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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明姝由两名宫女伺候,脱下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和头冠,身上只余下一件月白色的软缎寝衣,衣料轻薄顺滑,贴合着她纤细的身段,更显温婉。
安衍那边也由内侍伺候着褪去了龙袍,换上了一件玄色暗纹寝衣,衣料同样华贵,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内侍与宫女们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张拔步床极为宽大,明姝坐在床沿,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遮住了眼底的紧张与无措。她能感觉到安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脸颊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安衍走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下。他看着明姝紧张得绞在一起的手指,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与激动。他中意了这么多年的人,今日终于娶进了门,成为了他的皇后,他的妻。这份喜悦与珍视,让向来沉稳的他,也难免有些紧张,手心甚至沁出了薄汗。
他伸出手,缓缓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明儿,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明姝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她不敢抬头看安衍的眼睛,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安衍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他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明姝的额头。他先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明姝浑身一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内心深处,理智与情感在激烈地挣扎。她知道,自己已是安国的皇后,与安衍圆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她的心里,还残留着对陆昭的思念,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让她无法立刻全然接受另一个人。
感受到她的僵硬,安衍没有停下,只是吻得愈发轻柔。他顺着她的额头,吻向她的眉梢,再到她的眼睑,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他的吻带着淡淡的酒气,温柔而缠绵,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渐渐地,安衍的吻变得愈发炽热,带着压抑多年的深情与渴望。他揽住明姝的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然后缓缓将她压在床上,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探索着她的柔软,感受着她的青涩。
明姝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主动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热情。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有抗拒,有羞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她能感觉到安衍的爱意,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可心里的那道坎,却始终难以跨越。
就在安衍的手顺着她的寝衣下摆缓缓向上探去时,明姝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她把头偏向一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急促:“陛下。”
安衍的动作瞬间顿住,吻也停了下来。他意乱情迷的眼神渐渐清醒了几分,看着明姝紧绷的侧脸,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明姝咬着下唇,唇瓣被她咬得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不合时宜。安衍是一国之君,她是他的皇后,圆房本是天经地义。她不过是仗着他的宠爱,才敢如此直白地拒绝。可她真的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歉意与恳求:“陛下,对不起,我……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安衍的眼神暗了暗,眼中的炽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从她身上起身,坐回到床沿。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了许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他转头看着明姝,目光温柔而包容:“明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既然你还没准备好,我也不强求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放下往日种种,全心全意地迎接我,好吗?”
明姝也连忙坐起身,低着头,双手放在膝上,带着浓浓的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陛下,是我胡闹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只是……”
“别说了。”安衍打断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容温和:“别往心里去。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急于这一时。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间的榻上睡。”
