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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梦第十八章（四）
四）相知
提要：“儿时的苦难是烙在我心灵里的火种，小时的贫穷是我们一生用之不尽的财富呀。”
月光如昼，花味清香。
听了杨秀玉可泣可歌的经历，关山十分激动说:”学姐，你是我学习的好榜样.....”。杨秀玉打断关山的话说：“你又来了！我不爱听这些话。不要因贫穷而自卑。儿时的苦难是烙在我心灵里的火种，小时的贫穷是我们一生用之不尽的财富呀。”
关山羞愧的无地自容，说：“学姐，你说的是。”
杨秀玉看着关山，故意说：“唉，学姐，学姐，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关山不解地注视着她，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有磁性，真漂亮。关山赶紧低头，不敢妄想。
杨秀玉心想，你终于敢看我了。故意板着脸又说：“你又黑又老，还叫我姐？！”
这下，关山呆了，不知如何回答......。
杨秀玉心里好笑，看他那憨呆的样子，着实可疼可爱，心里情不自禁地掠过一丝爱意.....。
她莞尔一笑，拉起关山的手说：“呆子，我是开玩笑的！我是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姐吧。”
她又说：“我早就听宋老师介绍你了，你是自已勤工俭学，拼搏奋斗才有今天的成绩呀。”
关山的手被动地被拉着，微微颤抖，心里却甜滋滋的，手心湿润着。可往日的灵性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说什么好，又怕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只好沉默着。
杨秀玉感觉到了，芳心涌动。心里在比较着。”季军与关山，论外表，季军要比这呆子帅，
论内涵，这呆子要比他强百倍。只是年龄.....，唉,我妈比我爸还大三岁呢。”她不禁羞红了脸，心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了这呆子？”
关山似乎也感觉到了,突然抬头,瞧着秀玉,红着脸说:”玉姐,你真美!”他主动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里躁动着,却不敢揽着她，丝毫没有妄想。
杨秀玉也紧紧地握着关山的手,羞红了脸，低着头也不看他。她深怕自已把持不住，此时，若他主动，她真的想吻他......,二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更深夜静，月影随身。
杨秀玉心里在期盼着他......,自古才子多风流，希望他能感知到她的爱意，她又紧紧地握着他手，在他的手心勾着，逗着，可这呆子手心已滋润着，她感觉他在躁动着，却为何没有任何举动．．．。她终于失望了。
她抽出手说：“阿山，夜深了。我们往回走吧...”。她是第一次这样亲热地称呼他。关山搓着刚被握过的手，说：“好！”眼睛热切而诚恳地望着她，杨秀玉羞红了脸也注视着他，那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热爱的诚挚的眼神......。杨秀玉终于读懂了关山，她平静了自已，说：“上周你们年段上物理学大课时，邓教授讲了今年高考的离奇故事，有这事吗？”
关山苦笑着说：“玉姐，你听谁说的？”
“这事，已传开了，还用听谁说？！”杨秀玉侧身看着身边的关山，笑着说。
“有，那天上午，邓教授讲完课后，突然说，今天高考，有这么一位考生，他平时的物理学平均成绩98分，这次高考，却考了56分。你们说，这位考生是平时的分数作假还是这次高考出了问题？同学们议论纷纷，.....”,秀玉接着说:”于是你自已站出来坦白了,是吗!哈哈,”
关山又说:”邓教授不相信,叫我下午去他的办公室复试,”
“那是复旦大学的高考试题,我二个小时就答完了”。“是么，邓教授逄人就说，你没有读物理学太可惜了。”杨秀玉又说：“读医也好，我本来是被保送去读哲学的，我妈却说，记的你奶奶病时，我们全家多艰难！所以我就坚决要求读医。”
关山激动的拉起秀玉的手说：“我的祖宗也要求我读医呀。我本来连鸡鸭都不敢杀的人唉...，”
“为什么!”
“我从小怕见小动物被杀时的那种痛苦挣扎样子....。”
杨秀玉握紧关山手说：“阿山，你太善良了。现在能适应解剖学习吗？”
”开始，见那么多的尸体，真的害怕。我看见女同学好多不敢进教室，我是班长，只好硬充大胆，现在适应了。”
“谁都有个适应过程，我也是一样呵。学医要比人家学别的苦，开学典礼那天，还记得卫生部长说的话吗？”
“记得！他说：‘医学是研究人类生命的科学，你们今天就要进入这个神圣的医学殿堂。......,但请你们要牢记:你们的一个脚踩在天堂,另一个脚是踩在地狱!’...”。
杨秀玉说：“这话含义很深，我的理解是，我们医疗是个高风险的行业，时刻要记住我们的责任是爱护生命和保护生命。”
“玉姐，经你这样一说，我就理解了，每当我们救活一个生命，我们就是天使，如果失败那就是......”。
不经意，已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了，分别时，关山好象突然来了灵性，风度优雅地吻着秀玉的手背。秀玉羞红了脸，莞尔一笑，转身走了。
“姐，真美！”关山想着，还呆呆站在原地。
这一夜，杨秀玉睡不着。她是一位理智又大方的女孩子。感情的闸门为什么会被他打开？这位又黑又...唉，他不丑，只是，...太懦弱,不,只是感情上是个白痴....对.是个白痴!
