫!风火掌!”秦寒松抽出软剑,两人再次战在一起。
我不会武功,可还是看得懂的。秦寒松一柄软剑舞的犹如游蛇出动,灵活有余力量不够,成王爷的风火掌双掌挂风,力量霸道而且速度很快,双手如藤蔓一般缠住秦寒松的软剑,好几次,秦寒松都差点脱手。再打下去,秦寒松必败。
我不怕他败,我怕的是他败了就出不了王府了,怎么办?
就在我思索对策的时候,秦寒松的剑飞了出去,然后他的右胸中了一掌,单膝跪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不禁尖叫出声,跑过去扶住他,“寒松!你怎么样?”
他擦掉嘴角的血,踉跄的站起来,“成王爷,名不虚传,我秦寒松随你处置!”
成王爷捡起他的剑,递给他,“别忘了我们比试的初衷,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个没有官职的侍郎之子,见了成王妃要行君臣大礼,不得坏了规矩。”
秦寒松接过软剑,看看我,“紫珂的心一日不在你心上,我一日不会死心。”说完,施展轻功拧身上房,三晃两晃,消失在夜色里。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成王爷冷声吩咐:“之桃,开门。”
之桃小跑几步,打开院门,门外的兵丁举着火把,齐整的站在几丈之外,刚才院子里的对话他们应该听不到。
一个统领打扮的人出列跪倒,“末将王希保护王府不力,进了刺客,致使王妃受到惊吓,还劳烦王爷亲自动手,请王爷责罚!”
“堂堂的成王府,随随便便就让刺客混了进来,说出去都是笑话!扣你三个月的俸禄,回去面壁思过!明天到书房见我!退下!”
兵丁散去,接下来轮到林管家挨骂,“你管王府十几年了,上上下下哪个下人你不认识?怎么就能让刺客扮成下人混进来?你是怎么管理王府的?今日总算有惊无险,他日出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扣你半年的俸禄,好好想想!”
林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连连答应,不敢再吩咐别人,亲自领着人打扫院子。
我第一次见到成王爷发火,他不是暴躁的发怒,而是用很低的气场压迫你,严厉的训斥你。我知道,下一个挨骂或是挨罚的该是我了,今晚的事怕是触到了他所说的底线了。
我们都不说话,坐在屋子里,一直等到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他才站起身喝斥:“滚!”
我不由的一哆嗦,他转身看见了,“紫珂冷么?”
“有点。”
他关好门,“夜里风凉,刚才还穿着单衣站在外面,肯定凉着了,快盖好被子,睡吧。”
我张张嘴,没敢接话,乖乖的躺下。他吹熄灯,也在我身边躺下。
我一动不敢动,一直等到觉得他睡着了,才敢翻身。
“睡不着?”他突然说话了。
“是。”经过刚才的事,谁能睡得着啊。
黑夜中,成王爷重重地叹了口气,“紫珂,别担心,秦寒松的伤不碍事,回去调养两天就好了。”
“谢王爷手下留情。”
“不必谢我,谢你吧,要不是怕你伤心,我会让他命丧当场。”
“谢王爷抬爱,王爷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以为,你会和他走,但是,你选择了留下,不管原因如何,我都很欣慰,何来处置?”他拉好我的被子,“别胡斯乱想了,快睡吧。”
我的脑子乱轰轰的,像是有一架飞机在里面轰鸣盘旋,找不到跑道,无法降落,就这么闭着眼,挺了一夜。
天蒙蒙亮,成王爷就起床了,想也是一夜未睡,我没动,和每个早晨一样,他的动作很轻,怕吵醒我。
我从未早起过,可实在躺不住了,就哼哼几声装着刚醒,想起了,谁知,刚一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就又躺下了,紧接着,头沉,四肢酸痛,鼻子也不通气了,说话呼噜呼噜的。
成王爷明显的慌乱了,一面急急的吩咐传太医,一面不停地用手抚摸我的脸和额头,好像这样做就能给我降温。
之桃打来一盆水,成王爷亲自动手,沾湿手巾搭在我的额头上。
白胡子的太医提着药箱进了屋,才要行礼,成王爷就吼道:“免了!快近前看看王妃的病!”
