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质子旅生存日志

作者:自来水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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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应彪IF线番外不复苦(7)


      天谴,大司命比干在殷寿登基大殿上问天的结果,那天黑云遍布天际,红月现世。我只知天谴降世,苦的是无辜的百姓,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天谴到底有多严重。

      离开朝歌已有半月有余,食物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眼前。啊,还有衣物。并不算热的夏季走入尾声,天气转凉,逐渐接近北崇的同时,温度也在下降。

      我们这群人,好歹也是训练多年的战士,狩猎一事根本不是问题,可偏偏,途中我们停留的山林时常遇不到猎物。更是在五天前,我们找到了一头腐烂的小鹿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未闭合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白色,它来着世间几个月便痛苦离世。

      崇应彪拦住了想要上前的人,一把火将小鹿的尸体烧了个干净。

      我与崇应彪,还有孙子羽带着路牌进了最近的城池,殷寿身死的消息还未传过来,我将一些之前的玉器换了铜贝,在与两人一起去城中的集市买食物。路边有饿死的百姓,隔着不远在乞讨的百姓,瘦小的孩子,单薄有补丁的粗布衣服。

      巡逻地士兵将没有生命体征的百姓丢上板车,冷漠地说着今天又要烧好几个尸体,麻木又习以为常。

      这里没有战争,百姓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后近一个月,这样的场景在那些城池里比比皆是,有的地方会直接将生病的百姓一并带走,等待他们的是被活活烧死,进而防止瘟疫感染给其他人。

      殷寿造的孽,受苦却是我们没有看见的百姓。

      殷寿死了,殷郊被救走,他和西伯侯姬昌谁才是天下共主?是谁都可以,快些把封神榜打开,将天谴消除吧!

      我与崇应彪一路的亲密,北崇的质子们在赶路的时间里,快速地走完了震惊不解到抵触反对再到麻木忽视,接受度高的甚至到了尊重嘱咐这个阶段,主要代表是孙子羽。崇应彪他靠武力压下了某些人难听的话语,不想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咒骂的话传到我耳朵里,对此我其实还行,那些人的反应在我预料当中。

      路上看见百姓的惨状才让我糟心,其他地方也这样惨吗?崇应彪在路程的最后有些沉默寡言,我以为这是近乡情怯的表现。休息时他的视线落会在我身上,当我询问他时,又装作无事地摇头。

      到达北崇的当天,远远看见城门,崇应彪阴着脸,与其他表现出激动神色的质子们完全相反。我们可以说是刷脸进去的,刷的是崇应彪的脸,拦下我们的守卫看见崇应彪就跪下行礼,“见过世子!”

      然后崇应彪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有种被迫吃屎的恶心劲和憋屈感,浑身散发着底气压。

      后面的质子们也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收敛了刚才的兴奋。

      我朝孙子羽比了个手势,这娃很聪明地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骑马上前,“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此乃商王亲封的北伯侯!”

      崇应彪拿出证明他身份的玉牌,脸色依旧臭的可以,这下城门跪倒一片,恭敬地朝这座城池的主人行礼。崇应彪带我们进去了,沿着主路一直往前走,这里的百姓大多瘦弱,但街道上并没有饿死的尸体。

      我们进入府邸,不像归家的孩子,反而更像来抢劫的土匪。仆从和侍女慌张跑开,瑟瑟发抖地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另一种意义上的畅通无阻,直到转角处碰到了一行人,领头的人有着与崇应彪别无二样的脸。

      身上穿着宽大皮毛泛着光泽,看着却一点也不臃肿,束发正冠,皮毛没遮住的地方露出里面玄色的世子服,一看就是精心养大的孩子。来者比崇应彪稍微高一些,衣冠端正华贵,衬得风尘仆仆的我们略显狼狈。

      那张与崇应彪一样的脸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明明是相似的脸,却看得让我很不舒服,转眼不去看他。

      “崇应彪?听见外面乱哄哄地,还以为是什么事了。原来是你回来了?父亲了?”

