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醉君心

　　醉仙楼的雅间里，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东方小酒将墨渊轻轻放在地上，指尖快速掠过他的腕脉——脉象紊乱，气息微弱，显然中了药性霸道的迷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抬眼看向苏慕云时，眼神已冷得像淬了冰。

　　“你想怎样？”

　　苏慕云把玩着折扇，笑得阴恻：“很简单，把你那些炼丹、画符的本事交出来，再把随身的宝贝都留下，我就放你们走。”他早就看出东方小酒不简单，那些随手拿出的丹药符箓，背后定然藏着惊天的秘密。

　　“要是我说不呢？”东方小酒缓缓站直身体，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动，雅间里的桌椅瞬间被无形的气浪掀翻，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尖锐。

　　“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苏慕云示意手下，“把这小子拖下去，让他尝尝青阳城大牢的滋味。”

　　两名黑衣修士立刻上前，伸手去抓地上的墨渊。

　　“敢碰他一下试试！”东方小酒怒喝一声，双手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灼热的岩浆顺着缝隙喷涌而出，在雅间中央筑起一道火墙，将墨渊护在身后。这是他结合阵法与火系法术创造的“焚天阵”，寻常金丹修士也休想轻易越过。

　　黑衣修士们被火墙逼退，脸上露出惊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青年，竟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金丹后期？”苏慕云脸色剧变，他一直以为东方小酒最多是筑基巅峰，没想到竟藏得这么深，“你到底是谁？”

　　东方小酒没回答，只是屈指一弹，数道风刃破空而出，精准地斩向那几名黑衣修士的手腕。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

　　“给你们三息时间，滚。”东方小酒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这醉仙楼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苏慕云又惊又怒，却知道自己绝非对手。他怨毒地看了东方小酒一眼，咬牙道：“我们走！”

　　黑衣修士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逃离了雅间。

　　确认人都走光了，东方小酒才急忙转身查看墨渊的情况。他从怀里掏出解毒丹，撬开墨渊的嘴喂进去，又渡入一股温和的灵力，助他化解药性。

　　半个时辰后，墨渊的睫毛终于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到东方小酒焦急的脸，他沙哑地问：“我……我们没事吧？”

　　“没事了。”东方小酒扶他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后怕，“那苏慕云在酒里下了药，还好发现得早。”

　　墨渊想起刚才的情形，脸色沉了下来：“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东方小酒摇摇头，“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他看了眼窗外，夜色正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青阳城。”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趁着夜色离开了醉仙楼。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不少，显然是苏慕云安排的。东方小酒拉着墨渊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指尖在墙上快速画了个隐匿阵，两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

　　“这是……”墨渊惊讶地看着四周。

　　“隐匿气息用的。”东方小酒低声道，“跟着我，别出声。”

　　他们借着阵法的掩护，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往城门方向摸去。快到城门时，却见守城的士兵比往常多了数倍，个个严阵以待，显然是接到了命令，在搜查他们的踪迹。

　　“硬闯肯定不行。”墨渊皱眉，“城门两侧是高墙，不好绕。”

　　东方小酒看向城墙上方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跟我来。”

　　他拉着墨渊来到城墙下一处隐蔽的角落，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叠成纸鹤的形状。指尖灵力催动，纸鹤瞬间变得和真鹤一般大小，翅膀上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上来。”东方小酒先跳上纸鹤背，向墨渊伸出手。

　　墨渊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东方小酒用力一拉，将他拽了上来。纸鹤承载着两人的重量，却稳如平地，拍打着翅膀缓缓升空。

　　守城的士兵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在城下严密盘查。纸鹤越飞越高，青阳城的万家灯火渐渐变成脚下的点点星光。

　　“你连这个都会？”墨渊坐在纸鹤上，看着身边从容操控纸鹤的东方小酒，眼中满是惊叹。

　　“以前在小世界里学的，练了好久才学会载人飞行。”东方小酒笑了笑，低头看向他，“怕不怕？”

　　夜风吹起墨渊的发丝，他仰头看着东方小酒被月光照亮的侧脸，摇了摇头：“有你在，不怕。”

　　纸鹤穿过云层，朝着远方飞去。下方的青阳城越来越小，那些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似乎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不知飞了多久，纸鹤落在一片荒芜的山谷里。东方小酒收起符纸鹤，找了个干燥的山洞，升起篝火。

　　“先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再做打算。”他递给墨渊一块干粮。

　　墨渊接过干粮，却没吃，只是看着东方小酒：“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东方小酒靠在岩壁上，望着洞外的星空：“不知道。或许找个没人的地方，专心修炼；或许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找些稀有的药材。”他转头看向墨渊，眼中带着笑意，“只要你在身边，去哪里都好。”

