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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约
“你怎么知道的?”,姜冼问道
“你发消息从来不带句号,这次却带了”,沈宴舟那边回道。
姜冼翻了回去仔细看了一下,真的诶。
哇塞,她都有些佩服沈宴舟的观察力,太厉害了,不当侦探真的是屈才了。
“嗯,喝了一些”,姜冼回道,但她没醉,就是头有点晕,脸有点热,但思维还是很敏捷的。
沈宴舟直接打来了电话,又问了地点。
“我离这里不远,能来接你吗?”,沈宴舟在电话那边温声道。
“来接我?”
姜冼不解,沈宴舟离这里不远,可她住的酒店也离这里很近呀,几步路就到了。
完全没必要接呀。
而且姜冼现在也不太敢和沈宴舟见面,很多思绪她都还没理清,她怕自己又想入非非,万一行为越轨,搞砸了这段友情,还会让沈宴舟难做的。
而且她在开始假恋情的时候再三强调,她不会心动希望沈宴舟也千万别对她心动,当时她的态度那叫一个义正严辞,铿锵有力。
要是万一她在沈宴舟面前漏了馅,岂不是很打脸丢人。
就在姜冼犹疑的时候,沈宴舟语气很温柔道。
“我有些担心,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或许是姜冼真的有些喝醉了,她怎么感觉沈宴舟温柔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电话那头没听到她的回答,安静的等待着,轻微的呼吸声通过手机话筒传到姜冼耳中。
“好”,姜冼答应了,见就见吧,见一面而已又不会出什么事儿。
她没察觉沈宴舟的话有什么不对,也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来接她,但沈宴舟既然想来那就来吧。
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心善,关心自己的朋友。
姜冼心想,他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姜冼,这次你一定要克制,不要漏出真面目,更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她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要忍住。
她觉得酒馆有些闷,有些热,就出去坐在花坛边上等沈宴舟。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独自一人坐在人群之外,垂着眼,没过多久,她就看着一双薄底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宽大又有骨感的手自然的垂在腿侧,银色的尾戒反射橙黄的灯光,如点点火焰落在姜冼眼底。
姜冼抬头,看见了一身矜贵西装的沈宴舟,她笑了笑,轻声道。
“沈宴舟,你来啦”
凉风瑟瑟,沈宴舟脱下西装外套,自然的给姜冼穿上。
“喝的什么?喝了多少”,他半蹲在她面前,温声问道,又顺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注意到沈宴舟,无它,因为他看着太贵气了,气质,穿着,长相都看得出不是一般人,而就这样一个矜贵的人,此时只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女生。
“喝的...燃情百加得,好像...两杯”,姜冼从西装外套中,伸出两个手指头,然后看着沈宴舟,认真且着重强调道。
“就喝了两杯,我没有醉”
“嗯,我知道你没有醉”,沈宴舟顺着她的话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进衣服中,又拢了拢西装,尽量不让她吹到风,轻声道,“我背你回酒店好吗?就当帮我做力量训练了”。
帮他做力量训练?姜冼认真想了一下,好像也行,助人为乐嘛。
姜冼点了点头,她自然的趴在沈宴舟的背上,沈宴舟肩膀宽阔,能很好的把她接住,姜冼有些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肌肤相贴,一时间,风好像停了,她觉得很温暖。
沈宴舟等她安静后,再起身,她轻的像一片纸,似乎没有任何重量。
“沈宴舟”,姜冼喃喃轻声道,“你肩膀好宽,练的真好”
嘈杂的街头,人群来来往往,他们两人像一对情侣,穿行在人群中,沈宴舟稳稳的背着姜冼,听着她半梦半醒的醉话,清冷的眉眼不禁浮现出温柔。
“沈宴舟,你身材也很好,宽肩窄腰,个子也高,可以当模特了”,姜冼歪头靠着他肩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也是嘴上说说而已,手还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乱动。
“谢谢阿冼的夸奖”,沈宴舟笑了笑,侧着头,轻声道。
阵阵风吹过,两人的发丝随风纠缠在一起。
“沈宴舟”,姜冼像个小孩儿一样一直喊着沈宴舟的名字。
“我在”,沈宴舟低声应着。
姜冼将脸颊埋在沈宴的脖颈中,微凉的鼻尖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过,她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呼吸,感觉世界好像都是他的味道,她闭上眼睛,缓缓道。
“沈宴舟,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
姜冼在半梦半醒间说了许多话,那些话不着边际,有些话甚至是清醒的姜冼听都不敢听的,沈宴舟倒是神色淡然,再糟糕的话,他都能接住,一一回复着,直到姜冼说...