      MD,这语气听得我拳头紧握,这可是你亲弟弟。什么都不过问,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还以为是什么事了”?!

      “父亲与其他三大伯侯聚众谋反,被商王处死,罪行昭告天下。”崇应彪再次将玉牌拿出来,举到崇应鸾的面前,“我,是商王请命的北伯侯。而你的这身世子服,也给脱下来了。”

      我们这边有两位质子在黄元济眼神的指示下上去,拔出佩剑,靠近崇应鸾,力挺他们北伯侯。

      “大胆!这里可是北伯侯府上,岂容你们撒野?!”崇应鸾怒吼道,这话似乎也是一个信号,拿着武器的仆从现身,将我们围住。

      我们顺势纷纷拔出剑,警惕地对相那些仆从,崇应彪嗤笑一声,大声说到:“你也说了,这是北伯侯的府邸,而我现在是北伯侯,这里是我的地方。”

      他高举着玉佩,视线在那些仆从身上扫过,“你们应该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应该知道应当听从谁的命令。”

      那些仆从看向彼此,不确定地窃窃私语。我道:“怎么?你们还敢质疑大王不成?”

      最高统治者的威严,他们自是不敢挑衅的,即便那些仆从下定决心忠诚他们的“世子殿下”,我们手中的剑也会让他们看清现实。

      崇应彪不再去看仆从的反应,用我的说辞,对崇应鸾道:“怎么崇应鸾,你也要质疑大王的决定不成?”

      我们这些从朝歌逃出来的人,知道殷寿已死的事实,搬出他来压崇应鸾也是用的毫不犹豫,崇应鸾的脸色变了又变,还是忌惮大商的君主。

      他侧身站在一旁,给我们让开了路,嘴里的牙可能都要咬碎了,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崇应彪如一头猛虎般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还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啧了一声,再次给崇应鸾造成了侮辱伤害,崇应彪心情愉悦。

      崇应鸾忌惮掌控他们生死的大王,故此,崇应彪得到了在那人心底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孙子羽几人配合着崇应彪的吩咐,雷霆手段控制住了伯侯府。不甘的崇应鸾暂时被关押起来,仆从手脚麻利地收拾出我们一行人的住处,而我,住在了属于北伯侯的主院。

      嗯,对于这事,一起回来的质子们并不意外,而不知真相的府中人,以为我是因着杞国侯的身份受到优待,遇见我规规矩矩地行礼。

      一个人可以偏心成什么样子?

      崇应彪的母亲给出了答案。

      回府的第二日傍晚,日暮西山,这位老伯侯夫人姗姗来迟,那会儿我们正与管家核对着三日后的接风宴宴请名单,这将是崇应彪作为北伯侯第一次与那些老臣见面。

      前来禀告的仆从刚刚跪下,“侯爷,老夫人来了。”话音刚落,一道玄色身影便走了进来,颇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架势,头上的珠钗饰品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说是老夫人,可进来的华服妇人不过四十多岁,头发乌黑,保养得当的脸上皱纹都不明显,比我舅母看着还要年轻一些。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坐在我旁边的崇应彪站了一起,看向他走进来的母亲,我与其他坐着三人也跟着他站起身子。

      妇人的视线一一扫过我们,端着气质走向崇应彪,她在看清这个儿子的面容时神情恍惚了一下。“何时回来的?为何不来看看母亲?”

      崇应彪面上表情淡淡的,可我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前天回来的,想来母亲也不愿见到我的,就不去碍你的眼。”

      不是,你说这么直白,真的好嘛?可怜可怜孙子羽他们吧!他们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才好,今日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带了耳朵来了?

      出其不意的直球话术让妇人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我儿何出此言,母亲见你回来自是欢喜无比。”

      “母亲不要说这些话来哄我,若不是知道我将崇应鸾关了起来,你又怎会亲自来这一趟?”

      这下妇人的脸彻底冷下来了,指尖捏的泛白,“你们都下去吧。”她这话是对我们说的,不过不好意思,我们可是崇应彪这边的人,所以我们丝毫未动。管家微微抬头观察了一下,只是默默地移到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母亲有话便直说,他们都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不是你能使唤的人。”

      “放肆!敢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去朝歌做质子倒是长了你的脾性!”

