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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上班的第六十八天
她先前的猜测没有错。
经此一役，她隐约摸到了那层无形的屏障。
“所以，少…姬君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银座那边我可不会帮忙的哦。”虽然千鹤笑得温温柔柔，说话的语气也是轻声细语，很有大和抚子的风范，却让秦照夜后背一凉，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瑟瑟发抖。
当然，剩下的四位一年级逃不掉来自医护人员的“审判”，像鹌鹑低着头一样排排坐在等候区。
低着头也没能阻止他们挤眉弄眼。
特别是其中两个。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医务室？’夏油杰眼神示意。
五条悟抬手捂脸，嘴巴不经意向门外一努。
“六眼”清楚看到夜蛾老师站在门外，一脸担忧。
瞬间理解同伴示意的三人继续静坐。
比起去夜蛾办公室谈心（挨训），不如多蹭会医务室的暖气。
没有同学情的四人逻辑自洽，从容地等待着千鹤结束对突出人员的质询。
被质询的某人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能被银座据点的刃知道！
做出判断，秦照夜一脸讨好的笑容，试探着探向千鹤搭在病床边的手，尝试安抚道：“只是看起来严重啦，不信的话千鹤可以好好再检查一遍。”
千鹤不语，只一味凝视。
“嗯嗯真的！就是术式有点用透支了…后面补补就好了！真的！”豆大的汗珠在额间凝结。
千鹤依旧不语。
“……对不起，我这次的行为太鲁莽了，让千鹤担心了。”秦照夜流泪猫猫头。
不说话的千鹤实在是太可怕了。
“唉。”叹息声终止了这场一对一的质询。“我并没有责怪姬君的意思。”
“姬君能大幅提升实力，我感到很高兴。但看到姬君总是因此受伤，在神秘一侧帮不到什么忙的我忍不住为此担忧。”
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手掌抚上秦照夜的头，秦照夜睁大双眼：“要是姬君下次冒险时，能多想想自己就好了。”
……好温暖。
已经做好被责备一通的秦照夜突然感到手足无措。
她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场景，嗫嚅着说些意味不明的词语：“谢谢，哦不，我是说……”
“我下次，会保护好自己的。”怎么，心里酸酸的。
————
秦照夜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
说出来，大部分人可能不相信，小时候的秦照夜性格非常开朗，能自如地应对七大姑八大姨的调侃，也能融洽地与路边的任何一位陌生人展开一场自然的聊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发生的转变。
或许是某次聊天后家人对她的点评，又或许是某次被打断正专注着的事情只为了和确定的人开展对话……她逐渐找不到那源自天然的、面对他人时不卑不亢的姿态，逐渐难以调动思维中那些源源不断的交流资源。
逐渐无法理解很多正常人会有的感情。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她的生活。找不回外向时期的感觉，那便享受内向时期的独立。开始回避不必要交流的秦照夜很好地照顾着自己，一路披荆斩棘，成功找到能养活自己和猫咪的工作，幸福地生活在出租屋中。
但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内心总归有些空虚寂寞。
她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相较于一部分家庭而言，她的生活不可谓不幸福。父母从来没有在吃住上亏待过她，甚至于在求学方面也给予了不少情感和资金的支持。可直到她走入社会，因为某些事情渐渐远离家庭后，她也没能找回小时候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活在虚无空洞的精神世界中，在夜深人静、怀抱着猫咪温热身躯的夜晚，发出不为人知的低泣。
而现在，她好像感受到了，那源自人本能的，都能感受到的爱意。
————
等等，这么多愁善感不是她的风格！
秦照夜甩了甩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将思维调回任务模式。“行李有准备药方和补剂，在恢复好前我不会再冒险了。”
“而且这次对练，有五条同学的帮助，我的收获很大哦！”
骄傲的小表情掩盖了方才的动容，让千鹤忍不住怀疑，方才那抹转瞬即逝的脆弱是否只是她的错觉。
不是错觉。她暗暗想着。
“所以，千鹤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银座那边的吧？”幸好她目前的样貌正值少女时期，撒娇卖萌的动作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竭力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祈求千鹤。
败下阵来的千鹤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要是还有下次就不一定了。”
“好耶！”
这次的对练简直就是双赢。秦照夜领悟了“织魂”的瓶颈，五条悟摸到了领域展开的门槛，大家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不过，在迎来光明的未来前，还需要面对夜蛾“问责”这个眼前的苟且。
纵然有多么不期盼时间的流逝，等千鹤为剩下几位“伤员”一一检查诊断后，收到千鹤指令的夜蛾“破门而入”。
“千鹤医生，我觉得杰他还有内伤需要看看。”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五条悟一把拉过夏油杰，企图延缓在医务室的时间。
额头冒出“#”的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拉开扒拉在身上的猫爪子：“夜蛾老师，我觉得悟做好谈心的准备了，应该由他先开始。”
“……硝子，我觉得我需要‘反转术式’，头突然开始痛了。”
和秦照夜在病床上排排坐的硝子如同看马戏团剧目一样，直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也没忘了祸水东引：“我记得月见山同学入学测试时不是用符箓紧急治疗吗？要不让月见山同学发挥一下特长，给你也整一张符箓治治脑子。”
“五条君，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摊上这帮倒霉学生的夜蛾正道开始思考跳槽的可能性。
迎着千鹤同情的目光，还是很有威严的夜蛾总算出手制止了这场闹剧。
“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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