每年国庆节，上海都要庆祝游行。要求学生要穿白衬衫和蓝色长裤.胶鞋，而且是自备。这在上海同学中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对关山来说，却是一个大难题，他算了一下这几个月的稿费，发表一篇小散文，才三四元的稿费，也才十几元，都买书了。他正愁着，要么请宋老师帮他借一套衣服。
傍晚，杨秀玉来302室找他,说:”阿山,国庆学校要我们出特刊,请你来校编辑部开会.讨论商量。”
关山跟着她下楼，秀玉说：“阿山，开会还早呢，你得陪我去买东西。”关山说：“姐，行。”
听他叫她这般亲切，心里想：“他真的当我是他姐了，...也好...”。但，女孩子的天性又使她使蛮起来，故意板着脸说：“我们俩在一起时，你这样叫我，我很开心。你知道不？人家都说你比我大，公众场合，你这样称呼我，是不是把我叫老了！”
这下子，关山又呆了，不知如何是好，说：“不，不不...,秀玉姐,那你说......”。他改了称呼。
杨秀玉笑嘻嘻说：“你这呆子，姐开玩笑的！不过，今晚你得听姐的。”关山老老实实说：“好！”
杨秀玉带着他，走进中山南路一家大的商场，为他选了白衬衫.蓝色长裤和胶鞋，关山说：“不...不...,不!”,
“要不要听我的!你答应的!”秀玉娇嗔着说.
关山羞红了脸,顺从听她安排......。
天气寒冷了，南方来的的困难同学没有棉袄和厚棉被。学院一方面组织职工家属为他们纺制棉袄和购置厚棉被，另一面组织他们到校食堂勤工俭学，帮忙食堂洗菜，搞卫生，来抵付部分钱款，不够的由校方补助。关山也是其中之一。他周六下午和周日都在食堂做卫生，晚上才去校刊办公室，或写稿或审稿。
下雪了，天睛了,白皑皑。银光闪烁，清新悦目。
因是周末，午间同学们大部分没去午睡，特别是南方来的同学，第一次见到雪，欢呼雀跃，三三二二，扔雪球，堆雪人。
关山却去午睡了。因晚上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雪后的夜，天特别冷。副刊编辑部没有暖气，关山没有棉鞋，只穿着胶鞋。冷得边跺脚边改稿。
门外有人敲门，关山起身开门，见是杨秀玉，笑着说：“玉姐，这么冷的天，你还回校做啥呵？”
“你不欢迎我!”
“不！不...,不,我是疼...你...,”
杨秀玉走进门后,关山这才仔细端祥她,见她戴着白色的绒帽,穿着红色的毛呢大衣,脚下穿着紫色的雪靴，象高贵的公主，美极了。他呆呆地看她，秀玉含笑轻声说：“呆子，不认识我了？”
关山这才回过神来说：“玉姐，你真美呵！”
秀玉娇嗔着说：“又来了！你是恭维我呢，还是讽刺我？！”说罢，把手里拎的包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她先从包裹里取出一件灰色毛线衣，说：“来，穿看看，是不是合身？”
关山急迫地说：“这...这,这怎么可以...呵,使不得,使不得!”
“你还叫我姐不!”杨秀玉嗔怒说。
“叫呀，玉姐...,”
“这毛线衣是我和我妈为你织,我忙,是我妈帮助织的。做姐姐的为你织毛衣是应该的。来穿呀！”她见他还在犹豫，又说：“穿不穿？！不穿别怪我以后不理你了！”。
关山从没穿过毛衣，只穿着绒衣。见秀玉情真意切，再不听她的，她真的会生气的，只好顺从地脱去外套，穿上毛衣，很合身。真的暖和多了，连忙说：“玉姐，谢谢你和伯母！”
秀玉又取出一双灰色的厚袜子和棉鞋说：“你的脚冻疮了，来，把这换上！”
关山感动着说：“玉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冷的天，你又刚来上海，还不冻疮吗？！来呀，坐下来，我给你换上！”
关山只好顺从地坐下来，急忙说：“我自已来。”
果然，关山双脚都已冻疮了，有些还起泡了。
杨秀玉说：“你等等，....”,说着,转身跑下楼去了。没一会儿，她用布袋，装着了一大堆雪子回来，帮关山擦着双脚，关山赶紧擦干了双脚。杨秀玉这才让关山穿上厚袜和棉鞋。
关山身上和心里顿觉十分暖和了。握着秀玉的双手说：“玉姐，你真好！我不知怎么谢你好呵......”。
秀玉拿起关山左手，从怀里取出一块旧表，又一边说：“你经常在这里一坐就到三更半夜，门卫陈师傅遇到我，要我劝劝你。长久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我借你这块旧手表，是让你要有时间观念。”一边为关山带上手表，关山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表。
关山双手紧紧握着她双手，热泪盈眶，喃喃细声说：“玉姐，我只是一个乡下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秀玉羞得满脸通红，双手从关山的手中抽出，也喃喃细语：“我是你姐......”,莞尔一笑,转身就走了。
“真美！”关山呆呆地想着
这夜关山睡不着，心想着，杨秀玉对他关爱备至，体贴入微。每次晚上分别时，她羞红着脸，莞尔一笑，每次都令他躁动不能自已。将来，要是有一位象她这样女子爱我...该多好！...难道她爱我？...不...,不可能,她是公主,我是农夫。她是凤凰，我是麻雀!怎么可能爱上我!.....再说,...,我...我也配上她...,我只把她当我姐.....。
次日早上，起床时，睡在关山上铺的杨林第一个人发现关山手上带着手表，大家都来看着表，杨林说：“这块表与我姐夫的表一样牌子，是梅花牌的，好表呀！老头子，谁送给你的？”
关山为难地说：“是借我暂用的，大惊小怪的。”
林俊笑说：“不说，我也知道。”
杨林说：“谁呀？”
林俊说：“不是你的张华！”
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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