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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场雨
“禾禾,快来。”裴乐屿侧躺在床上,姿势妖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景和。
景和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裴乐屿手脚并用,抱住景和:“好香。”
“我们用的不是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吗。”景和回抱住裴乐屿。
“不一样。”裴乐屿哼哼唧唧的埋在景和脖子里。
“禾禾。”
“嗯?”景和柔和的低声回应,“怎么了。”
裴乐屿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我们回去就结婚吧。”
景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裴乐屿看他的反应立马改口,他笑的有些勉强,“是我没考虑你,嗨呀,我老是自以为是。”
“我挺幼稚的。”裴乐屿小心翼翼的往后撤了撤,“禾禾,你累吗?”
景和不知道裴乐屿每天看着无忧无虑的,竟然会自己想这么多。
裴乐屿还在说,景和俯下身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遇见你,和你在一起。”裴乐屿瞪大了眼睛。
“现在又多加了一个。”景和抬手摸上他的耳垂,“能和爱人共度一生。”
“禾禾......”
裴乐屿的唇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室内的温度逐渐攀升,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好漂亮。”
瓷白的身体陷在铅灰的褶皱里,如同褪色油画里唯一鲜活的笔触。
吻落在身体各个地方,在腰窝处流连时,景和突然绷紧了身子。温热的吐息穿透单薄衣料,激起一阵细碎战栗。"别......"喉间溢出的气音像融化的蜜糖,指尖无意识地揪皱了床单。
“哥哥,放松些...”裴乐屿齿间轻咬着衣料,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紧绷的腰腹。他灵巧的舌尖在肚脐周围打着转,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景和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腰身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明明日日相对,他竟不知这人何时学了这些撩人的把戏。
“你...哈啊...什么时候...”破碎的话语被搅得支离破碎。
时时刻刻。裴乐屿空不出嘴,只在心里默默回复。
湿热的包裹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两根修长的手指正戏弄着他的舌,黏腻的银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景和呼吸越发急促,指尖发颤地去推身上的人,却被轻易扣住手腕。此刻他浑身酥软得厉害,连挣扎都像是欲拒还迎的邀约。
恍惚间,他仿佛坠入一泓温泉,暖流裹挟着四肢百骸,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在这温柔的桎梏里。
——
夜色渐浓,替代雨声的屋檐偶尔几滴水点在地面上的声音。
窗外一片黑,偶有微光闪过,像是有人在外打灯。
时辞双手托腮,手肘支在窗台上,目光追随着楼下女管家的身影,黑色的长裙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在聊什么?”时辞歪着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谈斯聿。
‘啵’——脸颊突然传来温软的触感。
“啊?什么?”
'啵'——又是一声轻响。
时辞忍俊不禁,伸手推开他凑近的脸:“我是问,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6号告诉他今天她本来要午睡,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3号房间里,而且那把刀确实是从她手里夺去的。
“那你当时有看到什么人呢?”
6号说看到了一个穿白裙子的人。
谈斯聿顺势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在说我们的事。”他顿了顿,“那个白裙女人说副本快结束了,让黑裙女人务必保护好你。”说到这里,他眉头微蹙,探究的目光落在时辞脸上。
时辞了然地点点头。希拉瑞莉觊觎他身上的原力,自然会确保他的安全。只是他始终想不通,她究竟是如何构建这个世界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们认识?”谈斯聿的声音沉了几分。
时辞望向远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憎恶人类,而我身为守护神......我们立场相悖。在她眼里,人类尽是自私虚伪之徒,不值得守护。她要灭绝整个人类文明,我不可能看着不管?”他苦笑一声。
“然后呢?”
“然后......我灵体溃散,记忆残缺,醒来便到了这里。”
谈斯聿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她呢?”
“跑了。”
“为什么?”谈斯聿喉结滚动,咽下了后半句话。那天,时辞转身离去的背影至今烙印在他脑海。没有告别,没有遗物,只有无尽的等待。
这个问题,时辞也曾反复自问。当时的他明明可以取她性命,但在最后一刻,他看见了。
希拉瑞莉记忆中的家园,与当年惨剧如出一辙。漫天火光中,他选择了散尽元灵,将生机还给了这片土地,只是死去的人他无法更改他们的命运。
谈斯聿默默看着他,“怎么了?”时辞看他一脸忧伤的样子,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我不疼。”
“嗯。”谈斯聿声音有些哑,“以后,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一起。”
时辞声音也有些发颤:“好。”
——
“杀谁?”
