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来爱我

　　“染染、姗姗，快起来！我带你们去买新衣服，再晚夏款就挑不到好看的啦！”
　　沐母推开房门，窗帘缝隙里漏进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肩头，像给一句平常吆喝镀了层柔边。屋里空调呼呼转着，凉气裹着淡香，俩女孩却缩成两团猫。
　　“知道啦——”沐染染伸个懒腰，尾音拖得老长，像拉开的棉花糖。
　　“干妈稍等，我们五分钟搞定！”江姗姗一骨碌爬起，头发乱成鸟窝，却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两家世交，她从小把这儿当第二个窝。
　　洗漱、防晒、换衣，流水线操作。十分钟不到，两人已推着沐母出了门。
　　——商场三楼，少女专柜——
　　灯带明亮，香氛清甜。沐母走在前头刷卡似散步，俩女孩拎着购物篮，一路叽叽喳喳。
　　橱窗里，一条白色连衣裙抓住沐染染视线——方领、收腰、裙摆到小腿，面料坠感极好，像把月光缝进了布纹。
　　“试试？”江姗姗挑眉。
　　“果断试！”
　　另一边，江姗姗拎出一条雾霾蓝短裙，A字版型，腰间一圈小珍珠，可盐可甜。
　　两人抱着衣服往试衣间走，隔着过道，一声高调的“哟”硬生生插进来。
　　“这不是染染和姗姗嘛，真巧！”
　　声音黏得能拉丝，又自带扩音器效果。回头——姑妈一身大花旗袍，手挽限量包，旁边宋佳佳穿泡泡袖短上衣，配高腰牛仔裤，青春是青春，就是表情管理略僵。
　　“姑妈，好巧。”沐染染点头，语气礼貌却不过分热络。
　　“你们也来买衣服？”姑妈笑得眼角褶子开花，眼神却黏在两人手里的裙子上，像在评估价签。
　　“嗯，对啊。”沐染染把裙子往身后轻轻一藏，小动作被姑妈捕捉，笑容顿时更“慈祥”。
　　姑妈突然指向江姗姗的蓝短裙：“这裙子真好看，可惜——”她话锋一转，“你穿肯定没咱佳佳穿着出彩，对吧佳佳？”
　　宋佳佳尴尬地拽了拽母亲袖口，小声：“妈......”
　　江姗姗翻包找耳机，打算以沉默当蔑视，却被沐染染抬手拦住。
　　沐染染上前半步，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导购都听见：“裙子再贵，也得看配什么人。要是配了满嘴贬低的，再好看也掉价；要是配了值得的人——”她目光在江姗姗身上停一拍，“那才是高定。”
　　说完，她牵起江姗姗，冲姑妈微微一笑：“我们先去试穿，失陪。”
　　试衣间门帘“唰”地合上，留姑妈原地跺脚，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响，又不敢真发作。
　　宋佳佳忙打圆场：“表姐别生气，我妈开玩笑呢！姗姗姐穿肯定好看！”她转头对沐母赔笑，“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你们慢慢逛！”
　　沐母顺势点头：“孩子之间玩笑，别放心上，回头见。”
　　帘子内，沐染染透过缝隙看姑妈被女儿拖走，撇撇嘴：“战斗力五的渣。”
　　江姗姗已经套上蓝裙，转一圈，裙摆扬起俏皮弧度：“来，给‘值得的人’拍张照，我要发圈！”
　　——十分钟后——
　　镜子里，白裙飘逸，蓝裙灵动。沐母刷卡付账，导购笑得比刚才还甜。
　　——商场门口——
　　午后的阳光毒辣，自动门一开，冷气与热浪交汇，白雾扑面。沐母提着购物袋，再三叮嘱：“别玩太晚，六点前回家。”说完拦辆出租先走，留下两个女孩站在滚烫的台阶上。
　　“走，去吃饭！我馋那家新开的泰式冬阴功。”江姗姗把包往肩上一甩，另一只手正翻手机找优惠券，余光忽然顿住——
　　旋转木马旁，两道高个子影子正朝这边晃。顾北抱着篮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陆锦轩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杯冰美式，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顾北？”江姗姗瞪大眼，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我们身上装了GPS？怎么哪哪都能遇见你！”
　　“我还怀疑你跟踪我呢！”顾北把篮球往地上一磕，弹性十足地回弹到他掌心，“商场又不是你家开的。”
　　陆锦轩的视线却穿过打闹，落在沐染染手里的白色纸袋上，他微微扬唇：“买了新衣服？”
　　“嗯，逛街的战利品。”沐染染轻点头，顺手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耳根悄悄升温。
　　“我们正要去附近的室内球场。”陆锦轩抬了抬下巴，示意马路对面的运动中心，“要不要一起？打完球请你们喝冰饮。”
　　江姗姗一把挽住沐染染，抢答：“今天可不行，我得先喂饱她，明天赛场见？”
　　“行。”陆锦轩应声，目光却停在沐染染脸上两秒，像确认她真的没空，才转身。
　　顾北冲江姗姗做了个“欠我一顿饭”的口型，追上陆锦轩。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沐染染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次日清晨 7:20——
　　A班教室门口，班主任领着一位新同学进来。女孩一袭浅灰校服裙，长发别在耳后，笑得乖巧：“大家好，我叫宋佳佳，请多关照。”
　　台下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哇，转学生颜值好高！”
　　“位置……好像只剩后排靠窗？”
　　老师环视一圈，笔尖一点：“宋佳佳，你先坐第三排靠过道，和沐染染、江姗姗同桌。”
　　宋佳佳点头，迈步时裙摆轻晃，像朵小心翼翼的云。她经过沐染染身边，轻声喊了句：“表姐，以后请多照顾。”声音软，却足够让周围同学听到“表姐”二字。
　　江姗姗挑眉，压低声音：“关系户来了。”
　　沐染染没接话，只礼貌点头。第一节下课，宋佳佳主动递来两颗进口软糖，又帮她们接水，态度温驯得几乎不像姑妈的女儿。江姗姗的防备慢慢松了，小声嘟囔：“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第二节大课间，阳光透过窗棂，在课桌投下格子影。宋佳佳正低头整理书，忽然一瓶冰水出现在她桌角。她抬头，愣住。
　　“新同学，欢迎。”陆锦轩声音淡淡，眉眼却温和。
　　宋佳佳脸颊瞬间染上浅粉，双手接过：“谢谢学长。”
　　那一刻，沐染染正拿着草稿本回身准备问题，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那瓶水上——透明瓶壁凝着细密水珠，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推，滚到宋佳佳面前。
　　本子在她手里无意识被捏皱。她听见自己心脏重重沉了一下，像被那些水珠砸中，冰凉又闷痛。
　　陆锦轩回到座位，低头翻书，侧脸平静。沐染染转回身，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线条交错，渐渐变成那瓶水的轮廓，变成宋佳佳羞涩的笑，变成自己昨晚还悄悄雀跃的小心思。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失落可以这么安静，静到能听见希望被轻轻拔掉的声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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