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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奠基
自那个深夜之后,某种无形的壁垒被彻底打破。江添尘不再刻意回避,他与江叙白之间的相处模式,在固有的默契之上,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亲昵与自然。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准确传达彼此的心绪。江叙白依旧沉静如水,但那份沉静中多了对江添尘无微不至的关切;江添尘依旧桀骜不驯,但那锋芒之下,是对江叙白毫无保留的依赖与守护。
“曙光”基地的筹建工作在暗流涌动中艰难推进。江叙白提供的技术方案和李肃暗中调拨的部分资源,使得前期勘探和基础结构加固得以进行。但正如所预料,阻力巨大。旧势力安插的钉子不断制造事端,从散布谣言到破坏设备,无所不用其极。
这天,江叙白收到加密情报,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伪装成流民,正在向“曙光”基地预选址所在的山区渗透,意图不明,但极有可能是针对基地前期工程队的破坏行动。
“消息来源可靠,对方人数不明,但装备精良,有备而来。”江叙白将情报同步给正在做力量训练的江添尘,“李肃的人被其他几个点的骚乱牵制住了,短时间内无法提供有效支援。”
江添尘放下手中的负重,抹了把汗,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坐标给我。”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复健已有成效,他正需要一场实战来检验成果,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的基地,任何伸过来的爪子,都必须剁掉!
“我跟你一起去。”江叙白合上光屏,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江添尘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
“基地的防御系统和周边地形,我最熟悉。”江叙白打断他,目光平静却坚定,“而且,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高效的指挥与行动模式。这次,是第一次实战检验。”
他看着江添尘,补充道:“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远程指挥和信息支援,是我的领域。”
江添尘与他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不容更改的决心。他知道,江叙白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且,他说的有道理。他们未来要面对的,远比这次小规模冲突更复杂,他们需要磨合。
“……随你便。”江添尘最终妥协,但眼神凶狠地警告,“跟紧我,别乱跑!出事了我可不管你!”
片刻后,一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驶出安置区,悄无声息地汇入夜色。开车的是江添尘,江叙白坐在副驾驶,面前展开数个光屏,上面实时显示着卫星地图、能量探测读数以及基地周边的监控画面(部分已被破坏)。
“对方分三组潜入,呈钳形向三号入口靠近。A组五人,携带爆破物;B组四人,重火力掩护;C组三人,疑似电子干扰专家。”江叙白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冷静得如同播报天气,“根据他们的行进路线和装备判断,目标是破坏三号入口处的能源核心转换器,瘫痪基地前期电力供应。”
“啧,够阴的。”江添尘啐了一口,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拐入一条偏僻的山路,“能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正在尝试激活我提前布设的被动感应器……有了。”江叙白指尖飞快操作,其中一个光屏上亮起了几个微弱的红点,“A组已进入三号入口外五百米雷区边缘;B组在侧翼山脊建立狙击点;C组停留在后方两公里处,正在尝试破解我们的备用通讯频段。”
“雷区能拦住A组吗?”
“只能延缓。他们带了简易排雷装置。”
“狙击点视野覆盖范围?”
“覆盖了三号入口及周边两百米开阔地。硬冲会被当成靶子。”
江添尘大脑飞速运转,结合江叙白提供的信息和自身丰富的战斗经验,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成型。
“听着,”他语速极快,“我绕到B组狙击点侧后方,先拔掉他们的眼睛。你远程操控雷区,给A组制造点‘惊喜’,拖延时间。然后,在我解决掉B组后,引导我抄近路,直插C组,断了他们的后路和通讯!”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要求两人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和精准的配合。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江叙白没有丝毫犹豫:“明白。B组狙击点侧后方有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地图已标注。注意,路径狭窄,有落石风险。雷区操控权限已接管,等你信号。”
“好!”江添尘一脚油门,越野车发出低吼,加速冲向黑暗的山林。
接下来的行动,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
江添尘将车隐藏在山坳,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山林,按照江叙白标注的路径,向B组狙击点摸去。他的动作轻盈而迅猛,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江叙白远程激活了雷区的部分非致命性□□和声光干扰装置。顿时,三号入口外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和刺耳的警报声,以及A组人员惊慌失措的喊叫。
“A组被拖住了。”江叙白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稳定如初,“B组注意力被吸引。你还有两分钟窗口期。”
“够了。”江添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B组狙击手身后,手中的军用匕首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解决掉瞭望哨和副射手后,他如同猛虎扑食,冲向主狙击手。近身格斗,是他的绝对领域,不到十秒,三名装备精良的狙击手便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山脊上。
“B组清除。”江添尘喘着粗气报告,捡起地上的狙击枪,快速检查。
“干得漂亮。”江叙白的称赞简洁有力,“C组位置未变,他们似乎没察觉到前方变故。路线已更新,从你当前位置,向东南方向下切,穿过一片岩缝,可以直达他们后方。”
江添尘没有丝毫停留,按照新的导航,在崎岖的山地中快速穿行。他与江叙白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指引着他以最高的效率,直插敌人心脏。
当他如同天降神兵般出现在C组身后时,那三个正在专注破解通讯设备的电子专家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脆利落地解除了武装。
“C组控制。通讯设备已破坏。”
“A组试图强行排雷,触发了我预设的最后一组高压电击陷阱,已丧失战斗力。”
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二十分钟。干净,利落,精准。
江添尘站在岩壁上,看着下方失去抵抗能力的入侵者,对着耳麦说道:“搞定。”
耳麦里传来江叙白轻微的呼吸声,似乎也松了口气:“清理战场,我们撤回。后续交给李肃的人处理。”
返程的车上,两人都很沉默。江添尘专注开车,江叙白则快速清理着行动留下的电子痕迹。
直到远离了山区,驶上相对安全的道路,江添尘才瞥了一眼身旁的江叙白。月光透过车窗,勾勒出他沉静的侧脸,那双总是充满智慧的眼睛此刻微微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江添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能和这个人并肩作战,能将后背完全交托,能被他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和支持,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突兀,“下次……还一起。”
江叙白睁开眼,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询问。
江添尘没有看他,目光直视前方黑暗的道路,耳根却有些发烫,语气依旧带着点别扭的凶狠:“我说,下次干架,还一起。你指挥,我动手。”
江叙白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红的耳根,眼底缓缓漾开一抹极浅、却真实的笑意。
“好。”他轻声应道。
今夜,他们不仅清除了威胁,更为彼此的关系,也为他们共同的未来,打下了第一块坚实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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