黑影指了指6号门和3号门:“这两个都可以。”
“3号吧。”另一道声音悄声说道,“今天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没有脑子的莽夫。”
“大家早上好啊!”女管家今天依旧是一件黑色连衣裙,不过裙底上多了黑灰色花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哎?3号还没起吗?”女管家看着空缺的位置,“迟到了,就被视为放弃游戏的哦。”
“谁知道他,整天叫嚣着,这个不服,那个不服。”说话的是昨天那个女人,“谁愿意叫他啊。”
“1号说的对,万一他有起床气,再拿刀砍我们怎么办!”
时辞拍了拍裴乐屿:“一起去看看?”
“走着。”
女管家看向希拉瑞莉,得到确认后便说道:“那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时辞走在前面,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有人吗?”时辞敲了敲门。
……
“这么能睡?”
“晚上不会去干了什么吧!”
林礼舟回头撇了那人一眼,那人瞬间噤声。
时辞看着木门,琢磨了一会,一根藤条悄咪咪的从身后冒出。
“去吧。”时辞拍了拍藤蔓尖尖。
藤蔓乖巧的蹭了蹭时辞的手掌心,然后一溜烟钻进钥匙孔。
“没有备用钥匙吗?管家小姐。”时辞刻意加重了后面的称呼。
女管家神色不变,迎上他的目光:“是这样的,时先生,我们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备用钥匙,只有一把钥匙分配给了各位玩家。”
“那出了意外怎么办?”景和问道。
时辞:“开了。”
女管家看着开了的门耸耸肩:“只要想打开,有的是办法。”
床上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人还没醒,其他人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时辞伸手轻推了两下,被褥下的人却纹丝不动。
他指尖微颤,缓缓探向对方的鼻息,那里,一片死寂。
“死了。”
“这……”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了?”
女管家看着激烈讨论的人群,但笑不语。
“你能判断死因吗?”
林礼舟带上手套,撑开眼皮:“瞳孔扩大,死前应该受到过惊吓。”
他的体表没有发现外伤,暂时看不出怎么死的。
时辞:“6号昨晚找我了。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有说什么吗”
伊芙静静地听着他说道:“她说不知道怎么出现在3号房门的?”
“嗯。”时辞摩挲着手腕处的牙印,“她确实不会主动去敲一个人渣的门,除非有人想要栽赃。”
“我记得6号好像挺讨厌3号的,昨天3号还拿着刀嚷嚷3号要杀他呢。”8号李尔笑嘻嘻的看向6号。
伊芙嗤笑一声:“你也说是昨天,大家都有眼,能看出来6号打不过3号吧。不过...”她话头一转看向李尔,“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6号出现在3号房间这件事,会不会有人用了迷魂香呢?”
“怪不得昨天中午我睡的这么好。”有人出声说道。
“你们刚才不是进去看了吗?怎么死的?”2号猛地站起来,他的视线在时辞和林礼舟之间来回扫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问。
“我好像不认识你。”时辞沉静的看向2号。
2号有些窘迫,但他又没理由和人家生气,只能愤愤的坐下。
“话多。”1号楚梅冲他翻了个白眼。
时辞哼笑一声,这么着急跳出来问死因,在现场的时候缩在后面不往前走,暂且理解为害怕,但是经历这么多副本,能够进入s级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各位国王游戏要开始了哦,今天是最后一场了,请大家抽牌吧!”
这次抽到国王的是李尔:“昨晚有人死了,请各位依次发言吧。”
他很聪明,利用规则漏洞,这样既不会抽到空牌,也不会漏过细节。
楚梅:“我昨晚回到房间就睡了。”
2号紧跟着举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隔音这么好吗?”时辞质问道。
“可能我睡的比较死吧,我反正没听到。”2号耸了耸肩说道。
伊芙:“没听到。”
......
