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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自桃花源一战,杏林医女名声鹊起。当天在场的联盟军无不称赞其敢于牺牲于实力高强。嘴碎的自不必说,那些平日里不爱切切察察之流却也跟风讲起了桃源大战的故事,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谢楚裳的尸身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就是在毒潮爆炸中蒸发了吧。
秦世璟已死,秦军群龙无首,很快就被制服。事实证明,活傀儡就是被其体内毒质所控,因为谢楚裳一死,那些活傀儡马上就变回了……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人。
联盟本想处决这些傀儡,但秦世竹认为这些人无意害人,本身无错,遂力谏免除了这些人的死罪。齐馨兰良心大发,施展医术尽力救治,竟颇有成效。然而第一奇毒势猛难除,再加上好友牺牲打击沉重,她在三日三夜没合眼后,力竭身死——连同那微不足道的兰泽幽怨消失在了这世上。
崔院长的过世令联盟上上下下全员缟素,哭嚎哀恸,几月方休。乌衣社的长老们也损失惨重,剩下的品级最高的不过紫级初级,所以翠院院长及联盟首脑的位置上就坐了一只圆圆滚滚的肉丸子——刘山。
毕竟是他手刃的秦世璟。
再放眼寰宇。“大楚”这个王朝不复存在,然而联盟并没有建立新的帝国,而是设立郡县,由联盟长老会统一管理。所以世界就以朴素的“桃源大地”称。
人民相安,四海清平,桃源大地平复了创伤,再次如常运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连那些大战剩下的英雄冢也渐渐长出了茵茵绿草,草中还点缀着几朵洁白的小花。冢前香炉里盛着厚厚的细腻的香灰与几支残香,风一吹,还能冒出些青烟,袅袅升入天空。斯情斯景,反倒显得生机勃勃。
一方衣冠冢前,跪着个弱冠少年,乌黑的发,淡淡的唇,那一双别致的眼闪烁着温柔的星子。他眼生得奇,却不失韵味,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眯起眼时两只都是双眼皮,再加上眸子里那若隐若现的光,浑似清风拂过的天河。
他捏着三支香,拜了拜,随即嘴角一挑,然后自然地抹去了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微笑。笑完,那三支香早已无声插入香炉。
这少年正是秦世竹。
这年清明,他祭奠完大战英魂,又专门去柳晓霁的衣冠冢前拜了拜,说了几句话。说的是什么,他也记不清,只知道想到哪说到哪,完全随性,毫无规律可言。
他在她冢前摆了一盒他亲手做的饭,随即起身悄然离开,朝着古芜湖外走去。
墓园在桃源山脚,是块风水宝地。
大战后,联盟得势,翠院的许多弟子学员与长老都跑去长老会所在地渊城——原皇城——谋差事去了。但秦世竹不愿去凑那热闹。一则不爱喧嚣,二则没意思。
大战后,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无所适从,直到后来谢蓁提议,他才与这个异父异母的小弟弟一同开了个客栈,就坐落在古芜湖边。谢蓁兼伙计与马夫两职,竹子当掌柜、账房先生与厨子,顺便再喝点小酒借酒消愁。
小日子挺好,就算提前退休了。
清晨,天色正好,露水荡漾在草叶尖,啪嗒一声轻盈地跳下来。前夜下了场春雨,润物无声地滋润了久别雨水的大地。
秦世竹心情有一瞬的怅然,随即看见了远处湖岸边的炊烟。
是谢蓁在替他做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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