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秘史

作者:众生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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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嬷嬷心灵手巧,傅太医面冷心热


      六月的天娃娃脸,正晌午呢,好好地说下就下起了暴雨,雨势极猛,雨点子从天空恶狠狠地直扑向地面,在地上溅开一朵朵凌厉的水花。渐渐地天地连成一片,一眼望去,只是白茫茫一片,气势恢宏的飞檐翘角在这样的雨中也模糊了轮廓,我坐在窗前的大案前,面前摊开一本读了一半的《南渡记》,有一眼无一眼地读着。
      “如今文书馆的连海在十二局说话声儿都不一样了,张口闭口太后娘娘的差事儿,谁敢怠慢?这可都是沾了太后爱看书的光”,苏茉尔手里拿着几本从床上、榻上、几上、案上收起来的书,用系了绦子的银杏叶子书签做好记号,一本一本收到书架子上。
      我没有抬头,只是回她:“我哪里正经看什么书,不过解闷罢了,只是,别人找来的书那些《传》啊《记》的,总不如他找的对我脾性。”
      忽地想起昨个儿曼妮儿那小丫送的新绽的碗莲来,忙问道:“那些花朵儿晨起拿出去晒太阳,可收进来了?这么大的雨别砸坏了。”
      苏茉尔笑我:“早收进来了,等您这回子才想起来,碗都没了。”
      我取一块蜜瓜放在嘴里:“唔,你来尝尝,这瓜真甜,”翻一页书,瞧了两眼,复又抬起头与苏茉尔说话:“曼妮儿这丫头也是多事儿,让她跟着婉滢长学问呢,她到弄起花草来了。”
      苏茉尔倒歪头想了想说:“说是跟着佟佳格格学什么诗呢,昨晚儿上念叨了一晚上,奴婢都记住了: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我点了点头:“是了,这是唐朝王昌龄的诗,难为你听听就能记住了。”
      苏茉尔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是对着这碗莲看着呢,这诗写的跟真景儿似的。听曼妮儿说佟佳格格就是这样教她的,这叫借景生情,寓情于景。佟佳格格倒底是有学问的,说得真好。”
      我亦深有感触:“这个婉滢倒是敏于心而秀于内”,略一迟疑,又说“只是,她对福临好像总是淡淡的。”
      苏茉尔归置完东西坐在我身旁,手里又拿着一付绣活,绣得竟是这新开的碗莲,也有些困惑地说:“佟佳格格是正经大家闺秀,满州老姓出来的格格总是规矩极好的。”
      我挑一块蜜瓜塞进她嘴里,她占着手呢,只得张嘴噙了,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替她把话说完:“没个太后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
      我低头把眼下的一页书看完,正要翻页呢,外面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跟着一声惊雷炸开,乌云越聚越多,屋子里已经有些暗了,苏茉尔劝我“太后还是歇歇眼睛吧,这会子用功,当心眼睛疼”,我顺从地合上书,接着对她说:“正是呢,这么暗你也不要做这费劲巴力儿的活了,你这是给谁绣的啊?这么漂亮的花色。”
      苏茉尔抿了抿嘴笑了:“给谁呢?倒要太后猜一猜呢?”
      “这亮丽清新的花色一看就是女人家用的物件,给福临不合适,给别人,又犯不上让你费这细功夫”,我琢磨了半天,实在猜不着,只得说:“我就猜是给我的。”
      苏茉尔正低了头戳纱,这是正经纳绣,在素纱底子上细细地依了纱孔行针进线,最是费眼睛的,我抬手去夺她手里的活计,她忙护着:“这朵儿就差几针了,好歹让奴婢扎完,要不然还得重新数针眼,更费功夫”,她一边麻利地穿针引线,一边与我说话:“奴婢看着天热了,太后佩的绢子还是宁绸的,就知道是针织局送上来的东西不合太后心意,奴婢就想着趁便做几块素纱的,赶紧给太后替换了。”
      这真让我无话可说了,不自在地别了别头,讪讪地:“针织局送上来的要么是富贵八宝,要么是松竹楼阁,再就是五谷丰登,福山寿海,一点新意也没有,看着厌烦,只是这又值个什么,值得你费这样的心思。”苏茉尔撇了嘴笑我:“是,知道太后节俭,看不上东西也不声张,怕造办处又费钱力,只是您一味地委屈自个儿,倒显得奴婢们不会侍候,没办法,奴婢只得自个儿做了,快些替您换上。”
      一边说着,一边收了线脚:“待会儿再滚个边,缀上绦子就成了。太后看这花色可还对您的心意啊?”
