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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察觉
一整晚,悦宁溪这心总是不踏实。
他打开门时,君奉雪正杵在门口当门神。
在看到这略显疲倦的脸庞时,悦宁溪敛起诧异,换上淡然的面孔。
这人...不会昨夜就待在门口守着吧?!
须臾,君奉雪缓又轻地道:“我以为,你又要不辞而别。”
声音涩哑,好似雾气缭绕的密林,模糊悠长。
“怎会。”悦宁溪定了定神,想也没想否定,“..要离开也会知会你一声。”
君奉雪道:“那就说定了。”
“...”悦宁溪感觉好像被忽悠了。
君奉雪往前又走一步。
悦宁溪来不及回屋,就见对方抬手轻轻拂过他发顶,将那几根不踏实翘起发丝被顺了顺。
感受那只掌心穿向发丝温度,悦宁溪唇角裂开的弧度僵住,偏偏四肢僵硬如石,躲不开这亲昵动作。
一者是他没料到,二者是习惯...小时候他师尊经常做,诚然那段记忆有些模糊。
宁线衣朝他们迈来,眼里含笑道:“干嘛呢?”
君奉雪倒是神色如常,而旁边撞见宁线衣耐人寻味的眼神,悦宁溪也不知为什么要慌,下意识搂住君奉雪。
他道:“我们在比谁高呢。”
“喔~”宁线衣意味不明拉长了语调,“看起来是小师弟高些呢。”
君奉雪倾斜着身子,脖子被紧紧扣住,姿势还挺别扭的,然而眼神却如灼灼火焰般。悦宁溪简直快要招架不住了,赶紧松手。
“也是啊...”他趁乱轻轻拽着君奉雪的袖口,眼神示意对方。
君奉雪低眸看去,袖口暗绣左右晃悠,神使鬼差般长腿微撤,道:“他高。”
悦宁溪:“……”
内心一阵狂风呼过,将他吹得如同风中石像般...滚落。
谁要你解释这个!
总之,昨夜后的君奉雪十分怵然。
这下顾不得憋笑的宁线衣与的星鹤,悦宁溪只想躲得远远的,就连吃早餐,他都是离君奉雪最远的坐。
天穹青碧无浮云,秋风丝丝缕缕。
南境银峰谷被誉为三景之一,山谷仿佛被薄云笼罩在其中,宛如仙境般轻柔宁静。
清光散散透着竹檐洒下,远方的青草,仿佛与山谷融为一色,如诗如画,又让人由衷心神沉定,这一刻悦宁溪才真正感受到叶初淮所讲的神奇魅力。
君奉雪被单独请去,而悦宁溪与宁线衣星鹤则在厢房等候,趁机他也好好观赏这叶初淮生活之地。
三人等了会,就发现君奉雪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悦宁溪起身时,正好那人也暴露,面冷又不失礼仪欠了欠身:“三位久等了。”
如今的叶赫言依旧年轻,却与曾经在庆典见到别无二致,眉宇与叶鹤之相似,但清秀的脸略微苍白,看起来有些忧郁。
可这一眼,悦宁溪却觉得哪里奇怪。
他还不及诧异,就注意到失了魂的君奉雪。之前就算失去根基,他也未曾如此颓败过。
宁线衣颔首道:“叶叔叔,师弟他...”
“抱歉,银峰谷无能为力。”但又在宁线衣即将开口时,叶赫言拿出一封信交予她,“奉雪经脉几乎闭合,若想恢复,只有这个办法。”
悦宁溪与宁线衣一愣,蓦地看向那封信件。
叶鹤之看了看几人面色从紧张到放松,想了想,还是道:“叶某也不愿打破你们希望,就算成功,也无法抵达更高道路。”
宁线衣蹙眉道:“就没其他办法吗?”
叶赫言点头:“据我所知,奉雪修为在整个修真界极少人可比,想找到合适人选并不是容易的事,就算找到了,对方也不见得会牺牲自己来换。”
听到这话,宁线衣沉默下去,叶赫言也轻叹了声,正要离开,就见一直没出声的悦宁溪伸手拦住他。
叶赫言平淡看来,微微皱眉,“阁下有事?”
