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救世主模拟器

作者:MoFis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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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布莱克


      圣诞前夕,斯内普按照惯例来公共休息室统计留校学生名单,当然,并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除了我。
      “我……大概会留校吧?还不确定呢。”我将恃宠而骄诠释到了极致,甚至懒得站起来,只是仰起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斯内普嘴角一抽,将羊皮纸卷了起来,作势抬起胳膊。我下意识捂住脑袋,而他却只是将它轻轻落下,敲了敲我肩旁的椅背。
      “假期当天再告诉我。”他假模假式地瞪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在他的袍角消失在石门缝隙的那一秒,休息室内故作矜持的氛围终于又被重新解放了。大家嘻嘻哈哈地讨论着假期的安排,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坐上列车离开这个冷得不行的地方。
      在这片喧闹声中,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你怎么又打算留校?和你的斯内普教授共度二人世界?”
      “……霍格沃兹剩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德拉科。还有,不要用我送你的圣诞礼物来揶揄我,行吗?”
      “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
      “……闭嘴!闭嘴!闭嘴!”
      尽管在旁人看来相隔数英尺的我们只是分别在极小声地念着各自手中读物的内容(其实只要他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今日魁地奇》和《女巫周刊》并没有什么值得默念的佳句),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和德拉科的耳朵里都塞了几乎隐形的对话装置,可以让我们这对“分手已久的怨侣”之间在一定距离内实现随时随地的无障碍交流。
      至此,我们特工般的联络手段总算由宛如默片年代的文字交流进化成了007系列电影里的样式——假以时日,我大概也能造出属于自己的阿斯顿马丁,如果实在需要的话。
      “你说,我该送你什么?”
      “……你自己想啊!居然还要我来告诉你吗?”
      “我实在想不到你缺什么……”
      缺钱啊大哥,我缺钱。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要不我把多比送你吧。”
      “……你说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多比嘛。作为他的主人,我想我应该有权利把他送给你。”德拉科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反正你也一定会赢的,对吧?”
      我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你将赌注提前支付给我,你爸爸那边怎么交代?多比又不是只用效忠于你一个。”
      “我管他呢。”德拉科冷哼一声,“他不过是少了个泄愤的工具而已。”
      虽然德拉科开出的礼物让我很心动,但理智还是阻止了我以这种方式将其接受。“那你妈妈呢?多比不在的话,难道要她一个人打扫庄园,一个人洗衣做饭?你忍心看她整日辛苦劳累?”
      “我……”不出所料的,德拉科犹豫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道:“好啦,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实在想让我高兴,只需要在我无聊时把多比‘借’给我,陪我解解闷儿就好。这种程度的命令,应该是可以的吧?”
      “嗯,当然可以……”德拉科像是舒了口气,充满感激地转头望着我的方向。我佯装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低头看起了下一本杂志。
      说实话,我对纳西莎·马尔福再怎么辛苦劳累都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些善解人意的话只是用来劝说德拉科放弃冲动打算的说辞。越过卢修斯·马尔福的准许直接将家中的“奴隶”送人很可能并不符合有关规定,若是被他知道,多比只会因此再度受到虐待,同时也免不了会破坏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这些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令卢修斯·马尔福无法拒绝的方式,让他心甘情愿放多比自由。

      假期前一天,我破天荒地主动敲开了布莱克办公室的门。虽说他现在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布莱克”了,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圣诞节应该还是会离校回家的吧?
      布莱克披着条毛毯便出现在门口,在看到是我时面露惊讶,随即笑眯眯地为我让开了路,“唉呀,稀客呀——你的到来可真是让这间见鬼的破屋子蓬荜生辉!”
      “你要是嫌弃它破,应该向邓布利多反馈,而不是向我。”我走进办公室后,不由得也紧了紧衣襟。这地方的确冷得过分,明明是在地下,却感觉从每一块砖缝下面都渗出了刺骨的阴风,我怀疑这才是伏地魔年轻时为这个职位设下的诅咒。
      “喝点什么吗?热红茶,还是白兰地?”说着,布莱克走到角落的橱柜前拿出了高脚杯,“我个人建议后者,它更容易令人暖和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都不要。”我冷得直跺脚,不想在此处多逗留了,只想送完礼物赶紧离开,“给你——懒得包装了,凑合着看吧。”
      布莱克接过那个快餐店包装般敷衍的纸袋,好奇地向里面看了看。
      “……这是什么?”他一脸无语地拿出里面其貌不扬的瓶子,“该不会又是鞋底顽固泡泡糖清洁剂吧?”