      我冲她一瞪眼:“要说这太后难侍候,都是苏嬷嬷惯的,平日里用惯了这精巧细致的,那些粗活儿可不就看不上眼了。”
      苏茉尔巧笑倩语:“是是是,都是苏嬷嬷的不是,就罚奴婢多做几块好的吧,也算是将功赎罪。”
      我故意皱了眉头:“这我又舍不得了。还是我将就一下,反正平日里也用得不多,什么样的拿不得。”
      只见她含笑看了我一眼又低语:“这话儿说得,太后心疼奴婢,奴婢又怎么舍得太后受委屈?”
      相视一笑,说道:“好酸,咱们俩个儿在这儿矫情。”
      忽然想到一桩趣事儿,弊不住笑得仰倒,倒让苏茉尔摸不着头脑,只是莫名望着我。待我缓过气来才告诉她:“刚刚想到,待福临娶了媳妇,这样的活计就让她们包了,绣得不好不给饭吃,也省得她们日里夜里不安份生是非,还可省出你的功夫来”,看着苏茉尔瞠目结舌的样子,又添上几句:“到时候就让她们先绣一套十二生肖、月令花卉,再绣那长白山水,大漠落日,敖包相会,江南烟雨,咱们的媳妇儿多啊,可就有使不完的绢帕了。”
      苏茉尔白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
      六月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渐渐放晴了,小宫人们忙忙碌碌清理院落里的积水,不过片刻地上便只余下潮湿地印迹,雨水冲刷过的琉璃瓦在夏日的阳光下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七彩虹”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往天上看去,只见一道弯弯虹桥架在空中,可巧端端正正罩在远处葫芦顶的白塔之上,凭添了几份庄重。一时间大家都看住了眼,不知哪个小丫头嘀咕了一句:“这是吉兆呢,”话未说完已被人禁住。这定是刚补进来的宫人,不知道太后跟前儿的规矩,打正月里花房的小太监因催开了并蒂海棠,妄言吉兆被罚了板子,再没人敢随便说吉道凶的。这次鳌拜倒真是下了狠力气办差事,翻起脸来当真是不讲情面,连吴良辅在内,宫内大小宫人换了过半,宫里一下子空了起来。好在内务府原就备下人为皇帝大婚使唤的,孟古青带着桂嬷嬷已是验看过的,正好借此机会补上,也趁机把些年岁大了该放出去的一并放了出去。只是仓促之间,尚仪局的嬷嬷难免有些忙不过来,新添上的人手难免规矩上松散些,今儿早上孟古青来请安时还说道:“小丫头叽叽喳喳太能说,吵得头疼。”
      我忙问她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又召了太医来瞧过,确是有些过了暑气。这些日子因着更换宫人,一出一进事务烦多。我又特意吩咐过苏茉尔只暗里盯着别出乱子,为的就是让孟古青早些熟悉宫务,练练手。果然她这初学乍练,又怕做不好落埋怨,饶是草原上摔打过的身子结实些,也还是有些撑不住。
      我却不开口让她卸了担子,只让如意悄悄给她递话,一个人忙不过来,可分派些人帮忙,比如佟佳婉滢。
      宫务上的事儿好处理,桂嬷嬷原是跟着母后皇太后做老了的,让我心惊的却是今日里来给孟古青请脉时,太医说的话。
      因是在甘露殿里传的太医,来的便是医正傅胤祖,他来的倒快,甫一进门见不是给太后请脉,我隐约瞧着他的面上竟有丝失望神色,若不是信得过他的人品医术,又知他实在是多尔衮留下的人,万不会害我,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与我做对的。每每开的太平方子又苦又涩,还一再叮嘱苏茉尔少吃甜食,少吃肉糜,少用冰碗,多行多动,勿多思勿急躁。这大热的天,一行动就一身汗,还不准冷饮,这不是要命吗?
