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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
乔云庭的肩膀向下垮着。
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许未闻悄悄靠近他,他以为乔云庭会哭,因为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嗓子的确很嘶声裂肺,可他站在乔云庭的面前,却看到他的整张脸和眼眶都十分干燥。
“云庭。”
乔云庭眼睛动了下,看向许未闻。
“他一直不走。”他是想劝乔云庭去见霍晟松一眼的,毕竟两人都爱着,只要还爱着,什么事不好解决。
可看到乔云庭的模样,他又后悔了。一定是伤心了太多次所以才会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算了还是让他走吧,我就说你已经睡下了。”许未闻道,准备转身去门外传话。
可不料,乔云庭动了下,抓住许未闻的手腕,看着他:“这个世上,没有谁没了谁就不能活对吧。”
这压根不是个问句,他压根不需要许未闻的回答。
许未闻听的心一抖。
乔云庭却站了起来,将脸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朝外走去。
他径直走向大门,将门打开,门外的人已经冷静了许多,没了方才疯狂砸门的模样,一见到他就轻吐出两个字:“小庭。”
何胥将门关上之前,许未闻隐隐约约听到霍晟松说了几个字:“离婚了……”
何胥转身看到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回房间睡觉。”
许未闻撇嘴,瞪着他:“我又不是瞎看热闹。”
“你是认真看热闹,认真分析。”何胥说,将他从沙发上揪起来,揽着许未闻的腰:“人家两口子的事让人家自己解决,走,睡觉。”
许未闻被人揽着走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不是说只是送我吗?你不回去?”
何胥哂笑,心道他真是天真,都是男人,还相信男人的话。
“来都来了,还能有回去的道理?”
话罢,就将门推开,往里一跨,许未闻眯着眼找准目标,朝他腰上揪了一把:“我他妈都说了慢慢来!”
何胥吃痛,将人回瞪回去,呛他:“没人让你快点来!”
真谈了恋爱,许未闻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何胥确实比他小两岁,并不是无时无刻沉稳冷静的。
翌日,许未闻照旧看到了乔云庭在客厅的身影,许未闻有点疑惑,他竟然没跟那男人走,那男人也甘愿放他回来了?
乔云庭似乎是一夜没睡,茶几上那杯拿铁还冒着热气。
“未闻,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乔云庭仰起头,许未闻这才发觉他眼底一片乌青。
“你要走了?”许未闻皱了下眉,猜出他话中的意思。
乔云庭点点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不能总住你家。”
许未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算什么。”
“就是你同意,也有人要看我不顺眼了。”乔云庭还有心思开玩笑,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跟在许未闻身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许未闻回头看了眼何胥,给他个眼神,希望何胥能劝劝乔云庭。
何胥看向乔云庭,只问:“准备去哪?”
许未闻再回头看向乔云庭,后者已经没了方才许未闻看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恢复了原先气质非凡的“乔编”。
修长惨白的长指将杯子端起来,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眼皮向下撇着,长睫在空中一抖一抖。
见他这副摸样,何胥凭借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猜出了几分。
他没再追问乔云庭要去哪,要做什么,只是开口道了一声:“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乔云庭将杯子放下,看向他,认真道:“谢谢你阿胥。”
乔云庭动作很快,不知道是在躲谁还是怕碰上谁,来时还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时却一件没带走,他说:“要走就要利利落落的走。”
两个小时后,许未闻看着门外的男人,绷着嘴唇。
霍晟松越过他的肩膀有意无意的朝屋里看,问:“小庭收拾好了吗?我要带他走了。”
