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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崖
青焰门后后山。
弱水池泛着青黑,池水凉得发冷,浸得迎菘浑身骨头缝都在发疼。
他被扔进来时遭了顿毒打,后背火辣辣地疼,现在又在池水泡着,弱水池一直在稀释自己的仙力,简直生不如死。
可他只能任由身体在水中轻轻沉浮,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反复拉扯。
“咳咳……”冰冷的池水呛进喉咙,迎菘猛地咳嗽起来,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
“吱呀——”
外面传来木栅门被推开的声响,两道身影出现在池边,正是轮流看守的青焰门弟子。
矮个弟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尖踢起一块石子,砸在迎菘身边的水面上,溅起冰冷的水花:“哎哟,还活着呢?”
蹲在池边的弟子咧嘴一笑,脸上戏谑的神情愈发刺眼:“趁着宗门上下都去秘境修炼,没人管束,你就敢偷拿碧焰破穹弓出来显摆?”
声音满是嘲讽道:“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宗门之首的少宗主?现在好了,青焰门被你连累得排名跌至九宗末尾,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声名狼藉,你这下满意了?”
迎菘浑身浸在凉水中,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嘶哑着嗓子反驳:“我……我并非故意……我只是想试试弓的威力……”
“试试?”矮个弟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踹了他一脚,“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了,你招惹少宗主也就罢了,还害得我们被收回法器,青焰门三年不得进秘境!”
另一个弟子忽然掏出个瓷瓶,拔开塞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师兄,跟他废话什么?直接让他好好记着教训。”
墨绿色的液体在水中扩散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迎菘只觉皮肤一阵灼痛,那痛感瞬间钻入骨髓,像是有无数毒虫在啃噬骨头,又像是骨头被生生融化一般,疼得他忍不住惨叫出声:“这是什么……啊!”
“啧啧,噬骨水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倒药的弟子挑眉,语气里满是意外与残忍。
先前说话的弟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迎菘,眼神冰冷:“这只是给你的小小教训。以后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
他踢了踢池边的石子,声音阴狠:“这次只是让你尝尝噬骨之痛,下次再敢多嘴,直接废了你的灵脉,让你一辈子做个废人!”
迎菘死死咬着牙,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那两名弟子的嘲讽与威胁,却像烙印般刻进了心底。
他望着二人扬长而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汩汩流出,与池水交融在一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滋生、蔓延:为何那看似平凡的女子,竟会是青焰门少宗主?今日之辱,今日之痛,我迎菘记下了!你们都给我等着,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星晓阁。
“瑾尧君,自你归返天界,便长守此阁,不问外事。今日不请自来,实在因一事相求,望君万勿推辞。”虔沧上神的声音叩着星晓阁紧闭的殿门,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郑重。
殿内静穆片刻,方传出一道低沉如玉石相击的嗓音,清冽无波:“上神驾临,所为何事?”
“西海莒灵谷的鲛族生乱,滋扰海域秩序,更牵动四海灵脉,还请瑾尧君出面平息,以安仙界。”
虔沧上神话音未落,身侧便响起一道软糯却带着哭腔的童声,怯生生道:“仙君大人,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殿门“吱呀”一声向内敞开,晨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
衣袍扫过地面,沾着的修炼灵光簌簌飘落。
他目光落在虔沧上神身侧的幼鲛身上,那孩子银蓝色的尾巴已经变为双腿,小手被虔沧上神无形的灵力牵着,眼底满是怯意。
“上神好手段。”瑾尧君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淡淡扫过虔沧上神,眸光微沉,“竟以幼鲛相逼,未免有失上神风范。”
被虔沧上神攥着小臂的幼鲛,银蓝色的鳞片在殿内微光下泛着怯意,却仍仰头望着瑾尧君:“仙君大人,我去了莒灵谷,族里的长老言灵韵枯竭,族中老弱就要撑不住了。”
“瑾尧君,非我刻意相逼。近日西海鲛族聚众劫掠灵粮,扰乱海域。我带人前去查探,方知鲛族灵珠被夺,他们失了灵力依托,到处聚集灵脉。”虔沧上神松开手,指尖捻了捻袖角,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凝重,“天界诸仙皆言,此等作乱之族当除之而后快,唯有君出面,或许能为鲛族留一线生机。”
瑾尧君垂眸看向幼鲛,那孩子腕间还缠着半片破损的珍珠贝甲,是鲛族幼崽的护身符。
他沉默片刻,抬手召来悬在殿梁上的寒星剑,剑鞘触地时发出轻响,道:“鲛人之事,我应下了。”
虔沧上神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有君此言,我便放心了。如今莒灵谷已是断壁残垣,鲛人也围得水泄不通,若三日内再无结果……恐怕仙尊那边,便要下令清剿了。”
“我知晓。”瑾尧君打断他,弯腰将幼鲛抱起,动作轻柔,“两日内,我必前往莒灵谷。但我有一条件,鲛人族此后全归我看管,天界诸仙,不得擅自插手。”
“没问题。”虔沧上神松了口气,颔首应道,“只要能平衡西海灵脉,平息祸乱,我必约束众仙,不扰君之决断。只是西海灵脉紊乱已逾半月,若想彻底根治,恐怕还需寻回那被盗的鲛族灵珠。”
瑾尧君抱着幼鲛转身,寒星剑自动紧随其后,剑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清辉,他说道:“此事无需上神费心,我自会处置。你只需保证,仙尊那边不再横加干涉。”
虔沧上神颔首,转身踏云离去。
殿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光影。
瑾尧君垂眸凝视怀中幼鲛,语气清淡如月华倾泻,却隐着几不可察的嗔责:“幺儿,我早有叮嘱,除我之外莫信旁人,更不许擅离天界。你怎敢贸然闯莒灵谷,将自身置于险境?”
