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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陈文5
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我现在就连和裴珈晏做的时候也只能汲取到少量的实感。
我慌了,开始央求我的s再大力些,把我拉回现实。从前还是觉得会有细微疼痛的手段现在成了我缓解空/虚的方法。
床下,我会跟裴珈晏耍小脾气,但我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显现在她的面前。我的精神状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每天却把自己最鲜活的一面展现给裴珈晏。
即使如此,裴珈晏还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她看了我一眼,也就没再问了。
我说自己总是待在屋里不透气,想要出去转转,就跟裴珈晏说自己去旅游了,这几天不用来找他了。
没有任何攻略,我甚至没有查当地的著名景点,就漫无目的地游荡,走到哪算哪。
途中路过一个与现代社会形成鲜明对比的小山庄,我遇到一个友好的beta,给了他钱让他当导游。
平平无奇的田野里绽放着肖似玫瑰的花朵,很是迷人,但外围却被黄线拉起来,禁止旁人靠近。我用手机拍了照片识物,想要知道她的种类,却始终不能搜出来。
我站在黄线外,又向那簇花走近了一点。
beta却像是被吓到了,急忙喊住我,叫我不要再靠近了。
“为什么这里拉了警戒线?”我问道。
他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这个花不能靠太近……它能让人昏倒,厉害着呢。前阵子派了专业的人来清除,但不知道怎么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全部处理掉,”
我挑眉,很惊讶,没想到这些花竟然有毒性,我说:“可是我现在不好好站在着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了解不多。”beta吞吞吐吐道。
“哦,是这样嘛。”我点点头,继续问他:“这些花叫什么,我以前从来没看到过。”
“半岛什么……哦……记起来了,半岛弥曦,听说你们城里人是这么叫的。”beta一拍脑袋,“我们村里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种子想要通过种植这种花致富,结果他真成功了,但最近听说这个人被调查了,这块地方我们当地人一般不靠近,以前花开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娃因为在这里玩,然后回家就神志不清地尽说些胡话,还请大师来作法这才好的。”
我觉得很古怪,就叫这个beta带我去其他地方了,一日的缘分到此结束,他收了我的感谢费,我和他道别,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但我和半岛弥曦的缘分不止于此,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小心闯进当地的一个地下黑市。
在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试管,旁边的标签用着诡异的文字扭扭曲曲写着“半岛弥曦”。售货铺前的大娘胸前还用一根黄带子挂着刚哄睡的婴儿,粗糙的大掌轻轻拍打着婴儿的背,让他睡得更安稳。
半岛弥曦这个名字很高雅,与这个小摊一点也不搭。
大娘见我走近了,扯出一个她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
看清了我的模样,大娘不轻不重地轻瞥了我一眼,我懂了她的意思,马上收起自己纯良的模样,斜睨着这瓶香水,装出有钱纨绔弟子的模样。大娘估计见我浑身上下看着不像没钱的样子,放软了语气。
“这是半岛弥曦的提取液,我跟你说,这个可难买了,你去其他人那买,要消费到这个数才能买呢。”大娘两手各伸出一根手指上下交叠在一起,朝我比了一个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数。
“这是纯天然的,那些有钱人都抢着买呢。”
“那这种东西你怎么拿到的呢?”我望着她道。
“这个一开始就是我主家种植的,后来他们被抓进去了,但是还有些存货,你懂的……”大娘跟我打着马虎。
“真的没有后遗症吗?”试管里液体闪烁着耀人的光泽,让人几乎是移不开眼。
“没有的,比那些外国药要可信呢。如果你要完全追求没有后遗症,那可以后期加工成香水之类,每次微量,长期也可以达成你要的效果。”大娘怕我不信,又多嘴道:“我那个主家当时在家里拿人做实验,当时还做记录嘞。”
“我这里也可以找人帮您加个工,但是……哈哈……就是要加钱。”
“行吧。”我和她约定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先付了定金。
最后结尾款的时候,我看着被划掉的一大笔款,心里触动不是很大。
半岛弥曦制成的香水被我和其它香水混放在一起,每天起来看到它,我的脑海里都浮想联翩。