悦宁溪道:“我有一事,想单独与叶前辈说。”
叶赫言顿了顿,点头。
这时君奉雪回过神来,似要走过来,悦宁溪抢先一步:“麻烦等一等。”
说完,他就与叶赫言出去,来到廊道上。
叶赫言直白道:“公子是想帮奉雪恢复?”
悦宁溪道:“是,还请前辈告知法子。”
叶赫言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握住悦宁溪腕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不行。”
“为什么?”悦宁溪不解。
可将来的君奉雪成为仙门第一人,天一老人陨落之事也与这千丝万缕关系,造成君奉雪转道,是他,若能成功阻止他师尊陨落,或许就能改变未来。
叶赫言看着他,“你武脉的确难得一见,但修炼日子不长。”
悦宁溪尚未开口,他继续悠悠说下去:“即便将武脉给他,这身修为也撑不到给对方强开淬炼,何况你五脏俱衰,失去这武脉,你会死。”
叶赫言放下手,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温声道:“虽不能解决衰弱的问题,至少不会受结丹之苦。”
老实说,这叶赫言出乎他意料,他似乎与现实见到不同。
论直觉,悦宁溪觉得自己很可靠的。或许在这两百年发生什么,致使对方变了也说不定。
毕竟,人心最难从始如一。
叶赫言离开后,悦宁溪藏起那瓶丹药,回到之前的屋子。
以君奉雪的个性,仙阁中除了天一老人与宁线衣外,这淬炼之选别无他人。可若真如此做,他肯定宁愿自废。
返途前君奉雪就恢复之前状态,星鹤也懂些医术,于是跟他们一路回去。相处下来,爽快的性子也颇跟悦宁溪谈得来,更别提这一路上他可吃了不少狗粮。
宁线衣嫌灵驹闷,途径城镇买了马,在城镇店铺时甚至珍藏或压箱底都给买了个遍,至始至终,星鹤都没半分怨言跟在身后付钱拿东西。宁线衣还挑了两本送他,至于那书名,光看一眼悦宁溪三观都快炸裂了。
“对了!之前你受伤时还捡到一本,上次离开太快,我都忘记了,等回仙阁还你,另外私藏话本也给你瞧瞧。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师弟,他最烦我们看这些了,性子都跟师尊一样古板。”
“你们?”
悦宁溪瞅着手里烫手的“妖艳男妃修真记”,一时不知该不该同情他师祖。
但他也不是傻子,这一路宁线衣有些反常,明明君奉雪伤势不容乐观,她却有心情拖慢行程回去。
趁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悦宁溪问道:“你打算...”
“不错。”宁线衣直言不讳,她望了望前方的灵驹,“师尊年事已高,如果时间可以等,我相信小师弟可以走出来,但师尊宁愿让他冒险前来医治,就说明事态不容许。”
“若非要又一人站出来,那便我来。”
悦宁溪低眸道:“你自己就不重要吗?”
“重要。”
宁线衣看着他,认真且执着:“但他们于我更重要。师尊与魔族一战后身体就不好,他若替小师弟强开淬炼,承受不住的,而我还年轻,有大把时间修炼。”
可天一老人未必这么想,为徒弟弯下背脊的老者,怎可能看着另一个徒弟步入后尘。悦宁溪一想到这事,心里更堵得慌。
“如果加上我呢?”
