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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其罪:远在千里(20)
“头怎么这么晕。”李拓云握着笔的手松开,笔掉在地上,地图也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滑倒在地,打翻墨台。
李拓云笑着与床底的人对视,抓着她脚踝的手松开,收进床底,李拓云才闭上眼睛。
床上的人掀开被子坐起,扫过地上的人,快步走到地砖前,搬开地砖,拿出里面的笔记放进怀里,又回到床边,掀开床罩,拽出里面的人,脱下外衣胡乱搭在她身上,把人抱回床上,拉上被褥,蹲在李拓云面前,手里的刀对准她的喉颈。
门外传来红黎的声音:“公主只说她有点头晕前,其他的奴一概不知。”
握刀的人收走刀,踩着墨汁出门,门口的红黎向她行礼,“姜官。”
她说:“公主昨日睡了一天,今日又起得急,气血虚弱,是饿的,奴去吩咐厨房多准备些食物,劳烦女医为公主诊治。”
仁德摆出一贯的面无表情,她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姜又春,公主提姜又春为官后姜又春就不再称为‘奴’,称为‘臣’或‘我’,也不叫她‘女医’,会叫她的名字,公主还在房内,真正的姜又春去哪儿?屋内一股安神香的味,公主已经知道安神香有问题,她不会用香,香是别人点的。
等人一走,仁德让红黎放下膳食,去厨房帮忙,快步走到屏风后,看见李拓云已经坐起,姜又春虚弱的躺在床上。李拓云让仁德为姜又春把脉,她看着地上的脚印微笑。
她曾经抱过姜又春,姜又春在军营呆了十年,比一般人要瘦,刚刚的人李拓云抱的有些吃力,她确认不是姜又春,又不知道姜又春在哪儿,红黎这时却送来书籍,她支开九月,给对方留足空间施展,对方能把自己的面貌弄成和姜又春一样,就能伪装成其他人,难怪昨日没找到人。
仁德确认姜又春只是吸多了安神香,才会虚弱无力,睡一觉再喝点汤药调理会很快恢复。李拓云让她检查膳食,仁德拿出端起饭菜嗅闻,又拿出银针试探,确认没事后,李拓云才吃。
仁德拿出装蛊虫的木匣:“除公主寝宫外,其他地方没有虫鸣。”
仁德说过,盒子里的蛊虫遇到外来蛊虫会虫鸣示警,寝宫内全是虫鸣,也就是说很多人中蛊了,这些人又都是姞如厌找来的,很难不和她扯上关系。
离开的九月返回来,往左看了眼,立即进屋,“公主,你没给钱,奴没钱修书。”
李拓云本就不是要九月修书,她刚刚往左看看,是有人在监视房间,“我身上没有铜钱,你去找仆从换点铜钱,顺便去喊唐百优、姞如烈来。”
九月点头离开,没过多久就听到她与红黎在借钱,交谈声很大,李拓云微笑,看着木匣问,“她很好养?”
“不容易。”仁德摇头,说,“我见过养蛊虫最多的蛊师一生仅仅养了百只,母虫也只能养出一只,其他的只能是子虫,子虫会听母虫的命令,也畏惧母虫。奴昨日路过府中所有奴仆身边时,都有虫鸣?”
“她也有?”李拓云顶着红黎柔弱的说话声问。
仁德摇头:“公主不用担心,子虫易除。”
九月已经向红黎借来钱,忙着道谢。李拓云说,“不用除,除了容易引起怀疑。”
停顿片刻后又说:“你多少岁?”
笔记记着仇由年过八十,面貌却和十六七的人一样,仁德也会养蛊,她的面貌是否是假的呢。
仁德第一次露出微笑:“岁过百年。”
李拓云咂舌,年龄比仇由还大,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公主勿要奇怪,世间有许多异怪趣事,就比如民间有技师,取他人的脸皮做成面具,稍作加工,能改容换貌。”仁德看着门口经过九月说。
李拓云知道她说的是假姜又春,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太多,得赶紧记下来,李拓云拿出笔记,仁德起身走到屏风后捡来墨台、毛笔递给她,让她记载,盯着门口的影子,故意说一些民间趣闻给李拓云听。
李拓云记完笔记,九月带着唐百优、姞如烈进来。九月回来得太快,李拓云猜测她是直接去找人,没去修书。
唐百优、姞如烈有些紧张,公主突然喊她们来,九月也不说是发生了什么。
李拓云在纸上列出几条递给唐百优:“加在原本的法案里。”
唐百优认真读完笔记,五官凝在一起,“公主,整个大虞朝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给婚嫁女子房契,地契,让她们成为户主,前所未有。
“没有先例就开这个先例,另外,你们回去时,让郝南风传我旨意,从今天起,拓云州所辖军队内不许设有军妓,原有的军妓改为良籍,再去找贺世怜,按照每人所会的技能分配工作,再去找谢遗美,每一个人分得房屋。”李拓云把盖上公主印的旨意递给姞如烈。
唐百优担忧:“她们都是罪奴家眷。”
“犯罪的人已经伏法,她们也因为牵连收到惩罚,拓云州人丁稀少,我需要人,即便是百人,我也要。”李拓云的语气不容反驳。
唐百优不再说话,李拓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第二层,抓出一把珍珠再回到桌边,把珍珠递给唐百优、姞如烈,顺便分给仁德。
唐百优眉毛舒展,在公主这儿得到的好处可抵一个月俸禄,“臣立即去做。”
唐百优、姞如烈行礼后离开,李拓云看着笔记里的计划,昨日计划的事已经完成,今日无其他事可做。李拓云收好笔记,“仁德可会射箭?”
