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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作者已死,该后记是在作者死后由生前定时发给编辑的,以下是内容:
天和二十五年后记(一)
天和二十五年后的一年,是天寿元年,这一年以普天喜庆开年,人人都以为这是大成王朝新的开始,随后莫名在京都北山发生了一场兵荒马乱,时人记得,那日一贯沉稳的儒将沈将军擅自调动数万军队,围困北山,时人恍惚记得,当日仁宗帝随后同沈将军带兵进山搜围。
在这场兵荒马乱之后,仁宗帝疯了。
他于宫中不再上朝,日日抱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绣春刀,披头散发,游走于皇宫每个角落。
那年春天,他成了花匠,在凤藻宫种下海棠,种下桃花,种下芸薹,种下所有他觉得女孩喜欢的花。
皇帝脑中有根紧绷的弦断了,宫中的御医对皇帝的“疯病”束手无策,皇帝日渐痴呆,抱着一只又白又黄的猫,坐在琉璃房顶,眺望北方。他会时不时在皇宫中失踪,却又总是出现在东厂大殿,出现在北山之巅。
早春时节的一天,疯皇帝被沈将军的二儿子带出宫,回来之后,奇迹般恢复了正常。
那日夜,仁宗帝下令抹去关于立阳郡主的一切,要求史官不得在后书中留下她的只言片语,丝毫痕迹,下令抹去天寿元年正月十三日夜自尽于大狱中的罪人宗庆的名字,不得出现在官修史书、私修史书、野史之中。
那日后,仁宗帝废除厂卫之制,查抄宗庆府邸,却仅搜出贪污白银五十两,黄金十两,藏书一室,名单两份,再无其他。
没有人知道,最大贪官生前的财产流往何处,这是一个谜,经历者自身都解不开的谜。
随之,宗庆暗中所拟不肯攀附东厂的“奸党”名单被张榜明示朝堂,此名单被分成两份,死去的西王、忠文公、李太傅、沈廷之等三十五人,活着的兵部尚书王易,大学士陈参,郎中郭仁等二十一人。仁宗帝下令为死去的正名,活着的重用。
这是宗庆,最后为他的表弟做的事情。
几百年后的《大成史》中,这些人被誉为“海内外最忠直者”。
时人不解,东厂督主宗庆自尽于大狱,皇帝废厂卫之制,却立牌坊于东厂东堂,上刻有四字——“百世流芳”,又将其尸骨葬于北邙山黄土之下,立无名之碑,两侧植有高茂耸天青松。
此后,北邙山上空常有白鹤盘旋,与松为伍。
仁宗帝在位七十二年,是历史中在位亲政时间最长的皇帝,在位期间开盛世立太平,政治清明,百姓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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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二十五年后记(二)
天寿七十二年,三月十五日,是夜,天降大雪,满树桃花尽白头。
一人骑快马高举令牌,从城门到皇宫内殿,一路畅通无阻,老态龙钟,满头白发的皇帝亲自接见并与之详谈。
回殿后,将写好的遗诏放入锦匣,交给身边跟了他几十年的侍卫青山,沙哑着嗓子对他说:“回去也告诉竹桃吧。”
午夜,人皆退。
皇帝抱着一只雪白的,背上有一层浅黄毛发的小猫,这个长寿的皇帝,自己都记不清自己送走了多少只这样的小猫了,他坐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春雪,饮了一杯冷茶。
泡澡、洗漱,熏香、束发、更衣,缓缓地仰躺在龙床之上,慢慢地抚摸着那只小猫,说:“哈哈,听人报,她一生平安喜乐,子孙满堂,无疾而终,我,便可放心去了。”
今日桃花灼灼,像极了七十一年前初春那日希园桃花的模样,他记得他披头散发跪在沈夫人身前,求她让他再见司予一面。
他仍记得,沈夫人目光坚毅,断然拒绝,她说:“我家将军用性命护下的孩子,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哭求沈夫人,向她磕头请罪,奈何平日温婉心软的沈夫人心若硬石,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站在一侧的沈南慕终是看不下去,亦随着赵炳楠跪下,求母亲让妹妹自己做选择。
尽管如此,沈夫人仍是不肯。
她拒绝后,转身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朝希园中女儿住的房间走。
赵炳楠仍在她身后磕着头,一下下撞在鹅卵石上,磕出了血污。
耳边传来沈夫人远处糯糯的温柔的声音,她在朝屋里说:“希儿,院子里的桃花今日开了,要出来看看吗?”
