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归途

　　果然上班会让人变得憔悴，一场和谢星衍并没有多大关联的会议开下来，他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完全不想思考。
　　“就这样，散会。”终于听到许清淮救赎一样的散会，谢星衍拎着笔记本就跑，一刻都不给许清淮叫住他的机会，“谢...神父...”，听着许清淮叫他，溜的更快了。
　　萧君翊看到这一幕，强忍着笑意整理会议记录，观察到所有人都离开，才悄无声息地走到许清淮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清淮，别看了，那道铁门都要盯出花儿了，星衍哥这会儿应该都到宿舍了。”
　　一句话更是火上浇油，许清淮烦闷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萧君翊知道自己成功惹到许清淮了，心中窃喜，回去继续整理会议记录。
　　萧君翊写到一半，闻到什么似的顿了顿笔，他抬起头嗅了几下，“我的天！”
　　许清淮被他这一声吓到，不悦地抬头看斜前面坐着的人，“怎么了？”
　　“不是吧大哥，自己易感期没感觉吗？”萧君翊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酒味，是许清淮信息素的味道，幸好自己是已婚人士，只能感知其他Alpha的信息素，并不会诱导发-情。
　　许清淮皱眉，也下意识闻闻周围的空气，“我打了抑制剂，没起效果吗？”
　　“你这家伙打了这么多年抑制剂了，药效减弱很正常，还有工作的话，建议你再来一针，空间站里像我这样已婚已育的Omega不多。”萧君翊抱着双臂说道，“不过许上校的梦O也是很多的，你带着满身信息素味招摇过市，我想...”
　　萧君翊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许清淮捂嘴了，“祖宗，让我耳根清净一会儿。”
　　“唔唔？！”萧君翊拍掉许清淮的手爪子，挣扎起身，抱着会议记录抬腿就走，“老子好心当作驴肝肺，也就我能闻出来你到没到易感期，一点都不重视自己身体的家伙，我不伺-候啦！”铁门被拍的砰砰响，要说整个联盟里敢和许清淮耍脾气的，只有萧君翊这个同期生。
　　此时，谢星衍刚好站在门外，看着萧君翊大步流星地走远，想着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摔门。
　　他输入指纹，铁门缓缓打开，整理资料的许清淮以为是萧君翊丢了某些东西，索性直接问：“你又落下什么东西了？”
　　“我吗？席位收拾的很干净，没落下什么。”谢星衍平静地回答。
　　许清淮没想到是谢星衍来了，急忙看向斜对面的人。整个会议室，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甜酒信息素如浪潮般想把谢星衍淹没，这股气息不再似平日那般冷冽克制，而是充满了焦躁、不安与一种强烈的索取欲。
　　谢星衍身为Beta，他无法感知到空气中信息素浓度，只是嗅到空气中飘来一阵甜酒香。
　　“你出去。” 许清淮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压抑的喘息，本来刚刚压制住的易感期，在看到谢星衍那一刻，瞬间爆发。
　　谢星衍没有离开，反而向前面走去，闻到许清淮信息素的那一刻，他心中警铃大作，“你的易感期到了，为什么不用抑制剂？”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有问题我会通知你。” 许清淮的身体因本能而紧绷，神情却试图维持冷静与尊严。谢星衍看清了他额角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笔尖，心下一沉，放缓了声音：“你需要抑制剂，我去叫医...！”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向墙壁推过去，“啪！”整间会议室陷入黑暗。
　　天旋地转间，谢星衍被重重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好闻的甜酒味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压迫感，缠绕在谢星衍周围，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如此近距离且高浓度的接触，还是让谢星衍感到些许不适，许清淮的身体紧密地压制着他，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下一秒，带着无尽渴求的吻落了下来，充满了惩罚、愤怒、思念和五年积郁的宣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啃咬着谢星衍的唇-瓣，撬开他的牙关，肆意掠夺着其中的气息。
　　谢星衍的大脑一片空白，震惊过后是剧烈的挣扎，他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许清淮的禁锢，但Alpha在易感期，让他的一切反抗都显得徒劳。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谢星衍发出模糊的呜咽声，他双手抵在许清淮坚实的胸膛上，想用一切方法推开。
　　可许清淮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完全沉浸在本能的驱使中。他紧紧地禁锢着谢星衍，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信息素从头到脚的把人裹起来，即使谢星衍是Beta，也能感到心悸不适。
　　渐渐地，谢星衍不再针扎，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摸到许清淮后颈滚烫的腺体，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唇齿间血腥的味道。
　　“乖宝...”谢星衍趁间隙小声叫着许清淮，这个特有的称呼在五年后终于再次说出口。
　　许清淮擒着谢星衍的力道也松懈了不少，疯狂的掠夺后，是细细品尝。他似乎耗尽了力气，沉重的呼吸喷在谢星衍颈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谢星衍身上，“你能不能再把刚才的那句重复一遍？”他带着一点渴求的语气。
　　谢星衍得以喘息，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唇红肿，嘴角带着明显的伤痕，“乖宝。”
　　许清淮伏在他肩上，身体依旧滚烫，但似乎平复了不少，他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低声呢-喃了一句，“谢...星衍...”