“沈宴舟,对不起”
沈宴舟脚步一顿,唯独这句话,他没有回复。
迷迷糊糊间,姜冼感觉红绿灯光在眼前交替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回到了公寓。
沈宴舟小心将她放在沙发上,姜冼揉着额头,闷闷道。
“我带你去洗手间”
刚才路上她吐了,吐了一些在了沈宴舟身上,她公寓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换,只能让他洗一下弄脏的地方,再用吹风机吹干。
而且吐了后,姜冼终于觉得脑子清醒了一点,没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了。
她带沈宴舟去了卫生间,又给他指了指吹风机在的位置,沈宴舟温和的点了点头,姜冼揉着额头,本来想直接出去,只是她头昏,走得有些慢,刚走到门口,就余光瞥见沈宴舟脱下了衬衫。
线条分明的背肌在顶光灯的照射下更加显眼,往下是结实有力的劲腰藏在西装裤中。
他扯下衬衫,用了些力,条条青筋盘踞在小臂上,机械名表扣在手腕上,那枚泛着冷光的银色尾戒,更是添上了一丝克制的性感,仿佛能看到儒雅和野蛮这两种特质交映出现在他身上。
沈宴舟拿着衬衫,眼眸轻掀,看着镜中的姜冼呆呆的站在门口,他神色自然,好像不意外她没离开,转身轻声问道。
“怎么了?”
还有人鱼线!
姜冼完全没听沈宴舟说什么。
她眼神想再往下,但又靠自己的意志忍住了,她艰难的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淋浴头上,这是才想起沈宴舟刚才是不是跟他说话来着,说的什么来着。
她皱着眉,仔细想着,最后才勉强想起来,于是故作冷静道。
“没事”
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作势要走,但脚步却没往外迈出一步,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沈宴舟。
“那个”,姜冼眨巴着眼睛,实话实话道,“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腹肌吗?”
姜冼有些紧张,但沈宴舟却忽然低头笑了。
他笑什么?姜冼不解。
沈宴舟走了两步,到了姜冼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语气低沉,带着隐约的色/气道,
“当然可以”
姜冼眼睛都亮了,但紧接着沈宴舟又道。
“但必须在你酒醒后,如果你酒醒后还想摸,可以随便摸”
姜冼只觉得他在敷衍自己,眼睛又暗下去了,神情很是委屈,沈宴舟看着她表情变化,又忍不住垂眸笑了笑。
他干嘛老嘲笑我,姜冼皱眉,他是不是在嘲笑我有贼心没贼胆。
姜冼胜负欲上来了,有一瞬间,她想把沈宴舟压在墙上,然后一通乱摸,告诉他,她姜冼既有贼心也有贼胆。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姜冼打消了,她好色但不下流,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
而且那样还是犯法的,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吧”,沈宴舟扶着她的手,温声道,他知道姜冼酒还没醒,怕她站着会摔跤。
“我就站在这儿”,姜冼赌气道。
沈宴舟无奈的笑了下,最后声音低沉道。
“也行”
看似妥协,实则满足。
他找到卫生间的小椅子放在姜冼身后,扶着她坐下,等她坐稳后再松手,最后半蹲着在她面前,姿态性感涩气,语气却透着入骨的温柔。
“那你先坐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姜冼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坐在小椅子上,因为是坐着,视线自下往上看着垂眸洗着衬衫的沈宴舟。
暖黄的灯光,熟悉的浴室,一人坐一人站,沈宴舟毫无防备的背对着姜冼。
