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下跪了吗

　　本来也该下去看看，这些人闹事也有个程度，但是都拔刀了，华大夫居然还没有出现。

　　殷顾淮拉着苏清棠走在那摇摇晃晃的楼梯上，还没下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是臭鸡蛋？

　　“这群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昨天帮忙扶殷顾淮的其中一个学徒正要冲出去，被其他人拦住。

　　“师弟，别冲动，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吧。”

　　“师傅找师娘去了，哪有这么快？”

　　被称作师弟的嘟喃着，扭头不愿意看已经满是脏污的大堂，就看见款款而来的两人。

　　“哎，公子你醒了？”师弟语气立刻转变。

　　殷顾淮知道是指自己，“嗯，我听我娘子说了，多谢各位，这是……”

　　众人看着依旧在门口叫嚣的村民：“还能是什么？医闹呗。”

　　“这些人闹事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是带着有心疾的人过来，然后点名要我师傅出手，在我师傅就治好之后，过几天就会听到那位患者死掉的消息了。”

　　“然后，就会有一群自称是死者家属的人过来闹事，等师傅回来赔偿后，便又会离开。”

　　苏清棠看着几人已经麻木的表情：“没有报官吗？或者去查下真相？”

　　“一个死掉可能是天命，可是看你们所说，是经常发生的。”

　　师弟回答：“你以为我们不想吗？”

　　“那些有心疾的人不是我们村子的，可以说，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人，那医者本分是不是要行医救人，不论来人出身过去，只论当下？”

　　“那你第一次救了，第二次为什么不救？是第二次来的不是人吗？第二次救了为什么……”

　　“反正，感觉我们师傅这大夫做的跟这武德村的孙子似的。”

　　其中一个师兄厉色道：“老十，慎言！”

　　对着殷顾淮解释：“师弟年轻人，有些事情还不是很能懂，言语有些偏激。”

　　殷顾淮抓住了这话里的漏洞：“什么事情？是你们必须要救这些人甚至是救完死了也没关系的？”

　　几位师兄互相对视，谁都没有站出来说。

　　“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是下来谢谢你们的，”殷顾淮善解人意道，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师弟。

　　“小小意思。”

　　说罢眼神落到苏清棠脸上：“怎么了？”

　　“有官府哎，仵作直接检查吗？不用送回衙门？而且，不用报官就来人了？”

　　苏清棠指着外面已经被控制住的人群还有几个衣着统一戴着官帽的人。

　　不怪她多想，凭借刚刚那群村民砸鸡蛋的行为，再结合这几个徒弟躲避的态度来看，官，显然不是这群软柿子报的。

　　师弟抱着殷顾淮刚刚给的钱袋子漫不经心道：“那群医闹的报的，之前我们还会出去解释，现在就是……”

　　【快跑呀，快跑呀，《华氏医馆》的匾额要掉了！！！】

　　冷不丁有个声音传来，苏清棠还没来得及找小精灵所在，立刻说：“殷顾淮，我听到牌匾松动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殷顾淮快速跑向门口，扬起官府维持秩序的木棍，借力使力稍微固定住牌匾松动。

　　其他人被吓得瘫软在地，回过神来领头的道：“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闭嘴吧你，”苏清棠等人跟着跑出来，直接帮忙顶住牌匾，“还不过来帮忙？”

　　周围的人这才赶紧手忙脚乱上前。

　　“我们把牌匾慢慢放下，”师弟开口道，这个牌匾之前也没觉得居然会这么重啊。

　　“好，准备，一……”

　　“凭什么？这家医馆的大夫可是治死了人，这牌匾松动掉落就是上天警示，是上天警告你们这群庸医！”

　　几位师兄弟还没有准备好，周围的村民和官府立刻被策反，没有继续帮忙，反而是撞向几人。

　　“别过来！”

　　一阵混乱中，最小的师弟那边变成了突破口，是他推开距离最近的自称是死者爷爷的人，所以，那边的受力就他一个。

　　推搡重，牌匾摔落在地，《华氏医馆》四个字激起一大片灰尘，其中的华氏二字有裂开的征兆。

　　“你个死老头，找死啊，”师弟面红耳赤地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老头，恨不得刚刚就让他死者石制的牌匾之下，自己多那个举动干什么？

　　老头咽了咽口水，继续喊道：“你们大家伙都听见了，这华氏医馆的人都不安好心啊，我的孩子啊，肯定是你们拿钱害命，青天大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老头立刻躺在地上哭诉，双腿瞪着，一副要死的模样。

　　众人终于把牌匾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可惜，还是有瑕疵了。

　　苏清棠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四处找着发出声音的精灵，可奇怪的是，没有找到。

　　殷顾淮用自己的衣服擦擦占满灰尘的手，走到苏清棠身边：“‘金蝉玉叶’？”