      傅胤祖按部就班地请过脉息,只简单地说了:“着些暑热,不用吃药,用些解暑瓜果、冷饮即可。拿冰磨碎了浇在果肉里最好。”我就说他是故意气我。外头人进来传话,说是尚仪局的人来请公主与桂嬷嬷,问新训出来的的小宫人如何安排,各宫里是否均按例补齐?孟古青一手抚头两眼一翻样子着实好笑,嘟囔着:“都追到太后这里来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日日处理这些琐碎事务也是心焦。噔了她一眼说道:“问过你几次的,你自个儿要做这个皇后,这才哪到哪儿啊?不信你问桂嬷嬷,当初母后皇太后既要照料先帝圣躬,又要安抚后宫妃嫔,还要平衡宗室亲贵,还有皇子阿哥皇女公主,更不用说这些内宫庶务了,日里夜里何尝有个闲时候?就这苦差事,你今儿说了不愿意做,有的是上赶着抢的呢。”
      几句话倒激的孟古青傲气上来,行礼退下时竟有些斗志昂扬的样子,我暗里发笑,又嘱咐苏茉尔跟着去看看,别当真累坏了身子。
      如意陪着孟古青去后,我又问起傅胤祖:福临近来可曾请脉,脉相可好安?
      说话间佩儿进来上了茶,昨个儿琳琅值夜,如今去他坦里歇了,佩儿是个极有眼色的,听见我的问话,涉及圣躬,一招手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并将墙边一溜雕花窗格大开,从内往外一眼望穿,这都是苏茉尔调教好的的规矩。
      傅胤祖回的话却着实令我心忧:“前些日子皇上也曾传微臣请脉,诊的却是巴牙喇纛章京鄂硕大人家的格格,”我知宛如体弱,只是没有想到福临会为她单独宣御医诊治。他挽了挽蹄袖,又接着说道:“这位格格表症也是寻常,与今日里公主一般无二,只是暑热所致精神萎顿不思饮食,然内里却是忧思过盛已伤脾胃,气滞血瘀肝不藏血之症,此为不足之症。”
      我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担忧终于落到实处,怕的就是福临用情过深,怕的就是宛如情深不寿,这林妹妹去了宝哥哥出家的故事,倒底还是避不开吗?再留下宝姐姐守着儿子兰桂齐芳重振门楣?我这劳心劳力的皇太后再陪着他们晋级太皇太后,当真历经三朝辅佐两帝?
      看着傅胤祖揭盖轻饮气定神闲的样子,我竟有些气恼:“你不是让我少思虑,勿急躁,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
      他却不慌不忙放下茶盏,起身请罪:“太后说得的,微臣知罪,微臣今后定当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我就说这家伙是成心气我,气急而道:“傅胤祖,你,你就不怕我?”
      他却仍是不慌不忙:“当实王爷大权在握之时,微臣也不怕王爷,”他这说的是多尔衮,“倒是王爷有些怕微臣。”
      “哦?他怕你什么?”我有些好奇,莫非二人有什么……
      “王爷怕微臣给他开药”,傅胤祖面上仍是一片淡定。想起他开的那又苦又涩又浓的黑汤水,我也忍不住苦了脸:“他怕你你就不开了?”
