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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章2新的开始2
拍写真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摄影师把布景搭在社区的小花园里,那里的月季开得正盛,是李雨闻和单朱雁一起种的。李雨闻穿着那条碎花裙,站在花丛里,单朱雁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她耳后,温热的。
“笑一个。”摄影师举着相机,镜头里的李雨闻眉眼弯弯,身后的月季像被她的笑容染得更艳了。单朱雁站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看守所见到她的样子,短发,囚服,眼里是化不开的雾。而现在,那雾散了,露出底下清亮的光。
写真洗出来那天,她们把最大的一张挂在客厅墙上。照片里的李雨闻捧着一束月季,笑得像个孩子。单朱雁看着照片,忽然说:“咱们把隔壁那间空房租下来吧,打通了,阳台就能再摆一排花架。”李雨闻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种满‘月光’,晚上家里就像挂了星星。”
租房手续办得很顺利,装修的时候,两人亲自动手刷墙,选了淡绿色的漆,说看着像春天的草地。李雨闻在墙上画了几朵月季,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单朱雁在旁边打趣:“咱们家现在不是花园,是画室了。”
新阳台搭好那天,社区的人都来看热闹。那个送草莓酱的姑娘也来了,还带了刚烤的饼干,说:“雨闻姐,我开了家小甜品店,等你来剪彩呢。”李雨闻笑着答应,眼里的光比阳台上的月季还要亮。
冬天来得悄无声息,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她们在新阳台搭了个暖棚,月季在里面照样开花。李雨闻织了两条厚厚的毛毯,一条红的,一条黄的,说:“红的给你,像我以前给你织的那件外套;黄的我留着,像咱们种的黄月季。”
单朱雁裹着红毛毯,看着李雨闻在暖棚里给月季浇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她忽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雨闻,你知道吗?我以前总怕你走不出来,现在才发现,你比谁都勇敢。”
李雨闻转过身,回抱住她,雪花落在她们的发梢,很快化成水珠:“不是我勇敢,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啊。”她低头,在单朱雁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像这些月季,得有人浇水施肥,才能好好开花。”
暖棚里的月季在雪天里静静绽放,红的、黄的、粉的、白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一下,又一下,敲在雪地上,敲在她们心上。单朱雁看着李雨闻眼里的光,忽然明白,那些曾经以为擦不掉的伤,早已在岁月里开出了花——不是忘了疼,而是疼过之后,更懂得珍惜眼前的暖。
新的一年,阳台的月季还会接着开,日子也会像这暖棚里的花,在爱里,慢慢生长,慢慢灿烂。
开春的时候,社区小花园的月季抽出新枝,李雨闻和单朱雁带着花剪去修剪,远远看见那个开甜品店的姑娘在摆摊位——社区搞便民集市,她特意来支了个小桌,卖刚出炉的曲奇和泡芙。
“雨闻姐,朱雁姐!”姑娘挥着手喊,围裙上沾着点奶油,像落了片雪花。李雨闻走过去帮她理了理价签,单朱雁则拿起块抹茶曲奇尝了尝:“比上次的饼干更进步了,回头教我们做做?”
姑娘笑得眼睛发亮:“等集市收了摊就去家里教!对了,我雇了个阿姨帮忙,也是以前受过家暴的,现在在店里学做甜点,可认真了。”李雨闻闻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原来善意真的能像月季藤一样,缠缠绕绕地蔓延开。
暖棚里的“月光”开得正旺,夜里关了灯,花瓣上的银辉真像撒了把星星。单朱雁买了个小投影仪,晚上就躺在阳台的地毯上,看老电影。李雨闻枕在她腿上,手里织着件婴儿毛衣——是给社区张阿姨的孙子织的,张阿姨总帮她们照看暖棚里的花。
“你说,咱们要不要养只猫?”李雨闻忽然开口,毛线针在指尖顿了顿,“橘猫,像那盆黄月季一样,圆滚滚的。”单朱雁摸着她的头发,电影里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好啊,等周末去流浪动物救助站看看,找只最胖的。”
领养的橘猫果然胖得像个球,李雨闻给它取名叫“月月”,说跟月季同名。月月总爱趴在暖棚的花架上打盹,尾巴扫过花瓣,惊起几片落在它背上,像穿了件花衣裳。单朱雁常笑说:“咱们家现在是‘花、人、猫’三位一体,热闹得很。”
甜品店剪彩那天,李雨闻穿着新做的米白色连衣裙,站在红绸带前,单朱雁给她递过剪刀,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剪彩的瞬间,鞭炮声噼里啪啦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也惊醒了李雨闻心里某个沉睡的角落——原来被这么多人祝福着,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晚上回家,橘猫“月月”蹭着李雨闻的裤腿要吃的,暖棚里的月季在夜风里轻轻晃,投影仪正放着老电影《罗马假日》。单朱雁端来两碗银耳羹,坐在地毯上碰了碰她的碗:“敬咱们越来越好的日子。”
李雨闻仰头喝了口,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她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趴在脚边的猫,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忽然想起那个血渍擦不掉的夜晚。原来命运从不会把人困死在绝境里,只要肯伸手,总会有人握住你,总会有光透进来。
就像此刻,月光透过暖棚的玻璃照进来,落在她和单朱雁交握的手上,落在“月月”的绒毛上,落在每一片月季花瓣上——所有的黯淡都已过去,剩下的,是长长久久的明亮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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