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一个梦
从仙魔大战,想到寒魂血莲被偷,再到砦国、义苍谷、天云岛、无名界……再到如今。
什么都想,屡次从死亡边缘脱险,之后再迈入下一个死亡节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活着……
真难。
最开始,是李碎琼救了她,所以,最后,也要被他杀死吗?
这便是因果循环、有始有终吗?
而即便如此,比起想远离他,她更多是想接近他、心疼他。
甚至……想见到他。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她第一时间也不是逃避,而是想去实施。
吹风果然是有用的。
容熙还不知道要弄多久,在皇宫待着也是无聊。
要不……再找李碎琼聊聊?
其实昨天她的确不应该那样吼李碎琼的,他本来就敏感、脆弱,她还那样吼他。
他现在肯定委屈坏了。
对,她应该道个歉的。
既然道歉的话,肯定不能空手去,细细想来,她好像从未送过他什么礼物……
正想着,愉可期突然找了过来,喊她一起吃饭。
她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原来已经晌午了。
挑选礼物的事暂时发下,而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在皇宫随便吃了点,吃过饭,就并排与可期在皇宫闲逛。
整个皇宫里里外外都透着难以分说的压抑感,让话多的两人变得情绪低落,又或者各有心事。
而燕暖冬满脑子在想,该不该给李碎琼道歉,道歉的话,送什么礼物道歉。
走了一会儿,在金鱼池旁边碰到了黑蛇。
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池水旁,不停地往里面扔石子,给结冰的池水砸出一个个裂缝……
愉可期热情地上前跟他打招呼:“小黑?许久不见。”
而燕暖冬一见到他,就想到李碎琼当时误以为她被蛇吞了后的反应。
胸口顿时难受的喘不上气,脑子也愈发晕乎,犯起恶心……
不是恶心黑蛇,是她生理上的恶心。
闻声,黑蛇停住手上动作,转头看来,见到她们,面色惊喜,起身,笑着走上前:“暖冬姑娘,可期姑娘,真没想到你们会跟少主一起来砦国。”
燕暖冬强撑着不适感,努力向黑蛇挤出一个微笑。
愉可期拍了拍黑蛇:“小黑,十二年不见,又壮实了,小心吃成大肥蛇,爬不动道。”
黑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皇宫伙食好,没控制住。”
他又不满地反驳:“而且哪有大肥蛇这一说?都是蟒蛇好吧?”
黑蛇与愉可期的谈话,燕暖冬尽量过滤,不想插嘴,也不想聊这个话题。
“对了,你的那位魔尊没来吗?”
黑蛇突然问燕暖冬……
听黑蛇主动聊起李碎琼,燕暖冬胃里翻涌一股灼烧感,又酸又热,身体逐渐发冷。
她无力地摇摇头,因太过想吐,便没说话。
愉可期替她解释:“她跟李碎琼吵架了。”
黑蛇若有所思地点首,看向燕暖冬,好心道:“需要我帮你出气吗?我可以变回……”
“不要!”
不等他话说完,燕暖冬一张脸变得泛白,急忙打断他。
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不要欺负他。”
她无力地减低音量,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黑蛇与愉可期似乎被她吓到,愣了愣。
愉可期率先察觉出她的异样,急忙伸手扶住她,发觉她的手异常冰冷,又连忙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她关心中带着埋怨的口吻:“怎么这么烫?自己身体不舒服,察觉不出来吗?”
燕暖冬牵起一抹让她别担心的微笑,想要开口,却将中午的饭全吐了出来,随后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这一昏睡,便是一天一夜。
等她再次有意识时,温热的晨光刺入眼帘,周身已不似砦国皇宫那样阴冷,不冷不热,不用睁眼她大概也能猜出来。
这里是浮云坞。
即便猜出来,她依旧没有睁眼,因为有人正在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这个触感,说抚摸也不太对,更确切地说,应该只有触,指尖若有若无地在她皮肤表层点一下。
就像舍不得碰她一般,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样揪心的熟悉感,只有一个人能带给她。
本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然而,她的睫毛却不配合地颤了颤,就是如此细到微乎其微的动作。
他的指尖立马顿住,就要起身离开。
燕暖冬几乎是下意识反应,伸手凭着直觉准确无误地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她缓缓睁开湿润的眼眸,见到侧对着她,浑身僵硬的李碎琼。
果然是他。
他就站在透过窗照进来的光亮下,整个人都闪闪发光,扬起的的墨发也浮着金光,就连从他眼眶垂落的泪珠也是晶莹剔透的。
原来,李碎琼站在光下,也可以毫不违和。
泪水顺着眼尾无声滚落至枕边,她带动着虚弱的身子坐起身,手一刻也不愿撒开。
轻声道歉的话从她口里发出。
“李碎琼,那日我不该说不再见面的话,你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话落,李碎琼似乎怕燕暖冬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快速转过身,坐在床边,将燕暖冬牢牢抱住,埋在她的脖颈处,喉咙里压抑着低沉的呜咽声。
这让燕暖冬又自责又慌乱,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想要看看他。
而这一举动,使李碎琼加重了这个拥抱,他带着哭声轻声祈求。
