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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什，什么？”冉月心里乱糟糟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只是灵魂附在了纸人上，普通的弓箭伤不到我的......”
陆成霄看着冉月慌乱无比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他轻柔道：“冉月，在你眼里，我是谁？”
这是什么问题？冉月摸不准陆成霄的意思，也猜不透他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你是.....定国公府的小侯爷？”冉月小心翼翼道，发现陆成霄的脸色刷的一下变黑了，她改口道，“唔，我的救命恩人？帮助我复仇的恩公？”
越说，陆成霄的脸色就越难看，冉月谨慎地选择了闭嘴。
陆成霄嘴里溢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你先去休息吧，我累了。”
见陆成霄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和她有交流的模样，冉月只好将未尽之言吞回肚子里，转身离去了。
等屋内彻底没了动静，陆成霄睁开眼，匪夷所思道：“她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傻？”
周卫从房梁上跳下来，一阵见血道：“不是你说的，要夫人在府里和你保持距离？”
陆成霄脱口而出：“那现在跟之前能一样么?”
周卫不懂了，他摸了摸脑袋：“有什么不一样？”
陆成霄闭上了嘴，没再说话，但他心里无声呐喊：当然不一样！之前他连未婚妻姓甚名谁，排行老几都没兴趣了解，但现在......
陆成霄怔住了，现在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冉月此时正蹲在草丛边拔野花，她周围的一大片草丛已经被薅秃了。
“什么叫‘在我眼里他是谁’？”冉月越想越气愤，她恶狠狠地将手中的野花扔出去，“靠！以为自己是青春疼痛mv男主吗？”
“什么叫青春疼痛mv？”
“我去！”冉月被吓了一跳，猛地蹿起来。
“谁？谁在说话？”冉月四处张望，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而且是从她脑子里传出来的。
“是你？原来的冉月？”
脑海中那道声音轻快道：“是呀，哦对了，为了区分我们俩，你以后就叫我白月吧，我想跟我母亲姓。”
冉月心中一喜：“好，白月......不过你之前去哪了，我还以为......”
提及这个话题，白月语气有些低落：“我不知道，那天跟你说完话，我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就失去了意识。”
“不过，这次醒来，我有一个好消息！”白月雀跃道。
“什么好消息？”冉月不明所以。
“我原来没有死！”白月开心道，“阿回想办法把我的灵魂锁在了身体里，至于为什么你也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不过阿回答应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把我们两个分开，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和脸？”
白月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喜欢我的身体，也可以我去找一具新的，其实我对我的鼻子和嘴巴不满意很久了，这几处长得像我爹......”
冉月哭笑不得，这大小姐是想给自己无痛整容？
“算了，你的身体都用习惯了，还是还给你吧，不过如果能找回我自己的身体就好了。”冉月百无聊赖地扯着野草，“其实咱们长得挺像的，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像吗？”白月想了想，“可是阿回一下子就认出了你不是我呀。”
冉月问出了她好奇已久的问题：“你口中的阿回是？”
“是萧回啊。”
话音刚落，侍女阿梨匆匆跑来，“夫人，侯爷叫您去前厅一趟，似乎是，有贵客来访。”
冉月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向议事厅。
“不知萧公子前来所为何事？”陆成霄已经换好了外袍，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他坐在上首面色微沉，身着深色蟒袍，看上去颇有天家威仪。
站着的蓝衣男子即使身居下位，仍不卑不亢，他淡淡回视：“还得等尊夫人到了，萧某才好说明来意。”
陆成霄眼神一眯，几乎要气笑了：“你非得找我夫人是什么意思？”
冉月刚走进前厅，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步子顿了顿。
“咦，他是在吃醋吗？”白月惊奇道，“你们在一起了？”
冉月：......
