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假探春救群芳

　　一般来讲，历朝历代只会在开国时会大封朝臣，赐爵者甚多。

　　后世之君，赐爵就会比较慎重，除非有了不得的从龙之功，或者历下不世战功，方可封爵。

　　如今王朝已有百年，这次与敌国征战大胜，才有较大范围封赏。

　　被封赏者虽说有从底层跨越而出的，但更多的是勋贵世家、官宦之族的子弟。

　　这很好理解，世家大族与国同长，甚至有些家族源远流长，历经多个朝代屹立不倒，所谓“铁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

　　阶级固化、科技不发达无法有效传播知识等因素导致在这个时代，教育资源被上层阶级所垄断，知识是高悬于庙堂之上的稀缺物资，普通百姓很难接触到，即便有幸进行学习，也要分心在生存上，无法像贵族子弟一般心无旁骛一心向学。

　　相比之下，上层阶级子弟更容易成才，也有更多的途径展示才华。

　　即便有一些从底层上来的人，往往也会在崭露头角的初期与豪门世家联姻，或联宗，成为世家大族的一份子。

　　《红楼梦》书中就有这样的例子，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如此以来，盘根错节、同气连枝的簪缨之族就会成为阻碍王朝注入新鲜血液，延续生命的巨大阻力。

　　新帝想要改变现状无可厚非，但近期他动作太多、太快，以至于到了昏招频出的地步。

　　不知是因为新帝觉得徐徐图之太慢，还是因为他觉得既然已经贵为天子，生杀予夺皆是皇恩浩荡，其他人只能接受。

　　作为现代人，潇春雪其实不关心皇权、君权与臣子之权平衡的微妙关系，她比较关心新帝能不能让平民百姓得到实惠。

　　现在看来，新帝只急于掌权，至于他掌权之后想要做什么，还尚未可知。

　　潇春雪不介意送新帝一把趁手的刀，助他早日掌权，给他个机会，让他及早证明他是一个明君，还是一个昏君。

　　第二天天蒙蒙亮，消失已久被绑起来的马道婆，出现在京兆尹府邸门口，身边散落着一本小册子以及无数纸张，上面详细写着她用邪术害人的相关内容。

　　同时整个京都所有受害者人家都收到了一样的小册子，上面按时间排序，一页一案，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所害者、加害者、收取银两等内容，只隐去了具体作案过程，想来是怕有人学会了害人。

　　除了受害者家中收到小册子，六部尚书、三司官员、御史台官员以及新帝寝宫也收到了，如此诡异，朝野震惊，新帝先下令彻查这册子是从何而来。

　　今日能送册子，明日就可能送刺客，不可不查。

　　当然查不到的，审问马道婆也一无所获。

　　据马道婆供词，她是被神仙抓走，关在一处白茫茫之地，不曾吃喝，不知时间流逝，突然就被扔到京兆尹府邸外，纸张册子出现与她无关，但上面所书罪行，她供认不讳，只求以死谢罪，期望神仙能因此宽恕于她。

　　被马道婆所害之人涉及宗室、勋贵、清流，各家反应不同。

　　赵平乐反应最为迅速，当下亲自绑了赵姨娘和其心腹婆子送去京兆尹府邸，请京兆尹秉公处置，而后揣着请罪折子进宫，求见新帝。

　　他进宫时，早朝尚未结束，他便阻止了要通报的内侍，言说：“国事要紧，请公公下朝后再为我通传。”

　　赵平乐虽已辞官，但仍有军侯爵位，他因守孝不上朝而已，所以内侍并不敢怠慢，请赵平乐在偏殿坐着等，还上了茶果。

　　赵平乐端着茶盏，安心等着新帝召见。

　　等啊等，赵平乐其实挺想多吃喝点的，但他是来请罪的，不好贪嘴，显得心不诚，只好忍着。

　　好不容易，新帝来了，见了赵平乐便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问道：“爱卿不在家好好守孝，来朕这做什么？”

　　赵平乐居中而跪，手捧奏折道：“臣特来请罪。”

　　有内侍接过奏折给新帝呈上，新帝拿在手上并不翻阅，问道：“爱卿，何罪之有？”

　　赵平乐便从王熙凤、贾宝玉突然发疯讲起，事事说明，最后道：“臣今日早起，竟见到一本小册子，还未看完，便听下人回禀马道婆在京兆尹府外，如今终于人证物证具在，臣已将赵姨娘及其心腹嬷嬷送到京兆尹衙门，还请陛下降罪。”

　　“如你所说，你当时并不知情，事后知晓也未曾替她隐瞒，还亲自去捉拿马道婆。如今又将人送去京兆尹，且赵姨娘不过是你的生母，对你既无教养之责，你也未曾从中得利，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谢陛下。”赵平乐磕了个头，才起身。

