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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助
清晨,碧空如洗,旭日将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在胡和鲁内城的天坑岩壁上,岩壁上的矿物质闪闪发光。
石院里的人们都已醒来,院子里早饭的香味和中药的苦味混合在一起,十分提神。
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通急急忙忙的去开门。
这敲门声不急不缓,没有重到让人觉得突兀,也没有轻到听不见。张通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门后这人许是个知书达理的。
当他打开大门看清门外的人时,大脑经过短暂的宕机后又蹦出来一个念头:真漂亮啊……
水音半张脸蒙着白纱,对张通做了个礼数,温声说道:“小哥,我来找亦鸢侍卫,他在吗?”
“在在在。”张通连忙转身去叫亦鸢,脑子里紧接着蹦出来第三个念头:声音好温柔。
亦鸢快步赶来,一眼就看见水音袅袅婷婷的站在大门口。她本是侧着身子,金黄的暖阳给她侧身镀了层温柔的金色剪影,勾勒出曼妙的身形和美丽的侧脸,白纱之下精致的翘鼻和粉色的唇若隐若现。虽未现全脸,但这半遮的面纱挡不住美貌。
听得脚步声水音便转了过来。她徐徐转身之时,视线也从远处拉回,涣散的视线聚焦亦鸢身上,美眸随即绽出流光溢彩的光,一对眼睛弯成新月,明艳的笑容就这样在亦鸢面前舒展开。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单是个转身的动作,就能转出千种美丽,万般滋味。
亦鸢诧异道:“你就这么明晃晃的登门吗?我以为你会给我传信约个隐蔽的地方见面。”
“你那公子已经猜到咱俩的关系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昨晚回来看见你塞到门缝里的信,这不就一大清早过来找你了么。”
昨晚水音屋里没人,亦鸢便想办法写了封简单的信塞到门缝里去。
“快进来吧,这次真的急需你帮忙。”
水音微微一笑,提起裙摆施施然走上台阶,跟亦鸢一起进入院内。
张通不愧是干信使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把“有大美人来找亦鸢”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小院子,侍卫们窜到院子里溜达,晨练、送信、搬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干着各种活儿,只是那眼睛都觑着门口。正在屋内吃饭的老张手里拿着个馒头靠在门框上,假模假式地观察起今天的天气。
亦鸢引着水音走进院子,忽然察觉不对劲,刚才空落落的院子一下子人多了。刚才大伙不都在屋里吃早饭吗?怎么全都跑出来了?
眼看着大家那眼风都若有若无的落到她身后这位的身上,亦鸢顿时尴尬不已。真没想到这些个平时正经八百的大老爷们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至此亦鸢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到是水音神色如常,一个年岁较小的侍卫偷瞄时正好与她对视到一起,便报以礼貌的点头微笑,那侍卫顿时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傻了。
房门关上后,院内无声的沸腾了一把。
周元忠砸吧着嘴感叹道:“啧,你说这亦鸢小兄弟的桃花运怎么就这么好。平时府里的丫头片子喜欢跟着他也就算了,前段时间又莫名蹦出来个漂亮的未婚妻,怎么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美人跟他有交情。”
“你也别羡慕,人家亦鸢跟着咱公子之前是江湖侠客,认识的人多,不稀奇。”张成和端着碗粥站在周元忠身后,手里拿了根蔫了吧唧的葱边啃边说道。
“嚯,你个假正经,刚还说你没兴趣不看呢。”
张成和转过去给自己又盛了碗粥,说道:“再好看有什么用,过日子还得是能干的婆娘才行,我家那口子才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
屋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噪音。
水音进屋就看见了石桌上热气腾腾的药,十分意外:“你生病了?”