许未闻不知道昨晚两人达成了怎样的妥协,不知道乔云庭应承了霍晟松什么,也不知道他骗了霍晟松什么。
但是他不傻,乔云庭竟然执意要离开,他竟然把自己当朋友,许未闻就必须得和他站一边。
“不用等了,云庭离开很久了。”许未闻说。
闻言,霍晟松脸色一变,他试图从许未闻脸上看到一丝欺骗,可许未闻眼睛里坦坦荡荡。
他才幡然醒悟,他的小庭再次离开了。
*
六点钟的天一片灰,不知是雾色还是寒意渲染出的。
法国梧桐的叶子早已落了满地,如今连枯叶都不见了踪影,刺骨的风贴着地面一扫而过,只剩冬寂,零落满地。
影院的清洁工早早就已到岗,和夜班的同事交岗。
售票处新招了两个寒假工,平常八点过五分才姗姗来迟打卡上班,今早竟然提前了十分钟。
两个小姑娘外套也没来得及脱,脑袋上顶着顶红白交织的粗线帽,站在电影海报摆放处搓手等待。
不一会儿,两个男工作人员抬着一幅巨大的易拉宝走过来。
俩小姑娘瞧见双眼瞬间放出了光。
易拉宝摆放好后,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工作人员盯着海报从上到下扫了眼,笑着打趣俩小姑娘:“同志电影又不在国内上映,只是摆张海报而已。”
轻佻的语气惹人不悦,小姑娘瞪他一眼:“你懂个屁。”话罢,将俩男工作人员从易拉宝旁边赶走,直到两人距易拉宝有一段距离,她们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准海报,将海报上的两个人放置镜头正中间,才按了拍摄健。
光圈绕了一圈又一圈,屏幕一亮。
海报的全部面貌至此全显露了出来。
正上方一大片墨绿色的光影模模糊糊能看出大山的轮廓,湖水将光影倒映,另一边,墨绿色与灰白色如同水墨画一般晕染铺满整个画面,画面正中间一把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一个朝左看一个朝右看,按易拉宝的摆放位置正好一南一北。
两个人的发丝被风撩的乱七八糟,可谁都没管,衣摆松松垮垮的搭在中间的距离上,陌生又隐忍。
左侧灰色的正楷写着几个字:林北南何胥饰。
右侧同样的字体大小:乔绥许未闻饰。
正下方印着一行字:《念南北》即将上映。
一个星期前《念南北》官方账号发布正式预告片,官宣十二月二十八号正式上映。
这一举动像是空降定档,但实则,黄文鹤早就给许未闻和何胥通过气了。
为了避免一系列可能产生的麻烦也好,困难也好,为了能让电影顺利上映,从开拍时黄文鹤就决定不在国内上映。
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房间里的窗帘拉的十分紧,没透进来一点光,屋内的大床上拱起两座小山,一阵铃声闷闷的从枕头下响起,何胥先睁眼。
接着就听到身旁那座小山闷哼了一声,他转头,看到旁边的人将仅漏在外头的发丝往下缩了缩,然后整个人都朝着自己拱了过来。
许未闻尚未清醒,力气没控制好,一脑袋撞上何胥的肋骨,他听到头顶一声抽气声,意识到什么,睁大双眼,瞬间清醒了。
手脚并用着将头顶的被子往下扒,终于露出了整个脑袋,额顶的发丝早因为他这通折腾乱成了鸡窝状,睁着尚未彻底清明的双眼,将被子下的手伸进何胥的衣服里,找到方才被自己误伤的位置:“撞疼你了?”
许未闻的手不老实的来回在许未闻的腰窝上肋骨上来回乱抓,大清早的,身体各个部门也早起报道,没几下,何胥就有点受不了了,一把将他作乱的手抓住:“我没事,你别乱摸了。”
何胥神色看不出什么起伏,许未闻哪知道被子下发生了什么变化,撇着嘴和何胥开玩笑:“练这么好肌肉不给mo不是暴殄天物嘛。”说完又用另一只没被何胥制住的手快速的往何胥身上一mo。
他压根没想那么多,单纯想逗一逗何胥,连看都没看手就伸出去了,mo到东西,摸完东西回味了一下手上的触感才觉得不对劲。
这踏马怎么mo到下半身去了……
摸到就摸到了吧,状态不对啊……
许未闻不傻,许未闻是个正常男性,且两人已经鬼混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何胥不让他摸……
虽然早就过了尴尬的那个阶段,但猛地和那位打招呼还是让许未闻有点无所适从,下意识地僵硬。
“怎么不摸了?”看他这副样子,何胥就觉得好玩,盯着他的脑袋问。
许未闻:“……”
他们住一块时间也不短了,擦枪走火也不是没有过,但最过分的时候也是边缘,何胥记着许未闻的那句话,从没真枪实弹过。
一次两次还能顶事,时间久了就跟望梅止渴一样,有几回两人躺在床上,何胥贴在许未闻的脖子后爱不释手的在他的肚子上来回游荡的时候都能激起许未闻颤栗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从那时许未闻就脑子里就回荡着一个词“物极必反”。
这样下去恐怕下场会更惨烈,想到可能发生的状况,以及他在片子里看到的某些人在进度条最后的模样,对这事更加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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