      “呵,你瞧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嘛?我是什么脾性这个屋子里只有你不知晓。”

      她做伯侯夫人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如此顶撞她,这个逆子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我是你的母亲,何来的不知晓。”妇人还在努力维持端庄,重新挂下得体的笑容。

      “你哄人的话来的太晚了,你和父亲的眼里只有崇应鸾那一个儿子,不是嘛?”崇应彪平静地注视面前的人,妇人堪堪到他的肩部,直视她的眼睛还要微微低头。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望了,少年时渴望地注视带来的不会是那样的结果,可心里到底是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还是会掀起死死涟漪。

      “你与鸾儿都是我的儿子,都是你父亲的孩子!”她被戳中了心事,声音拔高了些许,“鸾儿可是你的哥哥,犯了什么错要被关押起来?”

      我在旁边听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还以为能装到什么时候了,也没有什么耐心嘛。都是你的儿子,小儿子在朝歌那么多年,到你眼前了你什么都不关系,只是为了哥哥来质问弟弟。

      “他对我不敬,这理由母亲可满意了?”

      “什么?”

      我不吐不快:“崇应鸾对北伯侯不敬,抠在院子里关押半年,夫人不正是为此来的嘛?”

      “大胆!你算什么个东西,也敢直呼我儿的名讳!!”她在崇应彪处受得起,这会找到个发泄口,脸色一变朝着我发泄。

      崇应彪脸一下就阴沉下来,我朝他使眼神安抚,“啊,我,不过只是大王亲封的杞国侯,这次是奉大王的命令来到北崇。这样,也勉强算个东西吧。”

      然后,就有幸欣赏了这位夫人的变脸表演,似乎刚才对我吼骂的不是她一样。她重新挂上职业假笑,“今日头有些昏沉,这会也没好全,竟对杞国侯说了胡话,等身体好些,定向杞国候赔罪。”

      说完这些,妇人便行礼准备离开,似乎这场试探是她站了上风。崇应彪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脚步一顿,“母亲身体不适,留在院子里专心养病,管理府邸一事耗费心神。明日你就将事务与库房钥匙一并交给管家,也好让儿子孝敬你。”

      老夫人猛地转身,再也挂不住笑,一双怒目瞪向崇应彪,“你!”

      “大王最看重的,便是北伯侯的拳拳孝心,老夫人你可真有福气。”

      这位老夫人也是一样忌惮着我话中提及的商王殷寿,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是妈妈追的那部宫斗剧那位拽妃,直言不讳怼出“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的经典语录。

      所以,这场插曲,以老夫人甩袖离开作为结束。

      不得不说,殷寿的名讳真好使。让我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滋味。

      散会后,夜幕降临,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我们与崇应彪的三位百夫分别,管家也领命离去。我与崇应彪走在回主院的路上,若是有仆从看见怕是会惊掉下巴,毕竟此时他们的北伯侯正亲自拿着火把,走在我的身旁。

      “今日倒是见识到你胡说八道的能力了。”

      我多少有点小骄傲,笑着看他,“那我是为了谁?”

      他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我,为了我。”声音很轻柔,不像他,眼前人又确实是他。

      之后的话也很轻,“带你去个地方。”

      我跟着他的步伐,走向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周围一下就安静许多,只有我与他踏雪而行的脚步声。我们的前方,月光洒落的地方,有一个孤寂的小院,崇应彪先我两步推开院门,木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

      崇应彪一路都没有说话,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刻,他的声音给了我答案。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这里是崇应彪的院子,不受宠的二公子,除去照顾他的侍女满,他很少在这里见到其他人。这里是府里的最北边,与前堂隔了整个府邸,不知是因为没人居住的原因,显得格外凄凉,屋顶上的雪比别处的厚一层。