　　新帝又问：“当时你去抓马道婆，为何要惊动北静王？”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当时人小位卑，去城外抓人实在力有不逮，不得不求助王爷。”

　　“怎么国公府的公子还抓不了一个道婆？”

　　“事涉臣家中阴私，臣当时一心想把马道婆绳之以法，怕家中长辈不许，遂求助王爷。”

　　“哦？你那时才多大，就能想到这么多？”

　　“不，是臣的姐姐提醒臣，臣那时醉心习武，不懂家宅之事。”

　　“就是那个事发当日察觉赵姨娘神态有异，后来与你一同向问赵姨娘问出真相姐姐，？”

　　“是。”

　　“你虽没抓到马道婆，但已有赵姨娘及其心腹嬷嬷供词，为何不当时将她们送去京兆尹？”

　　“回陛下，那时赵姨娘见真的害到人，被吓到神经失常。凤姐姐、二哥哥好了，她才恢复神志，将事情和盘托出。

　　此事真假难辨，我与姐姐不敢擅专，禀明长辈。老太太主认为兹事体大，做先将姨娘关起来，等日后寻到马道婆，再一并送官。”

　　新帝沉思片刻，转而问道：“这么说北静王也知此事？”

　　“不，我去找北静王时，只有赵姨娘一面之词，又涉及邪术不知真假，且王爷在去上朝的路上，并没有时间细说，我只告诉王爷马道婆涉嫌偷盗，请王爷借我人手捉拿归案。”

　　“怎么不去找衙门？”

　　“马道婆经常出入达官贵族之家，寻常府衙没有人证物证恐怕拿不了她，若是告知官府，定要查证，只怕消息走漏。

　　不瞒陛下，臣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觉家中无人可用，又怕马道婆听到风声跑了，才想着求助王爷先把人抓到送到官府去。”

　　“你倒是信任北静王，北静王也信任你啊。”

　　“陛下您知道的，臣幼时曾蒙北静王错爱，为臣请名师教导，臣方有今日。”

　　“你大胜而归，克敌千里，你有如此成就，北静王不算错爱与你。”

　　“能打赢是先帝英明神武，陛下在后方筹集军需，将士们悍不畏死，臣不过微末之功，不敢当陛下谬赞。”

　　“好了，你也不要太过自谦，这案子就交给京兆尹先行审理，待审问清楚再议。”

　　“遵旨。”

　　赵平乐见新帝面有倦容，告退出宫，开始闭门谢客。

　　只把其它册子上的人家恨的牙痒痒，你到速度快，把亲娘绑了送官，还惊动圣上，接着居然闭门谢客，我们连上门说道说道都不行？

　　这年头，大家世族信奉胳膊折在袖里，家中阴私之事绝不会张扬出去。

　　就算这册子遍布京都又怎么样？

　　只要册子上的家族都不认，咬死了栽赃陷害便是，法不责众，正是要拧成一股绳之时，居然就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认下了。

　　那剩下的家族怎么办？真真是气煞我等。

　　因赵平乐这一出头，册子上的家族无不召开紧急家族内部会议，共商对策。

　　有些家族效仿赵平乐将犯人送到京兆尹，上书请罪。

　　有些家族本不肯认，但随着案件侦破，不得不认。

　　也有那头铁到底的家族，抵死不认。

　　作恶者、被害人身份不同，所犯罪行造成伤害程度不同，也是各个家族选择不同的主要原因。

　　赵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半个主子而已。

　　在这个时代有些人是不把姨娘当人的，所以“小娘养的。”是一句非常恶毒的咒骂。

　　赵姨娘所害的王熙凤、贾宝玉都好端端活着，算是犯罪未遂，且京兆尹亦查明是马道婆教唆在先。

　　赵姨娘死罪可免，获罪难逃。

　　而赵平乐确实不知情，事后第一时间捉拿马道婆，未曾有欺瞒之举。

　　贾家对于赵姨娘的处置也符合法理。

　　最终，贾家判决结果是赵姨娘及其心腹嬷嬷被判流放三千里，终身不赦。
　　贾政内帏不修，因已辞官，罚银千两，终身不得起复。

　　这对贾家来说，实在无关痛痒，毕竟贾政年事已高，就算起复也干不了几年，且他才干有限未有居高官之能，至于赵姨娘及其心腹嬷嬷更没人在意她们的死活。

　　那心腹嬷嬷本就出身赵家，赵家如今也没几个人了，伤心一场也就罢了。

　　唯一所虑便是潇春雪及赵平乐的感受，奈何这两人与赵姨娘并无血缘关系，又深厌此人，只觉应该直接杀了，流放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