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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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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敏神色僵了一下,笑着说道:“妈能骗你吗?”
林初晓不想跟她多纠缠,直接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转过身问赵佳敏:“那里面这个是谁?”
赵佳敏神色一变,气急败坏地说:“出来吧,你女儿都知道了。”
林斌这才颤巍巍开门,对林初晓露出一个尴尬地笑:“晓晓,先吃饭去。”
他又将林初晓拉回餐桌子,和赵佳敏一起坐在林初晓对面,两个人看着她,却不动筷子。
林初晓拿起筷子,却迟迟无法下筷。她为了回来把工作都推掉了,结果却是他们一场骗局。
这次她刚好回了内地,从北方飞过来没那么舟车劳顿。
如果她在漓疆呢,她花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回来,路上又是坐车又是转机,还会耽误她出诊。
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会辛苦,只是一味地以自己为中心。
林初晓干脆彻底放下筷子,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
能想出这样骗人回来的办法,绝不会只是想见见她。
“说吧,什么事情。”林初晓皱着眉,低头看着面前盛满了米饭的碗。
这个碗是她高中的时候买的,赵佳敏说她浪费钱,家里有还要买新的。
可她觉得上面的小兔子很可爱。
所以她偷偷从伙食费里攒出来一些钱,才去买了回来。
却被赵佳敏一顿呵斥:“我们辛辛苦苦打工供你上学,你倒好,有钱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见见你。”赵佳敏笑得很不自然,仿佛说出这句话让她觉得很难堪。
“见见我?那现在见到了,我能走了吗?”林初晓的声音不算高昂,只是有点不高兴。
“我工作很忙,下次不要这样骗我了。”林初晓作势要起身,对面的赵佳敏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
“晓晓,你先坐下。我们是有事情找你。”
林初晓看她终于不打算装了,这才坐下来,准备听听他们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晓晓,妈知道你读书努力,上学时心无旁骛,很让人省心。”
“但现在你毕业了,你也知道,女人最终都是要嫁人的。”
“妈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能在地上跑了。”
“前段时间,妈骑着电动车出门,不小心擦了一辆保时捷,我吓得都走不动道了,害怕司机找我赔钱。”
“结果那司机认识我。他说:“你是林初晓妈妈吧?我在家长会上见过您。”
“那小伙子,是你高中同学,叫段萧,你还记得吗?”
“他家里是做出口贸易的,家境很好。”
“所以一来二去,我就和他妈妈聊上了。”
“我们决定,让你们俩相个亲。”赵佳敏说到这里,偷瞄了一眼林初晓,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染上不耐的神色。
没等她说完,林初晓强忍着怒意,低哑着声音说:“我不同意。”
“你那工作离家又远,又苦又脏又累,有什么前途。”赵佳敏最讨厌她顶嘴,怒气从胸口上涌,她迫不及待地将不满倾泻而出。
“女孩子嫁个好人家能享一辈子福,那段萧人很不错,又懂事儿又礼貌,而且他还经常跟我打听你。”
林初晓终于忍不住了:“他那么好,要不然你嫁给他好了!”
啪地一声,一个结实的巴掌落到脸上,林初晓被打得天旋地转,感觉左脸上火辣辣的。
林斌怒气冲冲地朝她骂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赵佳敏不仅没有心疼,反而继续火上浇油:“你看看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总是和父母作对。”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一点感激都没有。”
“这么好的亲事,你上哪儿找去?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将来你过上好日子了,还能记得你爹妈给我们送送终我就烧高香了。”
他们总是这样,把林初晓不想要的东西强加在她身上,在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他们就能冠冕堂皇地指责她,只因为她是被他们养大的。
从出生那一刻起,林初晓就没有了自我。
她是父母的欲\望的载体,是父母活着的养老金,是应该乖巧顺从听父母安排的提线木偶。
好不容易逃离这个家,此刻身在其中,她只感觉浑身乏力,委屈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有太多的话想说,但看见父母疾言厉色的样子,她一句话都不想再争辩了。
争辩不会带来改变,只会得到更加激烈的责骂。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离开餐桌,脚步虚浮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关上房门,反锁,身体贴着门一点点下滑,眼泪先一步滴落在地面,溅成一朵破碎的花。
她疲倦地扑倒在床上,任凭泪水打湿床铺,她竭力让自己不哭出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
为什么他们从来不认可她的努力,她想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想不依靠别人活着。
可他们只想着走捷径,傍大款,攀高枝,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喜欢这样。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物品,此时碰到了父母欢心的买主,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出售了。
根本不在乎那个段萧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高中的时候就乱搞男女关系,被学校严重警告过。
嫁给他那样的人,这一辈子才算是真完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和多少女人上过床。
林初晓发誓,就算死了也不会和他相亲。
她哭着哭着,身体极度疲乏,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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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临收拾好床铺回卧室,杨阿姨一大早就起来了,搞好撞见江穆临从林初晓房间里出来。
“穆临,早啊。”她表情八卦又兴奋,往里探看着什么。
“别看了,人走了。”江穆临淡淡道。
“昨晚,睡得怎么样?”杨阿姨意味深长地问道。
“还行,就是地板太硬了。”江穆临说着自顾自往卧室走去。
杨阿姨一脸失望地长叹:“没睡一起啊?”
