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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疑心暗中糾纏
宮宴之後,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層微妙的氣氛之中。表面依舊是歌舞升平、樂聲不斷,暗裡卻像覆了一層看不見的霜雪,每一個角落都暗藏殺機。冷宮的門被重新加固,外圍巡防加倍,表面上說是為了保護,實則是在監視。
溫阮坐在冷宮破桌前,手中握著筆,一本一本翻閱著送來的舊簿。阿瓔在旁邊捧著熱水,一臉擔憂:“主子,妳自從宴後就一直未曾歇息,是不是太操勞了?”
溫阮搖頭,眼神冷靜:“若我不記清每一步,留下痕跡,下一次他們再栽贓我時,就會有人說我言之無據。這些字,就是我的命。”
阿瓔低下頭,心裡卻暗暗發誓: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守著主子,不能再讓她重蹈覆轍。
——
辰時,冷宮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極整齊,帶著壓迫感。門被推開,周成領著兩名隨從走了進來,他目光冷淡,卻不似上次那般疏離,顯然是帶著任務而來。
“娘娘,顧大人要我再問幾件事。”周成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有力。
溫阮放下手中簿冊,目光平靜:“請問。”
周成展開一紙札,上面列了三條:“第一條,妳如何得知香囊針腳錯亂?第二條,妳為何能指出御膳改方?第三條,妳為何能辨識慢藥?”
這三條皆是致命問題,若回答不慎,就會被扣上與外界暗通之嫌。
阿瓔臉色慘白,手心全是汗。溫阮卻神色不變,逐條回答:“第一條,因為我母親曾是太醫院醫女,自幼教我識得針腳規矩。第二條,因為我長居宮中,熟悉御膳署出入。第三條,因為我曾親見病人因此藥而亡,記憶深刻。”
周成皺眉,似欲再問,卻被溫阮截住:“顧大人疑心極重,若真要查,只需對簿即可,無需多言。”
周成盯著她半晌,終於收起札,冷聲道:“我會如實稟報。”
溫阮淡淡點頭:“恭送。”
等人離去,阿瓔才長長吐氣:“主子,妳怎敢這樣答?若顧大人不信怎麼辦?”
溫阮低聲說:“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若真要查,就會知道我沒說謊。這樣一來,他的疑心反而會轉向別人。”
——
當夜,風雪更急。冷宮屋頂積雪厚厚,阿瓔正要添柴,忽然聽到牆角有細碎聲音。她嚇得臉色慘白:“主子,有人!”
溫阮早已預料,低聲吩咐:“妳把昨夜準備的竹管放到樑上,再把桌角那盞燈挪到窗邊。”
不多時,黑影果然翻牆而入,動作極快,直奔灶台翻找。溫阮舉著燈,聲音冷冷:“夜裡摸進冷宮,是誰的膽子?”
黑影一僵,回頭竟是內侍監的劉承。他眼神閃爍,強笑:“娘娘誤會,奴才只是奉命檢查。”
溫阮目光如刀,冷聲:“檢查應當白日,何以深夜?”
劉承語塞,額頭冒汗,強作鎮定:“奴才也是奉旨。”
溫阮冷笑,袖中一翻,亮出顧行止所給銅牌,聲音清冷:“顧大人吩咐,此牌在手,冷宮若再有擅闖,當即報之。劉公公若不怕,可繼續。”
劉承臉色慘白,連連告退,幾乎是狼狽而逃。
阿瓔這才顫聲:“主子,妳這樣,豈不是把矛頭全指到顧大人身上?”
溫阮眼神冷冽:“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更急。一旦急了,就會再露破綻。”
——
第二日午時,顧行止果然親自到來。他一身玄色長袍,立在冷宮門口,氣息冷沉。隨從皆退在外,只他一人入內。
溫阮迎上去,欠身:“顧大人。”
顧行止目光冷峻,直直落在她身上:“昨夜之事,妳早就料到?”
溫阮微微一笑:“不是料到,是因為他們心虛。只要稍稍一推,就會露出馬腳。”
顧行止盯著她許久,忽然低聲道:“妳不像冷宮裡的人。”
溫阮迎上他的目光,清澈卻帶著決絕:“若還像冷宮裡的人,我早已死了。”
兩人對視片刻,無聲的火花在空氣中炸開。
顧行止終於移開視線,冷聲:“此案我會繼續追查。但妳要記住,若妳踏錯一步,我也不會救妳。”
溫阮語氣平靜:“所以,我不會踏錯。”
——
當晚,顧府的人再次暗中送來消息:東宮果然再次更換藥材,御膳署簿冊筆跡潦草,顯見倉促。溫阮看完,心口冷笑:狐狸已經慌了。
她讓阿瓔把紙條燒掉,只留一句話:“回稟顧大人,局已動。”
——
幾日後,宮中忽然傳來消息,說太子要再召溫阮問話。這一次並非御前,而是私下會審,場地設在東宮側殿。
阿瓔聽後幾乎要跪下:“主子,這是局!他們要置妳於死地!”
溫阮卻冷靜,笑了笑:“正是局,所以我要去。只有進了他們的局,我才能翻盤。”
——
側殿燈火昏黃。太子高坐上首,溫芷侍立一旁,臉色雖慘白,卻仍強撐著笑,眼底隱隱帶著怨毒。
溫阮被帶入,欠身行禮。太子冷聲開口:“溫氏,前日宴上妳言辭犀利,卻仍不足為憑。今日我再給妳一次機會,若不能自證,便休怪本宮無情。”
溫阮神色淡定:“臣妾願再陳述。”
她將早已準備的細節一一說出,甚至連前夜劉承潛入冷宮之事也提及。太子臉色大變,厲聲喝問:“妳胡說!誰能作證?”
就在此時,殿外忽傳一聲稟報:“顧大人求見!”
殿門被推開,顧行止大步而入,目光如刀,聲音冷沉:“此案已有眉目,冷宮之言非虛,還請殿下勿急。”
太子臉色鐵青,卻不得不壓下怒火,冷聲哼了一聲。
溫阮心口一沉,卻也在心底冷笑。她知道,顧行止疑心未解,但至少暫時壓住了太子的怒意。她活下來了。
——
夜裡,冷宮燈火微弱。阿瓔抱著厚被,聲音顫抖:“主子,顧大人到底是信妳,還是不信?”
溫阮凝視著朱砂痣,眼神清冷:“他既信,也不信。疑心是他的本性,糾纏才是他的手段。”
她低聲喃喃:“但這一次,我不再是被困之人,而是要讓他們隨我的步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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