而姜冼的视线从冷硬的西装裤缓缓往上滑,看着灯光下,他姿态舒展的洗着衣服,宽阔的肩膀几乎盖住了整块化妆镜,柔和的肌肉线条随他的手臂微动着,若隐若现的腰窝时有时无。
干看而不能动手,她觉得自己好像更痛苦了。
“不好”,姜冼忽然感觉自己鼻子有点热。
沈宴舟时不时抬眼看着镜中的姜冼,他很享受姜冼在他视线中,在他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姜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能因为沈宴舟脾气好,就这么骚扰他,沈宴舟一直看她,应该是在警惕她扑上去。
在沈宴舟第无数次看向姜冼时,那里忽然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椅子,不见她的身影。
沈宴舟下意识呼吸一紧,眼神一凛,眼底温柔散去。
忽然他觉得后背一暖。
“别着凉”,姜冼站在他身后,将薄毯轻轻围在他身上,动作不含半分旖旎,只是单纯对朋友的关心。
沈宴舟看了看身上的薄毯,又看向姜冼。
姜冼隔着毯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
“夜里气温低,披着薄毯洗,我去客厅等你”
姜冼回到客厅,一头扎在沙发中,嘴角带着笑,她非常满意自己刚才的举动,给没穿上衣的人盖上毯子,防止他着凉,这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的有些久,倚着靠枕逐渐睡着了,等她醒来时,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
“怎么睡着了?”,姜冼揉了揉眉头,客厅还像往常一样,没有开灯,漆黑又安静,她以为自己只是和之前一样,工作累了,休息了一下。
不对呀,她不是在小酒馆喝酒嘛,怎么睡在公寓的沙发上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了,不想了,她想的头疼,直接掀开薄被,准备去喝杯冰水,再热一下冰箱的包子。
姜冼起身,却突然看见凌乱的,堆满资料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突兀的蜂蜜水。
不仅如此,一向冷清的公寓好像多了些烟火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和鲜香。
她顺着气味,看向厨房,一向黑压压,冷清的厨房里,开着一盏澄黄的灯,沈宴舟挽着袖子,微垂着眼,拿着勺子搅动着粥,安静又自然,好像他一直都在那儿。
姜冼好像想起了什么,喝醉后似乎是沈宴舟背她回来的,那时她吐了后,觉得胃里难受,还迷迷糊糊的嘀咕着自己想喝海鲜粥。
但她没想到,沈宴舟会做粥。
他可真厉害,什么都会,姜冼低头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心里酸酸的,那是一种迟钝的酸涩,像是咀嚼到了半熟的鲜橙。
他对朋友都这么好吗?也许是吧,他脾气这么好,对其他朋友应该也像对她一样。
姜冼静静的看着那杯蜂蜜水,心情不再像之前见沈宴舟那般紧张雀跃,反而沉闷闷的。
但这种感觉不过转瞬即逝,当白色的砂锅放在她面前,扑面而来的香味直接让她食欲大开,抛去一切思虑。
“你不吃吗?”,姜冼看着沈宴舟疑惑道。
沈宴舟摇了摇头,他坐在姜冼旁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翠绿的骨质瓷碗,眼眉微垂,认真的为她盛粥。
姜冼这次吃饭没和之前一样,在厨房里将就,而是坐在餐桌上,这个她从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坐过的地方,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不过,这是我公寓的碗吗?姜冼看着沈宴舟手上的碗,神色有些疑惑。
不对呀,她公寓有碗吗?