      故地重游,他的情绪并不算高涨,我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进入他的童年。一眼望到头的院落光秃秃只有雪,能看出有侍女打扫的痕迹,屋顶上的雪被处理没有压垮房屋的威胁。

      屋内都没有多余的物件,借着火把的光,我看见了唯一算得上玩具的东西,是挂在墙上几个不同型号的弓,对应着屋子主人年岁的增长。

      这样简洁的布局很难与一个孩童联系在一起,即便是我的小时候,也有母亲缝的布兔子,长大些就有舅舅做的小木剑什么的。但我看了一圈,真的找不出其他能说是玩具的东西。

      整个房间的色彩也单调,北崇常有的玄色,都说颜色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在这个环境长大的孩子能活泼天真到哪里去?

      “没什么好看的。”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快要被忽视。

      “这可是你长大的地方。”我将手放到腰部比划,“这么大点的小彪啊,就能靠自己拿起弓了。”边说脑子里就边想象,那个一脸严肃的小孩好似就在眼前。

      崇应彪拍掉了我的手,说话的语气没变,“真不知道你脑子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注意到他染上红晕的耳根,故作镇定啊。

      他又开口:“我曾经在这个屋子里,等着父亲母亲来看我,一次又一次,白天到黑夜。如何也等不到他们的身影......”

      我无言地站在他身旁,心里泛起酸涩。

      “满,就是照顾我的侍女,总说父亲公务缠身,母亲忙于管理内宅,我也就这么信了。”他笑了,嘲笑四五岁天真的自己,“直到六岁生辰那天,全府都在庆祝崇应鸾的生辰,我躲着人跑出去,找到了崇应鸾的院子。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我躲在没有光的廊外,透过半开的门见到了给崇应鸾庆生的父亲母亲。”

      “我惊讶于屋里跟我长得一样的哥哥,疑惑忙碌的父亲母亲为何会出现在哪里,委屈他们为何从来不来看我......”

      “别说了,我心疼。”我抬手擦去他脸颊滑落的泪水,心脏酸涩不已,胸腔燃腾的怒火,凭什么啊,凭什么小小年纪的他要承受这些?

      他的手掌抚上来,与我的手重叠在一起,“娄云声,北崇之大,无人爱我。”又是一滴泪水涌出,滑进了我的指缝,湿润的泪水从温热很快变得冰凉。

      “你有我,有孙子羽,有金葵,有黄元济,曾经还有苏全孝。”我注视着眼前给我展示脆弱之人,眼眶微热,挤出一个微笑来,“你可能不愿承认,你还有姬发、殷郊、姜文焕、鄂顺,一起长大的伙伴,生死与共的战友,你还有他们。”

      附上唇,一个柔情又短暂的吻。“崇应彪,我们两人的不幸,从我们相识后就停止了。”

      “北崇极冷,所以我来了。崇应彪,我爱你,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离开你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爱我。”

      崇应彪的回答,是扣住我后脑勺的深吻,他的气息霸道地进入我的领地,缠绵、交织在一起,呼吸都被他夺取。

      ......

      巫山云雨。

      彻底结束,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穿戴整齐的我被崇应彪背起,我是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弹了。门开之后,外面的温度让我抖了一下,缩在崇应彪背上依恋他的体温。

      屋子里的味道很快会散去,崇应彪背着我离开了院子,他的每一步都很稳,疲惫的我很快就有了睡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间,我的身体被温暖的东西包裹,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没有我的朝歌,依旧热闹的质子旅,互相看不顺眼的崇应彪和姬发,崇拜父亲的殷郊,还有亲近低调的姜文焕和鄂顺。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们,冀州之战结束后,迎接着现实的冲击,从这里开始,梦境与现实有了不同。

      我看见龙德殿姬发误杀殷启后,崇应彪补刀说这是灭族的大罪;我看见渣爹没被召来朝歌,不愿弑父于是反抗的鄂顺在那晚当场被殷寿抹了脖子;我看见三位伯侯和鄂顺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我看见雨夜的鹿台之中,伯邑考绝心替父一死;我看见西伯侯吃下他长子的肉饼,游街后的他晚上流落街头还要从野狗口中抢夺他的孩子;

