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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9
梁鸿君深夜被电话惊醒,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铺天盖地燃到了外墙,栏杆上的欧月在火焰中纷纷卷曲起来,扬起片片灰烬。
先进去的保安被火势和烟雾呛得不得不退出来,并没有找到邱平波的踪迹。
站在别墅外的梁鸿君面色铁青,他已经尽可能快的喊来了消防,但是面对这样的火势,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邱平波真的在里面的话,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清晨时分,消防员终于从锁死变形的柜门里找出了邱平波。他已经被烧得焦黑,还能看出手脚被人紧紧绑着,别墅里的几个灭火器都和他一起,被关在封闭的柜子里,一切非常明了,对方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到一周时间,接连的两场大火,一场由邱平波亲手策划,一场却将他覆灭。
这里面报复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始作俑者必然就是那个还潜伏在公司里的钉子。
“他”究竟是谁?
梁鸿君自然是将怀疑的眼光投向了徐辉,尽管他在父亲那边洗脱了嫌疑,但是他是最可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来了这里之后开始变得不正常。
但是不论他怎么查,都显示徐辉在那天晚上7点就下班回了宿舍,直到晚上1、2点钟,隔壁住的司机都还能看到他在里面打游戏。
而邱平波的别墅内部监控都已经在大火中损毁了,外部道路的监控则看不出有任何可疑车辆经过的痕迹。
要说还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邱平波房子里的三个女仆失踪了。
梁鸿君知道,这三个女孩名义上是他的女仆,实际上就是奴隶。
邱平波之所以在国内放下安稳舒适、前途无量的金融界新星身份,杀死分尸自己的女友,就是因为他的女友找到了他拍摄的DV,发现了他的特殊癖好,并且不接受他的钱,执意打算报警,让他最终痛下杀手,并接过了父亲和他抛来橄榄枝。
尽管有动机,可是那三个女孩最大的16岁,最小的只有7岁,她们是怎么做到枪击、继而捅死邱平波的呢?
当下想要知道真相,就只有找到那三个女孩了,梁鸿君放出手下伙计,让大家地毯式的搜索,可是任凭他们把邦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时晴等人的踪迹,她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然而当前的局势已经不容梁鸿君在这里慢慢搜寻了,白婉晴多次催促,让他赶紧回去拍板。他也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是一批上个世纪被盗掘出来的文物,反复辗转多次,最终到了那位收藏家的手中。而这位收藏家眼下实业破产,急需资金流转,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联系好长期合作的评估专家,暂时放下了一团乱麻般的缅北,只身飞回了瑞典。
梁伊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听说爸爸要回来,说什么都不愿意睡觉,坚持等着他。
梁鸿君凌晨一点回到家中时,看到白婉晴正抱着梁伊伊躺在沙发上。
梁伊伊已经很困了,但是还是很勉强的撑着眼睛看着妈妈手里打开的图册。
梁鸿君心中一软,轻手轻脚地走到二人身后,圈住了妻子女儿:“等我很久了吗?”
“爸爸!”伊伊看到他后,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
“让爸爸去洗个澡吧,你看他身上都是烟味,臭死了。”白婉晴笑着说道,眼神温柔而责备。
“爸爸不臭。”
梁鸿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伊伊,爸爸不走,让爸爸去洗个澡,待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睡觉。”
哄睡了梁伊伊后,白婉晴躺在他的怀里:“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有点事情。”
“棘手吗?”
“有我处理呢,不用担心,”梁鸿君安抚妻子,想起母亲又问,“妈呢?”
“她说这里太冷,呆不惯,到里斯本去了。”白婉晴向来和刘绮丽不大合得来,她自诩自己是高门出来的大户千金,自然懒得去伺候野模出身的婆婆。刘绮丽本来还打算和孙女培养培养感情,可是梁伊伊是妈妈带大的,耳濡目染对这个奶奶亲近不起来,刘绮丽当惯了太太,受不得气,想给儿子告状,梁鸿君又总是借口忙说不到两句就挂了,气得她待不住一个星期就出去旅游了。
她或许还不知道舅舅已经死了,梁鸿君想到这里,心又是一沉。
白婉晴看他脸色难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爸怎么突然要妈到我们这里来?”
“缅北毕竟不是个好地方,她在那里和坐牢一样,在这里还能出去度度假,不是很好吗?”
白婉晴在他面前还是对婆婆很尊重的,闻言立刻应和道:“是啊,在这里还有我和伊伊陪着她。”
“明天一起过去看看那批藏品吧,你联系好了吗?”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对了,邱经理人呢?”