说完,他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走向外间。走到门口时,他还体贴地为明姝拉了拉床幔,然后轻轻关上了内室的门,将那份旖旎与尴尬一同隔绝在外。
明姝坐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是恃宠而骄了。安衍身为一国之君,能做到这般地步,已是对她极致的纵容与尊重。可她真的没办法,心里的那道坎,关于陆昭的记忆,像是刻在骨头上一般,让她无法立刻接受另一个人。她轻轻咬着唇,心中既愧疚又无奈。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坤宁宫的宫女们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按照皇后的礼制,新后需在辰时之前梳妆完毕,接受宫中嫔妃的朝拜。
宫女们为明姝准备了一身正红色的宫装,衣料是上好的云锦,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领口、袖口和裙摆都缀着一圈珍珠流苏,既端庄又华贵。她们为明姝梳理了一个简洁而不失庄重的发髻,插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再配上一对东珠耳环,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又不失温婉。
梳妆完毕,宫女们端来了早膳。早膳极为丰盛,有精致的点心、温热的粥品、鲜嫩的小菜,摆满了一整张桌子。明姝刚拿起筷子,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便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母后,孩儿给母后请安。”
明姝抬头望去,只见安澈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太子常服,在内侍的陪伴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他跑到明姝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太子礼,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母后,您今日真漂亮。”
看着安澈可爱的模样,明姝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澈儿免礼,快起来。”她示意宫女搬来一张小凳子,让安澈坐在自己身边,“还没吃早膳吧?一起吃点。”
“谢谢母后。”安澈甜甜地应道,拿起一个小巧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时,安衍也走了进来。他身着常服,神色温和,看到明姝与安澈相处融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澈儿和明儿很投缘。”
“父皇。”安澈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安衍摆了摆手,在明姝身边坐下,“大婚之后,朝堂之事暂且可以缓一缓,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多陪陪你和澈儿。一会儿吃过饭,我便带澈儿去书房学习,你也好安心处理宫中事务。”
明姝点了点头,轻声应道:“陛下做主便是。”
早膳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安衍带着安澈离开了坤宁宫,前往书房。而明姝则在宫女的陪伴下,前往坤宁宫的正殿,荣安殿,准备接受嫔妃们的朝拜。
荣安殿是皇后处理宫中事务、接受嫔妃朝拜的地方,殿内装修得极为奢华,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打造的皇后宝座,上面铺着明黄色的锦垫,两侧是雕刻精美的龙柱,显得威严而庄重。
明姝端坐在宝座上,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地看着殿外。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后,五位嫔妃在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郦妃,她身着一身桃红色宫装,头戴金钗珠翠,容貌明艳,可脸色却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情愿。跟在她身后的四位嫔妃,分别是贤妃苏氏,丞相庄河的远房侄女,也是郦妃的心腹,性子圆滑,善于逢迎,总是跟在郦妃身后附和;德妃李氏,出身将门,性子直率,不擅钻营,对宫中的争斗向来敬而远之;淑妃赵氏,宗室之女,性子温婉,与世无争,平日里只喜欢摆弄花草;容妃王氏,富商之女,通过选秀入宫,性子活泼,有些单纯,容易被人利用。
五位嫔妃走到殿中,按照位分高低排好,对着明姝盈盈跪拜:“臣妾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郦妃跪在最前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她昨天在陛下大婚时才敢确认,这位新后程明儿,就是半年前那个来安国求冰晶莲的大胤将军夫人沈明姝。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肺都要气炸了。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偷偷跑去大胤,还为她伪造身份,册封为后。她更不知道,安衍用了什么手段,才把这个“已死”的女人带回来。她还听说,大胤的镇国将军陆昭被斩首时遭人劫走,这件事会不会也和陛下有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如今成了皇后,骑到了她的头上,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拉下神坛。
“众姐妹免礼,平身吧。”明姝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当落在郦妃身上时,心中微微一顿。她也认出了郦妃,半年前她返程时,遭遇的刺杀,就是这位郦妃派来的。只是,如今时移世易,她已是安国皇后,没必要当众撕破脸,便假装不认识。
嫔妃们起身,纷纷谢恩。贤妃苏氏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皇后娘娘今日凤仪万千,真是让臣妾等大开眼界。”
容妃王氏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皇后娘娘长得真好看,难怪陛下如此宠爱娘娘。”
郦妃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嫉妒之火更盛。她上前一步,目光带着审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起来,臣妾总觉得皇后娘娘看着有些眼熟,不知娘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贤妃苏氏立刻附和道:“哎?郦妃姐姐这么一说,臣妾也觉得皇后娘娘有些眼熟呢。”