      我看见崇应彪走上高台却砍掉了殷郊的脑袋,还说送他一程;我看见哪吒和杨戬将殷郊的尸体带回了昆仑山;我看见姜文焕放走姬发,毅然选择关城门留下;我看见崇应彪追出城,与姬发在黄河边殊死搏斗,最后他的血溅了姬发一身;我看见姬发失去一切,满身是伤的回到西岐;我还看见,死掉的殷寿被狐妖救活。

      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可崇应彪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解脱般朝着姬发大笑,无力向后倒去,躺在浑浊的黄河之中,再也没有起来。用嚣张作为自己保护色的少年,将自己逼入绝境,孤单地被留在了黄河畔。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伙伴,他们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我又开始庆幸,现实的他们与梦境不同,他们没有因为殷寿失去一切,那一张张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脸上,没有逐渐被痛苦、迷茫与绝望替代。他们现在都是归家的孩子,崇应彪不再是独自一人,我的目光会追随于他。

      意识回笼,我努力了好久,睁开了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听见一旁的声音。“你醒了?”

      是崇应彪,他连忙起身,朝着屋外喊:“医师!医师了?”

      屋外一阵兵荒马乱,我都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佝偻着身子进来了,身子哆嗦着坐到崇应彪起身的位置上,也就是我的床边。

      “公子伸手,容在下为你诊脉。”

      我将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崇应彪就站在医师后面,专注地注视着医师的动作,我感觉医师把脉的手都颤颤巍巍的。不久后,医师抬手,我也顺势将手缩回被子。

      医师慢慢站起来,崇应彪有点不耐烦地问:“如何了?”

      “回禀侯爷,公子以无碍,发热完全好了,之后注意不要着凉就好了。”

      他听见这话脸色好上不少,朝医师挥挥手,“下去吧!你的脑袋保住了。”

      这个老人家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是。”然后他就以一个老人达不到的速度,离开了屋子,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我差点笑出声,问道:“你怎么还威胁老人?”

      “若是连你都治不好,还留着他干什么?”他重新坐下,刚才他动作匆匆,我才注意到他憔悴的神色,还有长出了没处理的胡须。

      我再次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上他的手,“怎么如何憔悴?”

      “没事。”他将我手塞回被子里。

      从他与医师的对话中,我了解到自己应该是发烧生病了,“我昏睡了几天?”

      “三天。”

      啊?坏了,我一个激灵坐起身,“那你这个样子怎么参加宴会!”

      他起身将我重新推回去躺着,“宴会怎会有你重要,推迟了。”

      好家伙,色令智昏,妲己剧本我还有份。瞧他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我往里挪了挪,“上来休息会吧。”

      他摇头,“你病还没好,不能再着凉了。”

      “有你暖和。”

      这个借口他推脱不掉,崇应彪脱下鞋袜、外袍,摊开床里侧的一个被子,乖乖地睡到了我旁边。他还伸出手将我的被子边边压的死死地,看来我这次生病吓着他了,他裹着被子侧躺着看我,我也侧过身子去看他。

      我睡了三天,这会其实不困的,倒是崇应彪,疲惫了几天,放松下来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他撑不住,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轻轻地将自己的被子搭在他被子的上面,再挑开他的被子钻进去。

      哼,你不许,就能拦住我嘛?

      确定被子将我俩都完全覆盖住,我无聊地盯着他潦草的胡须看,这个傻子,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那用他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么想着,但我不自主地弯起嘴角,又轻轻地亲了他的嘴唇,这恋爱谈着就是甜啊。

      梦里崇应彪被鬼侯剑刺穿颈吼的画面再次浮现,身子朝他靠过去,手环住他的腰,睡着的他无意识地拥住了我,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我一定不会让这样事发现,我的少年该骑在马上挥舞配剑,英勇杀敌,做最张扬肆意的北伯侯。

      那种事绝不会发生,我用我的性命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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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崇应彪IF线番外不复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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