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摩托车刚停稳在教学楼后巷，江野就被一阵莫名的躁动拽住了注意力。几个低年级学生抱着作业本往办公楼跑，路过时还偷偷往他们这边瞟，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奋。

　　“喂，沈漠川，”江野没在意，反而故意加快两步，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沈漠川，“昨晚谁把腿架我身上的？现在倒装起乖学生了。”

　　沈漠川侧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语气却带着惯常的凉丝丝：“江同学，梦话还是留着晚上说比较好。”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江野微敞的领口，伸手替他把拉链往上拉了两格，“风大，小心着凉。”

　　江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别动。”沈漠川把歪掉的拉链拽到顶，“等会儿进教室被值日生看到又要扣分。”

　　江野抓住他作乱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扣就扣，反正老子分多。”嘴上说得嚣张，耳朵却悄悄红了。

　　沈漠川低笑一声，抽回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下：“走了，早读要迟到了。”

　　刚踏进教室，喧闹的人声突然静了半拍。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带着点探究和八卦，看得江野心里发毛。

　　“怎么回事？”他拽住旁边一个同学的胳膊，“你们看什么呢？”

　　那同学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野哥，刚年级主任来班里了，说……说要找沈班长去办公室。”

　　江野心里“咯噔”一下，侧头看向沈漠川。少年脸上的从容淡了些，眉头微蹙着，显然也听到了这话。

　　“找他干嘛？”江野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好像是……有人举报。”那同学犹豫着措辞，“说你俩……不太正常。”

　　“放他妈的屁！”江野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课桌，金属桌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哪个孙子嚼舌根？站出来！”

　　“江野。”沈漠川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别冲动。”他抬眼看向全班同学，目光冷冽如冰，“既然主任找我，我去就是了。”

　　“我跟你一起去。”江野想也没想就说。

　　沈漠川摇摇头：“你在这儿等着。”他拍了拍江野的手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给我惹事，乖。”

　　最后那个“乖”字让江野瞬间没了脾气，看着沈漠川跟着来传话的教导主任助理走出教室，江野攥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指节泛白。

　　柘言不知从哪冒出来，胳膊往他肩上一搭：“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你俩现在是连体婴？”他往四周扫了圈，压低声音，“用不用哥们儿去查查？”

　　江野摇摇头，指节捏得发白：“先看看情况，要是敢动沈漠川一根头发，我拆了他的骨头。”

　　柘言啧了一声：“放心吧，沈漠川那嘴，能把主任说懵。倒是你，别等会儿冲进去掀桌子。”

　　办公室里，年级主任坐在转椅上，手指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沈漠川站在办公桌前，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漠川，你是班长，又是学生会干部，应该知道学校的规矩。”主任的声音透着股严肃，“高三是什么时候？是能分心的时候吗？”

　　沈漠川推了推眼镜：“主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主任把一叠照片往桌上一摔，全是他和江野的合影——有在操场并排散步的，有江野给递水的，甚至还有上次江野在医务室给他盖毯子的。照片拍得不算清晰，却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亲密。

　　“有人举报你和江野走得太近，影响学习风气。”主任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上次月考江野掉了五个名次，是不是因为你们俩……”

　　沈漠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依旧平稳：“主任，江野成绩波动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谈恋爱分心了！”主任打断他，语气尖锐，“高一到现在，哪次考试不是你第一他第二？我早就看你们不对劲了！两个男生走那么近，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像话吗？”

　　“主任，”沈漠川的声音冷了下来，“用‘像什么样子’来评判别人的关系，是不是太狭隘了？”

　　“你还敢顶嘴？”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我现在就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学校一趟！”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江野站在门口，额角还带着薄汗，校服外套被扯得歪歪斜斜。

　　“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江野几步走到沈漠川身边，把人往自己身后护了护，“什么叫因为我们俩？”