幼鲛幺儿怯怯攥紧他的衣襟,银蓝发丝如流光垂落臂弯,声音哽咽得发颤:“仙君,我虽不居住在莒灵谷,可那些皆是我的同族……再无人施救,他们便要彻底消散了。”
他眼眶红得似浸了晨露的珊瑚珠,剔透泪光欲坠未坠。
瑾尧君目光落向他腕间破损的珍珠贝甲痕迹,那裂痕纵横交错。
瑾尧君指尖轻拂幺儿的伤痕,温润灵力如溪流缓缓注入,幺儿腕间刺痛霎时消散大半。
“同族性命,竟比你自身安危更重?”瑾尧君声线微沉,带着几分无奈的诘问。
“虔沧上神一直在来护我,我是随他同去的。”幺儿小声辩解,耳尖因委屈泛着薄红。
“下不为例。”瑾尧君陡然打断,语气不容置喙,指尖轻叩他的额头说,“往后再敢擅自涉险,便罚你在星晓阁面壁百日。”
见幺儿瞬时耷拉下脑袋,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瑾尧君见状眸中冷色渐缓,缓声道:“鲛人灵珠被盗绝非偶然,那珠中蕴含最纯粹的水泽本源,是西海灵脉平衡的核心,寻常妖仙绝不敢染指。此事背后,定有大人物操控。”
“仙君大人所言极是。”幺儿低声应和,仍难掩眉间忧色。
“这几日你且在星晓阁静养,莒灵谷之事不必再管。”
“可那些同族……”幺儿抬眸欲言,却被瑾尧君眼神制止。
“你不过百年修为的小妖,若途中遭到大妖所害,怕是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未必能有。”他语气厉色,他是真的担心这个小鲛人出了什么意外。
可回眸一看,见幺儿身形微颤,他终是软了声调,“听话,星晓阁也无人敢闯,待我查清,自会还他们的公道。”
幺儿终究是低低应了声:“那好吧,那仙君一定要保他们平安。”
“自然。”
夜色渐浓,周遭光影骤沉,两人足尖未及落地,已踏入冥界地界。
阴寒之气无孔不入,顺着令璇的衣领、袖口钻涌而入,冻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脖颈。腕间那枚翠绿手镯上的双生莲纹,在这不见天日的幽暗中褪去了平日的温润,泛着一抹冷冽的暗光,触之竟有几分冰寒。
“令璇,你可是有不适?”禾姣察觉到她身形微滞,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枚软玉,眼底倏然多了几分警惕,“这玉镯怎么了?”
令璇缓缓摇头,抬手轻抚镯身。指尖触到的暖意驱散了些许阴寒,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无妨。许是离黑风崖渐近,玉中封存的灵力有了感应,所以泛了冷光。”
她抬眼望向远处,只见浓黑如墨的雾气翻涌缭绕,遮天蔽日,正是游身符上所绘黑风崖的模样。
“游身符描述的地方就在前方。只是这一路行来,竟未遇半分阻拦,太过顺遂了些。”令璇眉尖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疑虑,“我们此行极为隐秘,除了你我,还有谁知晓行踪?我担心这次是个圈套?”
“我嘴可是很严的。”禾姣凝眉思索,忽然想起,“只有微生临钰知晓我们要入冥界,会不会是他暗中通风报信,设下了圈套?”
