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拯救男主不停穿书

作者:写他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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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暗淡月色下,灯影昏黄,摇晃反复。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张捕快不停感谢着眼前的少年,头颅垂得很低,仿佛这辈子都抬不起来了。

      谢南洲扶住他,“不必谢,我替你还钱,也是有事要让你帮忙。”

      张捕快微微一愣,倒没太多惊讶,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
      如果没有所图,又怎么可能会出手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提出要求,反而是张捕快所希望的。
      这样他也就不欠这人的了。

      “郎君请说。”
      他想着可能是件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心里些许惴惴。

      谢南洲刚要开口,瞟见他身后的女人和孩子,女子正满眼感激地望过来,他将要出口的话霎时一顿,垂下眼睫,停了停,才说:“我想让你帮我从牢中换一个人出来。”

      直接救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谢南洲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将另一个人当作是先生送上刑台,而真正的先生,则是被偷换出来。

      但张捕快一听这话,顿时被吓得白了脸。

      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最听上级的话。
      新来的老爷信任他,才让他管理犯人,若是就这样偷偷换了犯人,万一被查出来,岂不是要连累自己和家人。

      谢南洲见他露出犹豫之色,神色一沉,冷道:“别忘了,你的债是我替你还的,要是不肯,我一样可以找人上门来闹事。”
      话里威胁之意满满。

      张捕快自认有了把柄在人身上,相比于以后被抓住的可能,眼下的危机才是实打实的。
      于是点了点头,打算铤而走险,试这一回。

      谢南洲与他说了要救的人,张捕快当夜就回到狱中,在一众被看押的死刑犯中找到了一个与谢梓清身形差不多的人。
      在第二天行刑前,往那人碗里下了迷药,等他昏沉沉睡过去,又把他头发全弄乱了,以此遮挡面容。
      最后就是等着外面的动静。

      谢南洲担心会被发现,为了双重保险特意找了人在法场制造骚乱,如此趁着衙门众人都出去镇压,而狱中看守松懈之际,从张捕快手里接下了被折磨得半死的谢梓清。

      这一招至险,他几乎是瞒下了所有人,但难免需要帮手,所以特地没有瞒着小南。
      因谢南洲看得出他的忠心。

      .

      为了能留下照顾先生,谢南洲对谢员外说他要去镇外的庄子里住着,在那里静心学习,谢员外满心满意都是他能读书了,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看着他时总是欲言又止,想安慰,却又不愿再提起解先生已死的事,徒令他伤感。

      解先生死的太过惨烈,当时法场上闹得又很厉害,不知什么时候,那断了的头颅从刑台上掉了下去,被陷入混乱的众人踢来踩去。
      最后等众人终于平息下来,那头颅已经面目全非了。

      谢员外那天没去法场,他心里极不愿意看这场面,这些事都是后来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说后来下葬的时候,坟前有两个人哭得最伤心。
      一个是解府的管家,哭天喊地叫着冤枉,就快哭晕过去。
      另一个众人不识得,后来才知道是前县令的儿子——

      金彻澄站在坟前,眼圈全红了,泪水赶着往外涌,脖颈上的青筋狰狞凸起,那是剧痛之下的隐忍。
      唇瓣颤抖着分开,无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王武哭到身体抽搐,回身跪在金彻澄面前哀求,“求您一定要给老爷申冤,他实在、实在死得太冤枉了,求您了!求您了!”
      一下下重重磕头,额头很快就见了红。

      金彻澄扶起他,却也并没有答应,他又能如何呢?
      他连自己的爹也救不了了,何谈翻案申冤。

      那一天谢南洲也去了,他站在树后,看着二人痛苦不已的模样,目光在坟前插着的木牌上扫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至此,除了谢南洲和小南,景和中无一人发现,死的其实不是解先生,而是另外一个人。

      之后谢南洲以读书的名义彻底在别庄居住下来,每日除了读书,就是照顾昏迷中的男人。

      离那日已过去了足足七日,这七日间,却不见他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逼得谢南洲又请了几次老大夫,老大夫也是无奈摇摇头,说他是心力交瘁,不愿醒过来。

      不愿吗?
      谢南洲听着这话有些怅惘,到底在衙门里经历了什么,才让他这般不愿醒来。

      谢南洲没敢再往下细想,依旧每日亲力亲为,为他擦身涂药。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鞭痕烙印,各种刑法的痕迹都能在他身上被找到。

      有时候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只能逼迫自己把视线固定在他脸上,可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放到了他的颈项处。
      如果真的很痛苦,不如现在就结束掉这痛苦。
      但双手收紧时,脖颈处传来的微弱脉搏又把谢南洲给震得撤开了手,他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踉跄跑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好几日,直到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那是个很深的夜晚。
      谢南洲窝在房间的另一头看书,怕影响床上的人睡觉,他特地只留了自己这一盏烛火,还剪了灯芯,把火光放得最昏。

      刚翻过一页书,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啊!!!”
      谢南洲立刻丢开书,跑到床畔,猛地撩开床帘。

      被窗棂割裂的月光渗入,照亮了帐中的情况。
      男子已经坐了起来,紧紧抱着脑袋,嘴里不停地放声尖叫着。
      “啊啊啊!!!”