　　主任被他这阵仗吓了跳，拍着桌子站起来：“江野！你闯进来干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怎么没我份？”江野梗着脖子，声音又急又响，“您凭几张破照片就说我们影响学习？上次月考的时候，沈漠川发着39度的高烧，硬撑着考完了所有科目！他胃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还惦记着给我讲错题！我掉名次是因为我自己状态不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他，凭什么？就因为有人嚼舌根？就因为我们走得近？”江野的眼睛红了，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愤怒，“沈漠川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懂事，您凭什么用那些肮脏的心思揣测他？！”

　　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清晰可闻。几个在隔壁办公的老师都探出头来看，主任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被江野这通爆发惊呆了。他教了几十年书，从没见过江野这样——谁也没想到平时在主任面前顶多算乖巧的江野，居然敢这么直接叫板。

　　沈漠川拉了拉江野的衣角，低声道：“别说了。”

　　江野却没理他，依旧瞪着主任：“您要是觉得我们影响学习，大可看看这次模考成绩！我倒要看看，年级第一第二能影响谁！”

　　“你……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主任气得手指都在抖，指着门口，“江野！你给我出去！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就在这时，班主任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主任，江野，这是怎么了？”他看看脸色铁青的主任，又看看气鼓鼓的江野，赶紧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啊。”

　　“王老师，你来得正好！”主任像是找到了台阶，指着江野，“你看看你的学生！目无尊长，还敢顶撞老师！”

　　“主任您消消气。”王老师连忙给主任递了杯水，又拉了拉江野的胳膊，“江野，快给主任道个歉。”

　　江野梗着脖子，没动。沈漠川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道歉。”

　　那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江野浑身的戾气瞬间散了大半，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主任。”

　　主任哼了一声，脸色却缓和了些。王老师趁机说：“主任，江野和沈漠川都是好孩子，就是性子直了点。他们俩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也是互相促进的好伙伴，这次成绩波动肯定有别的原因，您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又说：“您看，他们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都是咱们学校的尖子生，高考还指望他们冲名校呢。这时候要是叫家长，影响了他们的心态就不好了。”

　　主任沉默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行了，这次就先算了。但你们俩给我注意点分寸！高三了，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谢谢主任。”沈漠川适时地开口，语气乖巧，和刚才的冷淡判若两人。

　　出了办公室，江野还憋着气，拳头攥得死紧。沈漠川忽然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刚才挺凶啊，江同学。”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江野的脸“腾”地红了，刚才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结巴道：“怎....怎么了？有问题吗？”

　　沈漠川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没问题。”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不过，挺可爱的。”

　　江野别扭地别过头：“谁让他说你坏话。”

　　“说就说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漠川慢悠悠地往前走，嘴角噙着笑，“我还以为你要当场掀桌子呢。”

　　“我才不那么冲动。”江野嘴硬道，脚步却不自觉地跟上他，“不过，到底是谁举报的？查出来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沈漠川摇摇头：“查什么？”他侧头看江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再说，被人当成一对，很丢人吗？”

　　江野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是丢人的事，就是……”

　　“就是什么？”沈漠川停下脚步，凑近他，“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我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江野的大脑瞬间宕机：“我……我……”

　　看着他这副样子，沈漠川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

　　江野的耳朵更红了，伸手想推开他，却被反握住手腕。沈漠川的手指在他脉搏上轻轻摩挲着，眼神带着点戏谑：“走吧，去上课。”

　　回到教室，早读课已经开始了。柘言冲他们挤眉弄眼，用口型问“没事吧”。江野摇摇头，坐下后却没心思看书，脑子里全是刚才主任的话。

　　“在想什么？”沈漠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笔尖在他的单词本上敲了敲，“是不是又在想，是谁举报的？”

　　江野抬头，对上他了然的眼神：“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他们俩虽然在学校不算低调，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怎么会突然被举报？

　　沈漠川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能拿到这些照片，还知道去找年级主任，肯定是咱们身边的人。”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是有人看不得我们‘和睦相处’啊。”

　　江野皱起眉：“会不会是……上次被我教训的那个？”

　　“有可能。”沈漠川没再多说，只是把自己的物理笔记往江野那边推了推，“先上课，这事放学再说。”