江穆临转身无奈地瞥她一眼:“想什么呢?”
杨阿姨这才正经起来,拿着手里林初晓换下的衣服问她:“林小姐的衣服还在这里,要不要洗好给她寄过去?”
江穆临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她开会穿的那套格外惹眼:“这套扔了,那套白色的洗好收起来。”
杨阿姨不解:“扔了多可惜?林小姐说不要了吗?”
江穆临沉默几秒,说道:“我说的,不行吗?”
杨阿姨乖巧地闭上嘴,按他说的做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一套衣服恶意那么大。
江穆临回到卧室,走进洗手台洗漱,昨晚地板太硬,他没睡好,此刻淡淡的黑眼圈在眼下浮现。
他拿起手机划弄了两下,突然想到什么,给手下人发了个微信:“帮我查一个人,侯阳。”
几分钟后,侯阳的个人资料就发了过来:长风传媒广告总监,年龄24岁,身高181,单身,家里曾经开过传媒公司,八年前破产清算,债务缠身。
底下还附上了一张他的证件照,五官端正,眉眼温柔。
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监的位置,不是什么小人物。
而且还是大学同学,同窗过四年。
他将手机倒扣在洗手台上,不自觉地用电动牙刷狠狠刷起了牙齿。
穿上西装,打上领结,他出门去公司把剩下的一点琐事处理完,准备三天后和林初晓同一航班回漓疆。
司机在别墅门前静静地等着,江穆临衣着端正地跨上豪车。
司机刚开上柏油马路,江穆临的另一只黑色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他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对司机说:“调头,去城郊工业园。”
司机露出疑惑的表情,城郊工业园早就搬迁了,政府还没决定好用那块地做什么,现在那里都是空着的厂房,四周污染严重,住在那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头老太们。
“是。”
豪车的昂贵材料在阳光下发出特殊的光泽,和工业园区残破衰败的废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穆临下了车,司机懂事地没有跟过去。
后视镜里,江穆临昂贵的皮鞋踩在污染成红紫色的土壤上,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两个戴着口罩的人将他领走了。
江穆临跟着手下来到一个靠里的厂房地下室,阴暗的地下室又冷又潮,光线只能从楼梯入口探进来。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江穆临就对江镇海充满戒备,他表面上懒散不着调,只知道伸手要钱,背地里却养了一帮只服从自己的手下,专门替他办他不能亲自办的事情。
“在哪里遇到的?”江穆临一边迈着长腿下楼梯,一边问手下。
“在福缘酒楼外面,他被一群人围着揍,我们把他救下了。”
“那群人为什么揍他?”
“好像是,讨债。”
江穆临眉头一皱,恶狠道:“怎么不让他们多揍一会儿。”
下人显然没想到江穆临会这么说,愣怔着没有回答。
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
江穆临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温暖舒适,一点不像关押人的地方,知道下属们忌惮他,所以没敢怎么动手逼问。
门开的那一刻,里面的人转头看着门口的人,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了一句听不懂的哈萨克语。
江穆临眉间冷气横生,眼底满是不屑和厌恶:“舅舅,你不在草原帮艾依拉放羊,跑到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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