　　这一声近乎哀求的低语，撕开了许清淮所有的外壳，谢星衍抬起没有被禁锢的左手，颤-抖地放在了许清淮汗湿的背上，并轻轻拍了拍，“去你宿舍打抑制剂。”
　　索性一路上的人不算多，谢星衍半抱半推着，终于是把这头牛扶回他的房间，并在抽屉里找到抑制剂，酒红色的液体慢慢推到许清淮的身体里，好像暂时压制住了燥热。
　　许清淮平躺在床上平复心情，谢星衍则拿着抑制剂包装来回看，“加强针，不解释解释吗？”随后他把包装甩在床上那人身边。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谢星衍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重新回到黑暗，许清淮又开始不安起来，他努力闻着空气中谢星衍残留的味道，“哥，别走...”他呓语。
　　谢星衍出来后，给萧君翊发了个信息，问他食堂在哪，萧君翊很快发了个定位。他心里盘算着加强针应该会让许清淮睡一阵，起来正好可以吃点儿东西。
　　而这边的许清淮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安静，反而有了“筑巢”行为。
　　食堂里，谢星衍吃着鱼香肉-丝烧茄子双拼盖饭，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儿菜汤都没放过，全蘸着米饭进肚里了，之后拎着饭盒准备回去。
　　谢星衍打开房门，正说叫人起床吃饭，结果就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服散落一地，桌子上的文件被翻得乱七八糟，幸好这是在空间站，不然以为进贼了。
　　许清淮就蜷缩在墙角，前面的各种军装被胡乱地堆成一个圆圈，将整个人裹起来。坐在里面的Alpha衬衫领口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和锁骨，他双手紧紧揪着离自己最近的作战服，放在鼻间努力闻着。听到开门声，许清淮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门口的谢星衍。
　　谢星衍心想：完蛋，孩子筑巢了...
　　他没有离开，而是把饭放在桌子上，反手锁门，隔绝外面的世界。打开房间的小夜灯，然后慢慢靠近墙角的人。“乖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不要医生！”许清淮低吼着，拒绝任何外人，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谢星衍身上，有依赖，有愤怒，有委屈，还有渴望。
　　谢星衍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量拽得失去平衡，整个人狠狠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右腿膝盖磕的生疼，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许清淮滚烫大手摸上他的脖子，浓烈的甜酒味如同实质般包裹着谢星衍，筑巢的衣服四散。
　　“许清淮！你...”谢星衍又惊又气，却被许清淮禁锢着动弹不得，两人身体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回来，就别走了，好吗？”许清淮将谢星衍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对方的颈窝，嘴唇本能地找腺体。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更浓，就连谢星衍的脸颊都带了一抹绯-红，他和许清淮是恋人，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呢？谢星衍反手环抱住许清淮，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对不起。”
　　他也想不顾一切地沉-沦，什么也不思考。Beta干瘪的腺体被咬了一口，谢星衍吃痛，双手想推开这个始作俑者，奈何许清淮的双臂就像两个铁钳子，钳得他动不得躲不掉。
　　谢星衍的腺体被注入大量Alpha的信息素，呼吸急促起来。许清淮摸索着谢星衍的腿弯，将人横打抱起，离开那个小角落。
　　气氛都烘托在这了，谢星衍当然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不行！许清淮你清醒点！”他挣扎着，结果还是被扔到了床上。
　　“清醒？”许清淮嗤笑一声，眼中的疯狂更甚，“我TM清醒了五年，够久了！”
　　“滴！”是医生用临时权限卡刷开了房门，“通讯器检测到许上校信息素变化，推测是易感期，请无关人员退出房间。”
　　接着是一针麻醉剂打在许清淮后脖颈，那人瞬间倒下，压-在谢星衍身上。
　　谢星衍被压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扑腾着手让医生给他挪出来。几个医生护士一起给谢星衍拽出来，急着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和离他最近地医生说道：“医生，他刚刚打过加强针。”
　　“好的先生，麻烦你需要对今天的事情保密。”显然医生不认识谢星衍，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一定会的，麻烦了。”谢星衍留下这句就离开了，他拖着磕疼的右腿往宿舍走去，关上门的那一刻，身体脱力地滑下来。谢星衍的脑子一片空白，抬手摸到一圈新鲜的牙印。
　　房间里，浓郁的信息素还未散去，一个昏睡，一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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