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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悬疑烧脑预警
*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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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瓷勺碰触碗边的细微声响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林予慕那声短促的惊呼仍在空气中震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尾音。
孟津祈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椅子,身影如箭般冲向楼梯。紧接着,所有人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混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交织,跟着涌上二楼。
201房间的门大敞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僵在原地。陆峰面朝上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深深插着一把刀,精准地没入心脏位置。鲜血已浸透了他浅色的衬衫,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近乎黑色的暗红,浓重的铁锈味混杂着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严寒星强忍着不适,上前两步仔细观察,眉头紧紧锁住:“脸色……已经开始有点发青发黑了。”
孟津祈难以置信地摇头,声音干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不是还好好的……”
梁煜文也壮着胆子靠近,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把凶器上:“这刀……看款式,像是美工刀吧?”
苏远翔闻言猛地一颤,失声叫道:“美工刀……?!”他和梁煜文的目光,以及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带着怀疑的目光射向一直沉默的何景霖。
何景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寒冰:“什么意思?看到美工刀就怀疑我?这不是我的刀!我的刀好好收在我自己的箱子里。我不接受你们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
梁煜文被他尖锐的语气激得有些恼火:“喂,也没指名道姓说你,你什么态度啊?”
何景霖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行了!都少说两句!”赵泽逸出声打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去再说,挤在凶案现场吵什么吵!”
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楼下客厅,空气中的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比之前更甚。
林予慕脸色苍白,仍心有余悸:“怎么会这样……接二连三的……”
孟津祈转向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小慕,白天是你给陆叔送的饭,当时他情况怎么样?”
林予慕努力回忆:“没什么特别不正常的……只是很悲伤,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里。但这绝不可能是自杀!”她的语气非常肯定。
何景霖蓦地站起身,面色冷峻如霜:“我说了,清者自清。有任何需要我配合询问的,我自然会配合。但请不要再用那种毫无理由的、暗示性的眼神看我!”他说完,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邓晨旭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疲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陆霏的死还可能是个意外,陆叔这……绝对是蓄意谋杀!”
严寒星再次拿出手机查看,屏幕的光映亮他凝重的脸:“还是没有任何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苏远翔焦躁地狠狠捶了一下沙发扶手,发出闷响:“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们是不是撞鬼了!”
孟津祈长长叹了口气,透着无力:“算了,先都回房间吧。情况太不对劲了。大家记住,反锁好门,千万不要随意出来走动。”
赵泽逸却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等一下。大家还记得三楼的储物室吗?我们还没有一起仔细检查过那里。”
林予慕点头:“陆霏出事那天,我和严寒星上去过,但没进去。里面灰尘味很重,像废弃了很久。”
赵泽逸提议:“现在这种情况,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不如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或许能找到点什么。”
一行人再次走上三楼,推开储物间的门。连续几日的阴雨让屋内弥漫着更重的霉味,混合着灰尘,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孟津祈大致查看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就是些普通的旧衣服杂物。”
严寒星却敏锐地指出了不合逻辑之处:“这房间积灰这么厚,明显很久没人进来过。但这些衣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干净?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架子,“男款女款、各种尺寸都有,准备得这么齐全?”
梁煜文恍然大悟,背后窜起一股凉意:“你的意思是……这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邓晨旭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大家……务必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常理了。”
再也没人把这件事情当成意外了,所有人都怀揣着巨大的不安和恐惧,各自返回房间,每一扇关上的门都仿佛隔绝出一个充满猜忌和恐惧的小世界。
快到晚上,苏远翔忍不住敲响了赵泽逸的房门,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哥?哥你睡了吗?”
赵泽逸打开门让他进来,眉头微蹙:“怎么了?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别乱跑吗?”
苏远翔挤进门,神经质地回头看了看空荡的走廊,压低声音:“哥,我真觉得这房子邪门得很……会不会是……不干净啊?”
赵泽逸拍了拍他肩膀,试图安抚:“别自己吓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些。”
苏远翔急得几乎语无伦次,手指都在发抖:“不对,哥!你想想,怎么就那么巧?恰好暴雨封路,恰好老陈消失,恰好厨房食物充沛,恰好储藏室有换洗衣物,恰好所有信号中断,恰好……一个接一个地死人?!”
