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寻珠记(冬珠同人)

作者:浅浅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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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李亨自那日起就缠绵病榻,身侧除了有裴贵妃伺候,再没有可亲近之人,李辅国被打入天牢之后,受了不少刑,宫中朝上曾与他有过密交集都一同拷问。
      这个七月,的确过的不好。
      人关了一批又一批,杀了一个又一个。
      珍珠听到这消息时,还似往日一般,入宫请安,晨昏定省,她未敢有失,但却额外多带了不少人,只因李俶多有考量,只怕李亨一时将珍珠扣下,以此为要挟对付他,父子俩,竟已成了敌人。
      李俶开始着手削弱节度使的兵权,这事情株连甚广,一时不慎可能就会引起动乱,而最棘手的,莫过于云南独孤家……
      “殿下。”风生衣眼见李俶蹙眉扶额,已多时未曾展颜,他跟李俶良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但朝政之事他也不好多言,只道,“李泌大人已等候多时了,是不是?”才刚被李俶“三顾茅庐”请回来的李泌,应是有良策的。
      华灯初上,今日本该是七夕,可乞巧节也显得冷清了些许,只因这后宫妃嫔都知李亨病重,而东宫,掌事的只有一个沈珍珠。后宫从来不平静,今次,却是例外了。
      “娘娘呢?”李俶才回了宜春宫,里头却空无一人。
      张得玉适时出来,咧嘴笑着,“娘娘请殿下移驾,出去看景儿。”
      “看景?”李俶下意识看了看外头,已经漆黑夜色,“这大晚上的看什么景?”虽如此说着,却也跟着张得玉一同出了宫,本以为这景再如何都是在这大明宫,怎料却上了马车,这一路颠簸,倒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景虽不在大明宫中,却也出了皇城宫闱,绕着城墙走了许久,才见着通着大明湖的明渠映入眼帘,再往前,已是出了台门,“这么晚了,娘娘出宫去了,你们也不知禀报。”
      适才那看景的心情荡然无存,只想着珍珠也实在是胡闹了些,这晚上出了宫,万一有歹人加害,可如何是好。一时又迁怒禁卫侍从。
      下了马车,见那回廊深处,不知何时,摆下月台,帘幔遮蔽,倒围出一方天地来。
      李俶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却不知原来长安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冬郎。”
      珍珠就站在帘幔处,笑靥如花的唤着他。
      李俶脚步微微顿住,抬眼看她,只觉得比往日有些不同,往日在广平王府,现下在东宫,她都未曾这般装束,褪去广袖襦裙,卸了珠钗环佩,脂粉香气竟一点也无。
      她远远站着,只穿着了件樱草色的清雅襦裙,她本肤白,这般颜色托衬,倒让人觉得她尚还是个闺阁中的女子,更何况那青丝徐徐落在肩头,少了妇人绾起的珠钗,只别了长安城中时下最受豆蔻女子喜爱的蝴蝶簪,流苏落在鬓发间,格外好看。
      这样的珍珠,倒不似大唐的太子妃了,倒像是个寻常百姓人家待嫁的闺阁小姐。
      李俶忽然心中有个不能自抑的想法,珍珠让他来看景,这景,约莫只是他的珍珠了。
      这倒是了,怎样的美景,能与沈珍珠相比呢。
      李俶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看着珍珠安好,才放下心来,正要问她这半夜三更来这地方做什么,可出口的却是一句,“怎做如此装扮?”只因这样的珍珠,他好似许久都未曾见过了。
      出了那大明宫的珍珠,比往日更多几分笑颜,仿佛像被困在笼中的鸟一遭翱翔一般,“不好看吗?”她自己也打量起来了,转了转身,“这可是长安城最时兴的装扮呢。”
      李俶看她这样子,不由嘴角微扬,想着这副模样的沈珍珠若是往那人群之中去,怕又会不少裙下之臣跟从,“不好看……”他拉长了音,俯身落在珍珠耳畔,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不好看。”
      “今日乞巧节,你却也不说两句好听的话。”珍珠顿时觉得无趣,挽在肩处的披帛都随手取了下来,“想当初,我尚还嫁你时,也算得……”
      “是呀,你还记得,你已嫁了我的。”李俶截断珍珠这话,转而拉着珍珠的走,往里头去,“这副样子,莫被旁人看见了。”又顺手接过珍珠的披帛,珍珠这才抿唇又笑。
      才走了两步,入了那帷幔,李俶才终于知晓,珍珠要他看的景,竟是这个。
      纱幔将这地方围成一个圈,中间恰好置着酒桌,桌上放着晚膳,珍馐美味自不必说,最奇的,是抬头看去,那圆形帘幔处,恰好能看见一片星空,人都说坐井观天,这下,正合这句话。
      满天星辰好似都聚拢在了一处,暑风摇曳,卷起帘幔,如在梦中。
      “你把星星都聚在一起了?”李俶展颜笑着,看着漫天璀璨,又低眉看着珍珠。
      朦胧夜色中,珍珠清澈的目光熠熠生辉,仿佛只因这星辰,她缓缓看向李俶,眸色中万千柔情,却只为面前这一人,开口,宛若呢喃,“是牛郎和织女今日相聚了。”
      多日烦闷,就在此刻荡然无存,李俶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都驱走他所有烦扰。
      “战事已平,大唐所有的恩爱夫妻都能聚首,大唐盛世重现,青史留名,冬郎必是中兴之主。”珍珠仿佛总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这些时日,他已是软禁了李亨,朝政大事都由他经手,李亨说他谋逆,这下,才真正坐实了这谋逆的名头……
      可他又为的是什么呢……青史之上,又留下怎样的名声。
      但无论如何,他想着,自己应该没有做错。
      珍珠一直看着他,眸中蕴着女子柔情,李俶满饮一杯酒,不知为何,忽言道,“曾几何时,父王带着我和倓儿去骊山狩猎,那时候……”他说起了往事,那些仅存下的亲情恩义,“父王说,兄弟俩要齐心协力才不会被外人加害,母妃也告诉我,哥哥,要拉紧弟弟的手。”
      他没有唤李亨“父皇”,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受太子倚重的长子广平王。
      酒香四溢,他仿佛陷入那段回忆之中,“可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他是皇帝了。”珍珠忽然开口,李俶神色有些无可奈何,“皇帝……皇帝就可以杀了亲儿子吗?”
      李俶的父亲是这样,爷爷也是这样,他永远不会明白为何君王的心会那样狠,就如同无法明白母妃韦氏说过的那一句,终其一生,他也未曾失去待人旧情。
      “那冬郎待适儿如何呢,冬郎曾告诉过我,适儿成为太子之后,你再没有抱过他,那时候,他却有多大?”
      皇家都是如此,纵然有情,也只能无情。
      “若有一日,适儿有谋逆歹念,冬郎会如何?”
      李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登上那个位子,就注定要多疑,他纵然不会像李亨与李隆基那样,可手持权柄,又如何不提防着所有的人。
      珍珠斟酒,自饮一杯,“往事已矣,冬郎应该向前看,昔日太宗皇帝许也因此而困扰过,可后来却有贞观之治,迎来大唐百世基业。”
      “我又怎能与太宗皇帝相比。”李俶心绪微微平复,叹了叹气,“尽所能罢了。”他言及此意,忽看向珍珠,握紧珍珠的手,薄唇轻启,“等有一日适儿可独当一面,我们离开这儿,去过自己的日子,可好?”
      珍珠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俶,忽想起,这酒盏空了大半,李俶,大概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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