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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
皇夫破格将安晋安置在正殿里修养,因为宫中事务缠身,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安晋得了清闲,心情明快不少,便凝神思索起方才皇夫的话来。
马车上,他问对方,若是自己真可洞悉阴阳,那为何从小到大,他眼中所见的一切与常人无异?
皇夫收敛了笑意,很认真道:“晋儿生来一身雪白,族中曾有这样的先例,那人也是这般,皎皎如月,白若秋霜,虽无法力,却凭借惊人的灵力力压几位强劲的竞争者,一跃成为当时的族长。”
安晋挑眉,心觉此事定有反转。
果不其然,皇夫叹了口气接着道:“可叹那人,修炼了邪法。一开始也没什么,可他渐渐变得只痴迷于力量,也并不理睬族中事务,整日闭门不出,炮制傀儡,钻研咒术。
完全偏离了轨道,若说他频频挑战族中同辈是为了夺得族长之位,不如说,他的目的根本就是借此测试自己的能力。
这也是我族第一次了解到,原来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诞生的孩子,虽无法力傍身,可却是修炼邪术的一把好手,所产生的破坏力,是那样可怕。”
向椰干笑:“可是,公子的情况和他那么像。。只是却与常人无异。。你们该不会是封印了公子吧哈哈哈哈”心中感叹自己脑洞巨大,封印噗哈哈哈,百变小樱还是犬夜叉哎。。
向椰的笑声随着安晋若有所思的目光,和皇夫怔愣的表情,慢慢减小,最终抽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了口口水:“真。。真。。”
皇夫点头道:“确实如此。晋儿甫一落地,族长便依照族书里的法子,禁锢了他的眼睛。”随即紧张的补充道:“可族长是为了晋儿好,临终前族长将破解封印的方法告诉了我,他说,找到弟弟,在合适的时机坦诚一切,然后叫晋儿自己决断,要不要通晓阴阳的本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安晋。
安晋垂眸片刻,长睫白若霜雪,把一双眼眸遮得严严实实,一丝情绪都不泄露,仿佛在消化刚刚获知的讯息,扭过头轻声问道:“妻主觉得呢?”
向椰没想到话头会被抛到自己这里,一瞬间被问得有点懵圈,磕磕绊绊道:“呃,这个。。我是没差啦,公子有没有这个能力都是公子嘛,看公子自己的意思吧,哦对了!”向椰像想到什么一样,一拍脑门儿:“公子!我跟你讲哦,有这种可能,如果你能看见鬼魂,可能会被他们缠上,拜托你帮忙去实现生前没能完成的愿望,或者给家人捎信什么的。”
美剧和日漫里不都是这样的咩。。。
向椰拍拍安晋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公子,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不过你别担心,我会默默支持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帮助孤魂野鬼一偿心愿,然后让他们了却人世间的牵挂,早登极乐。。”
安晋听了,眼眸弯起,露出一个微笑,他本就生的美貌,现在又是一头银发,这一笑仿佛神仙菩萨一般,带着菩萨一般悲天悯人的圣洁光芒,令人观之忘俗,心悦诚服。
只见他嘴角噙着笑意,微微一偏头,眼神如月华一般温柔:“那岂不是麻烦的很呢?不若直接助他们轮回转世,不是更好?左右一碗孟婆汤下肚,身前事也就通通烟消云散了。”
向椰嘴角抽搐:“话。。话是这样讲没错,可是,这样就相当于把魂魄直接消灭。。哦不,超度掉了。。。”
安晋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不甚在意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已经死了,就要痛痛快快的回到死人该呆的地方去,这不是常识么?磨磨蹭蹭除了给别人增添麻烦,别无用处。谁叫他们不挣着活下去,轻易就死了的话。。。啧,不赶快滚去投胎,还扯什么未尽的心愿?无聊至极。”
向椰回头对皇夫说:“你也这么觉得?”
皇夫都听傻了,呆愣愣的答道:“呃。。我也是这样觉得,只不过,我以为晋儿会。。。”
向椰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我就说好像在哪里听过,总觉得公子的三观跟谁很像,原来是,法海大师呀!
安晋抬眼与皇夫说:“就这样罢,我也不稀罕这劳什子能力。”
向椰问道:“公子可是怕见到真的很凄惨的鬼,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哎。。也是,有的时候看不见,也省却了许多烦恼。。。”拥有这种能力的话,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公子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下去,不说别的,光是心情就会很压抑。
安晋轻叹一声,也不作回答,只是显得有些落寞的样子。
向椰一见便心疼不已,赶紧抱住安慰。
安晋心道,若是清除掉鬼魂,也是很费力的罢,可若是直接说出来,岂不显得我心太狠?