      “王爷怕微臣,就戒狂燥,少饮酒,如此可少见微臣几次”,没让他起身,他竟自己起来坐下了。
      又要发火,却只得叹一口气,在这个没有盐水没有吊瓶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你能拿一个堪称国手的大夫怎么样呢?
      只得悻悻然说道:“他那是有病你给他开药,我又没病没痛的,你老让我吃药做什么呢?”
      只见这恼人的太医一本正经地说道:“《黄帝内经》有云: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微臣的职责便是尽其所能调理太后的凤体,使太后免于病痛困扰。”
      再翻一个白眼,腹诽:“拖出去砍了,不,拖出去,灌他一大缸苦药。”
      口中却还得敷衍:“呵呵,傅医正境界高啊,”忽又脱口而言:“你都能治未病了,那宛如的病症可能治愈?”
      若他当真把这林妹妹治好了,与宝哥哥举案齐眉的,不就不用出家当和尚了?我也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做这太后,毕竟比起太皇太后来还是轻松的多啊!
      满怀希冀地望着傅胤祖,却见他仍是淡淡地回话:“回太后,微臣已回过皇上,格格的病只能慢慢调理,关键是从今往后不能忧思过虑,不能劳累过度,不能费心耗神,再辅以药石调理,养心补血,方能渐渐回转。”
      我听着这一串不能又是头大,叹口气说:“这不能那不能的,你给我开方子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不会是你就这一套说辞吧?”
      这次他却正了神色回我:“太后的福泽却是比格格深厚的多,就如同临渊取水,若将太后的体质比作长白山的天池,格格就只能比作太液池吧。”
      我闻言幽幽地道一句:“你还真是会打比方啊。”
      “太后谬赞”——这人就是故意来呕我的。
      “那,宛如能不能诞育圣嗣呢?”说这话时,我特意回顾了四周,只有佩儿远远地守在门口。
      傅胤祖却是抬了眼望着我,一脸凝重:“太后容禀,格格的体质实是不宜有孕,若是强行有孕,只怕——”我亦凝眉:“只怕损了寿数?”
      傅胤祖似是未料到我如此直接,微一愣神,接着轻轻颔首。
      我长叹一声,半是感慨,半是自问:“只是这世间女子哪个愿意放弃做母亲的权利?”
      “这话,你可跟皇帝提过?”我又问他,傅胤祖仍是轻轻颔首:“微臣已与皇上言明,皇上初时不信,震怒过后也是默然不语,只命微臣尽力调治,并不许微臣再与人提起。”
      我眉头一挑:“哦?那你还来说与我听?”
      只见他却轻掸蹄袖,行个安礼:“奴才是正白旗下,太后才是奴才正经主子,怎敢欺瞒主子。”
      看他装模作样倒叫我笑出声来:“你这是挑唆太后与皇帝母子关系啊,这罪可大了。”
      他却仍是不慌不张:“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临去时,曾将一个人托付给微臣,微臣片刻不敢忘记王爷嘱托。”
      此语甚轻甚重,一时凝眸,我错开眼神问:“他怎么说?”
      只听傅胤祖轻声言语:“我去了,再无人会像我这般护着她,便是她的儿子也不会,若你还记着我对你额娘那点微末之恩,便请你悄悄地护着她吧,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神态语气极像,便是那种心灰意冷的索然口气也是像极了临终之人的口吻。
      “他对你额娘有恩?”我慢慢地问道。
      “王爷对奴才全家有大恩,太后若有兴致,便当听个故事吧”,只见他一改平日狂放书生形象,整个人都沉静下来,缓缓而言。
      “起初萨尔浒大战奴才阿玛战死,当时的二贝勒阿敏竟要霸占奴才额娘,奴才额娘抵死不从,四大贝勒中其余三人却无人辖治,竟说二贝勒有大功,看上个女人也是寻常,况他的男人早去,孤儿寡母的正好也缺人照看,倒是一桩美事,竟于当夜成亲将奴才额娘捆着送进了洞房,”他说起这事来极慢极缓,“只恨奴才当时年幼,无力反抗,只得揣了一把匕首趁人不备藏在洞房床下,打算寻机会刺杀二贝勒,却被早早来闹洞房的王爷与十五爷发现,奴才以为难逃一死,只可怜奴才死了,额娘更没了活路。没想到,王爷竟趁乱将奴才与额娘救了出来,悄悄安置在正白旗大营里,奴才与额娘才逃过一劫。”
      我看着这个平日里有些佯作张狂的国手,眉宇间流露着浓郁的忧伤。
      “那人不见了阿敏贝勒没有寻吗?”我不禁疑问,当年多尔衮年纪尚小,应是七八岁吧,多铎更小,如何能将人藏得严实?
