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足下三部曲

作者:伴雪围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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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皮靴


      1989年,邱珊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长山县最好的高中---长山实验中学,邱艺也读到了师范的毕业班。
      家里的客人有老家的乡亲们,有建国柳英在县城认识的新朋友,还有孩子们的同学们-----他们都愿意到邱家来:邱家奶奶真有文化,出口成章;邱家爸爸真幽默,稳重挺拔;邱家妈妈做饭真好吃,总能化普通食材为美味;邱家的氛围非常轻松……,这个大家庭好不热闹!
      邱珊第一次知道“程控电话”的概念,是她的同学神秘地说:“你知道吗?将来的电话会实现自动转接,打电话只拨号码就通,不用交换台了!”邱珊努力脑补那是个什么状态,依然没想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通讯状态。

      东北的寒冬,背心外面套线衣(棉毛衫),线衣外面套棉袄,棉袄外面再套大衣或羽绒服,围脖、帽子、手闷子一样都不能少,总之,出门在外,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得盖得严严实实的,否则“有你好看”!
      下过雪的马路,车来车往后,“打磨”得像镜子一样,偶有光滑的凸起,就会造成自行车或汽车的“转航”------所以,每一个能在北方冬天骑车或开车的人,都是杂技高手。
      到了学校,要把钢笔笔芯里成冰的墨水用手焐成液体,才能写字。

      邱梁到了叛逆期,因为打水或理发的小事,总想挑战爸爸的权威,强调自己的个性和主权,爸爸呢!要坚决捍卫自己的地位和尊严,所以,爷俩的关系有点紧张。
      这么冷的天,邱梁坚持穿单鞋上学,原因是,今年没买新棉鞋,爸爸要把自己穿旧的棉皮靴给邱梁,邱梁怕同学笑话,宁可穿单鞋挨冻,也不穿旧皮靴。
      爸爸说了好几次要穿棉靴子,否则冻坏了,邱梁就是不肯,爸爸逼他急了,他就闷头不说话,趁爸爸不注意,到门口换上单鞋,骑上自行车就蹽了。
      建国很生气,一是担心儿子冻坏了,二是气他没能秉承自己一贯的艰苦朴素作风,这孩子有点爱面子、小虚荣,宁可挨冻也不肯穿旧靴子。
      建国决定治一治邱梁这个毛病。
      他把旧靴子别在自行车后架上,加足马力蹬车,在酒厂门口追上了邱梁,邱梁一愣:
      “你咋来了?”看到爸爸严肃的脸,他有点紧张。
      “你说呢?”建国从后架解下皮靴。
      哎呀妈啊,邱梁明白了,他咬了咬牙,心想:够绝!
      “穿上吧?”建国声音不高,但有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邱梁坚持了一下,他想抗争,但老爸能撵到这里来,绝对不是找他商量来了,肯定是专治他的“不服”来了,看眼前这形势,看老爸紧的眼神,估计自己赢的概率几乎为零,他如果敢“抗命”,老爸就得来个“当街教子”。
      看着老爸瞪圆的双眼,还有随时可能抡起来的巴掌,邱梁不情愿地拿过靴子,当街换上。
      建国接过单鞋,夹在后座上,一言未发,掉转车头,扬长而去了。
      邱梁看着老爸的背影,不甘心、不服气的感觉慢慢地淡了,心想: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听老爸的话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确实是斗不过啊!
      邱梁飞车前行,他的好朋友村井贵(他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他姓“村井”)正在前面等他。

      邱梁每次认为自己有优势可能取胜的时候,爸爸都用“实力”告诉他:谁才是老子!
      邱梁青春期的“父子争霸赛”告一段落,以爸爸全胜告终。
      此后,邱梁轻易不敢“挑战”权威,爸爸的话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就要在执行中加深理解。
      不勤俭节约、不惜老怜贫、不好好和长辈说话……,都是爸爸的禁区,爸爸的目光一直批判地跟随着他和兄弟姐妹们,时刻帮他们扫除身上的娇骄二气,虚浮之气,保证他们在人间正道上脚踏实地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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