淑妃赵氏和德妃李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而容妃王氏有些茫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明姝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她放下茶杯,目光淡淡看向郦妃,语气平静:“郦妃说笑了。本宫自小在乡野长大,不久前才被父亲寻回,从未离开过安国,更不曾见过郦妃,想来是郦妃认错人了。”
“哦?是吗?”郦妃娇笑几声,声音带着浓浓的酸味,“可臣妾总觉得,娘娘的眼神、神态,都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半年前曾来宫中求见陛下,想要借冰晶莲一用。可惜啊,那人是大胤的人,如今想来,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故意提起冰晶莲,就是想试探明姝的反应,更是想暗示众人,明姝的身份可疑。
贤妃苏氏立刻附和道:“郦妃姐姐这么一说,臣妾倒也想起了那件事。听说那个大胤的女人,是为了救她的夫君陆昭而来。可惜啊,陆昭后来还是被斩首了,真是可怜。”
明姝心中一紧,握着茶杯的力道重了几分。郦妃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痛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强压着心中的情绪,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宫中之事,本宫不甚了解。既然是过去的旧事,众姐妹还是不要再提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淑妃赵氏连忙打圆场,“今日是娘娘入主中宫的大喜日子,我们还是说些开心的事情吧。”
德妃李氏也点了点头:“淑妃妹妹说得对。皇后娘娘初掌凤印,想必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臣妾等就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郦妃见明姝始终不为所动,心中有些不甘,可也知道适可而止,若是太过放肆,惹得明姝不快,传到安衍耳中,吃亏的还是自己。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既然如此,那众姐妹便先回去吧。”明姝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日后宫中事务,还需仰仗各位姐妹同心协力,共护后宫安宁。”
“臣妾等遵旨。”嫔妃们再次行礼,随后便依次退出了荣安殿。
郦妃走在最后,离开时,她回头看了明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程明儿,你给本宫等着,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明姝坐在宝座上,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后宫之中的争斗,从今日起,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而她,身为皇后,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郦妃回了自己的寝宫,一进门就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贤妃苏氏紧随其后,见她这般怒气冲冲,连忙上前安抚:“姐姐息怒,何必为了那个程明儿气坏了身子。”
“息怒?”郦妃冷笑一声,眼底充满阴鸷,“她一个大胤叛臣的遗孀,靠着欺瞒陛下混进安国,还坐上了皇后的宝座,我怎能不气?”她走到窗边,看着坤宁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的身世就是她最大的软肋,我倒要看看,等陛下和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还能不能稳坐这皇后之位。”
贤妃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姐姐可有妙计?”
“自然。”郦妃转身,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她如今顶着护国公养女的身份,可这身份是陛下特意安排的,根基本就不稳。只要我们把她是大胤镇国将军陆昭遗孀的消息散布出去,再添油加醋,说她是奉陆昭之命,潜伏在陛下身边的细作,意图颠覆安国,到时候,就算陛下再宠爱她,也容不下她。”
贤妃连连点头:“姐姐此计甚妙,只是,这消息该如何散布,才能让人信服?”
“这你就不用管了。”郦妃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父亲在朝中根基深厚,自有办法让这消息传遍朝堂,再传到民间。到时候,朝野上下必定一片哗然,群臣定会联名上书,要求陛下严惩这个‘细作’。陛下为了平息众怒,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废了她。”
她顿了顿,又道:“另外,你再吩咐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让她们在宫中散布流言,说她行为不端,私下与宫外之人有联系,进一步败坏她的名声。我要让她从云端跌落,身败名裂。”
“臣妾遵旨。”贤妃连忙应道。她知道,只要跟着郦妃,扳倒了明姝,郦妃日后在宫中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她也能跟着沾光。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渐渐开始流传起一些关于明姝的流言蜚语。有人说,新皇后来历不明,根本不是护国公失散多年的养女;有人说,她曾在大胤有过丈夫,是个克死丈夫的不祥之人;还有人说,她私下与宫外之人往来密切,形迹可疑。
这些流言像野草般疯长,很快就传到了明姝的耳中。她坐在坤宁宫的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知道,这些流言肯定是郦妃散布的,目的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声。
宫女莲儿见她神色低落,连忙安慰道:“娘娘,您别往心里去,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陛下那么宠爱您,肯定不会相信的。”
明姝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很无奈。她知道,这些流言虽然是假的,但却戳中了她的痛处。她确实是陆昭的遗孀,确实是从大胤来的,这些都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担心,一旦这些流言传到安衍的耳中,传到满朝文武的耳中,他们会如何看待她?
