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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个明白
“王爷。”端王妃款款走来,看到被捆缚着堵住嘴的惜弱,掩嘴笑了笑,“这是收网了?”
“是,该揪出来的人都揪出来了。”齐书涵点点头。
“可惜这么个美人儿,马上就没命了,王爷当真舍得?”端王妃伸出手指,轻轻挑起惜弱尖尖的下颌。惜弱屈辱地看着她,却被人压着挪不开脸。
齐书涵斜睨了惜弱一眼,继而冷淡地转回头,对自己王妃调笑道:“不过庸脂俗粉罢了,哪里及得上王妃半分。”
“那乔若云呢?那可是王爷的爱妾!”端王妃移开手指,锋利的指甲在下颌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从袖子掏出一条雪白的锦帕,将碰到惜弱皮肤的手指,仔细擦了擦,然后扔在地上,嫌弃之前溢于言表。
“乔若云此次恐怕会被忠勇公府保下来,不过就算她活着也没办法在咱们府中待下去,只怕会被忠勇公府的人带回去。” 齐书涵想了想说道。
知道了大概的情况,端王妃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叮嘱齐书涵道:“记得帮我给茗妍道个歉,这些日子,为了将你和书锦不合的消息传出去,我没少在众人面前刁难她。”
“主意就是他们夫妻俩出的,还给他们道歉!”齐书涵不大乐意。
“总是被驳了面子,道个歉怎么了。”端王妃好笑地看着齐书涵。自己丈夫虽然风流,但是行事还算稳重,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弟弟时幼稚无比。
“好吧。”齐书涵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惜弱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恨得瞪红了双眼,只喘粗气。
端王妃蹙着眉,挥挥手让齐书涵赶紧将人带走。
惜弱被带入皇宫内,环视了一圈,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败了,一败涂地,这次事败将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皇上高深莫测地端坐在龙椅之上,下面跪着与他们密谋的几位大人,以及,被侍卫压在地上的方奇楠。齐书锦、乔茗妍、戴将军并忠勇公府的一干人等均站在一旁。诗诗因为已怀有七个月身孕,留在府中。
“惜弱……”老祖宗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被惜弱伤透了心,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花白,没有丝毫光泽,佝偻着背站着。
皇上怜她老迈,赐她就坐,可是老祖宗深感罪孽深重,未教导好惜弱才导致她犯下弥天大罪,推辞不受。
惜弱原也是恐惧的,只是进了这大殿,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她冷冷地看了老祖宗一眼,转过头去。若不是她将自己接来了京城却冷落疏离,偏袒茗妍,甚至将她送去家庙,她又怎会放手一搏,现在这般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乔若云则相反,她只是为惜弱和端王牵线,罪不至死,尚有一线生机。端王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就是忠勇公府的人,于是泪眼婆娑地看着老祖宗和她爹。
乔毓华欲言又止地看了皇上一眼,乔正清扯了扯他的袖子,只得垂眉敛目,暂且按捺下来。
惜弱口中的夜明珠被取了出来,与方奇楠,乔若云一起跪在殿下。
“皇兄,臣弟已将所有叛党缉拿。哈博尔国派来的人也已经全部控制住了。”齐书涵向皇上禀告。
“很好。”皇上赞许地点点头。
“原来,你们一直是一伙的。”方奇楠恶狠狠地瞪着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心中恼恨不已。
书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当然,这个皇位我们可都不稀罕。”
皇上不高兴地轻咳了一声,书锦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我不懂,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惜弱不甘心地低吼。
皇上笑了笑,“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皇上朝弟弟们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解释一下。
“你找上我,就是一个错误。”齐书涵嗤笑道,“我将计就计,假意答应下来,顺藤摸瓜,将你的同伙一网打尽,顺便帮着皇兄整治德行有亏的官员。更重要的是,查善公主野心勃勃,始终是我大庆的心腹大患,只是哈博尔国俯首称臣,我大庆并无理由出手整治,趁此机会,将哈博尔国一举踏平,收入我大庆囊中,永除后患。”
“不,怎么会?你明明会谋反的。”惜弱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
茗妍同情地看了惜弱一眼。女主上一世被关在寺庙中,消息闭塞,只知道端王参与谋反,却不知道那次谋反也是一个将计就计罢了。
“妍妍早知道你会模仿人的字迹,提醒过我们多加注意。你让兰露放入我府上的龙袍和密信,我们严密地看守着兰露,怎么会不知道她搞得小动作。”书锦接口说道。
“至于这些大臣,朕早就想揪出这些身怀异心之人,肃清朝堂,铲除异己。”皇上冷冷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几位大臣。
大臣们两股颤颤,涕泪横流地跪地求饶。
皇上通过此次谋反事件,出兵哈博尔国,铲除了异己,进一步巩固了皇权,很是志得意满。
对谋反的主谋,也很是和颜悦色。笑着问道:“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方奇楠不屑地嗤笑出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朕成全你。来人,赐毒酒!”皇上有些可惜地看着他,此人若是肯归顺朝廷,也是一个人才。虽不是帅才,却也能做个将军,只可惜,误入歧途。
小楚轻悄悄地飘出来,手上端着个酒壶,没有酒杯。
“小楚,酒杯呢?”皇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酒杯不是前些日子被你摔了?”小楚冷冷地回道。
皇上摸摸鼻子,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朕难道缺那么点钱?有心想争辩几句,抬头看着小楚板着的脸,只得吞了回去。
“不用酒杯。”方奇楠接过酒壶,没有丝毫地犹豫,一饮而尽。
“此酒名唤醉梦。饮下后并不会有任何痛苦,将死之时,你会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小楚淡淡地说。
“最想见的人……”方奇楠恍恍惚惚地念着,她会来接他吗?