沈南慕听罢忙将赵炳楠拉扶起来,低声说:“我娘同意了,我妹妹要出来了,快起来。”
一会儿之后,沈夫人将伤未好全的女儿搀扶了出来,司予她今日穿了一身像桃花一样粉嫩的衣裙,发髻上的蝴蝶步摇也是粉色的,赵炳楠远远看着,笑了出来,她以前在他身边不爱穿粉嫩的颜色,沈夫人却总是爱这般打扮她。
司予眨了眨雪亮的眼睛,问沈夫人:“娘,二哥身边站的人是谁啊?”
沈夫人温柔地回她:“是你二哥朋友。”
“他头流血了。”
“不碍事,待会你哥哥会带他去涂药的。”
她“哦”了一声,目光从赵炳楠身上离开,去看那满树盛开的桃花,面露欣喜,抱着沈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女儿今日还想吃娘做的桃花酥。”
沈夫人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答应她。
她看了多久的桃花,他就在希园中看了多久的她,似乎他在等她想起他,他和沈南慕一样,都以为,司予一定能想起他,可直至司予被沈夫人一瘸一拐地扶回房间,她都没想起赵炳楠。
沈南慕默默地说:“我爹那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虽然落地时垫在了她身下,可仍是磕到了头,还有之前骨裂过的腿也断了,身上还有其他伤,被药王调理得好了七八成,只是头上的伤太重,淤血凝结,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想着如果今日她见到你能想起来,也不是坏事,想不起来……也挺好,还有……”沈南慕说着仰头抑制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咬唇继续说道,“她得了嗜睡症,不明何因,这些日子一日比一日睡得久,药王在想办法治疗,若是治不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等她身体再好些,我们就带她回苏州了,她说她想回苏州住。”
“嗜睡症,治好的机率大吗?”
“药王和药谷中弟子都在想办法……你知道的,她一直想要自由。”
“是,我知道,朕,给她。”
红帐褪色,气息消尽,记忆尘封,赴死殉故人。
赵炳楠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锦囊,囊中只有两物,一是她给他的镂空花鸟纹金丝香囊,一是他们大婚那日剪下的发丝,他于心中问过神佛千万次她来生的出处,他于心中祈祷过千万次,来世一定要将她一眼认出。
他垂下松弛的眼皮,疲惫地自笑自语道:“真奇怪,今日和我们初见时一样,漫天白雪,在这座皇城里,许多年不曾见过那样的雪了。”
“司予啊,你活到几时,我便做帝王到几时,这海晏河清,昌平盛世,你可还满意?”
在这个礼法相互纠缠的时代,赵炳楠,活着,因为牵绊;死去,也因为牵绊。
他生于爱,活于爱,死于爱,终于爱。
曾经,有一束光照入他的生命,映亮暗夜,转瞬消失。
天寿七十二年三月十五日夜,仁宗帝驾崩,依遗诏,次日七十一岁的太子继位。
仁宗帝一生只有一个子嗣,生于天寿元年四月,生母是哀宗生前的婢女,亦是仁宗帝一生唯一的妃子。朝堂中的百官,因仁宗帝充补后宫之由数次上书觐见舌战朝堂,都无果而终。
历史是混乱无序的碎片。
仁宗帝下葬之时,依遗诏,随身而葬三样葬品:骨笛、绣春刀和锦囊。
在二十世纪,仁宗帝墓葬被考古学家发现,关于墓中的随葬品,有考古学家猜测,骨笛、绣春刀和锦囊均属于仁宗帝以外的其他人,却始终找不到史料佐证,查不到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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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二十五年后记(三)
九十岁延清的自白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
一个梦魇在我有意识开始便缠绕着我,我总是梦到我穿着古代大红嫁衣站立在一个白雪覆盖的陡峭悬崖上,我于梦中能感觉到那里冷冽的寒风吹得我脸生疼,梦到一阵铁马踏破冰山刺耳的碎裂声,梦到一个手持绣春刀的男人的背影,那个背影吸引着我向前,可每次往前走,便会毫不合理地掉进身后的万丈深渊,我每次都会哭叫着醒来,这个梦魇一直影响着我的生活。
为了解开这个梦魇,我在最初选择学业方向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历史学,我的记忆力惊人,所以在考据方面有些小成就,但我始终很痛苦,因为那个梦魇,我不能沉入历史学研究,自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是解开梦魇,而不是研究历史,为此我一度觉得对不起我的导师,我入行的目的不纯粹,但他从未因此责怪过我。
曾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要摆脱梦魇几乎到了癫狂的状态,为了让我的生活稍微正常点,我选择换掉最初学习的历史学专业,转入自己一直喜爱的文学专业。
