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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苗危机
连续三天的春雨过后,林晓悠家的沙土地终于冒出了嫩绿的玉米苗。清晨天刚亮,她就提着水壶跑到地里,蹲在田埂上数着幼苗,每看见一株破土而出的嫩芽,眼里就多一分光亮。“娘,您看,出苗率快有七成了!”她回头朝赶来送饭的刘桂花喊,声音里满是雀跃。刘桂花扶着田埂坐下,看着女儿沾着泥土的裤脚,笑着点头:“多亏了你和苏同志,这沙土地总算有盼头了。”
一旁的李婶路过,也凑过来看:“悠丫头,你这‘分层施肥法’真管用!我家的黑土地出苗都没你这沙土地齐整。”林晓悠正想回话,却瞥见不远处的周老三正盯着自家的玉米苗,眼神阴沉沉的。自从上次种子纠纷后,周老三就总在背地里说闲话,说她一个丫头片子折腾不出名堂,现在见玉米苗长得好,怕是又要琢磨什么。林晓悠心里咯噔一下,特意多绕了两圈,把靠近路边的幼苗又培了层土,才放心回家。
可当天傍晚收工时,林晓悠刚到地头就傻了眼——靠近田埂的一片玉米苗全被踩倒了,嫩绿的茎秆断成一截截,沾着泥土蔫在地上。“谁干的?”她声音发颤,蹲在地里捡起断苗,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刘桂花赶来时,看见这场景也红了眼:“这可是咱们的指望啊,怎么能这么缺德!”
李婶听见动静跑过来,看着被踩坏的玉米苗,压低声音说:“悠丫头,我刚才看见周老三傍晚往这边来过,还在田埂上转悠了好一会儿。”林晓悠攥紧拳头,抹掉眼泪就往周老三家走,刚到门口就撞见正要出门的周老三。“周叔,是不是你踩坏了我家的玉米苗?”林晓悠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哭腔。
周老三却往后退了一步,叉着腰反驳:“你丫头别血口喷人!我傍晚是路过,但可没碰你家的苗!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没种好,苗倒了赖别人?”他嗓门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我下午走的时候苗还好好的,就你来过之后出了事,不是你是谁?”林晓悠气得发抖,可没抓到现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老三耍无赖。
就在这时,苏逸尘骑着自行车赶来,手里还拎着个小木箱。他看见地里的断苗和争执的两人,立刻明白过来,先蹲下身查看被踩坏的幼苗,又仔细观察田埂上的脚印:“晓悠,别着急,我看看。”他从木箱里拿出放大镜,对着脚印看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到周老三面前:“周叔,您今天穿的是胶鞋吧?田埂上有双胶鞋印,鞋边沾着的泥土和沙土地的土色一样,而且脚印的大小和您的鞋码刚好吻合。”
周老三脸色瞬间变了,却还嘴硬:“胶鞋谁没有?不能凭个脚印就说是我!”苏逸尘却没停,又指向周老三裤脚:“您裤脚沾的泥土里,还缠着一截玉米苗的嫩叶,这嫩叶的纹理和被踩坏的玉米苗一模一样,您总不能说这也是巧合吧?”周围的村民都凑过来看,果然看见周老三裤脚上有片嫩绿的叶子,和地里的玉米苗一模一样。
周老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再也说不出话来。大队长赵老根闻讯赶来,听完苏逸尘的分析,又看了看周老二躲闪的眼神,厉声开口:“周老三,你太不像话了!人家悠丫头好不容易让沙土地出苗,你却背地里使坏,这不是毁人家的活路吗?”周老三见躲不过,终于低下头,声音含糊:“我……我就是见她的苗长得比我家的好,心里不服气……”
“不服气就好好学种地,耍这种阴招算什么本事?”赵老根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场宣布:“周老三,你必须赔偿悠丫头的损失,不仅要把踩坏的玉米苗补种上,还要帮着悠丫头照看地里的苗,直到秋收!要是再敢耍花样,就扣你这个月的工分!”周老三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应下。
村民散去后,苏逸尘蹲在地里,从木箱里拿出些种子:“晓悠,这些是早熟玉米种,补种还来得及。咱们今晚先把土翻松,明天一早就补种,争取赶上生长进度。”林晓悠看着苏逸尘认真的侧脸,心里的委屈渐渐散去,接过种子轻声说:“谢谢你,苏同志。”苏逸尘抬头冲她笑:“咱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让这些苗顺利长到秋收。” 月光洒在沙土地上,两人拿着锄头翻土,身影被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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