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和死对头绑定了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几人。
　　王兰缩在角落，赵晴和周明站着没动，只是警惕地打量着江沉，只有石磊咋咋呼呼地凑上去：“帅哥，有什么线索吗？都是朋友，分享分享。”
　　江沉没理他，径直走到林砚面前，将她一把拉到角落，硬币停在指尖，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林砚，说：“三年前，你姐也来过这里。”
　　林砚的指甲掐进掌心：“你怎么知道？”
　　“你拿什么来交换我所知道的信息，嗯？”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她来查安安的案子，回去后没几天，就‘意外’死了。”
　　“你跟踪她？”林砚的声音发颤，愤怒和恐惧像藤蔓缠紧了喉咙，“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被人绊住了。”江沉的眼神暗了暗，“等我赶到时，她已经……”他顿了顿，转开目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蕊的录音笔，你见过吗？”
　　林砚一愣。
　　警方公布的案情里，根本没提录音笔。
　　“看来你不知道。”江沉嗤笑一声，转身往楼梯走，“那就去阁楼找。苏蕊最后出现在那里，录音笔八成被藏在镜子后面。”
　　“提示说晚上不能去阁楼！”林砚追上去，拽住他的风衣袖子，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很紧，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把她按在墙上，说“别再缠着我”时一样。
　　江沉低头看她的手，眼神复杂：“怎么？怕我死？”
　　“我怕你死了，没人告诉我真相。”林砚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触感，“姐姐的死，安安的失踪，苏蕊的录音笔……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
　　“七天时间，够你慢慢问。”他迈上一级台阶，回头看她，嘴角勾起熟悉的玩味的笑：“还是说，你怕黑？像以前一样，走夜路都要抓着我的衣角？”
　　林砚的脸瞬间发烫。大学时她确实怕黑，每次晚自习后，江沉都会送她回宿舍，任由她把他的衬衫拽得皱巴巴。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我跟你去。”
　　“别添乱。”江沉皱眉。
　　“我必须去。”林砚挺直脊背，“况且，苏蕊是我的朋友。”
　　赵晴突然开口：“我也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周明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王兰连忙摆手：“我……我还是待在宿舍吧。”
　　石磊拍着胸脯：“我跟你们去！我以前是登山队的，体力好！”
　　江沉没再反对，转身往楼上走。
　　林砚跟在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三年前一样，只是混了点硝烟和铁锈的气息，像经历过无数场厮杀。
　　阁楼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积年的灰尘便簌簌落下，像某种垂死的叹息。
　　房间里，十几个旧衣柜森然排列，每一扇柜门都微微敞着，里面黑洞洞的。正对着门口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将他们的身影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墙壁上，泛黄的儿童画层层叠叠，画中的孩子们都没有眼睛——只有空洞洞的眼眶，齐齐对着镜子的方向，在寂静中无声啜泣。
　　“分头找。”江沉的声音压低。
　　林砚走到最里面的衣柜前，镜子上蒙着厚厚的灰。她用袖子擦了擦，镜中突然映出个穿蓝色校服的小男孩，背对着她，脖子上挂着长命锁。
　　“安安？”她下意识地开口。
　　男孩猛地转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个流血的黑洞。林砚吓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衣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怎么了？”江沉冲过来，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手里的硬币弹出，精准地砸在镜子上。
　　“啪”的一声，镜子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安安的影子在裂缝中扭曲、消失。
　　江沉拽着她后退，指尖滚烫。
　　“我看到安安了……”林砚的声音还在发颤，“他的脸……”
　　“是镜煞。”江沉盯着镜子，“靠吞噬活人的恐惧变强。苏蕊当时肯定是被它缠上了。”
　　赵晴突然惊呼一声：“这里有东西！”
　　她指着一个衣柜的抽屉，里面放着支银色的录音笔，正是苏蕊常用的那款。周明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苏蕊的喘息：
　　“……安安的长命锁在院长手里……他把孩子的骨头磨成粉，混在药里……镜子后面有暗道……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外面传来孩子们的童谣，比之前清晰了百倍：“摇啊摇，摇到奈何桥，院长藏了骨，姐姐哭断腰……”
　　江沉脸色一变：“快走！镜煞被惊动了！”
　　镜子的裂缝里渗出黑色的粘液，顺着柜角往下流，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林砚被江沉拽着往外跑，经过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镜中映出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白大褂，正是张姐。她的脖子被一只惨白的小手掐着，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声地张合，像是在说“救我”。
　　跑到楼梯口时，石磊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走廊尽头的镜子：“我的鞋带……卡在镜子里了……”
　　他的运动鞋鞋带真的伸进了镜中，被一只从里面伸出的小手紧紧攥着。石磊用力拽了拽，镜子里的小手突然发力，将他往里面拖去！
　　“救命！”石磊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镜子，镜中的他脸色青紫，眼睛翻白，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江沉掏出硬币就要扔，林砚突然喊道：“用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枚桃木片——是江沉在石桥上给她的那枚，此刻泛着淡淡的红光。
　　江沉立刻接过，反手插进镜子的裂缝里。桃木片遇水般冒出白烟，镜中的小手发出凄厉的尖叫，松开了鞋带。石磊连滚带爬地退回来，吓得浑身发抖。
　　镜子里的黑色粘液还在蔓延，江沉拽着林砚往楼下跑：“今晚不能待在宿舍楼了。镜煞会顺着倒影找到我们。”
　　“那去哪里？”林砚的心跳得飞快，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
　　“去院长办公室。”江沉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楼下的童谣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个孩子围在楼外，拍着窗户，唱着那首渗人的歌。林砚看着江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拽着她，把她从失控的卡车前拉开，自己却被撞倒在地。
　　那时她以为他是怕她死，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怕她坏了他的“大事”。
　　可此刻，他掌心的温度，他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又让她恍惚——或许，当年的事，真的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阁楼的方向传来镜子碎裂的巨响，林砚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跟上江沉。
　　福利院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而那首午夜童谣，正唱到最诡异的段落：
　　“找到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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