买了半岛弥曦,最后怎么用,用在谁身上,我心里都明白怎么想,但还是走不出第一步。
我拿着香水瓶朝空气里喷了一下,花香迅速在空气里散播开来。我的鼻翼翁动,再次醒来自己在冰凉的地板上。
我头脑被冻住了似的,四肢僵硬,慢慢爬起来。我好像也就是睡了一觉……是这样吧?我的手掌握拳,敲了敲头。
周围和晕倒前没有两样,我之后又鬼迷心窍地试了几次,每次都只是昏厥的效果,没有那个beta说的迷幻效果,我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裴栖砚这几天每次从藏画室出来,都不会记得关门,我在他走后,偷偷溜进去,戴着口罩,将浸着香水的擦手巾抹在裱画框。
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或许没效果,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我锲而不舍地干着这档下辈子下地狱的亏心事。
最终有了结果,却和我想的不一样。
后来有次在老宅里,裴珈晏把我往死里折腾。隔天,我实在起不来,就像个老赖一样不停嚷嚷躺在床上,任裴珈晏说什么都雷打不动。
裴珈晏拿我没法子,就让我先睡,还放了份未动的早餐在床头,她多次嘱咐我不要在家里瞎走,要不是太困,我简直要对她翻白眼,真是的,你家是金子坐的啊,这不能走,那不能走。
除了小游戏时间,其他时候我自然是不会听裴珈晏的。他准备的清淡饮食虽然符合我的平常饮食习惯,但今天我突然想吃点重口味的,我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件衣服穿着,就去冰箱里找东西煮。
今天没有阿姨在家里,裴珈晏说过,我也不用太过小心。
也是在那天,我撞见了本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裴栖砚。我看着他站在画前喃喃自语,神情癫狂又变为痴迷。
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全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半岛弥曦有致幻的效果还用在裴栖砚身上,全是我的错。
裴珈晏接手了我造成的烂摊子,她沉默着看着我,烟抽得很凶。我流着泪向她道歉,她还是不说话。
后来她把我送出国了,她让我在国外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消磨掉,什么时候能没了这些专祸害人的心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然后我在国外乖乖呆了几年,一开始裴珈晏让人看得我很严,后来我不再闹事,她就松下了防备。
我成功回国了,没多久又作得让裴珈晏要把我送到国外去。
他们组了一个局,我又精明又傻愣愣地往里面跳。
这次,裴珈晏更沉默了。我能意识到这次她应该不会原谅我了。
“你这次还打算把我送到国外吗?”我低声问道。
裴珈晏不回答,她坐在那里,不抽烟,也不不看我,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很大的决定。
“那你做了决定再跟我说吧。”我耸耸肩要打开房门离开。
“你不能出去。”裴珈晏沉着声音说,她还是没有看我一眼,但我不在意。
“我想回家了,我好久没有回家了。”我说。
我感觉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只有裴珈晏依旧陪在我身边。
一个人一筹莫展不知所措时,总是会想着回家,向血脉最亲近的家人倾诉,寻求他们的慰藉。
即使我不喜欢我妈,但是这一刻,我还是想看看她,还是不和她说话了。她一开口,我妈就变成了袁女士。
我这些年没有回去,或许是我自己确实需要静静。
哦,不对,我第一年过年是回家的,裴珈晏也默许了我回国的行为,回去的第一天就和我妈吵了一架,我妈说大过年的,不想找晦气,让我不要和她说话了。
大年三十,我独自在卧室里。我看到我妹晒在朋友圈里一家人在群里互相祝福的聊天记录截图,才蓦然想起自己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有和我爸妈说。
鼻头酸酸的,我看着聊天记录里我妈鲜活的祝福语,两行泪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么,是在哭袁女士区别对待自己委屈亦或者其他什么,我不知道,但就是想哭,哭吧。
之后第二年,我还是回去了,大差不差,大年三十我还是在床上哭,于是,后面我就不回去了。
我爸每年会问我回来过年吗,我骗他说工作忙不开,他说我不像话,怎么可以不回家。
这种嗔怪在我看来带着关心和父爱,可是这些年在国外,他们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是我太贪心了。
裴珈晏的司机把我送到了我给的地址,我敲了门,开门的人很陌生,原来我爸早就把这套房子卖了,换了更大的房子。
我打电话给我爸:“喂,爸,我回国了。”
“嗯……不用来接……你们现在住哪……我自己打车回来……没事……”
“我就回来几天……嗯……好的……”