“我亦有此疑虑。”令璇指尖摩挲着镯身纹路,眸色沉了沉,“白日时,他软言软语,言辞恳切,我险些信了他的鬼话。现在想来他应该刻意诓骗于我,他本没有理由帮我。”
她神色顿了顿,眸光渐冷:“若他与栖酃夜还存有联系,只怕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说的是,白日就该直接拿下他,不该轻易放过他。”禾姣抿紧唇,语气里满是懊恼与气愤。
她自己倒是狠的下心将微生临钰大卸八块,但总感觉令璇对那厮还保留一丝善意,难道令璇对那厮…
令璇见她神色紧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安抚:“我们既已踏入冥界,再回头已是徒劳。有这凝元丹在,想来不会有大碍。”
“你大概有几成把握?”禾姣追问,眼底的担忧丝毫未减。
令璇抬眸望向远方翻涌的黑雾,雾气中似有无数暗影沉浮,说道:“此事虽处处透着蹊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凝元丹相助,我有七成把握能破局。”
“令璇,答应我,别再对微生临钰心慈手软了。”禾姣拉住她的衣袖,语气急切,“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些一定都是表面功夫,他定是在骗你!”
令璇闻言有些失笑,她与微生临钰本就毫无牵扯,禾姣这番担忧来得莫名:“当然不会,禾姣,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就是怕你被他的表象迷惑。”禾姣执拗地看着她。
令璇无奈又心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禾姣,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吧。”
两人继续前行,越靠近黑雾,空气里的腥气就越重。
走到乱石坡边缘时,令璇忽然按住禾姣的肩膀,示意她停下。
月光下,一些看似杂乱的石块竟隐隐泛着青黑色的光,石缝里还缠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你看那边。”令璇提醒她道。
禾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巨石上刻着复杂的纹路,黑气正从纹路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她从袖中摸出一张遁邪符,指尖凝起一丝灵力:“我去引开周围的阴煞,你趁机把符贴在阵眼上。记住,贴上去后立刻退回来,别被黑气缠上。”
禾姣点头应下,从怀中掏出一面水镜。那镜子能照邪恶,辨阴阳。
令璇提着剑往坡下走了几步,剑身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一块碎石。
几乎是瞬间,周围的乱石突然动了起来,青黑色的阴煞从石缝里窜出,像毒蛇般朝着她缠来。
“禾姣,快!”令璇一边挥剑斩断袭来的阴煞,一边朝着禾姣喊道。
禾姣趁机往前冲,水镜在手中亮起淡蓝色的光,照破了周围的幻象。
那些看似平整的地面下,竟全是尖锐的石笋。
禾姣踩着水镜映出的安全路径,飞快地跑到巨石前,将遁邪符狠狠贴在咒印上。
符纸刚一贴上,巨石上的纹路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瞬间消散,周围的乱石也停了下来。
“令璇,成了!”禾姣刚要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笑,惊得她猛地回头。
青巳不知何时站在坡顶,手里把玩着一枚泛着黑气的令牌,眼底满是嘲弄。
“一只小鹤妖,也敢来闯黑风崖?”青巳的声音裹着阴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令璇立刻冲过去,将禾姣护在身后,剑在手中亮起金光:“青巳,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们把我父亲藏在哪了?”
青巳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目光落在令璇手腕上的手镯,眼底多了几分贪婪:“那是陈宗主的‘护魂玉’吧?没想到竟在你手里。正好,把玉给我,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她说着,抬手召来几道阴煞,直直朝着两人袭来。
令璇挥剑挡住阴煞,却发现这些阴煞比之前的更厉害,就连剑身上的金光竟被阴煞腐蚀出了细小的痕迹。
她心中一紧,刚想先带禾姣离开,却见禾姣已经举起水镜,镜面射出一道强光,直直照向青巳的眼睛。
“快走!”禾姣拉着令璇的手,趁着青巳暂时失明,往黑风崖的栈道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青巳的怒吼,阴煞如潮水般追来。
青巳的声音,带着几分阴狠:“你们跑不掉的!”刺骨的寒风漫过苍山主峰。
令璇趁机吃下凝元丹,顿时,她觉得周身经脉像是断裂重逢一般,连皮肤都在灼烧。
“令璇!”禾姣的惊呼声被热浪卷得支离破碎,她刚扑到半路,就被令璇周身暴涨的金色气浪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冥石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令璇只觉得狂暴的灵力如决堤洪水般冲垮经脉,断裂又重组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
“啊——”凄厉的嘶吼穿透黑雾,瞳孔骤然染成鎏金,皮肤下的经脉如金色藤蔓般凸起、缠绕,透着噬人的戾气。
她的意识早已被剧痛与药力吞噬,只剩本能的搏杀欲,理智化作混沌。
“哼,自寻死路。”青巳冷笑一声,手中幽绿骨刃瞬间凝形,眼底满是阴鸷。
青巳匆匆赶来,还不明缘由,只以为陈令璇和前两次一样,与自己缠斗至难分难解便会离去。
她攥着毒鞭直扑令璇,想趁她虚弱痛苦之际,一击毙命。
令璇才骤然有了反应,侧身避开,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掌心金色灵力暴涨,狠狠拍向青巳面门。
她的招式毫无章法,却带着毁天灭地的蛮力,掌风扫过,周遭的黑雾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青巳心头一凛,慌忙甩鞭格挡,却无济于事,她只好连退数步,心里吐槽陈令璇像中邪了一样,不知疲倦。
“令璇!你醒醒!别被药力冲昏了头!”禾姣挣扎着爬起,忍着剧痛凝聚灵力,却不敢贸然上前,令璇此刻的状态,连她都可能误伤。
青巳稳住身形,眼中闪过狠厉:原来陈令璇失了神智,难怪像头失控的妖物。
她当即变招,毒鞭化作骨刃,数道幽绿残影直取令璇周身要害。
“疯女人,正好让我送你上路!”她脚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绕至令璇身后,骨刃直刺她后心。
令璇似有感应,猛地转身,鎏金瞳孔里满是凶戾,竟徒手攥住了锋利的骨刃。幽绿毒刃瞬间划破她的掌心,黑色毒液顺着伤口蔓延,可她仿佛毫无所觉,掌心灵力再度暴涨,硬生生将骨刃捏得寸寸碎裂!