“没有，别瞎说。”
白月不认可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你们俩现在跟我和阿回还没在一起时的别扭感一模一样。”
冉月有些烦躁：“我们不一样，你和萧回还差最重要的一步没成亲。”
而他们是一步登天。
这回轮到白月无话可说了。
陆成霄早就注意到冉月已经到了，他等了许久，这女人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敢看着萧回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缅怀初恋。一时间陆成霄觉得自己伤口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的憋闷感。
倒是萧回注意到陆成霄异常的表现，他若有所思地转过身，见到来人他神情微微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淡漠，“夫人，别来无恙。”
冉月缓缓走进前厅，听闻此言深吸一口气，咬牙在心里道：“什么鬼，他在和我打招呼还是和你？”
白月：“额......不必在意吧，可能就是打个招呼？”
白月有些心虚，她没敢说萧回其实有点恶劣因子在身上，说出这句话定是想看陆小侯爷的笑话。
陆成霄果然面色微微一变，他站起身，冷冷扫了一眼萧回，对着冉月抬了抬下巴：“夫人，这位萧公子说要见你，不知二位谈话的时候本候方不方便在场。”
冉月心神有些乱，随口道：“都行吧，随你，你开心就好。”
陆成霄：,,,,,,
萧回挑了挑眉，看向陆成霄，果然脸色比刚才还黑。
“夫人，萧某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冉月抬眼，对上萧回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在心里问道：“你确定你家阿回什么都知道，是吧？”
白月笃定道：“嗯，你放心，阿回知道的只会比我多。”
冉月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慢着。”陆成霄阴恻恻开口，“我允许了吗？”
冉月淡定道：“不知侯爷可否借书房一用？”
陆成霄酝酿的黑色乌云滞了滞，他低声道：“什么？”
“书房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我们之后要聊的话题，只能有四个人在场。”冉月气定神闲道。
陆成霄背后的黑色乌云一瞬间消失不见，他恍恍惚惚道：“哦，好，走吧。”
甚至没发现冉月口中的“四个人”是何等诡异。
白月小声问：“陆小侯爷也知道我们俩的事？”
冉月：“不知道。”
白月惊呼：“你如此信任他？万一......”
冉月冷笑：“我穿到你身上的第一天，就是和陆小侯爷大婚，当时莫名其妙附身到蜡烛上，又莫名其妙回到身体里，正好被他撞见。”
白月不说话了，这场景想想都令人窒息。
“当时他以为我是哪来的妖怪。”冉月心累道。
“而且要想完成复仇，只能借助他的力量。”冉月正色道，“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没跟你说。”
白月大大咧咧道：“你说。”
冉月想了想，自己的母亲被做成人皮这种事，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但一会儿他们谈起后续的计划，定然绕不开这一环。
冉月深吸一口气，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白月。
白月到后面已经没有声音了，她静静地听着，似乎人已经走一会儿了。冉月能察觉到大脑里低落的情绪，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夫人何故叹息？”萧回问道，“是对萧某所言不赞同？”
冉月回过神，稍稍带着歉意道：“抱歉，刚刚走神了，萧公子再说一遍？”
萧回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萧某寻得一名异域高僧的帮助，高人承诺会帮冉夫人寻到一具合适的身体，届时月儿便可与冉夫人分离。”
冉月点头：“这个白月已经和我说了。”
“等等。”陆成霄一头雾水，“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夫人的身体里现在有两个人？”
陆成霄顿觉有些荒谬：“这太离谱了。”
萧回纠正道：“准确来说，是令夫人的魂魄进入了月儿的体内。”
冉月叹了口气，只好将自己所经历的又完整叙述了一遍。
听她说完，陆成霄神情一片空白，似乎还在消化刚刚那些对他而言有些超出的信息。
萧回道：“高人云游未归，当务之急还是找出杀害月儿的凶手。”
冉月将得到的证据与萧回分享，二人一合计，发现确有许多重合的疑点。
“你的意思是，杀害白夫人和白月的，很有可能是相府的柳姨娘？这样看来，冉东英和柳姨娘的嫌疑都很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共谋。”冉月思索片刻，“只是不知道，冉东英对于白月被害的事知道多少。”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这话放在冉东英身上，好像又不成立。
“接下来什么打算？”萧回转向冉月。
冉月沉吟片刻：“吴太医已经去检验人皮了，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等确定了暗室里的就是白夫人，我们也能够笃定冉东英和白夫人的死脱不了干系。”
“那柳氏呢？”萧回问。
“人若是做了亏心事，最怕什么？”冉月若有所思地问道。
萧回眯了眯眼。
“怕半夜鬼敲门。”陆成霄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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