梁鸿君一滞,最终也没有说出邱平波已死的消息:“他在缅北还有些事情,明天就我们过去吧,评估师我已经约好了。”
出售这批藏品的人名叫托纳多雷,是当地知名的实业家和收藏家,做的生意是欧洲老牌的卫浴产品。
他的独子是一名三流剧作家,对家族产业毫无兴趣,在自己的行业也没有混出任何名堂。随着托纳多雷年岁渐高,身体也吃不消了,没有精力去管理公司,他们的品牌逐渐被其他品牌挤占市场份额,生意每况愈下。
这次出售这一批秘而不宣的藏品,也是因为托纳多雷已经察觉到自己油尽灯枯时日无多,想要尽快安排好后事。
收藏馆位于距离此处不远的卡利克斯,梁鸿君和妻子第二天九点半就准时到了。
这里是一片靠近波的尼亚湾的山麓,建在一座教堂的中塔楼旁,是一栋肃穆的红砖结构房子。
托纳多雷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只露了一下面迎接梁鸿君,就让佣人推着轮椅回去了,和二人详谈细节的是他的助理。
这个助理竟然也是国人,他看起来三十出头,是一个高大英俊的东北男人,名叫克里斯,中文名景睿。
“克里斯也毕业于M大,是我们的校友,”白婉晴向丈夫介绍,“他毕业后到英国继续深造,被介绍给托纳多雷任助理,我和他也是在上次拍卖会上经校友介绍认识的。”
梁鸿君伸手和他相握:“您真是年轻有为。”
“您太客气了,能够合作是我的荣幸,”克里斯微笑道,“白小姐,我在学校时曾经看过您的画展,您的画作真的是独具风格,无与伦比。”
几人客套一番后,进入了收藏馆。
这里面的藏品被呵护的很好,尽管不对外展出,但是陈列设计都看得出花费了很多心思。
进门的地方第一件能看到的物品就是一个人高的沉香木柜,被放置在巨大的玻璃柜中。
柜取齐头立方式,两扉中有立栓,下接三个明抽屉,腿间镇拱式牙板。柜身由黑漆描金,正面上下描饰楼阁山水人物,边沿描绘金折枝花卉纹,柜侧面描绘金桂花、月季,洞石、兰草。
梁鸿君凑近去看,旁边的评估师也啧啧称奇:“这个柜子竟然在这里。”
“这是什么来历?”
“这是明代皇宫的用品,是一对,还有一个柜子在台北博物馆。”
接下来的馆藏也多是皇宫珍品,看来所谓的盗掘文物极有可能是个幌子,这十有八九是四处辗转的战利品。
梁鸿君没有立刻拍板,又联系了两个评估鉴定专家,反复磋商协议,最终才用2.5亿英镑的价格这些馆藏拿下。
然而半个月后,藏品运到自由港时,得到的消息却让梁鸿君彻底坐不住了,这批货物当中竟然90%都是假货。
梁鸿君被这个消息弄得晕头转向,他又惊又怒,赶紧去找托纳多雷,却得知老头子人竟然已经没了,他那个剧作家独生子将家产委托给父亲的助理变卖,自己已经不知去向。
眼下能够找到的人只有托纳多雷的那位助理克里斯。他倒并没有避而不见,约夫妻二人在一家高级餐厅见了面。
席间梁鸿君维持着最后的风度:“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的法律顾问今天也过来了,他可以向你们解释我们的每一条协议,我们没有任何违规行为,而且,那些鉴定证书也没有任何问题,”克里斯面色平和,“我再提一个友好的建议,会不会是你们的运输过程出了问题呢?”
2.5亿英镑的藏品,梁鸿君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这一路上都是亲力亲为,每个环节都没有假以人手,听到这话,他咬牙切齿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
“我只是向您表明我的立场罢了,如果您还有什么质疑的话,尽可以和我们的法律顾问去谈。”克里斯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梁鸿君的眸色暗沉,露出有些阴鸷的表情:“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当然,”克里斯放下刀叉,从容微笑道,“我与二位的渊源,或许你们知道的还要深得多。”
他转头看向白婉晴:“白小姐,你上次不是说我们是M大的校友吗?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不止是M大的校友。”
白婉晴睁大了眼睛。
“我也是哈市四十七中的学生,不过白小姐这样的校园明星,自然不会认识我这种住在筒子楼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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