      “当然不是!那一瓶都够你用到退休了。”我白了他一眼,“再说了,这个你两西可可买不来!它是一瓶去疤药水。”
      “……去疤药水?”
      “我记得你胸前不是有一道疤嘛,还蛮严重的。”我用手比划着,“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绝对安全,我做过实验,效果立竿见影,对陈年老疤也同样有效……”
      布莱克皱起了眉头,“做过实验?你怎么做的实验?”
      “一些磕碰的旧伤啦,我总不至于为了这个去砍自己一刀。”我开玩笑道,“另外,我还抓了一些低年级的小白鼠,他们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呢,你大可以放心。”
      布莱克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半晌后才微笑着摇了摇头,“那道疤跟着我很多年了,我不太舍得……”
      “得了吧——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水平?”我不服气地叉起了腰,“哪怕它是块胎记,只要坚持早中晚各涂抹一次,不出一周就会完全消失!哼哼,要是在麻瓜世界,这可是能得诺贝尔奖的成就呢……”
      “好好好……我会试试的。”
      “还有,这瓶是给卢平教授的,我想你应该更方便和他联络吧?记得告诉他要避开唇周和眼角,它有些蛰眼睛,也实在不好喝,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啧,我还以为是单为我一人准备的呢。”布莱克只是嘴上嘟囔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我递过的另一瓶药水收了起来。
      “没别的事我就走啦,圣诞快乐——”
      “等等,”布莱克在我转身时叫住了我,“差点忘了,雷古勒斯给你回了信……”
      ……
      “你怎么总是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啊!”我猛地刹住车,调转方向冲回去向他伸出手,“拿来!”
      “你急什么……”布莱克古怪地看着我,故意慢吞吞地走到书桌前,装模作样地翻找了半天,最后用两根手指夹起原本就在最上层的一个信封。他张了张嘴,没等他像树懒般缓慢地说出“给你”,我就一把将信夺了过去。
      信封上的火漆印看上去完好无损,中间有几条细长的猫头鹰爪痕。左上角一行漂亮的钢笔字写着“致小薇尔莉特”,右下方是他简略的署名,“R.A.B.”。
      “……他应该不太认识我吧?”我有些疑惑地盯着那行过于亲昵的称呼。我和雷古勒斯·布莱克此前并无交集,按理说他应该对我的见面请求表露出陌生前辈应有的疏离才是。
      “你问我这个?”布莱克抱着胳膊,尖刻地问道,“我倒想问你呢,为什么这么想见他?你本应该不认识他吧?”
      我假笑着看向他,溜须拍马的话信手拈来:“我想见见他,当然只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哼,行了……”布莱克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趁还没冻成冰雕,拿着那封信回去吧,小马屁精。”

      假期第一天的一大早,我就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下来,小心地绕过黛西前一晚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霍格沃兹城堡。
      我不明白雷古勒斯·布莱克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见面,更不明白为什么见面的地点要定在霍格莫德。但我没有权利提出反对意见,他愿意屈尊见我,不惜跋山涉水重回苏格兰,已经相当地给我面子了。
      昨夜下了好大的雪,幻身咒也掩盖不了我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我索性撤了咒语,像个普通村民那样走在街头。好在此刻街上并没有人,大家都还在梦乡中徘徊,享受着今日的难得的宁静——等到离校的吵闹的学生们涌进附近的车站时,他们就不得不从睡梦中醒过来了。在此之前,我得尽快赶到约定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店主是否还在睡着。要知道,吵醒一只暴躁的老山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咚咚咚——”
      “砰砰砰——”
      “梆梆梆——”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不同轻重缓急的变奏敲门尝试后,这扇老旧的门总算被猛地拉开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滋啦”声,像极了店主本人的咒骂。
      “一大清早敲什么敲?你脑子有什么病?有病就去看病,我这儿又不是医院……”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口中不停地含糊抱怨着。在用手背揉了揉那双和他哥哥几乎相同的蓝眼睛后,他看清了我是谁,而这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更不好了,“小家伙,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来得够早,就一定能喝到黄油啤酒?”他眯起眼睛,恼怒地盯着我。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今天来有别的事情,邓……先生。”我换上了一副诚恳真挚的微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即便起床气再严重,总不至于直接将我踹出去吧?如果他真的踹我……我就去向他哥哥告状!