略一思索,便抛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作疲累落寞状,伏在向椰肩头,享受被关心被顺毛的舒适感。
“公子好些了么?别难过了。。。”向椰一面轻抚安晋的肩背,一边担忧的询问。
安晋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蹭蹭向椰的颈窝:“道理我哪里不懂,只是这心里头。。。唉。。。”
向椰听了,艰难的举起已经有些酸麻的手,将安晋拥的更紧些。
皇夫也抻着脖子跟着担心,毛遂自荐道:“晋儿不必烦心,我瞧着弟妹也有些累了,晋儿不若伏在为兄肩上。。。”话音未落,安晋便噌的直起身来:“谢谢皇夫的好意,安晋的心结就在刚刚,突然解开了。”
随即坐直身子,把向椰楼到怀里,轻轻地揉按对方的肩颈。
向椰感动道:“公子真好。。”
皇夫也极感动:还是我这个哥哥有力度,向椰安抚了许久,晋儿却仍旧面有愁色。我话才讲了一半,瞧瞧!晋儿马上就想通了,就又开心了~~哎,这也许就是血缘的羁绊哈哈哈~~~
安晋此时坐在屋里,低眉看着自己的双手凝神,十指白皙纤长,骨肉匀婷,舒展握紧,单单是看着这双手在空气中划动,耳边就仿佛响起了幽幽仙乐,美不胜收。
这是一双弹琴的手。
可安晋却并不会弹琴,甚至对听琴也无甚兴趣。
扒拉算盘更能叫他开怀。
算盘音色也十分清脆好听,不同的材质,音色也各不相同。檀木的,黄花梨的,沉香的,翡翠的,羊脂玉的,铜的,金的,各有妙处。
一粒一粒的衡量,一笔一笔的清算,没有理不清的账,没有看不懂的人。
多少银子,换多少东西。丁是丁卯是卯,谁付了几分,都牢牢记着,谁也别想占了便宜去。
听着这个声音,比听琴安心踏实。
许多许多年前,有着与这相似双手的人,曾经要过许多人的性命?
安晋垂眸想着,突然轻笑起来,心道也不奇怪。
向椰拾掇好行李,从里屋出来,看见安晋坐在窗边,垂着头,银发披散,穿着轻薄的丝质里衣。方才自己怕他着凉,从衣柜里寻出一件外袍给他披上,现在才看见,那外袍是樱粉色的,上边有大片的繁复花枝。
安晋披着外袍,眉眼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显得可怜楚楚,格外令人生怜,扯得人心肝发疼。。。
这花衣穿在一向素衣示人的安晋身上,却也极好看,有种花开荼蘼的病态美感。
向椰感觉从心脏处,源源不断的涌来暖流,她张开口:“公子你饿不?咱呲饭呐!”
得补充营养了,头脑简单的某女在内心盘算道。
“软弱可怜”的安晋闻言转过头来,有些为难道:“嗯,可是,安晋没有力气,手抬不起来。。。”
向椰秒中计:“这不碍的,我可以喂你!”
午后,皇夫与女帝二人相携而来,看望安晋。
寒暄了几句,皇夫安慰道:“晋儿无需为为兄早先所言烦恼,之前那白发族长,最后改邪归正了,还求得了全族的谅解。”
安晋轻笑一声:“怎的突然服软了?”
皇夫解释道:“最后族中几位长老合力压制住了他,后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皇夫还在说着,安晋却没在听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呵呵,不如说是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罢。。。
“总之,最后大家看他真诚,就都对往事既往不咎了,到最后,还是选他做了族长。据传,族里流传下来的典册里就是这样记载的。”皇夫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安晋,希望对方能振作起来。
看着安晋的模样,皇夫又想起幼时与老族长一同趴在弟弟的摇床边上的光景。
“哇!他是白的哎~~族长爷爷,你说弟弟怎么总是在睡觉?”幼小的皇夫问道。
老族长试探的瞟了一眼襁褓中的白团儿,压低了声音道:“小儿都是这般。”心道莫非那曾经的魔头幼时也这般可爱无害么?
“住手!跟你讲了多少次!不要拿手去碰!”老族长从纳闷中回过神来,就见皇夫伸手去摸那婴孩软白的头发,惊得汗毛直立,一把薅住皇夫,拎到一边去,惊吓之下口不择言起来:“你不知先前那魔头是个多大的祸害,还伸手去摸,仔细小命!”
皇夫被吓了一跳,小声嘟囔道:“可是看他的样子,好爱人呐~~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老族长闻言也回头看了眼,小小的白白的,哎呀!他打呵欠了,连乳牙都没长。。呀!他打喷嚏了!!难道是感冒了?不行,得把火盆儿烧的更旺些才好。。。
等安晋更大一些的时候,他拥有了更多的权利,获得了更多人的喜爱。
原先的脑残粉皇夫自不必说,连小心谨慎的老族长也把安晋看做是最疼爱的孙儿,整天围前围后。
白发大魔王的事情,早就被众人抛诸脑后了,反正那典册也早就遗失了不是吗?说不定,是年深日久的讹传呢。
毕竟,这样玉雪可人的娃娃,怎么可能会是个坏胚子呢?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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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说啊,如果真的有人拿到历代鲲鹏族留下的小手扎,里面绝对绝对会有这样一句话:白毛的都是心机鸟(qiao三声)!!!(黑体加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