亦鸢脚底下还有些发虚,撑着石桌坐下来,然后将昨天一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道来。
水音听得这些事情面上忧色渐起:“你竟也中毒了?让我看看。我虽不通毒术,但也能略微压制一二。”
亦鸢拉住她的手:“无妨,你先听我说。我基本能确定我们三人所中之毒就是‘缠绵’,但是我现在必须得确定这毒来自于哪里。这很重要,你明白吗?“
水音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毒如果是山洞里带出来的虫蛹,那一切好说只是意外而已。若是天涯的人刻意为之,那他们这行人在谈判日前就不得不再做其他准备了。
亦鸢接着说道:“巫星纬带来的那个大夫我不知道他本事到底如何,但这毒是莞尔和荧惑大人一起发现的,她肯定更了解,也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不是可以用符纸鸟联系莞尔么,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虫蛹带一个过去给她,让她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缠绵’毒。”
水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然可以,现在放出去最迟两天后就有回信。”
亦鸢很受鼓舞,当即用布巾蒙住口鼻戴上鹿皮手套,将装蝴蝶和虫蛹的木盒拿出来。叮嘱水音退远些,就小心的将木盒打开一条缝。
幽幽的蓝光从缝隙中露出,里面的蝴蝶都有气无力的扑闪着翅膀,不复昨日的精神。亦鸢的鹿皮手套比较厚,木盒开口太小手指就塞不进去,只能是瞅准一个在一瞬间打开木盒取虫蛹再合上。可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一个原本毫无动静的蝴蝶猛扑翅膀飞了出来。
亦鸢迅速合上盖子,还未来得及伸手将其抓回来,就看到蓝光一闪,一个流光溢彩宛如肥皂泡的透明结界将逃跑的蝴蝶困在里面。
水音的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蓝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蝴蝶:“还真是漂亮啊,这就是那个山洞里的东西?”
“就是它。”说话间,亦鸢将手中捏着的一个虫蛹轻轻地放在纱布上。做完这些后,抬头就看见那困着蝴蝶的小小结界已经落到水音的手上。
水音举起来左右端详着,感叹道:“造物真是神奇,这一次的雪域可真是没白来。阿鸢,这个能送给我吗?”
“你喜欢就留着,小心别中毒了。”
“自然不会。”说罢,手势一收,小结界连同蝴蝶一同消失在指尖。
这神奇的景象让亦鸢看愣了,回过神后笑笑说:“早知如此玄妙,我当年应该拜到辰大人门下学术法的。”
水音一笑,眼里有些许如少女般调皮的光。
看着亦鸢将裹着虫蛹的纱布层层包好,水音就在小小的屋子里溜达起来,忽然发现了搁置在柜子上的刀。
水音刚觉得这刀眼熟,便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叫南轲的小幻术师的武器,还是亦鸢刚来胡和鲁城时从南轲手里夺来的。水音浅浅一笑,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握住刀柄,将刀慢慢抽了出来。
刀身锃亮如雪光可鉴人,倒是个好东西,只不过上面纠缠着的气息不好,猩红的怨气和漆黑的戾气杂糅在一起,在刀出鞘的一刻翻滚着从刀身涌出,缠向水音握刀的手。
水音冷眼看着这不祥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向她的手探来。
“你小心点。”亦鸢转头看见水音在把玩长刀,出声提醒:“这刀用起来特别不称手,我练过几次就扔在那儿了。”
亦鸢完全看不见刀身上翻滚着的黑暗气息,只有修行到一定水准的人才能看见这超脱于□□之外的东西。
黑暗的气息在触到水音纤细的手指时宛如被火烫到一般,倏的缩了回去,带着惧怕和不甘重新缩回了刀身内。刀身随之变得暗淡,不复方才拔出来时的锋利雪亮。
水音心中冷笑,那个叫南轲的毛头小子本事不怎样歪门邪道还挺多,拿着这样好的东西肯定没干好事,应该是用特殊手段给刀祭了血。
水音将刀缓缓合上:“阿鸢,这刀好归好,但上面还有前任主人残留的术法痕迹,你肯定用的不顺手。我给你带回去改改,如何?“
亦鸢笑道:“你出手我绝对放心,等事情忙完好好谢谢你。”
水音抬手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你啊,这些年怎么别人学的这般客气了。”水音美眸一转,又笑道:“你若真想谢我,不如带我去昭国转转,我都没去过那儿。只是从齐志学的《列国游记》里读到过南邑郊外有异景。”
因着给莞尔送信这种大事,水音也没多留便离开了。其间张通热情地要留水音“吃便饭”,被婉拒。看着水音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地方,亦鸢似乎听到院内众侍卫的叹气声。
此事过后,众人看亦鸢的眼神愈发艳羡,甚至平日里聊天都有意无意向亦鸢打探诸如“如何与女子打交道”“如何讨女子欢心”之类的话题,直逼得亦鸢只能往公子身边去了。可惜公子似乎也打定主意了不让她好过,行为越来越“放肆”,要亲要抱不说,小动作还特别的多。有一次居然趁亦鸢不注意,伸手突袭她的腰,若不是她自制力强,只怕要当场蹦起来。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亦鸢过的不可谓不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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