      “什么事?”他撑着门框,不耐烦地问。
      “我和一位先生约好了在此处见面——”我有礼貌地回答道。
      如果我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关系亲近,我绝对要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选这里而不是三把扫帚作为见面地点!先不提地板上那些宛如从恐龙统治地球时期沉积下来的软趴趴黏糊糊的污垢,光是这股扑面而来的羊膻味就足以令我把过去那些糟糕的回忆统统想一遍了。
      “这里没有别的什么先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粗声粗气地打断了我,“赶紧离开,小鬼,在开门营业之前我还能再睡一会儿……”
      说着他便要关上门。我刚要最后争取一番,却听见酒吧内部传来一阵渐渐放大的踩在不稳固的木台阶上的脚步声,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和她约好的人是我,邓布利多先生。”那人朗声说道。
      他手中拎了盏不太明亮的小煤油灯,只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片区域,我看到他穿着一件得体的纯黑色西装,胸口处是一块盾牌样式的家族纹章。
      雷古勒斯·布莱克走向了一楼唯一的那张小桌子前,将煤油灯置于桌面,并挥手拂去两张椅子上面的灰尘。“我想,以您这个年纪,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今日是时候开始营业了。”他平静地说着,自己先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一杯热红茶,谢谢。”
      “臭小子……”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嘀咕着,瞪了阴影中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一眼,不情不愿地侧过了身子,我吐了吐舌头,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地面上层层堆积的污垢简直让我想起了禁林深处的泥潭,它们和我的鞋底沾连得难舍难分,我感觉这双鞋子出去后就得扔掉。
      昏暗的光线下,我不加掩饰的嫌弃神情还是被观察了个清楚,没等我坐下,雷古勒斯·布莱克便主动开口了:“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小薇尔莉特?你不想见我?”他昂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没有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飞快地摆手解释,但又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合情理,只得放下胳膊悻悻地坐下了。他闻言似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视线与灯光近乎平齐,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单论样貌,和他哥哥相比,他的确算不上十分英俊。但他的眼神中却有着一种西里斯所没有的情绪:那是摇曳的灯火也模糊不了的,刻入灵魂里的傲气。
      傲气这种东西,把控不好就会变得讨人嫌,现在斯莱特林的很多小屁孩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而雷古勒斯·布莱克则将这份气质涵养得很好,并不会让人觉得自视甚高,只会令人心生敬意或畏惧,认为他有配得上这份高傲的实力——而他也的确如此。
      突然地,他放松了刚刚还绷得笔直的脊背,身体前倾凑近了我。“为什么不说话?”他似笑非笑地低语着,“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被他暗示性极强的话语刺激得头皮发麻,但表面上还是尽可能地维持着冷静:“没什么,布莱克先生,我只是对您充满好奇。”
      “哦,别叫我‘布莱克先生’。”他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你可以直接叫我雷古勒斯,或者……学长。”
      “……好的,学长。”我果然还是不习惯与初次见面的成年人过分热络。
      雷古勒斯·布莱克对这个称谓很是受用。他温柔一笑,周身的锋芒都收敛了不少,“你想知道些什么,小学妹?”
      我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吧台后忙活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突然扯起嗓子大喊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自己来端!我都这个年纪了,难道还要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啊?”
      “我来!”我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拦住了正要起身的雷古勒斯。
      “……如果你坚持的话。”他笑着耸了耸肩。
      我呼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端起了吧台上那个年代足以进麻瓜博物馆的旧托盘。托盘里的陶瓷茶杯装满了滚烫的红茶,热气甚至都冲到了我的下巴。我如履薄冰般小心地转身,生怕它会洒出来烫到自己。
      ……不能烫到自己,但应该“可以”烫到别人吧?
      我分神看了眼雷古勒斯的背影,他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放在桌下,左臂则随意地搭于桌面。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我可以假装不小心把茶杯碰倒,再以检查他是否烫伤为由确认他的手臂上是否有黑魔标记!这应该是了解他是否当过食死徒的较为含蓄的方法了,至少比直接问他要体面一些吧……
      这样想着,我慢慢地走过去,将托盘放置在桌上,并用余光找准了“作案”角度。正当我将罪恶的手伸向茶杯时——雷古勒斯抢在那之前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面带不解地看着他,“学长……?”