　　一整天，江野都有点心不在焉。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们，尤其是经过某些同学身边时，总能听到细碎的议论声。沈漠川却像没事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做题做题，甚至还在自习课上帮老师收了作业。

　　午休时，柘言把江野拽到走廊：“我帮你问了，昨天放学后有人看到王雪在主任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半天。”

　　“王雪？”江野愣了下，那是个平时不太起眼的女生，成绩中游，怎么会跟这事扯上关系？

　　“她以前不是给你写过情书，被你当着全班的面念了？”柘言摸着下巴，“该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江野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还没和沈漠川在一起，觉得那封情书太肉麻，就当着同学的面读了几句，后来被沈漠川骂了句“幼稚”。可是这不至于吧？毕竟两件事相隔时间跨度那么大，王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我去找她问问。”江野说着就要往隔壁班走。

　　“别去。”沈漠川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拉住他的胳膊，“没证据的事，问了也白问。”他看着江野，眼神带着点安抚，“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江野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想了想也是，跟这种人计较，简直拉低自己的档次。

　　“那就算了？”

　　“当然不。”沈漠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管是谁，既然喜欢打小报告，那我们就给那人点‘素材’。”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江野把篮球往地上一拍：“去打球？”

　　沈漠川摇摇头：“不去，太阳太大。”他靠在树荫下的栏杆上，拿出物理习题册，“我在这里看书。”

　　江野也不勉强，和柘言他们组队打了起来。江野打球时格外卖力，三分球一个接一个，引得场边女生阵阵尖叫。每次投进，他都会往沈漠川的方向看一眼，像只等待夸奖的大狗。

　　中场休息时，江野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沈漠川自然地递过水瓶和纸巾。江野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忽然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我厉害不？”

　　沈漠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厉害。”他伸手，用纸巾帮江野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故意在他脸颊上蹭了蹭，“不过，再厉害也得听我的话。”

　　江野的脸瞬间红了，连忙往后退了退。

　　柘言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冲江野喊：“野哥，能不能收敛点？这可是操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江野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拿起篮球往场上走，脚步却比刚才轻快了些。

　　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江野几乎是弹射般地收拾好书包，等在教室门口。沈漠川慢悠悠地跟出来，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就往外跑。

　　“慢点。”沈漠川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无奈地说，“赶着去投胎啊？”

　　“去图书馆，柘言等着呢。”江野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像是终于能松口气了。

　　校门口，柘言靠在摩托车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见他们过来，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模范情侣’吗？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俩要在教室腻歪到最后呢”

　　“滚蛋。”江野笑骂着踹了他一脚，“再胡说八道，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事全抖出来。”

　　“别别别，野哥我错了。”柘言连忙告饶，又看向沈漠川，挤眉弄眼，“话说漠川，我们野哥今天帅不帅？直接跟主任叫板了，够爷们儿！”

　　沈漠川推了推眼镜，嘴角弯了弯：“还行吧，就是有点像炸毛的猫。”

　　江野脸红，瞪了沈漠川一眼：“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哦？”沈漠川挑眉，“那你是什么？猫的……男朋友？况且你和我不是一家人吗？”

　　“你！”江野被噎得说不出话，干脆拽着沈漠川就往图书馆走，“不理你们了！”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柘言笑得直不起腰。明明都快把“我们在一起了”写在脸上了，还整天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野和沈漠川挨着，柘言坐在对面，拿出手机偷偷刷着朋友圈。

　　江野摊开物理习题册，刚看了两眼就皱起眉，戳了戳旁边的沈漠川：“这道题，给我讲讲。”

　　沈漠川凑过来，指尖点在题目上，低声讲解起来。江野假装认真听讲，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他的侧脸——嘴唇的弧度很好看，尤其是说话时微微开合的样子……

　　“听懂了吗？”沈漠川忽然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

　　江野猛地回神，脸颊发烫：“啊？哦，听懂了。”

　　沈漠川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在他手背轻轻捏了一下：“专心点。”