“什么?”青巳又惊又怒,刚要后退,便被令璇一把扣住脖颈。金色灵力灼烧着她的皮肤,青巳脸色涨红,拼命挣扎:“放开我!你这疯子!”
令璇随即狠狠将她甩出去,青巳重重撞进冥石,碎石飞溅。
“令璇,听得到吗?令璇!”禾姣急得大喊,生怕令璇彻底失控。
青巳强忍剧痛爬起,见陈令璇已然疯魔,便将主意打到了禾姣身上。她划破指尖,一缕幽绿毒气顺着地面,正悄然向禾姣蔓延而去。
令璇鎏金瞳孔锁定那缕悄然蔓延的毒气,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嘶吼。
她身形一闪,竟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挡在禾姣身前,掌心金色灵力化作屏障,将幽绿毒气灼烧得烟消云散。
禾姣见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她还以为令璇要转头向自己发难。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抱头蹲下身,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可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未到,周遭一声铿锵巨响。禾姣掀开指缝,只见令璇脊背挺得笔直,稳稳挡在她身前。
“令璇……你恢复意识了?”禾姣又惊又喜,试探着轻唤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音。
话音未落,令璇猛地转身,手中长剑裹挟着雷霆之势再次扑向青巳,眼底的猩红丝毫未减,招式狠戾得如同疯魔。
禾姣的心又瞬间沉了下去,原来只是自己多想了,令璇仍是被失控的灵力支配着。
就在这时,暗处突然涌出数不清的鬼士,个个青面獠牙,嘶吼着朝令璇扑去,将她团团围住。
“没想到陈令璇的能力此刻就这么强大了,青磔,你也去会会她。”冷冽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禾姣浑身一僵,被吓了一跳,转头便见栖酃夜一袭玄袍立在暗影里,墨发翻飞间满是阴鸷。
青磔面无表情地领命,手中瞬间凝出一柄骨刃,身形一闪便加入了围剿令璇的战局。
禾姣心头一紧,反手从怀中摸出裂风赤钩,背后倏然展开一对雪羽鹤翼,尖声斥道:“栖酃夜!你这个魔头,快把爹爹交出来!”
栖酃夜低笑出声,嘲讽:“不过是只沾了点仙泽的鹤妖,也敢在本王面前张牙舞爪?”
他抬袖扫过,一股黑气直扑而来,威胁道:“一会就擒了你,把你的鹤羽剥了,再腌了。”
“你!”禾姣振翅避开黑气,裂风赤钩在掌心骤然亮起。
幽蓝钩身泛着冷芒,三颗火灵晶烧得滚烫,龙纹锦绳缠在腕间,上古符文顺着灵力游走,勾尖瞬间窜出三尺火舌。
“我这裂风赤钩,专勾你这种邪魔的魂魄!”禾姣咬牙俯冲而下,钩尖直刺栖酃夜心口。
栖酃夜侧身躲过,指尖凝出一道黑刃:“不自量力。冥界的夺命勾多的是,你这只鹤妖要不要试试?”黑刃与赤钩相撞,火星四溅,他猛地发力,竟将禾姣震得连连后退,鹤翼都颤了颤。
禾姣闷哼一声,掌心灵力疯狂灌入钩中,契约符文骤然暴涨:“你这个魔头,我和你拼了!”
裂风赤钩突然发出鹤吟的嗡鸣,火灵晶迸射出密集的焰网,将栖酃夜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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