      “不用,我怕会烫到你。”他温和地说着,脸上是比我装出的不解还要虚假几分的微笑。
      ……这人比他哥要聪明多了啊!
      我果断放弃了之前的的计划。既然他早已看出我“心怀鬼胎”,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对待他这种城府颇深的人(无贬义),或许只有像面对斯内普时那样,保持绝对的真诚,才能顺利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坐回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盯着他。“布莱克先生,”我又换回了更为规矩的称呼,“您之前有加入过食死徒吗?”
      “——咳咳咳咳!”吧台后的阿不福思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只正在喝茶的老山羊准是被我的“语出惊人”给呛着了。
      雷古勒斯也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但这个简单的问题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精力去思考:“之前没有过,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他坚定地说着,同时缓缓卷起了左臂的袖子,让我亲眼确认。
      的确一片光洁,我只能看见上面淡青色的蜿蜒的血管。它们宁静地延伸向上,联结着深层的磅礴的动脉,一同作为他自由的生命的象征。
      雷古勒斯·布莱克在这个世界里不再是食死徒了。他可以以一个自由的身份捍卫布莱克家族最后的尊严,这是件好事……但为什么我的心底会生出一阵酸涩呢?
      “你还好吗?”
      “哦,没事——我只是有点走神。”
      许多人的身份都发生了转变,为何却偏偏遗漏了斯内普?他难道不值得以一个被人称颂的名分在阳光下度过一生吗?在这件事上,梅林仿佛对他、对我都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既然如此,布莱克先生,我并不十分确定您能否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呢?”
      我深吸一口气,羊膻味充满鼻腔也无暇在意:“布莱克先生,您是否听说过,有关‘岩洞’的某些消息?”
      话一出口我便感到有些沮丧。我不知该如何提到那个地方,“那里藏着魂器”,这种说法也太蠢了。在不确定雷古勒斯·布莱克是否完全可靠的情况下(抱歉),我不能冒这个险——也没法冒这个险,毕竟,“魂器”依旧是违禁词呢。
      他的脸色变了变(很好,这是我想看到的反应,如果是一片茫然那我的线索就断掉了),像是一扇紧闭着的声控的门被正确但不完全的口令打开了一道缝隙。“‘岩洞’。”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它的存在,但不了解——或者说,我了解过,但并未将它的信息保存在脑海里。现在我所知道的一切,只有这个称呼。”
      “您的意思是……”
      “那个岩洞不是个好地方,对吧?它背后一定有着相当可怕的故事,可怕到我不得不将有关它的记忆移出脑海。”雷古勒斯不赞成地摇摇头,“若不是你今天提到它,我根本记不起这段经历的存在。”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希望的火苗几乎就要熄灭了。“那段记忆现在在哪里?它还能被找回来吗?”我急切地追问着。
      雷古勒斯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急,它或许在我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那里……那些我不愿留下的记忆都交由他保管。”
      ……希望的小火苗又被抢救回来了!
      “布莱克先生,我真的很需要知道它的信息……您能否带我去见克利切,取回那段记忆?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
      “哦,当然可以。”
      “……诶?”
      “既然你如此真诚地向我寻求帮助,我又怎忍心冷眼旁观呢?”在我发自内心的不解的目光下,雷古勒斯微笑着轻轻拉起了我的手,“如果你稍后没有别的安排,我们现在就可以……”
      砰!
      猪头酒吧的破木门被狠狠地踹开了——严谨地说,是被踹掉了。在不知道多少年的鞠躬尽瘁后,它总算结束了自己脏兮兮的一生,或许它下辈子更愿意做壁炉里的柴火。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吧台后打盹的阿不福思。他几乎就要抓起魔杖冲出去跟搞破坏的家伙拼命,但没想到那家伙比他更加气势汹汹。
      “你在做什么!雷古勒斯·布莱克?”还没看清逆光的身影,就先听见西里斯·布莱克用压抑着的愤怒的声音低吼道。
      “啊,西里斯——兄长。”面对西里斯语气不善的质问,雷古勒斯只是转过半个身子与他对视着,“早上好?”
      “哦,这个早上看上去可不太好。”西里斯冷嘲热讽着走近,视线紧盯着我们牵着的手,“冒昧地问一句,我是否打搅了你?”