宁线衣闻言一愣,道:“这非儿戏,上哪找两个神识相通之人。”
在她开口之际,悦宁溪身子前倾,宁线衣像是看到什么东西,神色惊愕非常,又猛地抬头定定看着他。
悦宁溪被看得有些慌,他手仍稳稳握在宁线衣别在腰间的剑柄上。
剑鞘点缀着古纹,十分惹眼。
他急忙放开,低低说了句:“我可以。”
宁线衣神色在经历呆滞,震惊,困惑后最终停留在无法言说的怪异尴尬上。
她道:“当初炼制秋梦时,用了我的魂血,就连师尊与小师弟都无法令它如此温顺。”
察觉宁线衣炯炯带着狐疑的目光,悦宁溪强行镇定下来:“或许是因为我特殊呢?玄天镜也不是这回事。”
宁线衣修为够,换武脉可行,但悦宁溪做不到看着如此仗义的姑娘,重新一步步走前面艰苦的路。多少人都未必能走到这一步。
既然他无法换脉,至少能让宁线衣留给自己些保全自己。
宁线衣从错愕中回神,她看上去有些恍惚,“难怪你给我那么熟悉的感觉,曾经我还险些以为你是我命定之人呢。”
感觉宁线衣说这话挺自然,并没有试探之意。
然而悦宁溪却被吓得不轻。
好险!差点就发生伦理道德之嫌。
宁线衣没立刻答应,而是说回去再说。两人并肩而行追上另外三人时,星鹤与楚云湛早在灵驹前等着,悦宁溪刚靠近,蓦地看见一双冰眸子透过车窗盯着他。
这时宁线衣坐直身体,对着灵驹前高喊声:“星鹤云湛,陪我到附近寻些给吃食给马儿。”
哒哒,马蹄声走远,从始至终,君奉雪只是盯着他。悦宁溪被看得心里发怵,想着在城镇买话本送的花种,君奉雪不是喜欢捣鼓这些东西么,正好借花献佛,于是他硬着头皮上前。
“...这,你要吗?”悦宁溪朝车窗递了个袋子,“也不知是什么种子,不要我就扔了...”
他佯装要收回,忽觉袋子被扯了过去,对方就已经消失在窗边。
呃...方才他似乎看错..君奉雪脸上怎么可能委屈?
这一路,宁线衣除了想好好看看风景,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似乎看出悦宁溪跟君奉雪之间出了问题,一直在撮合他们和好。
可惜他师尊对他不冷不热,时刻保持着距离,明明不久前恨不得黏在身边。
唉…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回到仙阁,天一老人正在闭关,因此诅咒跟君奉雪的事无法立即上报。
这些天君奉雪态度似乎在躲他,但在仙阁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竹峰又得看着她娘跟星鹤撒狗粮,还好有颗蛋陪着自己。
然而,悦宁溪当夜惊醒,就看到床榻上的“他”。
灵魂出窍?!
悦宁溪还没反应过来,周身仿佛陷入黑夜,不知是否因为他想篡改过去被察觉,总之灵魂像是被关在个黑漆漆的罩子里,又无法出去时,他劈理吧啦将玄天镜骂了遍。
这够亏的!他什么事都没做,这会出去岂非落入围杀,更别提重明还留在过去...
这些时日,明显感觉玄天镜在帮他,现在这冷不丁一下,似乎又是想阻止他。其实无论原著剧情,亦或魔族大战都是无法避免,但既然他也是局中人,为何要阻止。
容许他这个变数存在,却不容他插手。
曾经,他想改变原书被厌恶的结局,也是失败。
此时此刻,悦宁溪真的有些颓丧。
但,这份颓丧还未持续多久。镜光璀璨,再次迫使他向前走。
疏风穿林,悦宁溪整个人还没缓过神,就站在竹院外。
忽然,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定在身上,他缓缓回头,果然见蓝衫青年气喘吁吁顿在竹林前头。
驻足不前的男子眉眼亦深沉许多,像极出鞘的冷锋,但他周身灵力却远不如他气质来得锐气。看着怔怔失神的君奉雪,悦宁溪往前走了数步。
等他刚到身前,有力的手臂突然向前,一把将他拉拽往前去。
悦宁溪双臂都被牢牢圈住,颈后力道,更用力到清晰感知指腹摩挲颈后剑茧。
君奉雪不说话。
直到悦宁溪受不住,轻微挣扎出怀。他一抬头,就看到君奉雪眸间深处的黑潭,压抑令人心悸。
这一眼,悦宁溪差点以为镜外君奉雪也进来了。
他不过是想打招呼而已,至于麽?