　　柘言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俩家伙，在图书馆都敢眉目传情，真当他是瞎的？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说：“哎，野哥，晚上撸串去不去？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味道超正。”

　　江野刚想答应，就被沈漠川抢了先：“不去。他晚上要做题，而且吃辣对胃不好。”

　　“我……”江野想说他想吃，但对上沈漠川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不去，我要学习。”

　　柘言啧啧两声：“行吧，妻管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图书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三人也往校外走，柘言接了个电话，说是有女生约他看电影，一溜烟跑了，临走前还冲江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告别柘言后，江野骑着摩托车，路过校门口的奶茶店时，他停了下来：“喝奶茶吗？”

　　“不了，胃不舒服。”沈漠川的下巴抵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

　　江野心里一紧：“又疼了？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沈漠川轻轻摇了摇头，“回去给我煮点粥就好。”

　　回到家，江野径直走进厨房，沈漠川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去客厅待着，这里油烟大。”江野头也不回地说。

　　沈漠川没动，反而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背上：“江野。”

　　“嗯？”江野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今天在办公室，谢谢你。”沈漠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为你会……”

　　“会什么？”江野转过身，握住他的肩膀，眼神认真，“会不管你？还是会跟你划清界限？”

　　沈漠川低下头，没说话，其实他心里确实有点担心，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这种事是不被接受的。

　　江野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沈漠川，我江野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但我认准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他的声音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不管是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沈漠川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笑着伸手勾住江野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知道了，我的大英雄。”

　　江野脸瞬间红了，声音带点不确定：“那个......漠川，等高考完，咱们去主任办公室门口官宣怎么样？”

　　沈漠川愣了下：“可以啊。”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点促狭的光，“顺便把你上次物理考七十八分的试卷贴他门上，让他知道‘谈恋爱不影响学习’。”

　　“操，你还提那茬。”江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不是担心你胃疼，没睡好嘛。”

　　沈漠川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声音压得很低：“那……现在想不想做点影响学习的事？”

　　江野感觉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往头上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沈漠川看着他这副样子，低笑出声，转身往客厅走：“粥好了叫我。”

　　看着沈漠川轻快离开的背影，江野嘟囔着继续煮粥。粥煮好后，江野盛了一碗，放了点红糖，递到沈漠川面前：“慢点喝，小心烫。”

　　沈漠川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江野。江野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嗯。”沈漠川认真地点点头，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有朵特别好看的小红花。”

　　江野的脸更红了，伸手想捏他的脸，却被反握住手腕。沈漠川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着，眼神带着点危险的诱惑：“江野，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让某些人彻底死心？”

　　江野看着沈漠川近在咫尺的脸，结结巴巴地说：“做……做什么？”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凑得更近了些，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时，沈漠川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逗你的。”

　　江野：“……”

　　看着江野气鼓鼓的样子，沈漠川笑得更欢了。他就喜欢看江野这副被他吃得死死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吃完饭，江野去洗碗，沈漠川坐在客厅里看书。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漠川，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江野喜欢你吗？做梦！】

　　沈漠川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回复：【哦？我做什么了？倒是你，偷拍别人照片去告状，就不觉得丢人吗？】

　　那边很快回复：【我只是不想看到江野被你带坏！他本来可以有更正常的未来，而不是跟你这个……】

　　沈漠川没再看下去，直接把号码拉黑了。总会有人不理解他们，不接受他们。但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们彼此坚定，就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江野洗完碗出来，看到沈漠川在发呆，走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沈漠川回过神，看着他笑了笑：“在想，明天要不要请柘言他们吃个饭。”

　　“请他们吃饭干什么？”江野愣了一下。

　　“庆祝我们……成功度过危机。”沈漠川语气带着点狡黠，“顺便，也让某些人看看，我们到底有多‘不正常’。”

　　江野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着握住沈漠川的手，紧紧地：“好啊，顺便让他们见识见识，谁才是一家之主。”

　　沈漠川挑眉，指尖用力掐了下他的虎口：“哦？你确定？”

　　江野的手一抖，立刻怂了：“我……我是说，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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