“燕暖冬,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闻言,燕暖冬停住动作,伸手抱住他,再次开口道歉:“是不是我那日说的话,说的太狠了?其实我后来想了想,你就是这种性格,我不该……”
她说着,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从李碎琼嘴里发出,他轻轻摇头,打断她。
“不,错的是我,是我不该惹你生气,也不该说那些让你难过的话,你说得对,小雪是过去的我,我是未来的他。”
“是我贪心不足,总想着,无论是过去的我,还是什么时候的我,你都只能在意现在的我。”
“却从未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如今我才明白,无论是过去的燕暖冬,还是现在的燕暖冬,或者将来的燕暖冬,确实是一样的。”
话说到最后,他几乎泣不成声。
“燕暖冬,真的对不起,我总是学不会如何好好爱你,我真的很没用。”
虽然他如此说,但比起欣慰,燕暖冬更多的是心疼,是自责。
她急忙安抚:“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千万不要这样想,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总是骗你,总是让你受委屈,还总连累你受伤,若不是你,我早死很多回了。”
“对不起,李碎琼,那晚我确实没控制好脾气,对你发那么大的火,是我的错,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李碎琼没有说话,紧紧抱着燕暖冬不停地摇头……
不知李碎琼抱着她哭了多久,燕暖冬身体实在太虚,因太过激动,中途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体已好了大半,但身旁却不见李碎琼踪影,心想,他定在门外……
窗外枯黄的树叶随风不断掉落,阳光很好。
很美。
还有白鹤在门外扫地上枯叶的沙沙声。
很动听。
总之跟李碎琼敞开心扉的她,很开心。
她起身要下床,愉可期端着药汤推门走了进来,而小包子立在她肩膀上。
见她醒来,小包子一下跳进燕暖冬肩膀上,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白鹤医术果然厉害,已经退烧了。”
燕暖冬笑笑就要继续起身去寻李碎琼,却被愉可期一把按住,将药汤递到她眼前,命令的语气:“先喝药。”
无奈,燕暖冬只好接过药,捏着鼻子喝了起来。
而愉可期坐在她床边,抱臂,满脸不快,审视着她。
好不容易喝完药,就看到愉可期的一张黑脸,看她的不由得心虚:“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愉可期眯着眼,审问犯人一般:“说,既然冷,为什么不用避寒术?我不是教给你了吗?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更别跟我说你心疼那点灵力,你现在的身体,最不缺的就是灵力。”
闻言,燕暖冬眼神躲闪,不自然地笑了笑:“就是觉得吹吹冷风可以让心里好受一点。”
“撒谎。”
愉可期直截了当地拆穿她:“肯定跟李碎琼有关,我不知道你跟他因何闹得不愉快,但你再怎么样,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听到李碎琼,燕暖冬忽视她的话,急忙问愉可期:“哦,对了,李碎琼呢?他还在浮云坞吧?”
此言一出,愉可期与小包子同时怔住……
愉可期伸手摸了摸燕暖冬额头,小包子也装模做样伸出小手摸了摸。
“已经退烧了啊,怎么还说胡话?”
燕暖冬拧眉:“什么意思?李碎琼走了吗?”
小包子与愉可期相视一眼,满眼疑惑地看向燕暖冬,异口同声:“他从来就没有来过啊。”
闻言,燕暖冬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确认:“从来……就没来过吗?”
二人不假思索地点头,愉可期:“你昏迷了三日,这三日,李碎琼从未出现过。”
听着,燕暖冬垂下失落的眼眸,
外面的树叶,和白鹤的扫地声,又刺眼又吵闹。
所以……是梦吗?
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愉可期不怀好意地凑上前,笑了笑:“怎么,做梦梦到他了?还是想他了?”
燕暖冬诚实地点头:“嗯,梦到他了,也很想他。”
闻言,愉可期拍了拍她肩膀,鼓励的语气:“想他就把他找回来啊。”
想到什么,她抓住愉可期的手:“你说得对,我那晚确实也做的不对,是该给他道个歉。”
“但是我不想空口道歉,我也想买个礼物给李碎琼,你觉得,我买什么比较好?”
这问题可难为住愉可期了,她一脸愁容:“给男人花钱的事,我做不出来,你问小包子。”
燕暖冬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包子,它也犯了难:“我生来只有两件事,吃饭,打架,你们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我上哪知道去?”
愉可期提议:“你要不问问白鹤吧?他是男子,男子更懂男子。”
燕暖冬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这样不好。”
她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砦国,我找找看看吧。”
三人出了门,枯叶很多,白鹤还在扫。
与他告了别,白鹤看着燕暖冬欲言又止,最终朝她温和一笑:“再见。”
燕暖冬点头:“好。”
之后她选择耗费灵力最少的方法,带着愉可期御剑回到砦国。
江逸衍与黑蛇依旧立在砦皇寝宫外,看来容熙还没把砦皇救回来。
听黑蛇说,容熙需要施法七天七夜。
按理说,一个凡人,生了疾病,像容熙这种修为,帮他续命几十年肯定不是难事。
只是不知容熙要用什么术法,要如此繁琐?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