女管家双手交叠于腹前,嗓音甜腻得令人不适。她含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有人说了谎话,国王陛下......很不高兴。”
话音未落,一道惨白的闪电自穹顶直贯而下,精准击中2号的身体。凄厉的尖叫声中,焦糊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疑惑。女管家将众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她善良的替各位解释道,:“一开始我就警告过各位,不要试图对国王撒谎。”,她声音带了几分警告,一字一句道:“不!要!对!国!王!撒!谎!”
“啊,雨停了,我该走了。”女管家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态度突然骤变。
“提醒一下,游戏即将开始,请各位自便。”
这突如其来的告别让众人措不及防,房间突然陷入沉默。
“1号,”时辞率先打破沉静,“你昨晚几点睡的?”
“9点半开始睡的。”对方回答得漫不经心。
时辞不动声色地追问:“睡得还好吗?”
“雨声伴我入眠,很舒服。”她的回答流畅自然,“有什么问题吗?”
时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什么。”心里却暗自冷笑:骗鬼呢。
昨晚8点他们看见女管家和希拉瑞莉在密谈,之后谈斯聿一直和他在一起。半夜醒来时,他还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经过,而那时谈斯聿仍在身边。整晚屋顶静悄悄的,哪来的雨声?
更奇怪的是,屋顶并没有要打闪的意思。
时辞看向希拉瑞莉。
希拉瑞莉挑了挑眉,怎么了?
‘你说呢?’时辞看了眼屋顶,又看了看她,他不信白希什么都不知道。
她耸了耸肩,‘游戏已经结束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伊芙抱着臂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
“你家那位,不抓狂吗?”
谈斯聿虽然很爱吃醋,但他从来不会把这些情绪带给时辞,只是默默蹲在小角落里自己跟自己生气,时辞每次看见都又心疼又好笑。
“不会。”时辞睁眼瞎说道。
“既然女管家走了,那么大家就刚才那一轮发言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怀疑的人。”景和主动主持局面,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他头有点疼。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同意了他的主意。
“10号说听到门口有声音,那时候是几点?”
时辞想了想,那时候他被谈斯聿抱着,直接被热醒了。
“大概十二点左右。”当时他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天很黑很黑,只有几颗星星在天空中发出细微的亮光。
“那在你后面的是11到15号。”伊芙歪头看着那边的三人,‘玩背刺!?’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动作出奇地一致。
林礼舟转头又去看14号。
厚重的刘海挡住眼睛,她没精神的摇了摇头。
“还记得女管家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吗?”林礼舟说道。
天黑请闭眼,所以从昨晚游戏就开始了,但是应该只有狼人知道了身份。
“哎!你们听。”突然有人说道,“外面好像声音小了。”
时辞走到窗前推开窗,雨后的阳光有些潮湿,顺着缝隙映照在时辞脸上。
“出去看看吧。”景和提议。
风里裹着新翻的泥土气息。窗下的草坪绿得发亮,几株蔷薇攀着栅栏,因为喝足了水,此刻头有些微微低垂。
时辞视线落在了二楼的一扇小窗户里,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我回去拿个东西。”
——
“天晴了。”谈斯聿搂着时辞的腰,鼻尖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
“你能出去吗?”
谈斯聿苦笑一声:“不能。”
“那我把雨水拿过来,你是不是就恢复了。”时辞扬起脸,盯着眼角的那颗红痣。
谈斯聿看着爱人天真的模样,点了点时辞的耳钉,温柔的说道:“下次再送你一个,凑一对。”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他不知道下次他还会不会存在,这次身体被置换,下次灵魂还在不在……他不想爱人希望落空。
“时辞!”楼下裴乐屿正在喊他。
时辞踮起脚在他嘴唇轻轻吻了一下:“我去拿。”
谈斯聿看着时辞的背影,叹了口气。
“谈先生,我们聊聊。”女管家突然出现在房间。
正好,他也想找她。
外面。
“你老公!”裴乐屿指着角落里的花说道。
角落里,一簇小小的无尽夏静静开着,蓝紫色的花球在风中轻颤,像是谁不经意遗落的梦。
时辞有些无语。
“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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