　　墨渊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有些发烫。他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篝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的身影。虽然前路未知，甚至可能还会有苏慕云和城主府的追杀，但此刻依偎在篝火旁，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们都知道，这场旅程还远未结束。但只要能并肩同行，再远的路，再险的滩，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山谷的清晨带着露气的微凉，东方小酒是被一阵窸窣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时，见墨渊正蹲在洞口，手里拿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什么。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给玄色的衣摆镀上一层金边，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醒了？”墨渊回头，眼底带着笑意，“看你睡得沉，没舍得叫你。”

　　东方小酒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在弄什么？”

　　“抓了只兔子。”墨渊举起手里的猎物，兔子被他用草绳捆着，正不安地蹬腿，“烤了给你当早饭。”

　　东方小酒凑过去看，见兔子耳朵尖泛着淡淡的灵光，不由挑眉：“这是灵兔，肉质里含着微量灵气，烤着吃可惜了。”他从布包里摸出个小玉瓶，倒出些淡绿色的液体，“用这个腌一下，再烤就不会浪费灵气了。”

　　墨渊依言照做，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食材，动作利落又带着种奇异的认真。篝火升起时，兔肉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带着灵液特有的清冽，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对了，”墨渊撕下一条兔腿递给他，“昨晚你说，那苏慕云提到了‘城主的好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东方小酒咬了口兔肉，沉吟道：“我猜，多半和修士交流会有关。那城主费尽心机想引我露出底细，说不定是想拉拢我为他做事，或者……是盯上了我手里的什么东西。”他想起空间里的那些天材地宝和功法典籍，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确实会引来杀身之祸。

　　“那我们得尽快远离青阳城的势力范围。”墨渊道，“我听说往东走三千里，有座落霞山，那里人迹罕至，灵气却很充沛，或许是个落脚的好地方。”

　　东方小酒点头：“好，就去落霞山。”

　　两人收拾好行囊，一路向东而行。避开了官道，专走山林险路，倒也清静。东方小酒沿途采集了不少珍稀药材，都小心翼翼地收进布包里——其实是借着布包的掩护，移进了随身空间。墨渊看在眼里，却从不多问，只是在他攀爬陡坡时，默默伸手扶一把；在他专注辨认草药时，警惕地留意四周动静。

　　这日傍晚，他们走到一处悬崖边，崖下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成片的桃林，粉色的花瓣被风吹起，像漫天飞舞的蝶。

　　“这里好美。”东方小酒趴在崖边往下看，眼中满是惊艳。

　　墨渊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被风吹起的发梢上，轻声道：“确实很美。”只是他看的，从来都不是风景。

　　就在这时，东方小酒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崖壁上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那是紫魂花！能稳固识海，对修炼很有好处。”

　　紫魂花长在离地数丈的石缝里，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想要采摘并不容易。

　　“我去摘。”墨渊说着就要往下跳。

　　“等等。”东方小酒拉住他，从布包里掏出几张符纸，快速叠成个简易的飞行器，“用这个，安全些。”

　　墨渊接过飞行器，看着它在东方小酒的灵力催动下变得足有一人大小，忍不住惊叹：“你这符纸，真是万能。”

　　“那是自然。”东方小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快去快回。”

　　墨渊踩着飞行器，缓缓降落到石缝旁。紫魂花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他刚伸手摘下花朵，脚下的岩壁突然松动起来，碎石哗啦啦地往下掉。

　　“小心！”东方小酒在崖上惊呼。

　　墨渊反应极快，踩着飞行器迅速升空。可就在这时，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鹰突然从云层里窜出，尖啸着扑向他，利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入侵者。

　　“孽畜！”墨渊怒喝一声，拔刀便砍。刀光与鹰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巨鹰吃痛，更加狂暴，翅膀一扇，掀起的狂风几乎要将飞行器掀翻。

　　东方小酒见状，立刻从布包里摸出几张雷符，屈指一弹，符纸化作几道金光，精准地劈在巨鹰背上。巨鹰惨叫一声，动作顿时迟滞。

　　“就是现在！”东方小酒喊道。

　　墨渊抓住机会，长刀横扫，斩断了巨鹰的一只翅膀。巨鹰哀嚎着坠入云雾深处，很快便没了动静。

　　墨渊操控着飞行器回到崖上，刚落地就被东方小酒拉着检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墨渊笑了笑，将手里的紫魂花递给他，“你看，没弄坏。”

　　东方小酒接过花，见花瓣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他低头看着紫魂花，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烫——刚才巨鹰扑过来的瞬间，他心里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比在秘境里面对巨蟒时还要强烈。

　　“墨渊，”他抬头，认真地看着对方，“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墨渊看着他眼底未散的后怕，心头一暖，轻轻“嗯”了一声：“好，听你的。”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崖下的桃林依旧飘着花瓣，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并肩坐在崖边，分享着同一壶水，谁也没有说话，却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悄然流淌。

　　前路或许依旧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似乎就能坦然面对一切。落霞山还在远方，但他们知道，只要一起走下去，总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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