离开历史学领域之前,我的导师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魇,让我如此困惑。他是中国古代史研究界的大咖,当他听完我的梦魇之后,他十分激动,并告诉我,他这几年一直在研究一个课题,关于历史关于人性关于科技关于人类的未来。
我与他一起,循着梦中绣春刀的纹饰,将研究锁定到了古代大成王朝。我很激动,因为那个朝代留下的研究史料很多,要找到那个人应该是件容易的事,但到最后我们发现,在那些一手的二手的三手的史料中,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关于那个人的丝毫痕迹。
机缘之下,我的导师告诉我,隔壁的科学研究所正在进行一项扭曲时空的实验,通过时空之旅能回到过去,只是技术不成熟,国际时空组织尚不支持将此用于人类研究。
我于二十七岁时,赌上所有,跨上时空之旅,经过时空扭曲,来到了天和二十五年。这是一个实验,打开时空之门,我进入到了一个所谓的“虚无之境”。
我等了许久才等到那个人,天和二十五年的立阳郡主,那个天和二十五年的我自己。我骗了我自己,未告诉她她就是我的今生。
除感她所感,见她所见外,我能在虚无之境中同步看到这个封建王朝发生的一切,我本无需让她讲述,我只是想更了解我自己。
可也正因为此,我有了更多的感触,深处那些故事当中的我的心情,令我随她一起心疼,多少次我都想抱抱自己,所以最后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故意将那次瘟疫的治疗方法让她看到,这一举动改变了许多历史,可大势所趋并没有改变。
我最初以为,我要找的拿着绣春刀的人是被历史模糊掉的宗庆,所以才一直找不到有关他的资料,直到最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赵炳楠,一代帝王仁宗帝,他一直都活在我手边的纷杂的史料中。
太多人研究他,以至于我总是忽略他。
再惊涛骇浪的时代也是由个人组成,他们魂灵已逝,我们后人从只言片语的史料中窥探那些属于时代的个人幽冥。
我仍记得,那日我从科学研究所回来,将我所知道的事全然告诉了导师,并向他表述了关于我对“百世流芳”东厂牌坊问题的看法。后来师母告诉我,那日老师回家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两斤的白酒。
再后来我将故事整理写出了《天和二十五年》这本书,感谢我的导师,他将我的这本书推荐给了一个出版社,因为没有史料支撑,我们以小说而非历史的体裁将其出版。
我很幸运,倘若我没有感她所感,我也没有资格讲述这个故事。抛去历史研究者的身份,我可以舍弃言语不详的史料和众说纷纭的历史评价,可以忘记有一分史料说一分话的史家精神,我将自己所见所感当做一手资料,写下故事的细枝末节。
这是一本很小众的书,但仍是获得了读者的好评,应读者们的热情邀请,我于一场大雪日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读书会。
那日读书会散场后,一个读者身着棕色风衣,怀中抱着鲜艳的红玫瑰,手持一把黑伞匆匆赶来。
我告诉他读书会结束了。
他说他飞了一千里,只为见作者一面,还好没错过。
我与他握手,对他说:“你好,我想了解你。”
他回:“我也是。”
他将伞倾向我这边,一把伞,两个人。
很快,在导师的见证下,我与他步入婚姻,我们的婚后很美满,偶尔也会因为生活中的小事拌嘴,他总是先来哄我,我们珍惜这单调的日复一日的拥有彼此的生活。
我就这样,与那个与赵炳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过了六十年,那可是比金婚还要长的时间。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我的爱人与赵炳楠有着一样的皮囊,有这相似又不同的性子,一生在外头少言人呆的我的爱人,在我跟前却是个话唠,一生在外强硬的男人我的爱人,总会在清早向我索吻,在夜晚爱抚我的双唇。
他常常拥抱我跳动着的心脏,他结实的胸膛庇护了我六十年。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前天晚上,那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像个小孩儿一样靠在我这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太太肩上,他说:“司予啊,那个故事还没完啊。”
我听后,泪水顺着爬满我整张脸的沟壑流下,我去摸他的脸,我笑,他和我有一样的沟壑。
他在我的身边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是他先离开我的,爱与被爱都需要勇气,昨日触碰到他尚有余温的骨灰时,我想起来我们彼此之间一生中心理生理上的温情与热情。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朋友都怀念这个小老头,我们怀念,但不悲痛,他生前著作等身,研究的课题造福全世界,他的一生短暂但有意义,他于梦中死去,离开时没有丝毫痛苦,昨日他被灵车带走的时候,唇角还带着浅笑,那个笑容,我看了六十年也没有看腻。