　　接收到意思的苏清棠顺着殷顾淮的眼神看向耍无赖的老头，就见到老头身上浮现出一道金光，然后便是一个金黄的小精灵探头探脑地出来。

　　【好聪明的人哎，一下子就猜中我了。】

　　苏清棠紧张地看着，悄悄在殷顾淮耳边叮嘱：“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能不能帮帮我？”

　　她想要和金蝉玉叶谈谈，估计会知道很多东西。

　　殷顾淮点头，“好，我在。”便用法术隔开结界，二人交谈的话别人听不见，不过可以听到外面的话。

　　【你，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个匾额要掉了？别看别处，就是你，金蝉玉叶！】

　　苏清棠用心声说道。

　　小精灵挠着头看向苏清棠，然后老老实实飞过去，【你看得见我？哦，通灵？我懂，因为我沾了很多血气吧。】

　　金蝉玉叶虽然是以植物为原型，可是并不是植物，着重点还是雕刻时候的手工艺品。

　　【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记得金蝉玉叶不是陪葬品吗？】

　　一个想法浮现心头，苏清棠看着继续撒泼大闹的老头，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很难猜吗？你看不见死气？】小精灵歪头问，又看向殷顾淮【那应该就是你看得见了，不然，你认不出来我的。】

　　殷顾淮：“嗯，那个老头以及和老头一起来的一伙人身上都有些若有似无的死气，老头最夸张，他身上还有血气，看样子是你发出来的。”

　　【嗯哼，是啊，这块牌匾是用浮玉而制，最是灵气，可是，遭不住这么多次死气，还是沾染邪气的死气，自然要掉落喽。】

　　【那么，这里有墓吗？这群人盗墓还……】

　　【是滴是滴，他们不仅挖开我主人的墓，还把我家夫人的墓也一起挖开了，陪葬品上都有邪气的，过滤邪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活人来！】

　　小精灵笑着解释，掰着手指数【一二三……反正已经好多好多人了，都死啦，我醒过来之前应该还有。】

　　苏清棠四肢发凉，这么多人加上那位师弟抱怨的语气，不难想象他们已经害来多少人了？

　　殷顾淮将目光锁定周围依旧选择帮忙华氏医馆的官府，看似是在帮忙，实际上坐实了地上的人死亡，而且并没有打算给华氏医馆和地上老头任何一方解释。

　　就好像他们只是希望这有仇的两方继续存在，不要任何一方有闪失。

　　苏清棠也注意到官府息事宁人的行为，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些官府，总觉得正常为民办事的官府中人不应该是这种行为，这种行为倒像是为自己牟利。

　　终于在官府的劝说下，华氏医馆和老头双方停战，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也就离开了。

　　几位师兄都绕过牌匾进了医馆，就只有师弟抚摸着那一块裂开的地方。

　　“其实我是个孤儿，师傅把我捡回来的时候给我姓氏，华，我当时就发誓一定会把华氏医馆发扬光大，”师弟哭着说，眼泪落在牌匾上晕染开一朵朵花。

　　“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我还是没有办法……”

　　苏清棠蹲着身子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天要不是你，老人家就出事了，华氏医馆在众目睽睽下更是说不清了。”

　　“嗯，它也不希望因为它，华氏医馆出事，起来吧，”殷顾淮本身就不会安慰人，顺着苏清棠的话说下去。

　　三人进屋就看见一群师兄弟围在桌子边上数钱，是刚刚官府给的安抚费。

　　“你们在干什么？”师弟问。

　　师兄回答：“能干什么？散伙啊，这个医馆我是呆不下去了，来一个死一个，我来这是为了学手艺的，不是死人的。”

　　“这安抚费也是给我们几个兄弟的，反正我们要走了，看样子你是打算继续待着了，那就不和你分了。”

　　说完几人便不顾满地狼藉自顾自将钱均分之后大摇大摆立刻离开。

　　空气中的水汽渐渐凝结，天空阴沉沉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很快，下雨了。

　　还没来得及消化本来热热闹闹的华氏医馆瞬间萧条，师弟便立刻进内室拿出雨蓑护住匾额，苏清棠见状也拉过殷顾淮上前帮忙。

　　雨水顺着风打入屋内，随后在地上溅起一滩水坑，本来应该关上门的，可是，门口还有牌匾在，还有华大夫没有回来。

　　都这么乱了，索性就继续乱吧。

　　殷顾淮坐在风口处替苏清棠挡住风，看着握着茶杯发呆很久的师弟：“现在说这个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师兄他们就这么分了钱离开并且没有带一点行李，我记得其中有一个身上的衣服是有补丁的吧？虽然不知道具体金额多少，可是，能够让你几个师兄松口放弃牌匾之事，金额绝对只高不低。”

　　“这就有一点悖论了，你们村子我虽然只是看了今日的几人，村民衣着朴素，官府却有着统一的锦袍，这个时节的这个锦袍千两一匹，官府居然可以人人都有。”

　　“是你们武德村财不外露还是这仅仅针对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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