之桃连忙把床幔放下,成王爷轻轻把我的手从被子里拿出,太医低着头跪在床前为我把脉,“王爷,王妃只是受了风寒,吃两服药就没事了。不过,王妃本就身子虚寒,需要调理调理。”
“快下去开方,速速把药煎来,需要什么药材调理也一并写了。”成王爷给我换了一条手巾,又说道,“王妃若好了,本王重重有赏,若有个差池,灭你九族!”
老太医连连行礼,哆里哆嗦的被带下去。
我很想笑。
不多时,药端来了,我不怕喝药,就是不习惯成王爷喂我时的专注,他每舀一勺都要吹一吹再喂我,然后,再仔细的擦去嘴角流下的药液,喝完,还剥了一颗糖放进我的嘴里。
我又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深情,毫无做作。
“王爷,你看我的时候,在看谁?”
他愣了一下,微笑,“就是紫珂,还会有谁?”
我想反驳他,可是晕沉沉的,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这样,时清醒时不清醒的睡了三天,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我坐着飞船上了月球,在月球上我轻轻一点地,就像学会了绝世轻功飞出去七八米,落地再一点又出去七八米,飘在空中的感觉好极了,我兴奋的绕着月球跑圈,突然秦寒松出现了,我向他飞奔过去,他却面无表情抽出软剑往地上一扎,月球竟像个气球一样炸了,我瞬间失了依靠,变成了漂浮在宇宙中的尘埃,围着地球转圈圈,然后,我清楚地看见地球上有个人,是成王爷,扔出绳圈,试图套住我,把我拉回去。我转的很快,他总是套不住,我想回地球,想伸手去够绳子,手脚却动弹不得。就这么我一圈一圈的绕,他一下一下的套,我不停,他也不停,我不累,但是他一定很累。
等我傍晚清醒过来,清楚地说饿的时候,可怜的白胡子太医已经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天。
成王爷眼带血丝,竟是守了我三天,“你累吗?”我问的是他在梦里不停的仍绳圈套我的事,他当然不懂,“没事,紫珂烧退了就好了,先喝点白粥吧。”
我摇头,“嘴里苦,不想吃没味道的东西,想喝皮蛋瘦肉粥。”
“好,好,皮蛋瘦肉粥,厨房马上就做,来,喝点水。”他扶起我,让我靠住他,递过一杯温热的水,我泯泯,润润干裂的嘴唇,然后,才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很快,粥端了上来,成王爷喂我吃了大半碗,我终于有了些力气,感觉好多了。
“王爷,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成王爷摒退下人,在我身边躺下,放下床幔,摸摸我的头,掖好我的被子,手搭在我的腰上,就要睡觉。
“王爷,还是去书房睡吧,当心感染风寒。”
“嘘,我困得很,要好好睡一觉,夜里,紫珂不舒服的话就叫我。”
他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前世的我有先天性的心藏病,因此父母获准可以再生第二个孩子,于是母亲生下了健康的弟弟,全家人都好高兴,把所有的爱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弟弟,没人待见我。从小我就体弱多病,经常感冒发烧,还偶尔伴着轻微的心脏病发作,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不甘心,一股劲的要活下去,可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的医药费是个巨大的负担,父母终日对我冷言冷语,我生病时不但不照顾我,甚至有一次还把药藏了起来,是弟弟不忍心,把药找出来给我的。
这一世,父亲和哥哥们对我百般宠爱,但终归公务繁忙,我生病时虽然请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药,有丫鬟彻夜不眠的照顾,但是他们很少能陪伴在握身边。
只有成王爷,这个我恨过,怕过,捉摸不透的男人,我的夫君,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守护着我。
如果是秦寒松,他能做到吗?我想他能,但是,现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他。
诗里怎么说来着?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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