果然,没过几日,朝堂上就有人开始上书,弹劾明姝身份不明,请求陛下彻查明姝的身世。为首的正是丞相庄河,也就是郦妃的父亲。
庄河在朝堂上慷慨陈词:“陛下,皇后乃国母,身份必须尊贵纯正,方能母仪天下。可如今民间流言四起,说皇后娘娘并非护国公养女,而是大胤叛臣陆昭的遗孀,甚至可能是潜伏在陛下身边的细作。此事关系重大,臣恳请陛下彻查,还天下人一个真相。”
其他几位与庄河交好的大臣也纷纷附和:“丞相所言极是,皇后身份可疑,若不彻查,恐会动摇国本,还请陛下三思。”
安衍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自然知道这些流言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庄河是受了郦妃的唆使。可群臣的压力摆在面前,他就算再宠爱明姝,也不能无视这些流言。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此事朕已知晓。皇后的身份,朕自然清楚,绝非流言所说那般。不过,为了平息众怒,朕会派人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退朝后,安衍立刻去了坤宁宫。明姝正坐在床边,神色憔悴,看到安衍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安衍扶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朝堂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明姝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臣妾知道。陛下,臣妾……”
“不用说了。”安衍打断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
明姝看着安衍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安衍是真的相信她,真的在保护她。可她也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庄河和郦妃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明姝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臣妾的身世,确实有不为人知的地方。臣妾确实是大胤镇国将军陆昭的遗孀,是陛下救了臣妾,给了臣妾新的身份。臣妾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会给陛下带来很大的麻烦。臣妾愿意辞去皇后之位,以平息众怒。”
“胡说,”安衍脸色一沉,语气严肃,“你是朕的皇后,是朕亲自册封的,岂能说废就废?你的身世,朕早已知晓,朕不在乎你是谁的遗孀,朕只在乎你是你。”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许多:“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朕来处理。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安心做你的皇后就好。”
明姝看着安衍,心中非常的感动。她知道,安衍为了她,不惜与群臣为敌,不惜背负骂名。
可郦妃并没有就此罢手。见安衍没有废黜明姝的意思,她又生一计。她让人找了一个老者,假装是陆昭府里的仆人,并许以重金,让他在朝堂上指证明姝。
在接下来的一次朝会上,庄河再次提起彻查明姝身世之事。就在安衍准备反驳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仆被带上了朝堂。
老仆跪在地上,对着安衍磕了个头,哭着说道:“陛下,老奴是大胤镇国将军陆昭的家仆。老奴可以作证,当今皇后,就是陆昭的妻子明姝,她根本不是什么护国公的养女,而是奉了陆昭的命令,潜伏在陛下身边,意图颠覆安国。”
群臣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竟然是真的,皇后真的是大胤叛臣的夫人。”
“难怪她身份可疑,原来是细作。”
“陛下,此女心思歹毒,绝不能留,请陛下立刻废黜皇后,将其处死。”
庄河也趁机说道:“陛下,人证物证俱在,此事不容置疑。请陛下以国家为重,严惩此女。”
安衍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老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老仆是被人收买的,所说的都是谎言。可群臣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若是他执意维护明姝,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朕三思。将这个老仆带下去,严加审讯,查明是谁指使他在此造谣。”
“陛下。”庄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安衍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安衍站起身,不再理会群臣,转身离开了大殿。
回到坤宁宫,安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明姝。明姝听后,脸色苍白,她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陛下,看来臣妾真的不能再做这个皇后了。”明姝轻声说道,“臣妾不想因为臣妾,让陛下与群臣为敌,让安国陷入动乱。臣妾愿意离开皇宫,去哪里都好。”
安衍紧紧抱住她:“我说过,你是朕的皇后,谁也不能让你离开。这件事,朕一定会解决的,你相信我。”
他知道,郦妃和庄河这次是铁了心要扳倒明姝。他若想保住明姝,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反驳那些谣言,同时也要敲打一下庄河和郦妃,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帝,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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