察觉身上力道似松了许多,悦宁溪趁机一挣,然而身子后撤,君奉雪就迫切跟上来。
“站住!”
悦宁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喊,可又觉得该冷静的是他自己。被抱住刹那,那颗心脏从未跃动如此剧烈,怦怦声仿佛就在鼓膜边,像坏掉了。
许是被他严厉的语调刺到,君奉雪清冷的脸色黯然下去。
那神态仿佛被丢弃的路边小狗,可怜地呜呼着,期盼着主人回头看一眼。
悦宁溪嗫嚅道:“…我没有凶你。”
这是条件反射懂么!!
天知道在黑暗地方呆久,出来会在哪里!正巧这年轻师尊赶着送上来,他能不慌么。
君奉雪沉声道:“这三年你...”
三年?他不是失踪小会!?没想到会如此逆风!
悦宁溪站在原地,尽量让脸上表情自然些。当看到君奉雪握着木剑,剑上灵力微弱,像是刚刚学会炼气,他愣了一瞬,“你的修为...”
“…勉强使得了剑。”
这几字没多大起伏,悦宁溪无法看出什么来,相比当初彷徨沉怆,如今的他越发难懂了。
半响,君奉雪看了眼黑暗中的竹苑,缓缓道:“师姐知你回来定然高兴,但如今有些麻烦。”
他没问对方明明答应,又为何不辞而别,他也没问去哪,亦没表现出当时陷入自我怀疑与无尽的谴责一丝一毫。
因为...他时刻谨记,客栈那一夜。
或许藏起来就好...无论怎样对方都在眼前,可消失的这三年,却狠狠打了君奉雪一巴掌。
终归是自欺欺人罢。
“少主不好了!宁师姐已经被押去言堂正殿。”
楚云湛惊呼声在静夜突兀入耳,在瞧见悦宁溪后,短短一瞬,脸色简直成就人类世上最快变幻奇迹。
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颤抖唇没继续说。然而悦宁溪比他还震惊,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靠后。
言堂清幽,今日有幸看见殿外众多弟子,悦宁溪匆匆扫了眼,发现服饰也与平日不同,皆是深色劲装,腰佩冷刃,这才惊觉是阁主座下弟子。
他正想着如何偷溜进去时,君奉雪走过去,不消时那些弟子作揖亦让开道,然而却横剑冷厉无情拦下身后的他与楚云湛。
门开那瞬间,青裳女子跪在地上,没等悦宁溪看清,门又关上了。
越焦虑,时间过越慢。
四周除了把守弟子外,几个零散躲在角落的弟子,尤其这时候,悦宁溪从未觉得等待是这么让人煎熬的事。哪怕不凝神倾听,他们窃窃私语也相继涌耳。
“师姐糊涂啊,竟放跑杀害七长老的凶手。”又有一个人接过话头,“上次还与鹤老吵了一架,此回连闭关的阁主都惊动,长老之死不容姑息,何况那人还是魔族。”
悦宁溪轻轻蹙了下眉。
“秋公子,”楚云湛的声音适宜出现,他看了眼角落几人,轻轻侧身,看向悦宁溪:“你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石灯余晖,大殿门口似无人注意到他们,楚云湛面色陌生,向来温善亲和的他,头一回表露出如此冷硬态度。
恰逢沉静许久的殿门开了,悦宁溪都来不及问,君奉雪站在琉璃屋檐下,看向楚云湛的眼神多了几分...忐忑,只是他还没看清,就听前者开口道:“云湛。”
而后看向他道:“随我来。”
或许别人看不出什么,悦宁溪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君奉雪心情很不好。
殿内不见长老与宁线衣,唯有双手负背白发苍苍,背影挺拔的老者。烛光摇曳几下,老者缓缓回身来,悦宁溪立刻上前道:“阁主,宁姑娘不是通敌的人。”
“可她还是众目睽睽放走那魔族。”天一老人面容有些疲倦,“老七巡逻发现闯入,追至禁地时被杀害,随后弟子看见星鹤满身血迹,当场被拿下,人证物证确凿,无从狡辩。”
“如果有人栽赃嫁祸呢?”