还有这砂锅,公寓有这个东西吗?她又往厨房看了一下,发现厨房上出现了一些很陌生的东西,好像都不是她公寓里的。
最重要的是,姜冼的眼神又落回砂锅,那爆开的米花,鲜红的蟹,嫩滑的鱼片,新鲜的贝类,还有上面点缀的鲜绿葱花,大半夜的,这又是哪来的。
沈宴舟是哆啦A梦吗?凭空变出怎么多东西。
她冰箱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冷掉的青菜包子,她留下来准备当夜宵的。
姜冼发现,这个公寓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变得热闹,变得丰富了一些,这种变化并不让她讨厌,反而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些都是你去买的吗?”,姜冼问道。
“我让人送来的”,沈宴舟温声回道,他将碗放在姜冼面前。
“尝尝”
姜冼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两下就直接放在嘴里。
鲜香顺滑,香到姜冼眼睛都亮了,真的好好喝。
“好好喝,沈宴舟,你厨艺真好”,姜冼笑着对沈宴舟道,沈宴舟一直看着她,见她喜欢喝,眼神中带着细碎的温柔。
两人坐在餐桌前,旁边开着一盏落地灯,这间冷清的公寓,第一次在晚上有了光亮。
姜冼一边吃,一边脑子飞速转动,她醉的时候,应该没说什么,也没干什么吧。
“我可是再三提醒自己要克制,克制,再克制的。”
“可那是清醒的时候,我后面都醉成那个样子了,而且人要是色心大发起来,也是可怕的很。”
“哎,就不应该答应沈宴舟来的,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但我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然沈宴舟现在就不会还待在这儿了。”
姜冼头脑风暴半天,也没得出结论,最后想想,好像还是得问当事人。
“刚才我喝醉了,有说什么吗?”,姜冼喝着粥,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说了什么?沈宴舟靠着椅背,轻轻挑眉,举手投足间带着松弛的慵懒,眉眼中隐藏着微微的笑意。
说的有些多。
如果他复述一遍阿冼醉酒说的那些话,会吓到她的。
虽然他觉得那些话没什么,但阿冼脸皮薄,经不住吓,挑个最简单的说吧。
“其实没说什么”,沈宴舟道。
姜冼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嘴里的粥咽下去时,沈宴舟看着她喉咙微动后,语气随意道。
“只是说了想摸我的腹肌”
只是摸腹肌呀,没事儿
什么?摸腹肌!!!
姜冼震惊,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她捏着勺子,恨不得把脸扎进碗里,等等,别慌,这个还能圆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道。
“这个摸腹肌是有原因的,首先,我不是馋你身子”
“我就是调研一下腹肌的必要性,我最近打算锻炼,想练一下腹部肌肉,所以呢提前看一下你的训练效果,看对塑型作用大不大,仅此而已哈,你千万别误会”
“我是一个正经人,正经人...”,姜冼面上镇定,但语气越说越虚。
沈宴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笑容清雅。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
看见沈宴舟信了,姜冼得意的点了点头,他可真好骗。
只是她摸了吗?她怎么给忘了,这岂不是很亏。
“怪不得”,沈宴舟好像想到了什么,悠悠道,“怪不得你说要醒来后再摸,还要拿尺子细细量,原来是为了调研”
...
“我...我还说要拿尺子量?”,姜冼呆了半响后,哑声道。
沈宴舟点了点头,神色淡然看起来不像说谎,他看起来清冷疏离,但说这件事时语气却自然随意,好像能纵容姜冼在他身上做一切事情,无论多过分,他都不会拒绝。
他俯身看着姜冼,轻声补充道。
“你当时说的是,想知道我身体的尺...”
“等等等等”,姜冼打断了,沈宴舟敢说,她都不敢往下听。
果然,她色胆包天。
“那个,我这个人一向求知若渴,你就当我太好...学了,喝醉了也想研究人体,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了你,我非常抱歉”
“没关系,我没觉得冒犯”,沈宴舟靠着椅背,轻笑一下道,“而且你也没有真的动手摸”
听到这儿,姜冼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有...”,沈宴舟继续道。
这么还有?姜冼震惊,刚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突然向我道歉”
姜冼一愣。
“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暖黄的灯光照在沈宴舟身上,他轻声问道。
姜冼捏着勺子,安静半响后,大概想明白了原因,沉声道。
“因为我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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