赵泽逸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被苏远翔这么一连串的“恰好”砸下来,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寒意和蹊跷。“行了,别自己吓自己。饿不饿?陪我下去找点吃的。”他试图用行动转移苏远翔的注意力。
苏远翔勉强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好……好。”
赵泽逸敲了敲隔壁孟津祈的门。孟津祈打开门,神色警惕,看到是他们才稍缓。“津祈,一起下去弄点吃的?”赵泽逸问道。
孟津祈顿了顿,点头:“好。把大家都叫上吧。”在这种时候,人多似乎能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苏远翔却更加惊慌:“哥!不会……不会又有人不开门吧?!”
赵泽逸努力安抚:“别瞎想。”
他们依次敲响了林予慕、邓晨旭和严寒星的门,大家都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与紧张。但当他们敲到梁煜文的房门时,敲了几声,里面却毫无回应。
苏远翔瞬间激动起来,指着门声音发颤:“你看!你看!我就说吧!真的没人应!完了哥!完了!今天是梁煜文!明天就轮到我们了!”
孟津祈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猛地一脚踹向房门!门锁不堪重击,应声弹开。只见梁煜文正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突然被巨大的声响惊扰,梁煜文“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睡眼惺忪,一脸惊怒:“嗯?!干嘛啊你们?!吓死我了!有病啊!”
所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苏远翔指着梁煜文,又惊又气:“你…你居然没死啊?”
梁煜文带着浓重的起床气,没好气地回怼:“你才有病吧苏远翔!咒我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泽逸赶紧捂住苏远翔的嘴,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有点被吓过头了,误会,全是误会。”
只剩下何景霖的房间还没确认。林予慕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何先生?何景霖?下去吃点东西吗?”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梁煜文打着哈欠,睡意未消:“估计也睡死过去了吧,跟我刚才一样。”
然而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孟津祈。他再次抬脚,猛地踹向何景霖的房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房内,何景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整齐,一动不动。
林予慕鼓起勇气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何景霖的肩膀。手下的身体冰冷而僵硬,没有任何反应。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
梁煜文也觉出不对劲,凑近喊了两声:“何景霖?醒醒!”他吞了口口水,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何景霖的鼻下。
几秒后,他像触电般弹开,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惊恐:“操…没…没…没有呼吸了?!怎么凉了?!”
林予慕眼尖地看到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药瓶,拿起来仔细一看,脸色骤变:“这个药…是治疗…抑郁症的……”她抬起头,声音沉重的解释:“何景霖……他有抑郁症。”
严寒星补充道,语气急促:“治疗抑郁的药,如果严重过量服用,是会致命的!”
邓晨旭迟疑地、几乎不敢确信地问:“所以……何景霖他……是自杀……?”
梁煜文脸上写满了愧疚:“不会是因为……白天我们怀疑他,所以他……”
赵泽逸摇头,保持着冷静分析:“但他白天态度那么强硬坚决,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因为被怀疑而瞬间崩溃自杀的人。这太不合逻辑了。”
突然,苏远翔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空洞,带着一种彻底绝望的麻木,重复着他那句被视为疯话的预言:“谁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完了……我们全都完了……”这一次,再没有人能轻易反驳他。这句话像冰冷的判决,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
赵泽逸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邓晨旭重重叹了口气,身心俱疲:“这饭……想必谁也吃不下了。都先回去吧……锁好门。”
到了半夜,整栋别墅死寂得可怕,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停止了。苏远翔被恐惧和失眠折磨得近乎崩溃,他悄悄打开房门,探出头神经质地四下张望,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一楼厨房。他太需要酒精来麻痹紧绷的神经了。
他在厨房摸到一瓶烈酒,拿出一个玻璃杯,却因为手抖得厉害,杯子滑落,“啪嚓”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猛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凝神静听了几秒,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发现没有任何异动,他才又颤抖着拿出一个杯子,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起来,试图用灼烧感驱散彻骨的寒意。
酒精逐渐模糊了他的意识。他觉得稍微“放松”了一些,拿着半满的酒杯,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开始往楼上走。
楼梯拐角处光线昏暗。他迷迷糊糊地一抬头,赫然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静静地站在楼梯上方,背对着光,面容模糊不清。
苏远翔醉醺醺地,下意识地扬起手中的酒杯,含糊地问:“呃……喝、喝一杯吗?”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袭向他胸口。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叫着向后仰倒,沿着冰冷的木质楼梯一路翻滚撞击下去,发出沉闷可怕的响声。手中的酒杯脱手飞出,再次摔得粉碎。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最后一级台阶的尖锐棱角上,一阵剧痛和彻底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他。在意识彻底涣散前,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混乱的喊声,似乎夹杂着赵泽逸撕心裂肺的惊呼,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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