倒下时,他仿佛看到那个温婉的女子款款走来,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师芸……”方奇楠抬起手,拼命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最终未能如愿。抬起的手重重地摔了下去,双眼却仍是不甘心地大睁着,仿佛想要将女子深深地印在眼里。
小楚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方奇楠的双眼合上,然后退到一边。
乔若云看着倒下的方奇楠,崩溃地伏地大哭:“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她对忠勇公府众人哭求:“老祖宗,爹,大伯,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惜弱鄙夷地看着乔若云,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只是,不能报复到乔茗妍,她真是不甘心。
乔毓华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儿,忍不住上前一步,跪了下来。他这一生,一直糊里糊涂地过,从未对这个女儿多加照管,他是个失败的父亲。只是此时后悔已晚,只希望能救下女儿的性命。
“求皇上开恩。”乔毓华深深地磕了个响头,沉默地等待着皇上的裁决。老祖宗也携着侯府众人跪了下来,茗妍也想跟着跪下,被书锦拦了下来,小声地说:“你怀着孕,就别跪了。”茗妍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皇上看了看乔若云,思索片刻,下了决定。
“念在乔若云不是主谋,老忠勇公为我大庆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免了乔若云死罪,改判黥刑。”
虽然黥刑会毁了女子一生,但是能免死罪,忠勇公府众人已经非常感激,纷纷叩首谢恩。
乔若云脱力般地委顿在地,直愣愣地看着前方。黥刑啊,她一个尚不足二十岁的女子,在脸上刻了字,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
“至于你,”皇上将视线挪向惜弱。
“要杀便杀!”惜弱面色坚毅,镇定地说道。
“惜弱!”老祖宗喝止道。
“我不要你假好心,若你能一碗水端平,我何至于沦落到此种地步!”惜弱怒道。
“陆惜弱!你少不识好歹,我乔府有何对不起你之处!”苏氏扶住被惜弱打击得摇摇欲坠的老祖宗,怒骂道。
“呵——”惜弱讽刺地笑道:“你们一心偏袒乔茗妍,永远都是我的错,我一个外姓人,却一心要跟乔府大小姐相提并论,一争高低,都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够了……”老祖宗无力地抬起手,制止了还想继续痛骂的苏氏。
虽然对惜弱的此番言论伤心不已,对她陷害忠勇公府之事失望至极,可是看着惜弱那张与自己女儿肖似的脸,仍是忍不住开口,想向皇上求饶。
“皇上,这毕竟是臣妇早逝的女儿唯一的血脉,求皇上饶她不死!”老祖宗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磕头,向皇上哀求。
“老夫人,朕已经看在忠勇公府的面子上,饶了乔若云一命。”皇上的言下之意是,不要得寸进尺。
老祖宗绝望地抬起头,看着面色森冷的皇上,心如刀割。惜弱,怕是救不下了,她不能为了惜弱,将整个忠勇公府拉下水。
“启禀皇上,陆大人求见。”侍卫进殿禀告道。
“陆大人?哪个陆大人?”皇上疑惑地问道。
“陆清泉大人。”小楚补了一句,“老忠勇公夫人的女婿。”
皇上瞥了眼倔强地抿着唇的惜弱,开口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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