不知错觉,悦宁溪觉得天一老人沧桑许多,当初君奉雪转道,也未曾在对方脸上见到如此悲怆神色。他提醒道:“魔族不可能瞒过玄天镜。”
天一老人面色淡了些,“不知上回如何藏住,就是被捉后,镜前巨型魔影无处遁形。”
哪有头回测不准,再来就测出来的道理。
“世上非所有事都需要解释,譬如少侠出现每次都那么巧合,玄天镜总会出差错的时候。”天一老人顿了顿,“皓雪庭那东西,老夫不会过问,但也请少侠勿插手仙阁之事。”
“回去吧。”
烛火摇晃下老者的背影似有些颓然,悦宁溪一时失神就被带了出去。
在银辉石道上站了一会,悦宁溪偷偷看了眼君奉雪,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
君奉雪背对着他无法看清面容,手指微不可察屈伸了下,似乎是无意识的,但悦宁溪却知对方不想回答就会这样小习惯。
回到静寂的皓雪庭。
远远一瞥,庭墙露出抹葱绿,悦宁溪脚下稍顿。等他视线回到前方时,君奉雪眸光如同这清冷的月色般看过来,“夜深了你...”
闻言悦宁溪蹙紧眉头,抬手刚掰过他的肩膀,四目相望,瞳色极浅的眸底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令他强硬不起来。
这时他应是最难过的,仙阁责任,看着他长大的师姐,无论如何做都会为难。
“…抱歉。”
悦宁溪刚松手,君奉雪脑袋猝然靠近,虚靠在他肩头,他身一僵,双手无措落在两侧。没过一会,君奉雪略微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好好休息。”
随着话音落,肩膀陡轻,他也终于抬起头来。
君奉雪睫毛很长,微阖藏住眸中神色,眉骨深邃,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而现在他只想藏住那份脆弱。
悦宁溪默然一瞬,点点头。
原书他错过的时间,正是宁线衣前往北冥,见到睿沧凌进行惨无人道的试验,而后被发现,一路追杀,最终被抓,囚禁在魔宫半年。
睿沧凌似对她有所顾忌,也让宁线衣寻机逃出北冥,然而在南境时还是被追上,重伤之下被人及时相救,因此宁线衣昏迷了许久,醒来时仙门各宗派出弟子尽数被掳。
如今看来,正是到了阵图被盗之前。
翌日,远远看到院里毫无生气躺在摇椅上的女子,悦宁溪意识到情况远比他想象还糟糕。
那位身首异处的七长老,待宁线衣亲如女儿,此前听说她与星鹤情投意合,将家底都掏出来给她作嫁妆,可以说除了天一老人,这七长老待宁线衣是最亲的人。
那会聪慧巧心的姑娘一夜间仿佛失去神智般,呆滞把玩着手里香炉,悦宁溪克制住情绪,扭头看向身旁的人,道:“究竟发生何事?”
“七长老遗体上找到师姐的东西。”君奉雪垂着眼睫,雕刻般的轮廓冷冰冰,沉沉眸色中却是难以察觉的迷茫:“她送给了那个人。”
悦宁溪僵着声音,“如此定罪未免儿戏?”
君奉雪似乎猜到他这么说,没有说什么就带他前往放置七长老遗体的偏殿。
事实证明,无论悦宁溪如何说服自己,在看到尸体瞬间,他几乎可以肯定致命伤残留气息是星鹤没错,因为他曾经为试探留意过他灵力,再清楚不过。
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可悦宁溪心底就是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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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雪:...你可以尽情凶的。
悦宁溪(惊恐):他师尊居然有这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