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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早晨六点，手机铃声响起，床上的人伸手到处摸，突然摸到身旁有人，惊讶地缩回手。
旁边的人也醒了，伸出一条胳膊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递给身边人。
江柠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她看了看旁边的人，昨天他们就这样睡在一起了吗？
糟了，她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裤，努力回想有没有和向恒做什么？
“怎么了？”向恒问。
“我们不会酒后乱性了吧？”江柠皱眉。
向恒一脸诧异，这是在说梦话吗？
他伸手拍拍她的脸：“醒了吗？”
江柠努力睁大眼睛，好像清醒点了。她眼睛是红的，一副蔫蔫的模样，像个受了内伤的兔子。
她的记忆是片段式的，记得陪酒发生的事情，但不记得怎么结束的，记得在车上大哭，但不记得怎么回家的，记得自己吐了，但不记得怎么睡着的。
睡衣大概是向恒给她换的。
向恒昨晚过来坐在床边陪着，江柠死活不睡觉，非要抱着他的胳膊，于是他只好躺下。
江柠从床上起来：“我要走了，上午十点的飞机。”
向恒把灯打开跟着起床：“昨天喝那么多身体能扛住吗？”
江柠呆呆地想了想开口：“还行，死不了……”她伸了伸腰觉得到处都疼：“你真的没对我做什么吗？”
向恒无语得很。
“那为什么我屁股疼？”
“……”
江柠下楼去，一路上捂着胃，觉得还是很难受。她靠在橱柜上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喝。
向恒也跟着下楼去：“不舒服吗？”
“嗯，胃有点疼，还饿。”
向恒在冰箱里翻了一下，上次半夜出去吃火锅之后，他就让人买了很多吃的放在冰箱里。速冻饺子牛排披萨好像不适合现在吃，最后他在橱柜里找到了一包挂面。
“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
向恒找了一口锅，接了半锅水开始烧。
“你们在干嘛？”沈珺竹打着哈欠走过来。她出来找水喝，发现厨房餐厅的灯都亮着。
“我是不是起猛了？”她仿佛回到小时候，早上起来上厕所，两个哥要去上学，正忙着吃早餐。
江柠萎靡地在餐桌前趴着，扭头看她一眼：“在煮面。”
“我也要。”沈珺竹揉揉眼睛。
向恒把面条下进锅里，又加了一点。
“那我先去洗漱。”沈珺竹说。
江柠放下手里的杯子和沈珺竹一起上楼去。
“你还好吧？”沈珺竹说。
“不好，老板给点补偿吗？”江柠带着一种平静的死感。
“昨天向恒已经凶过我了。”沈珺竹说。
“他能凶得过你？”江柠不相信。
沈珺竹想起自己对向恒干的事儿，顿时哑口无言。
“你说，叶桦知不知道宋千雯的行事风格？”江柠突然问沈珺竹。
沈珺竹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理解她的意思。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受这个罪。”
江柠冲了个澡，看着自己两个发紫膝盖，真是很让人鬼火。
十多分钟后他们下楼去，桌上已经摆好两碗面。
他俩坐下尝了一口，看着没有颜色，竟然味道还可以，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江柠快速吃完就忙着出门，走之前跑到楼上去，向恒在书房里找东西。
她站在门口说：“我要走了！”
“等一下。”向恒坐在抽屉前把里面的药盒拿出来看，然后拿着一盒胃药过来递给她：“把这个带着。”
“好。”江柠接过来，对他笑了一下，下楼离开。
沈珺竹慢慢吃完来到橱柜前倒水喝，在煮面条的锅旁边看到剩下的一块清汤火锅底料。
她拿起来看看：“还能这么搞？”
沈珺竹回房间睡到中午，再醒来的时候手机上传来好多条消息。郑锡云约她中午一起吃饭，说过年过得闷死了。
向恒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单手打字在回消息。
“我走了。”沈珺竹下楼跟他说一声。
他抬头看她一眼：“好。”
“中午约了朋友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向恒抬起头，还没想好拒绝的措辞。
沈珺竹说：“好的不去我知道了。”
向恒对她比个ok的手势。
安静的隔间里郑锡云在喝茶等着。她今天长发水波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有一种温婉又知性的味道。
沈珺竹冲进包间里坐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郑锡云看着沈珺竹，嘴角浮起笑。从没见过她脸上这么淡的妆，或者说是头一天晚上直接就没有卸妆：“你这是从哪过来的？”
“向恒家。”
“喔唷！”郑锡云满脸震惊的吃瓜表情。
“别乱想，昨天一起送许杰川回去，喝多了不敢回家怕我妈发疯。”
沈珺竹看见菜上桌了，动筷子先吃一口。
“你和向恒怎么样啊，还没搞定？要不换我试试？”郑锡云也吃一口，放下筷子等下一个菜。
沈珺竹马上警觉起来：“别想破坏我们，我们俩感情挺稳定的！”
“有进展，不错啊。”
沈珺竹自嘲地笑笑补充道：“……稳定得就像一对结婚十多年的老夫老妻，除了孩子的教育问题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哈哈……你就不能主动制造什么话题吗？”
“有什么用，他和许杰川长着同一个脑子，我说什么都能扯到他那去。”
郑锡云皱了皱眉：“你这就像是追一个离异带娃的，还得先照顾他的娃。”
“没错！”沈珺竹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
“你都做这么多了，他对你就没有什么回应？”
“今早煮了碗面给我算吗？”
郑锡云做了个哦的口型点点头……她在努力想一个词汇……
“……还挺，温馨的。”
沈珺竹又补充一句：“还是沾了许杰川的光。”
郑锡云扶额。
菜都上齐了，郑锡云一边吃一边嘲笑她：“那许杰川教育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昨晚还吵架呢。”
“为啥？”
“陪酒吃饭，不就那些事儿呗。”沈珺竹说得云淡风轻。
“害，这都很正常，他接受不了？”
“是啊，看着我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
“干嘛这么麻烦，换一个玩呗，又不缺追你的人。”
“不喜欢，腻了。”
郑锡云说：“向恒和我们就不是一类人。”
她之前也是因为好奇就去调查了一番向恒的家庭背景，结合平时沈珺竹说的情况，就对他有了基本的判断。
像沈家和郑家都得内部竞争，想做事情，就得从哥哥姐姐甚至父母手里抢资源，不抢就没有入局的机会。如果你是个废物，家里养着你就行，大家都只顾着自己。
但是像向家这样的家庭，会花大量精力和金钱把孩子培养成家族接班人，先托举再宰割。一家子都是牺牲精神，喜欢用情感捆绑个人为家族献祭。你要是敢离经叛道，就会背上负罪感。
这是资源社会和人情社会的区别。
郑锡云看沈珺竹非要往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挤，挺有意思的，很期待他们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正因为不一样，沈珺竹才觉得好：“我就喜欢他这样，他要是和我们一样，也不会和许杰川玩，就不会认识我。”
郑锡云说：“许杰川这人一看就思想简单，向恒能跟他玩也是因为轻松。他那两个哥和他都不是一代人，就像好几个爹管着你，多压抑啊。”
“嗯，我妈也往死里管我，这个我能感同身受。”沈珺竹说。
“你要是觉得许杰川有价值，直接用就得了，不要什么事都跟向恒说，他根本理解不了你，也理解不了我们这个行业。”
这句话倒是值得让沈珺竹深思，她点点头，又拿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玩笑：“你能理解我，难道我应该和你谈个恋爱吗？”
郑锡云愣了一下笑了：“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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