      “既然你清楚自己是在打扰我,为何不坚持着只是在窗边偷窥呢?”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松开我的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条暗红色丝帕,“给你,擦擦额角——粘了玻璃窗上的灰尘。”
      西里斯瞥了眼弟弟伸出的手,“谢谢,我自己有。”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一模一样的丝帕,装模作样地蹭了蹭额头。
      若是在平常,这种“兄友弟恭”的电视连续剧我可以看个八百集,但今天还有正经事要做呢,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耽误在听他们斗嘴上。“布莱克……西里斯,教授——我和布莱克……呃,雷古勒斯学长之间,有要紧事要商量……”
      听到我口中“学长”的称呼时,西里斯欲言又止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他并没有识相离开的意思。而是不客气地扯过另一把椅子,坐在了我们中间。“——哦?有什么要紧事,能也说给我听听吗?”
      “布……教授,您别闹了……”
      “别闹了?”布莱克笑得有些怪异,“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闹了?像这样吗?”
      他学着刚刚自己看见的场景,也握上了我的手。我用尽力气想抽回去,却挣脱不开他。
      我原指望雷古勒斯能阻止他哥哥荒谬幼稚的行为,但事实证明兄弟俩本质上都不太靠谱。他只是悠闲地看着,就像一名完全置身事外的观众。
      终于,本场演出的最后一名主角出现了。
      斯内普踏着地上的门板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长及地面的袍子,猪头酒吧的“地毯”显然让他犹豫了一瞬,但令我感动的是,他最终还是决定踩在上面向我走来。
      他看了眼雷古勒斯祸水东引后我和西里斯紧握着的手,并没有很在意——这种场面他又不是没见过。
      西里斯自感无趣,便放开了我。“你来干什么?”他语气很冲,像是要把在雷古勒斯那里受到的怨气转移在斯内普身上。很明显,他这么做只是由踢一块铁板变成了踢另一块铁板而已。
      “你没来找我。”他直接越过了西里斯挑衅般的问句,低头看着我,“我跟你说过的,忘记了?”
      “没,没忘……”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想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去找您来着。”
      在和斯内普交流时我们周围仿佛出现了某种奇特的结界,其他人根本插不进话来。西里斯被迫也加入了旁观者阵营,他索性喝掉了雷古勒斯点的那杯红茶,此刻它已经完全不热了。
      “什么事?”斯内普蹙眉问道。我能分辨出他要表达的并非不悦而是关心,似乎是在担心两个布莱克轮番欺骗我这个无知少女——谁欺骗谁还不一定呢。
      “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严肃地看着他,“教授,我恐怕得离校了——跟布莱……雷古勒斯……学长……先生一起……”
      哦,可恶,这些称谓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复杂,而西里斯则自愿当着他的嘴替:“学长?啧,他算个哪门子学长……”
      “至少比你更有资格吧,格兰芬多?”雷古勒斯四两拨千斤地淡淡回击着。
      作为这张桌子附近唯一的非斯莱特林,西里斯不甘心地闭了嘴。而酒吧里的另一位地位更高的格兰芬多,此刻并不愿意跟他站在同一战线。“木门维修费,大的布莱克!”阿不福思在吧台后喊道,“红茶的钱,小的……”
      “也是大的布莱克。”雷古勒斯笑意盈盈地打断了他,“是他喝的。”
      布莱克兄弟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像要把多年未见积攒下来的“情谊”礼尚往来一番。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我缓慢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放心将我交给这两个家伙。
      “好啦!”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要用最快的方式结束这场偏离主题已久的闹剧。“斯内普教授,这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慢慢跟您解释;布莱克教授,关于你偷看我私人信件这件事,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布莱克先生——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这一次,我主动拉住了雷古勒斯的手。他会心一笑,也站起身,临行前不忘把那块攥在手里的丝帕重新塞回口袋。
      正是这一强迫症般的举动给了西里斯可乘之机,他反应过来我们想离开,赶在最后关头抓住了雷古勒斯刚要从口袋中掏出的手。我本以为这已经够糟了,却没察觉到何时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了。
      ……但愿雷古勒斯的意念比他之前预计得更坚决些,能承载着四个人完成这场漫长的旅行,我可不想在还没到达岩洞时就死在幻影移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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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另一个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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