      这幅画面像针一样刺进谢南洲的心里,他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
      怀里的人哆嗦着,渐渐停住了尖叫声,再开口,嗓音沙哑难听,“南、南洲吗?”

      谢南洲心口更痛,“嗯”了声,又觉得不够,说:“是南洲,南洲就在这里,先生别怕。”
      怀里一阵挣动,谢南洲感受到,立刻放开了手。

      垂下眼,月光冷凄,铺满了他的脸,他仰着头,黑发泼墨,包裹着他失色的面庞,眼里失去光彩,苍白的像是即刻就要随着月华散去。

      “是……梦吗?”
      谢梓清眼珠颤抖着发问,目光凝在谢南洲的脸上。
      在地牢里每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都能梦见谢南洲,可一睁眼,人又不见了。

      他担心这只是他的梦,那样梦醒之后,又是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浪潮裹挟着他,叫他喘不过来气。
      他不要!不能醒过来!

      谢梓清听见他的呢喃,看他无助地捂住耳朵,知道他是陷在幻觉里了,立刻坐下来,温声将他从里面带出来,“先生,看我,我还在这里,是真的。”
      他拉住他的手,触碰在自己的脸上。

      曾几何时,他是多讨厌别人的触碰,这里面同样包含眼前的先生。
      可现在一点都不讨厌了,只要先生想,他可以触碰自己任何地方。

      谢梓清感受到掌心下的温暖,转眼看去,泪水涟涟,模糊了人脸。
      可温度是真的,是在梦里没有过的。
      他哽咽一声,知道自己终于得救了,放声大哭起来。

      .

      苏醒之后,谢梓清就恢复得很快了,只是那时的崴伤未彻底好转,又在狱里挨了一遭,便留下了伤疾。
      老大夫来看过也说没办法再修复,日后可能就要跛着了。

      谢梓清看得开,跛着无所谓,还能走就好。
      可这事放在谢南洲眼里,就像在心底落了个疤,每次看到先生一瘸一拐的走路,都要被揭开一次,淌过鲜血。

      不过另有一件事,更让谢南洲担心。
      他意外的发现自先生苏醒之后,变得极为畏黑,入夜后屋子里一定要点着灯。
      哪怕睡下去,都会因为灯灭了而骤然苏醒。

      谢南洲也有意无意地问过,在狱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谢梓清都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很是不想提起这段回忆。

      每次入夜,谢南洲为他点起满屋的烛火,离开之际,眼看他坐在床上与自己挥手道别,可抓着被子的手却在无意识地发抖。
      看在谢南洲眼里,心脏一阵刺痛,酸疼得像是阴雨天会痒的疤痕,疼到了骨头缝里。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以他害怕一个人睡为由,找借口陪先生一起。

      而每次先生的反应也很有趣,先是一惊,随后松了口气似地松开手指,故作轻松地揶揄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怕一个人睡?”
      说完,又把身体往里一挪,腾出大半个地方,用手拍拍,“过来吧,下不为例。”

      他说着下不为例,然后每个晚上谢南洲提起来,他都会答应。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来年八月的院试前。

      期间谢南洲先后通过了二月的县市,四月的府试,只等八月到河间府参加最后这一场院试,只要通过,便可成为秀才。
      那样他在这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

      又是一年夏,景和繁荣昌盛,再不见去年败相。
      谢梓清坐着马车,路经自己的坟前,瞧见前头摆满了贡品,都是景和百姓放的。

      这一年不仅谢南洲步步前进,就连当初金顺昌的案子也沉冤得雪。
      也就是谢梓清这一死,彻底激发了民怨。
      金顺昌被押解回京的时候,身后跟了无数景和百姓,一路阵势极大,最后到了顺天。

      圣上耳闻此事,震撼之下,命专人彻查,才知一切不过是有心人的故意之举,一经查明后立刻还了金顺昌清白,又惩治了处理此事的监察御史。
      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在众人眼里,无辜的解先生是真真正正地被害死了。
      百姓们心痛纷纷,总会去祭拜,到了祭日还会多放些贡品。

      谢梓清一开始还觉得很奇妙,毕竟他没真死,后来有一次出来时无意间看到王武在坟前哭诉,说他沉冤得雪,说他终于可以清清白白地走了。
      谢梓清大为触动,才终于有了点自己已死的实感,也才发现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

      不过死了就是死了,如今即便出门也要戴帏帽,这样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倒还真没人认得出来。

      眼下谢南洲要去河间府考试,谢梓清想着无事,也跟着去了。

      毕竟他好久没有外出了,甫一出去,谢南洲就要不高兴,盯着自己跛了的脚直勾勾地看。
      为了让他高兴,谢梓清肯定是不敢出去了,只好天天窝在屋子里。
      这样也好,就是少点趣味。

      谢南洲天天读书,没法跟自己一起玩,他只好找小南,后来又被谢南洲禁止,谢梓清就有点不高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总不能天天躺着吧!”

      这一通脾气发下去,第二天再睁眼,脸上凑来个毛茸茸的东西,还在喷着热气,睁眼一看,是许久未见的除夕!
      谢梓清高兴坏了,立刻带着它到院子里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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