对面挂了电话,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我只好麻烦司机往新的地址开。
这个点,我妈在外面做医美,我爸在外面工作,我回到陌生的家里,里面有阿姨见到我帮我把行李放到我的房间。
有点感动,至少新房子里还有我的房间。
房子是陌生的,我爸妈还有我妹妹却感觉一点也没变,几年过去了,我感觉自己变了很多,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出来。
好吧,他们没有看出来。
这次,我没有和我妈吵架,太棒了。
好吧,其实我妈回来的时候,我叫了一声妈,她简单地“嗯”了一声,就没理我了。也好,至少没有新添什么刻骨铭心的回忆。
我和我妹不亲,我也简单叫了一声,她朝我笑了笑。
最后,还是我爸和我说的话最多。事实上,是他喝醉了,他喝醉了被我妈赶出房间,他就拉着我听他讲他和我妈的爱情故事。
过了几天,我自觉“回国”了。
我去找了裴珈晏,她对我还是不冷不热。
我们俩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我感觉我已经把自己整个人生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了,虽然都失败了。
我想要成为一名舞蹈家,后来无疾而终。
我想要和裴栖砚在一起,最后只能在裴珈晏的庇护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接下来,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事情好做了,我也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了。
“裴珈晏,你喜欢我吗?”
“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纵容我干了这么多事。”我自问自答,语气带着嘲意。
“裴珈晏,你爱我吗。”我又问道,问完我自己都笑了,我以为裴珈晏也会冷笑,说我不自量力,但她还是沉默着。
我看着她一时怔住的神情,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泣不成声,一开始事情败露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大的罪恶感,但这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人经常干的一件事,是践踏另一个人的真心,去把她给自己的爱给了别人。
我在这件事上做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我此刻害怕裴珈晏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不再给自己机会了,如果连裴珈晏再不施舍点爱,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再爱我了。
但是,我做了那么混蛋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对我产生厌恶,我会被她彻底丢弃,我罪有应得。
最后,裴珈晏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我的性格总是驱使着我去做一些愚蠢错误的决定,这些决定全是拜我自己所赐,不能怨其他人。
我的生活很荒诞不经,或许我不能把它记录在日记里,因为从我执笔那一瞬间我还是会不自觉美化自己的痛苦,我也不会把它编成一首曲子,因为它从始至终都没有高潮。
或许可以把它写成一本小说吗?
算了吧,我这样卑劣的人不配成为主角。
后来,我听到外界消息传,裴珈晏要订婚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大概率是真的,就像她之前也听从家里安排和适龄的Omega见面约会。
我祝她幸福,真心的。
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了,我就应该一个人,不能再去介入别人的生活,扰了他们的清净。
时间还在流逝,可我真的没力气继续往前走了。或许对于我现在都状态来说,自//杀是最好的摆脱方法。
但我没有,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我的余生或许都在探索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的问题你也可以想着是我给自己赖活着找的一个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难熬,因为总归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了吧,如果真的更糟糕了,那说明我之前的日子还是幸福的。
最后,我想重新说一句话,我是陈文。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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