我也分不清我与他是认识了六十年还是认识了上千年,我只知道,与君别,终有再聚时。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他将我年轻时未完成的故事给作了个结,我有些怨他,居然瞒了我一辈子,如果他一早告诉我,我应该会少跟他闹些小性子吧。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我写到这里,也该停笔了,我有些累了,我的丈夫还在等我,在他那里,我可以休息休息,对了,他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下辈子,换你来找我。
《天和二十五年》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让那些曾为之牵挂的那部分读者知道,所以我将我的爱人告诉我的那个故事结局记下来发给编辑。时隔六十年,读者与作者在与不在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故事需要有一个结尾。
我的爱人死于昨日,我于今日就此搁笔,我的丈夫还在等我,我得去找他了,不能让他等太久。
3xxx年1月6日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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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6 又被锁了, 看来错别字也不能轻易改了……
还是要说一点,本文是架空历史的文,后期看起来与历史有关,其实就只是拿历史为载体而已,是架空架空架空。
更完一个月后,忽然想起来一点,感觉有必要在这说一下,就是,这个文的灵感来自很久以前看的《明朝那些事儿》,原文如下: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东厂人员还在东厂大堂前建造了一座牌坊,写上了自己的座右铭——百世流芳。
本文的故事与历史史实无关,只是看到这四个字后,构想的一个故事。
最后感恩你看完这从头凉到尾的文……感恩每一位留言的读者,感恩你们的每一条评论,你们留下的痕迹是我写文的最大动力,感恩。生活中不能没有文字和音乐,祝愿我们都越来越幸福。
一度因为没人看而绝望…所以我一直在摁着我朋友的头要反馈,最后摁到自己不好意思再摁,因为她们看不下去的样子,好像更会加重我的绝望哈哈(自嘲自嘲)
第一本文因为考试等原因更的断断续续的,让你们等得都已忘了前面的剧情,实在抱歉,下次开文前我一定存够稿。
期待你们看完全文之后的反馈。
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天使,感恩遇见,我会继续写下去哒,跪求继续收藏,入股不亏,嘿嘿。
wb与笔名一致,欢迎来找我交流,欢迎来玩。
预收1:
《未了因》
文案:天和二十五年之后,延清与她爱人的故事。(文案暂时是这个样子)
预收2:
《新皇逼我做皇后》
又名《为皇为后》
文案:不太会写文案,暂时是这个样子。
【才女美艳旧皇后x暴躁阴冷新皇帝】
“得姜芸者得天下。”一句民间传言,令姜芸十六岁便做了皇后,她是天下最才最美的女,却终究是男人的战利品。
三年后的亡国之日,敌军杀了她皇位上的夫君,将她已经学会走路的一双儿女从城楼上摔死。她欲跟着跳下城楼之时,却被敌军之首高泠用力地拉住,她抬眼看,看到了一张和他死去初恋一样的脸。
“陈焘,是你吗?”
“不是。”
他将她扛回寝殿,说要让她继续为后,要让她看这新朝的一世荣光繁盛。
她在他手腕上用力咬下去,鲜血流入她的齿缝,咬下了一块让人作呕的鲜肉。
新朝元年,新帝登基,旧人固坐皇后之位,满朝文武,唏嘘争论,他摔下玉玺,大骂百官:给朕闭嘴!滚下朝去!
三年前,以花期做婚期,他欢天喜地要迎娶她,却换得一句:比起做你陈焘之妻,我更想做皇后。
三年后,暴虐成性的高泠掐着她的脖子,对她说:你不能求生亦不能求死,万般罪业你余生偿,这凤与凰之位,是你要坐的,朕允你坐一辈子。
三年前,姜芸的父亲杀了陈焘全家。
三年后,高泠囚了姜芸全家。
恨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芸芸,梅花开了,让我娶你一次吧。”
“高泠,我还恨你。”
“那,你就在我身边一辈子,你来恨我,我来爱你。”
阅读指南:
1.架空
1.He
预收3:《石碑之刻》
文案(暂时):
明末清初,社会动乱,女鬼乱行,石碑之下,魂灵之上,平村之中,神婆喊魂,折阳损寿,她有能见亡之眼,她此生有夫无子无人送终,他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