      “自然是要寻的,还是王爷与十五爷领头闹着寻的,说是一定要看新娘子,事情闹得大了便传到了太祖与大福晋跟前儿,大福晋问了缘由,便说奴才母子可怜,父亲刚战死,妻子就要被迫改嫁,太祖皇帝为此大怒,斥责了阿敏贝勒,说道将士用命,遗孀不得善待反遭迫害,本欲重罚。奈何正值大捷,又有三大贝勒求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说起这段,傅胤祖语中愤愤之意稍减,似是忆起当时的情形,竟带些萧索的口吻,接着说道:“后来,奴才又听人说,原来阿敏贝勒贪慕奴才额娘许久,奴才的阿玛分明是二贝勒害死的,别人战死中箭均是在身前,奴才的阿玛却是被人从后背射伤后砍杀。”
      “你额娘定是猜到了什么,才抵死不嫁吧?”我听得唏嘘不已。
      傅胤祖却不接我话,只自顾说话:“王爷后来求了大福晋将额娘收在身边做了嬷嬷,二贝勒也没了办法。奴才原打算给王爷做个哈哈珠子,是大福晋心善,说奴才阿玛是战死,算有功之后,应好好栽培,岂知奴才却是文不成武不就,只得跟着太医院使研习医术,总算有点用处”。
      “你额娘她?”我看他眉眼间的忧伤化不开,小心翼翼地问。
      “大福晋殉葬,四大贝勒当政,额娘自知不保,随大福晋去了,临去前,嘱咐奴才好好跟着王爷。活命之恩,唯有以命相报。”
      言及慈母,他语速及快,像是要避开这段伤心的记忆。我轻叹一声:“原来都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忽然想起他连福临的告诫也不当回事,这四大贝勒可是有一位是福临的亲阿玛,不由脱口而出:“阿敏已死,你的仇可算报完了吗?”
      看着我紧张的神色,傅胤祖又成了那个有些羁傲的太医,只见他眉梢轻动,淡淡地说道:“太后放心,微臣对皇上没有特别的恨意,”我提起的心刚要放下,却又听他说:“只是也还没有特别的敬意罢了,”这一起一落间又变成那个故意气我的傅胤祖。
      我亦不带了好气说话:“如此正好,为人医者,原就不该有媚上之心。”
      与他说了这半天话,起初对宛如的那些担心也淡了许多,只是思及以后种种,总是放心不下。
      正自烦恼,却又听见傅胤祖淡淡的声音飘忽而来:“太后放心,董鄂格格的症候三年五载且出不来,况且,若是太后不想她诞育圣嗣,微臣总有办法就是。”
      惊得我蓦然转首回望,他却又是那副气死人的淡然模样。
      那日他走后,我传佩儿详细地清理了甘露殿内外前后每个角落,问清了刚才可有人靠近正殿,并要两两相证,再三言明,若甘露殿里的话有一丝传了出去,那今儿在场的所有人,连佩儿在内,打死不论。
      我知道今儿的话,他是担了干系的,若有一丝一毫传了出去,我与福临的母子情份不说,傅胤祖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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