仁德:“略懂皮毛。”
“比比,谁中靶更多。”李拓云看着门外的影子,“青葵,去准备靶子,我要射箭。”
影子往前移,红黎出现在视线内,“回公主,厨房缺人,青葵跟随厨娘们一起去城里采买今日所需食材。”
好几日青葵都不在,她是故意不在,李拓云怀疑,前几日她根本不是生病,是去做其他事了,“现在准备靶子太慢了,你去厨房拿几根萝卜,切成拳头大小拿过来。”
红黎立即去做,李拓云取下墙上的弓箭递给仁德,再拿着另一副弓箭等在院中,九月搬出木凳等在院中。
红黎小跑着拿来萝卜块,九月接过萝卜块放在木登上,李拓云看向仁德,“请。”
仁德毫不客气,搭箭射穿十米外的萝卜,箭带着萝卜射进墙里。九月抬手鼓掌,红黎跟着鼓掌。李拓云搭箭,盯紧右手边的萝卜,松开手里的弦,箭落在萝卜前面,九月照例鼓掌,比刚刚更用力。红黎慢了一拍,才跟着鼓掌。
仁德再次射箭,依旧射穿萝卜,李拓云也再射箭,箭这次侧着萝卜射过,李拓云气得丢下弓,“不玩了。”
“公主莫气,臣只是擅长射静止的东西,东西动起来,臣就射不准了。”仁德捡起弓放在李拓云手里。
“医官说得对,奴来顶着萝卜。”九月走到凳子前,抓起萝卜顶在头上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我们两个人,只有你一个人那够,红黎,你也顶着萝卜。”仁德指着木凳上的萝卜。
红黎慢慢挪过去,脸上写着不情愿,挪到木凳前,拿起萝卜像九月一样顶在头上,双手扶着萝卜,僵硬着双腿在院子里移来移去。
仁德挥手让周围的守卫撤走木凳,转向李拓云,“公主先请。”
李拓云调整握弓的姿势,对准移动的九月,瞄准她头上的萝卜,松开弦射出去。
九月往左躲闪,跑到红黎右边,脚步打滑,扑倒红黎。
箭飞到红黎眼前,红黎跪在地上,收紧腹部,身体后仰,箭贴着她的面颊落在后面的地上。听到箭落地声,红黎侧过身体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害怕。
她练过武。李拓云噙住笑,立即换上生气的模样,把弓砸在地上,“一个也射不准,我不玩了。”
李拓云负气跑进屋内,仁德捡起弓,挥手让守卫把院里打扫干净,吩咐红黎去厨房煮些绿豆汤。
李拓云坐在桌上,拿出笔记写下“青葵生病可疑,经常找理由不在。红黎会武。”
进屋的仁德把弓箭挂回墙上,李拓云收好笔记,抓起桌上的碗筷砸在地上,吓得仆从不敢靠近,红黎从厨房回来,快速收走碗筷,捡走地上的碎瓷片退出房间。
等绿豆汤熬好,端进房内,李拓云冷着脸扫盯着绿豆汤,肃杀的气息逼得红黎低着头退出房间,一整天除了送饭不敢进入房间。
太阳落山时,李拓云怒问“青葵”,门外的红黎小声回答,“青葵去城里时中了暑,刚喝完药歇下,等她好点儿,奴立即让她来伺候公主。”
李拓云肯定,青葵不在公主府,是去别的地方,无法及时赶回来,红黎是她的同伙,帮她隐瞒。仁德说红黎身上没有蛊虫,她会是蛊师?青葵是受她所控?
“太热了,去冰窖里掘点冰出来,再打盆水来把地擦干净。”李拓云打发走红黎,拿出笔记记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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